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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八二三炮击金门》作者:沈卫平(一) -- 配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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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八二三炮击金门》作者:沈卫平(二)

十五、十六世纪,是不安分的葡萄牙人在这个星球上横冲直撞的时代。

  1486年,狄亚士发现南非好望角。

 

  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

  1498年,达加马航行抵达印度西岸。

  然后,他们占锡兰、打通暹罗、马来半岛。金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欧洲

人终于绕过传统的丝绸之路,在蔚蓝色的大海之中,找到了一条通往东亚及中央

帝国的捷径。

  1544年,一艘葡萄牙武装商船驶过台湾海峡,船员们首次眺望到那个面积叁

万多平方公里的海岛,惊羡地叫道:“福摩萨!”(Formosa!美丽岛!)

  福摩萨,这个赞美中还隐寓着一种“秀色可餐”意味的称谓,至今仍保留在

某些国家正式与非正式的官方文件之中。

  台湾──太平洋中的翡翠岛从此成了世界史的一部分。

  紧接着,步葡萄牙人后尘,西班牙的麦哲伦经过南美洲,占据了吕宋岛(菲

律宾)。荷兰人则征服了爪哇(印尼)。

  欧洲的天地似乎太狭小,施展不开拳脚,葡、西、荷叁强迢迢万里跑到远东

,打拼争抢得头破血流。台湾在地理上,刚好处于这场叁角拳击赛的范围内,笃

定了将成为优胜者吊在脖项上的一面奖牌。

  1624年和1626年,荷兰人、西班牙人分别占据了台湾的南部和东北部。一山

容不得二虎,红毛蕃们因瓜分不均终于导致在这个海岛上爆发了一场战争。荷兰

人“北伐”成功,西班牙人开城投降。荷兰人当上了台湾的第一任“上帝”。

  没有抗议。没有照会。也没有谁指责荷兰是侵略者。那个海岛上究竟发生了

什么,对于幽居北京紫禁城的明朝皇帝实在是摆不到台面的小事一桩。尽管台湾

在汉晋隋唐时代就有中华先民在此开拓,但站在中原的角度看,它实在是太遥远

太荒僻太没用场太微不足道了,那上面除了树木、杂草、高山、石头、海鸟、野

兽以及像野兽一般愚笨的土着、一般残暴的逃犯匪盗外,还有什么?红毛蕃疯傻

得够可以,居然乐意住在这么一个穷僻蛮荒的小岛上,就让他们住在上面好了!

  明朝遂与红毛蕃画地为牢:大明朝对荷兰占台湾无异议。条件是:荷兰人不

得觊觎澎湖。因澎湖历朝历代确系天子的统辖领地。

  好悬!差一点台湾就成了荷兰人的马尔维纳斯。或可以肯定说,即便台湾今

天不姓“荷”,大概也会与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同类,是有许多华人聚居

的另外一个什么国家。万幸,中国出了个郑成功。

  郑成功收复台湾毕,意气风发,诗兴大发,挥毫写下吞吐山河的《复台》诗

              开辟荆榛逐荷夷,十年始克复先基。

              田横尚有叁千客,茹苦间关不忍离。

  后人一般对前二句倍加称道,多援引。后二句用的是秦末田横重建齐国的典

故,表达了抗清到底的决心,圈评却寥寥,因退到台湾再言抗清,恢复明室,确

有不谙势理、悖忤潮流之嫌。

  抗清抗到儿子郑经,大体也就抗不下去了,于是,开始了与清廷的马拉松和

谈。

  清廷几乎已经同意了郑经开列的条件:“照朝鲜事例,不削发,世守东宁,

纳贡称臣。”最后,双方终因一些技校蔓蔓而未谈拢。

  郑经错过了偏安海隅的良机。但却是中国之大幸,民族之大幸。

  台湾又一次“好悬”,如果清廷承认了东宁小朝廷的藩属国地位,谁知道它

今天会不会是又一个越南或朝鲜?

