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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欣赏】高跟鞋和一滴水的距离 -- 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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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欣赏】高跟鞋和一滴水的距离

“今天我一定要买到一双高跟鞋!”师妹在出门前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呼出一口气。

我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双高跟鞋,那是17岁生日的礼物,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穿过它,那次为了和朋友追赶最后一班公车,甩掉了高跟鞋,在中山六路上狂奔,最后坐在座位上大喘气,看着磨穿了的丝袜和黑乎乎的脚面,两人狂笑着拍打凳子,吓得司机死都不敢回头。

是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年了,用高跟鞋来跨出这一步真的有那么必要吗?我不懂。当然,除了高跟鞋以外,还有清一色的长直发、衬衣、裙子……

那天朋友告诉我她去报了新东方的面试英语班,我听了说:你真勤奋。没想到她回我一句:知道你英语好也不用在这里晒。不明白一句赞扬的话怎么到别人的耳朵里就成了刺,或许我无法理解的事情还有太多,但在我心里,我们首先是朋友,尔后才是对手。

昨天晚饭后,我沿着校道慢慢走了一圈,从18岁开始,我就一直在这座校园里生活并长大,至今还记得开学典礼那天,老师对新生说的话。那天她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妇人很有智慧,在当地享有威名。一天一群年轻人想要捉弄她,于是走到她跟前,问她:“我手中握着一只鸟,老太太,你说这只鸟是活的还是死的?”老妇人沉默了许久,引得那群年轻人都要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结果她温和而坚定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是死是活,但是我知道的是它在你们手里,它是在你们手里握着。”

老妇人的回答可以这样理解:如果鸟是死的,要么在你发现它时它就是死的,要么就是你们把它杀死了。如果它是活的,你们仍然可以杀死它。它能否活下去全在于你们。无论哪种情况,责任就在你们手掌中,就在你们自己。

在几年后,我才发现这个故事其实是1993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者托妮•莫里森在瑞典皇家学院发表的演讲词。她说每个人的手中其实都有这样一只鸟儿,对不同的人这只鸟儿有着不同的含义。作为一个作家,这只鸟儿意味着语言的命运,她认为我们现在的语言已经非常脆弱、濒临危险、容易死去,只有意志坚强的作家才能挽救其命运。

太高尚的话离我们太远,对于更多的人来说,这只掌中的鸟儿仅代表着一切世俗的愿望:爱情、事业、家庭,它们构成了我们的人生。现在当我要为自己的人生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看着掌中的鸟儿问自己:你可以怎么让它活?

当然我是幸运的,那天给我讲故事的老师,后来成为了我的导师。我最近跟她聊天,闲谈里我告诉她,我想离开这个“高跟鞋”的战场,到海边去玩,这样我可以踏沙、逐浪,说不定还来个日光浴。我甘于做大海中不起眼的一滴水,因为我相信这每一滴水都拥有折射出整个世界的内涵。

导师拍拍我的肩,然后摊开我的手掌说,别人掌中的高跟鞋和你掌中的一滴水,不都一样吗?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信仰而活,实在不必要去把不同的星体都纳入同一个轨迹。

于是,我明白到,高跟鞋和一滴水的距离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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