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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天地之道(上) -- 沉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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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天地之道(中)

南方雨多,特别是雨季一到,那雨下得便是几天几夜不得断,这路上就泥泞的很,那走南闯北的商旅也懒得上路,一般的行人便更少了,却见远处走来两位头戴斗笠的人,左边那人剑眉星目,身着道袍,却好似一翩翩美男子,而右侧那人浓眉大眼,身着僧衣,倒是一个小和尚。此两人正是晨空和慧远。自从青州城离开,两人便往南边的荆州赶路,只是偏偏连日大雨,赶了三天才赶了一百多里。

“好大的雨啊!”晨空手扶斗笠,望了望前边的雨幕。这雨太大,前边二十米处便看不清了。

“是啊!”慧远摸了摸肚子,“也不知到了中午没。”

“好啦!我知道了!”晨空白了慧远一眼,现在他有些后悔,这三天赶路,这和尚每到中午晚上便要准时吃饭,真是难伺候的很。他望了望前面,指着一处雨棚说,“在那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那雨棚是善心人为行人搭的,甚是简陋,防得了大雨,这小雨还是自漏处不停滴下。慧远取出一馒头啃了一口,那头上的棚顶便破了个大洞,这雨洒将下来,慧远慌的连忙躲开一边,却不料脚下被一异物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尸体,骇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晨空过来一看,那尸体原是一男的,瘦的皮包骨,“应该是北面来的难民吧。没吃的饿死在半路吧,也真是可怜,等会埋了他吧。”

慧远点了点头,也不顾路上泥泞,跪下为那死者念起经来。

原来这和尚心肠也不错啊,晨空叹了口气,再看一眼死者,吃惊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慧远见晨空蹲下翻动那尸体,不解的问。

“你看!”晨空指着死者裸露的胸口,那胸口有一块奇怪的黑色符号,好象烧焦了一般。

“这可不象饿死的,到是....”晨空沉咛了一会,“到是象法术伤的。”

慧远看着尸体,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我们先埋了他吧!”

这事出仓促,两人也没带什么铲锄来,便堆了些土在死者身上,又放了几块石头在上面充做墓碑,这番话到是也花时间,两人忙完再看那天,不知何时雨却停了,只是那天上还满是乌云,好似要积累些力量,再下场大暴雨。

“快些走吧!”晨空看了看天,“等会只怕会下暴雨了,快赶到前头镇子找个落脚的地方。”

慧远闷闷的应了一声,两人好象都有些心思,这路上也不说话,等到翻过一个坡,慧远突然叫了一声,急冲冲的向下跑去,晨空定睛看去,那路上有一白衣僧人在那站着,这般的大雨,这和尚身上却一点泥水也不沾,那雨水到他身边就好象遇到屏障,绕了过来。晨空心中暗暗称奇,只见慧远冲到那人跟前,摇着那和尚大叫师兄。

“原来是个熟识的。”晨空见此,便慢慢走上去,心里却在盘算着一番说辞,准备将这胃大的和尚推了出去。

走得近些,晨空看清那和尚的脸,只见那和尚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若不是穿了僧衣,倒不象一个和尚,更象一翩翩贵公子。只是那和尚有些古怪,不管慧远叫他,只是呆呆望着前方。

晨空和慧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异口同声“啊!”了一声,只见前面的地上躺了四五个和尚。慧远冲上前。

“慧德师兄,慧晨师兄,慧达师兄,慧空师兄.......”慧远一个个都喊了过去,只是那几个和尚无人能答,敢情都是死了。

“慧能师兄,这是怎么了?”慧远抬起头问那和尚,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晨空这才知道这和尚叫慧能,只见那和尚脸青一阵白一阵,就是不说话。这下晨空就留了心。

这时,远处飘来一阵笛声,忽快忽慢,却让人听了有飘飘然的感觉。那慧能听了笛声却脸声大变,一闪身向慧远一指过去。那慧远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如此,呆呆不动,幸得晨空在一旁留了心,此时上前,用剑为慧远挡了一招,那慧能的指却也厉害,晨空的的桃木剑立刻便留下一块焦印。

晨空瞠目道:“长空指?”晨空那桃木剑是有符咒的,寻常邪道的法术伤不了他,只是这慧能的长空指是佛家正宗,有至刚至阳的功力,比当初慧远的大伏魔拳还高了几等,能将人体的三味真火挥发出来伤敌于一点,这便不是符咒能挡的了。

那慧远看得呆了,又叫道:“师兄,你怎么了?”

那慧能也不答话,只是一指指逼来,那晨空挡的手忙脚乱,没好气的说:“小和尚,你还不明白吗?你师兄中邪了。”晨空也不知慧能怎么了,看他不象走火入魔,只是这样古怪,不说话就动手,也只有用中邪来解释了。

慧远听得晨空如此一说,向那慧能看去,只见慧能眼露凶光,一指指都带了杀气,哪象平时的那位仁慈的师兄,慧远打了个寒战,两手一合,念起金刚经来。

晨空这边吃紧,见那小和尚不帮忙却念经,心中火急,横出一剑,腾出手来,便要咒骂,却看那慧能两手抱头,显得痛苦之极。

“和尚的经还有这等好处?”晨空见慧能如此,便回到慧远身边。

慧远念经却比他念道士的真言强多了,双手合十,闭目念来,倒是有几份高僧的样子,那慧能好象痛苦之极,已经倒在地上打滚了。

慧远叹了口气,停了诵经,那慧能倒在地上,只能喘气,却是没力了。

慧远说道:“师兄.......”