  幸甚,江山代有能人出,各领风骚若干年,郑成功之后,中国又出了个“施

大爷”。

  康熙重用施琅,极是睿智。

  施琅从小随父航海经商,熟悉水域,航海经验丰富,后来师习战阵、击刺诸

技,于兵法无不兼精。他又是敌营之叛将,谙熟敌情,所献破敌之法,确实招招

见血。  

  康熙以汉制汉,用人不疑,表现了一代明主统驭偌大一个江山的雄才伟略。

当然,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慑服海内,没有山高我比山还高那种高屋建瓴的大气

魄大手笔也不行。

  施琅征台捷报传至北京,康熙龙颜大悦,赋诗一首:

                  万里扶桑早挂弓,水犀军指岛门空。

                  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黩武功。

                  牙帐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

                  海隅久念苍生困,耕凿从今九壤同。

  终于剔去一块心病,在自己手上实现了中国的“九壤同”,宁不悦乎!

  自古得天下易,守天下难。如何保住“一统”局面,让来之不易的“九壤同

”万万年,康熙又一次表现出不同凡响的远见卓识:御赐郑成功和郑经父子灵柩

从台湾迁回福建南安复船山的郑氏祖茔内。迁葬仪式极尽隆重,康熙特敕命遣官

一路护送,并赐挽联:

                 四镇多贰心,两岛屯师敢向东南争半壁;

                 诸王无寸土,一隅抗志方知海外有孤忠。

  以皇帝之尊,为像野草一样刈而再生、剿而不灭、顽强抵抗了自己数十年的

宿敌题联赞颂,这真是令今人仍禁不住会拍案叫绝的一笔。康熙的理论是:郑氏

父子“系明室遗臣,非朕之乱臣贼子,故善待之。”此举一箭双雕,既可安抚郑

氏旧部,免得东南死灰复燃再滋是非,又向天下昭示:“忠贞不贰”,将得到最

高的褒奖,现旧朝旧君已不复存在,所有人都必须学郑成功“忠君”的样,忠于

新朝新君!

  鉴往知来:收台湾而致“九壤同”者,光凭武力不行,还得有康熙的大手腕

大肚量。

  施琅也算得上一条大肚汉。为报父仇,他曾咬牙切齿发誓,定要“踏平台澎

、族灭郑氏”。但最终,他还是遵照康熙的旨意,平平安安让郑克?u携带老少几

十口家眷,到北京去做“只有领俸吃饭一事”的“汉军公”。而后,又按圣意,

将已被鞭尸泄愤的郑成功夫妇厚葬于南安。

  看来,驯化收容台湾,没有施琅“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度也难。

  施琅征台,已为子孙后代留下辉煌一笔。而征台后的那一笔,给历史留下的

印迹则更深刻、更伟大。

  台湾既得,是弃是守,在北京的皇宫里引出一番争执。众多廷臣认为,台湾

“孤悬海外,无关紧要”、“隔在大洋以外声息皆不相通”,建议“迁其人,弃

其地”,将岛上二十万军民悉数迁徙大陆。言至极甚,还有人干脆主张“弃其地

与红毛”,“任夷人居之,而纳款通贡,即为荷兰有亦听之”。康熙受到影响,

也认为“台湾仅弹丸之地,得之无所加,不得无所损”。

  值此弃台论喧嚣,康熙本人动摇之时,施琅呈上了那篇一纸定了台湾终身的

着名的《恭陈台湾弃留利害疏》。他条分缕析,据理力争,高声疾呼:台湾是江

浙闽粤的屏藩,一旦放弃,流民、逃犯、兵痞极有可能涌进台湾成群结党,剽掠

海滨,后患无穷。况且,原先占据过台湾的西洋人也一定伺机再度占领,窃窥边

场,迫近门庭,东南沿海将从此不得安宁!

