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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关于“?A” -- 猫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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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关于“?A”

《左传》使用了一个专门的术语“?A”来特指父亲死后儿子娶非生身目的行为。整部《左传》记载了“?A”五件,第一件就是桓公十六年(前696)的“初,卫宣公?A于夷姜,生急子”。夷姜是宣公父亲庄公的妾。周代诸侯嫁女都要“以娣、侄从”(《公羊传》庄公十九年)。娣就是妹妹,侄指侄女,姐姐妹妹、姑姑侄女共嫁一夫,这是当时上层贵族一夫多妻制的法定模式。这种模式,后世人是看不习惯的,姑姑侄女共嫁一夫,辈分上已经乱了。而对诸侯来说,不断有年轻的妾相伴,可以广子嗣。而早生的儿子与晚娶的妾,年龄差不多,辈分上也有相同的一面。出现?A的婚姻方式与这一事实是密切相关的。不过到了春秋时期,?A的方式已接近尾声了,这从《左传》记载仅五例可以看出。汉代的人,对这种婚姻方式还有些人能理解,如《史记?卫康叔世家》在提到宣公和夷姜的关系时说:“宣公爱夫人姜。”承认夷姜是宣公的合法配偶。《诗?邶风?匏有若叶》序说:“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这夫人指的就是夷姜。可见汉代的人有的虽然承认夷姜是宣公的夫人,却又用新的婚姻道德观念斥责他们“淫乱”。到了唐代,孔颖达作《春秋左传正义》,连“夫人”也不承认了,说:“《世家》云:‘初,宣公爱夫人夷姜。’?A淫而谓之夫人,马迁谬耳。”其实,谬的不是司马迁,正是孔颖达自己。当然错不是从他开始。晋杜预注《左传》解释“?A”道:“上淫曰。”“上淫”就是与长辈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这并不是“?A”的本义。“?A”是一种古老的婚姻制度,是父亲死后,儿子娶非生身母的行为,和淫是有区别的。

这种婚姻方式,汉朝时的匈奴和乌孙还保留着。汉元帝时,匈奴呼韩邪单于“自言愿婿汉氏以自亲”,元帝就以后宫良家女子王昭君赐单于。单与的配偶称为阏氏,王昭君被称为宁胡阏氏,是阏氏里最年轻的一个,她为呼韩邪单于生了个儿子。呼韩邪单于死后,长子复株累单于即位,“复妻王昭君,生二女”(《汉书?匈奴传下》)。汉武帝时,以江都公主细君嫁给乌孙王(称为昆莫)猎骄靡,猎骄靡年老,还没死,就“欲使其孙岑陬尚公主,公主不听,上书言状,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汉书?西域传下》)这是在老国王还没死而大儿子早死的情况下,要公主嫁给自己孙子的。岑陬后来成为国王,此时江都公主也死了。汉朝又以楚公主解忧嫁给岑陬岑陬死时,他与胡妇生的儿子泥靡还小,就传位给堂弟翁归靡楚公主解忧也就成了翁归靡的妻子,生三子二女。翁归靡死后,又由泥靡即位,楚公主解忧又转嫁给泥靡为妻,生了一个儿子。可见,匈奴和乌孙的社会发展落后于汉,在他们那里,“?A”是一种不足为怪的制度和习俗。通过对匈奴和乌孙的观察,可以对中国春秋时残存的“”有进一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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