正要说时,突然狂风大作,一团黑影冲了过来,慧远晨空连忙戒备,那黑影和两人对了一掌,慧远老实,结实接了一掌,连退了三四步,一屁股倒在地上,那晨空却机灵,借势飘开丈许,拿出剑便要动手。那黑影却不恋战,随手抓起那慧能一纵身往南面移去,等两人回过神,那黑影已经没影了。

这几下变化极快,晨空和慧远反应过来,慧能和那黑影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和尚的尸体,慧远呆立在尸体前,看着慧能离去的方向,脸上表情难看之极,好象要哭了。晨空却在想着刚才的事,那黑影虽然跑的极快,但是从交手这一掌看,此人功夫法术显然不是正道中人,应该是魔道所为,但是魔道大都在西边,甚少来这边,而且慧远几个师兄和那路人显是死于慧能的长空指,慧能可是正宗的佛教中人,为何杀自己的同门和路人呢?又为何和这魔道人在一起。晨空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人,顿时脸色大变。

要真是那人,只能请山上的师长下来一趟了,我们可惹不起,还是快快离开,晨空心中拿定了主意,见慧远还在一边呆立,知他突然遭逢大变,一时适应不过来,便上前劝道:“小和尚,先把你们师兄弟埋了吧!”

慧远这才回神,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挖坑,远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是往这边来的,晨空不禁担心那人又回来了,拿出桃木剑准备起来,慧员也停了手,看着那马蹄声方向。等到看到来人,晨空不由叫了声苦,原来那来的是一群官兵,现在地上有这些尸体,你又拿着剑,虽然只是一把木剑,但是这嫌疑也太大了些。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官兵看到地上的尸体,呼啸了一声,将两人围了起来,晨空急中生智,掏出几张符咒,拿起木剑,手舞足蹈开始作法,只是这样难免有些做作,果然那官兵中一个看似领头的粗豪汉子站了出来喝道:“你这道士,在干吗呢?”

晨空停下手道,“官爷,我这朋友师兄弟突发急病死了,我正为他们作法呢!”

那汉子一怔,道:“胡说八道,当我没见过和尚死啊,那和尚死是和尚念经的,要道士你来凑什么热闹!”

晨空不慌不忙说道:“官爷,你这就说错了,佛道本是一家,我为这些朋友做做法,也尽点心意,我道士做道士的法,和尚也念和尚的经,两个一起来,巩固巩固,有何不好?”他斜眼看到慧远还在发呆,偷偷出脚踢了他一下,慧远现在到是也通了窍,马上点了点头,双手一合,诵起经来。

只是这样也太做作了,那官再笨也看出来了,把脸一板,凶道:“你们当官爷我是傻的啊,我看你们一个小杂毛一个小秃驴在一起鬼鬼祟祟,定不是好人,八成是贪图钱财,害死了这几个和尚,幸好天网恢恢,遇到我段才大爷经过,发现你们干的好事,弟兄们,给我围起来。”

那些官兵发了声喊,勒马上前,晨空眼见不妙,免不了要一场厮杀,正打算先擒下那当官的。正当一触即发之即,那官兵的来处又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那人马来得极快,一会就到了这,那领头的一人国字脸,一缕短须,倒是有点象读书人。不过他说话到是很响亮。只见他对那粗豪汉子道:

“段统领,怎么了?”原来那段才看起来不起眼,到是个统领。不过那段统领对此人很是客气。

“石大人,我在路上遇到这一道一僧谋财害命,正要拿下他们呢。”

“哦?”

那石大人催马上前,看了那地上死尸几眼,又看晨空和慧远,突然叫道:“道兄,原来是你!”

晨空怔道,我几时认得当官的,但是看那石大人对自己猛眨眼,便回过意来,接口道:

“石兄,是你,别来无恙。”

“京城别后,甚是想念,你这是怎么会到这里的?”

晨空心中暗想,我这辈子哪去过京城啊,只是也知道这人有意为自己开脱,便道:

“我自出京,便和这位僧友四处游玩,不料僧友的几位师兄这半途生病死了,我和僧友正为他们做法,不料遇到段大人,发生了些误会。”

那石大人哈哈笑道:“那这真是误会了,段统领,我这位道兄是有本事的,他这一门甚得皇上恩宠,赏赐无数,这道兄不缺银子花,人品也甚好,断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想必一定是误会了。”

这话说得甚为含糊,但是回护的意思甚重,傻子也看得出来,那段统领不是傻子,而且这几个和尚死了和自己有什么相干,只是刚才想抓这两人,捞点油水,现在看这石大人有回护之意,便随手推舟连说误会打了哈哈过去了。

那姓石的到是也好心,着人埋了那些和尚,便请晨空慧远过去,说要叙旧情。晨空心想,我和你素不相识,哪来的旧情,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只是心怀不安的去了,那慧远还当两人真是有交情,何况师兄死了,一直恍惚的很,就跟着去了。

等随石大人去了营帐,那营帐应是临时搭的,甚是简陋,到处放了帐簿和书,晨空正猜那人是什么来历,那石大人却正色道:

“此时两位应该说出真原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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