  一篇掷地有声的奏章如同临顶泼下的清凉剂,使康熙彻悟清醒,遂下决心在

台湾设府驻军,将这块宝地正式划入版图。尽管施琅的论点仅以安全虑,为防台

而请辖台治台,但毕竟,台湾──我的祖国最苦命的孩子──从此被她的大陆母

亲紧紧搂抱了二百一十二年。

  历史,不应忘记施琅的直言诤谏。历史,也不应忘记康熙的从善如流。若无

这一对诤臣明君,台湾,早已是西洋人或东洋人的盘中餐、咀上肉了。

  我还是要说那句话:为什么在哪都见不到施琅的花岗岩塑像!难道他降清应

被看作是汉奸?

  二百一十二年,台湾从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稚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的愈趋兴旺发达的海上贸易,她的旱涝保收大量输出的稻谷,她的新近开发前

景看好的煤矿,她的质地上乘世界第一的樟脑,她的日产数百上千担的渔业,她

的粗壮坚硬的原始木材……都使她的容貌身段变得愈发的丰腴、迷人,令诸多邪

恶之徒垂涎叁尺。

  大英帝国已取代葡、西、荷而成为新的海上霸主,悬挂米字旗的军舰鬼魂一

样出没于台湾海峡,古老封闭的国门在坚船利炮面前轰然坍塌,台南、淡水、基

隆成为最早一批被枪托砸开的通商口岸;法国的兵舰也接踵光顾台湾,为了报在

越南败于清军的一箭之仇,他们攻占澎湖,炮轰基隆,登陆台北,要不是可怕的

热带病带来连续的死亡大倒了入侵者的胃口,他们是决不会放弃到嘴的肥肉而升

火开拔的;美国人后来居上,对台湾的兴趣也日趋浓厚。

  一个名叫培里的写了篇《有力的美国人》,力主占领台湾,他说:“这个美

丽的岛屿虽然在名义上属于中国,但实际上等于独立。清国的官吏只能在两个孤

立的地方施展微弱且令人怀疑的统治……这个岛的战略价值,就像古巴扼住佛罗

里达的美国南岸及墨西哥的出入口一样。”美国公使伯驾也再叁建议总统赶快行

动,在台湾建立一个受美国保护的“独立政府”。

  要不是国内有关黑奴的政争趋于白热化缠住了手脚,谁也拿不准美国人会对

那个岛屿干出点什么来;身材矮小、性子急躁的日本人则说干就干,借琉球几个

渔民在台被杀而大举发兵攻台,列强不愿日本独吞宝岛而行干预,否则,日本人

将提早二十年把这块宝地据为已有。据说,当日本人怀揣着五十万两清朝赔款极

不情愿悻悻离开时,一军士挥刀砍下一颗台湾土着的头颅,以血拭剑,对天誓曰

:吾辈还要回来!

  ──十九世纪的台湾,就像一个屡遭骚扰非礼迟早会被强暴的柔弱女子。

  红颜薄命。

  台湾史学家们如是说。

  1894-1895,甲午海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日本方面开出的议和条件是:

大清国赔偿白银叁万万两,割让辽东半岛与台湾。

  大清国敕命全权大臣李鸿章。

  日本国敕命全权大臣伊藤博文。

  李、伊会聚于日本马关春帆楼。历史如实记录了那举国唾骂万世咒骂的一刻

  李:赔款还请再减5000万,台湾不能相让。

  伊:如果这样,即当遣兵至台湾。

  李:我们两国比邻,不必如此决裂,总须和好。

  伊:赔款割地,好比还债。债还清,两国自然和好。

  李:又要赔钱,又要割地,出手太狠,使我太过不去。

  伊:此乃战后条约,不比平时交涉。

  李:赔款既不肯稍减,地能否稍减呢?到底不能一毛不拔?

