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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澳洲华人与二战 -- 鬼谷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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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郑康祺的太太是郑念——《上海生死劫》的作者

关于郑康祺,可参见下列文章:

郑念:籍贯不是上海的“上海名媛”

中国网 china.com.cn  时间: 2009-12-11  发表评论>>

追忆一代名媛郑念女士

  一位真正的贵族不在他生来就是个贵族,而在他直到去世仍保持着贵族的风采和尊严。

  “1980年9月20日,我告别了上海……大雨迷茫中,隐隐望得见远远耸立的外滩1号亚细亚大楼乃至楼内我办公室的窗口……我要与生我育我的祖国永别了,这是个粉碎性的断裂,上帝知道,我是多么爱我的祖国……”

  ——摘自郑念《上海生死劫》

  《上海生死劫》(《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的作者郑念不是一位职业作家,她的作品只有一部,虽然此书的问世比内地文坛伤痕文学奠基人卢新华的《伤痕》要迟,但因为作者是直接用英文写作,再加上她独特的文化背景和直白不矫情的行文,故而更具真情和世界共性,甫问世即引起轰动。要说伤痕文学的经典,笔者首推此书。

  1988年9月,我与母亲潘佐君女士合译的《上海生死劫》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首版发行5万册,立时销售一空,更有个体书贩必要硬搭几本过期期刊与此书一起出售。由于当时特定的历史背景,此书没有再版。当时还有另一中文版本,或者因为同样的原因吧,此书后来也不见再版。

  1996年,在香港,徐枫女士曾约请我写《上海生死劫》电影剧本,她已买下此书改编权,并将亲任女主角,以告别自己水银灯下的生涯。笔者交出初稿,但总也不见电影开机。

  籍贯不是上海的“上海名媛”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一直以来,中国人的“根”的界定,是以其籍贯为依据的,然近百年来随着交通资讯的开拓和个人居住选择权的开放,我们更以文化认知及人文价值的归宿来认定我们的“根”,所谓“上海人”就是一个最典型的实例。

  郑念女士,原名姚念媛,原籍湖北,1915年出生于北京,父亲为留日海归,在北洋政府任高官。郑念先后在天津中西女中和燕京大学受教育,后赴伦敦留学获硕士学位。丈夫郑康祺原籍济南,为留英博士,双双学成回国后,丈夫出任民国时期驻澳大利亚外交官。上海一解放,郑康祺博士就受聘任市政府外交顾问,不久出任英资壳牌石油公司(即亚细亚石油公司,此为唯一与红色中国保留贸易关系的西方公司)上海办事处总经理。1957年郑康祺博士去世,英方以甘词厚币恳请郑念担任总经理助理直至1966年壳牌结束在中国的业务。“郑念”这个笔名就是为纪念1957年去世的亡夫而起。

  从1949年4月起直至1980年9月,郑念一家一直生活在上海,虽然她一口京片子,从不讲上海话,但她的所有亲友,喜爱她的读者包括她本人,都认定她就是一个上海人。直至去美国后,她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量了尺寸寄回上海请她相熟的上海裁缝做,再托人从上海带去。1980年她离开上海前夕,婉拒了上海博物馆收购她收藏的极其珍贵的文物的要求,而是按她“文革”前已立下的遗嘱,将文物无偿捐献给上海博物馆。她的青春、她的事业、她满腔的中华热血、她对未来的殷切期望都无私地献给她生活了37年的这座城市。她为书起名《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是因为她早已认定自己的生命已与上海结成一段血缘共同体。1980年她的痛别上海,令她心中从此裂开一个很深的创口,永不会封口。她已预知不会再回来了,当时是因为特定的历史条件,后来是因为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飞行的折腾。

  以郑念女士的家世、经历和教育,笔者幡然悟到,她才是真正的一代上海名媛。眼下在各种标榜为上层女子时尚杂志中介绍的所谓新名媛,无非是美女加有钱丈夫或父亲及名牌堆身,充斥着暴发户的奢华,看在眼里很为那曾经掠过时间回廊并投下高贵倩影的名媛叫屈。

  名媛就是女中贵族,她们的崛起和出现,为中国女界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文明和生活风格。贵族的“贵”,不在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前呼后拥,而在不用其一贯遵循的人文价值原则作交易,竭力维护自己在平民中的表率风范。犹如《桂河大桥》中那位英国军官,虽然沦为俘虏、虽然已衣衫褴褛,但面对敌战国军方的淫威所表现出的傲气和贵气,令人肃然!好像是福楼拜说过:一位真正的贵族不在他生来就是个贵族,而在他直到去世仍保持着贵族的风采和尊严。

  郑念,就是这样一位名媛。

  撰稿·程乃珊

文章来源: 新民周刊

http://www.china.com.cn/culture/weekend/2009-12/11/content_1905041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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