  伊:两件皆不能稍减。我屡次言明,此系尽头地步,不能稍改。

  李:割台一月之限过于急促。

  伊:一月足够了。

  李:头绪纷繁,两月方宽,办事较妥,贵国何必着急?况且台湾已是口中之

物。

  伊:虽在口中,尚未下咽,饥甚!

  李:一月之期太急促。

  伊:当写明两月内交割清楚!

  事后,梁启超写道:

  ……当戎马压境之际,为忍气吞声之言,旁观犹为酸心,况鸿章身历其境者

。……嗟乎,应龙入井,蝼蚁困人,老骥在枥,驽骀目笑,天下气短之事,孰有

过此者耶!

  李鸿章一时成为世人皆曰可杀,举国皆欲啖其肉饮其血的卖国贼。其实,换

一个张鸿章王鸿章又能奈其若何,败战之国,丧家之犬;巢已破毁,安求完卵?

郑成功、康熙、施琅的不肖子孙们既然守不住祖宗留下的家业,割地赔款之外,

更有何术?

  数日后,李鸿章的儿子李经方代表乃父匆匆登上日舰“西京丸”,五秒钟内

,他在交割文件上草草签上自己的名字。于是,郑成功、施琅的盖世功业苫心经

营如飓风扬灰般化为乌有,一块多少代先民抛尸流血历险排难开拓出来的宝地,

“永远”让与日本了。

  台湾终遭强暴。千年国耻,莫此为甚;割台恶讯传至台湾,全岛悲怆,万民

号泣,一呼百应,死不属侯。清廷的交割是和平的,日本人的接收却是战争的。

半年之内,5万日军死伤过半,付出比甲午战争多出一倍的代价,始将燃遍全岛的

热带丛林抗日游击战血腥扑灭。首任台湾总督桦山资纪方敢宣布:台湾已是我天

皇陛下袋中之物。

  台湾在日本的口袋里整整装了五十年。五十年间,日本在台湾干的就是一件

事:滥施高压以期尽速同化台湾。被日本暴力镇压下去的□吧哞、雾社等大小几

十起抗日事件中,数万同胞成为刀下鬼。但利刃可以砍削中国人的头,却改换不

了中国人的心。五十年后,当日本并非那么情愿地把“袋中物”归还原主时,人

们不无惊奇地发现,台湾依然那样中国──中国的语言,中国的文字,中国的习

俗,中国的传统,一张张为光复哭出泪河的中国面孔和一颗颗从未背叛的忠诚跳

动的中国心。

  郑成功、施琅播下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深植于这片热土的中华之根挖

不绝、斩不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劫难荡涤,阴霾散尽,月亏而满,破

镜重圆,我的多灾多难的宝岛哟,依然中国!

  似应重谢日本人无底洞般的贪婪和野心。若果他们仅仅满足了那个岛屿沐浴

在太阳旗的血光照耀之下,几乎可以认定,台湾将像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

那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膏土沃野一样,永远的不再属于中国,今天中国人登临台

湾,就只能作为观光客去欣赏一下那个岛国第五大岛旖旎的风光,抒发难言的悲

酸凄怆和对于故土的殷殷眷恋。问题是,他们不满足。包括不满足于朝鲜、东叁

省,不满足于华北、华东、华中,他们还想要整个中国乃至印度、东南亚和太平

洋。这就应了俗话“手臂伸得太长要挨斩”,“贪多嚼不烂”,最后,不得不把

已经吞到肚里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件一件吐出来。台湾这一遭可是正儿八经的

“好悬,好悬”,五十年,日本未能把它消化掉,再有一个五十年呢?

  二次大战,对中国而言,既是天降灾祸,也是天赐良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到底能否“朝天阙”,成败就是这么一锤子了。

  中国胜利了!百年来的第一次。

  蒋介石陆海空军大元帅身着戎装前往开罗会晤罗斯福和邱吉尔,他们向世界

发表了强有力的宣言:“叁国之宗旨在使日本窃取中国之领土,例如满洲、台湾

、澎湖群岛等归还中国。”

  大元帅略加节制地微笑着,带着获得与美、英并驾齐驱大国领袖地位的自豪

感。

  这是他一生荣誉的顶峰。毕竟,在他的手上实现了收复失地、圆了重整河山

的民族梦。在那个岛上。他甚至被尊颂为:“当代郑成功”。虽然他并未领兵去

光复台湾。

  两年后,他第一次征临光复后的台北,受到十数万近似疯狂的民众的夹道欢

迎,享受着如雷如潮般的欢呼和掌声。作为对“总统万岁”的回答,他站在高高

的观礼台上热情洋溢地挥动手臂:“光复万岁”、“统一万岁”。

  那时刻,他正沉浸在已达沸点的欣喜和满足之中,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

海岛对于他后半生将是何等的重要。

  四年苦短,南柯一梦。

  1949年蒋“总统”带着他的六十万残破之旅去台湾了。第二次踏上这块土地

,没有欢呼,没有鲜花,没有礼炮,没有军乐,他可能意识到,这里大概就是他

最后的栖身之所和归宿地。但他不会轻言认输,纵观一生,他的性格确像一根高

强度弹簧,千拉万扯也难改其顽韧的特性。  

  叁百年,历史的轨迹好像画了一个圆,又回到刚刚起步的那一点上。台湾,

这个占国土面积叁百分之一的海岛,再次成为自称仍代表着全部国土的“国家”

。而另外的叁百分之二百九十九,也再次处于一个崭新政权的有效统辖之下。中

原逐鹿又决出了结果,“鸡”、“蛋”碰撞也开始了新一轮回合。蒋介石铁下了

心要做“当代郑成功”,毛泽东自然也是准备着要当一回“当代康熙”的,能够

胜任“当代施琅”者则灿若晨星数不胜数。叁百年前的“恢复”与“征讨”,叁

百年后的“反攻”与“解放”,抛开民族的、集团的、党派的、阶级的、个人的

恩恩怨怨,“国土不可分裂”、“中国定要统一”,竟是超越古今时空高于一切

敌对意识的永恒共识。所以,历史的面孔常常会让人觉得何曾相似乃尔。

  历史又从来都不是复制品。郑成功与康熙是打擂台,一对一地较劲拼实力。

蒋介石和毛泽东之间则硬挤进一个绝对偏心眼的帮衬来。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要由

他来管的美国人对福摩萨的热情始终不减,当他们驾驶着第七舰队围着那个海岛

转驴拉磨时,虽并非要把那个岛变成自己的第五十一个州,但也绝对不想让这个

岛顺顺当当地作中国的第二十七个省。这大概就是美国式的“侵略”与荷兰式、

西班牙式、英国式、法国式、日本式的侵略的不同之处。杜勒斯私下说过:一个

分裂的、对抗的中国,将更有利于美国遏制和控制这个国家。“应尽快在那岛屿

建立一受到美国保护的独立政府”──伯驾公使的幽灵在台湾上空整整游荡了一

百年。

  福摩萨──美丽岛,一个太美丽了而招惹出无数是非的岛,一个命途多舛而

始终不甘沉沦的岛,一个与母体隔绝太久而从未移情别恋的岛,一个结晶了全部

民族意志而永远中国的岛。

  1958,已经熔铸为那个岛波澜壮阔历史交响乐的一个篇章,毛泽东铺天盖地

的炮弹奏出了主旋律的最强音。

  每一发炮弹都是用力弹奏的音符。

  每一场战斗都是震荡魂魄的音阶。

  只有对整篇乐章有着透彻的了解和深刻的理解,才会听懂,毛泽东指挥棒下

那长江黄河般奔涌万里的气势,长城五岳般不可摇撼的信念,江南春雨般柔肠寸

断的情愫和白发翘首般难割难舍的热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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