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葫芦和他的兄弟们（一） -- 驿寄梅花

葫芦的外号是银仔起的，葫芦一直以为这个外号是一个日本电影有个外号叫做秋葫芦的角色，所以没有计较。班里的同学却一口咬定认为为这是金刚葫芦娃的六兄弟，结果，葫芦，潇洒哥，二狗，阎王，银仔，狗子，就这样聚在一起，转眼就过了20年。

这六个兄弟在1990年，连锅端一起小学毕业，然后打乱班级分配聚在一个班里，因为都各自在家里都是老小，他们的父母忙着养家糊口，孩子们如果敢捣乱，父母的解决方法很简单就是一顿乱凿，上面因为一个个哥或者姐的血淋淋的案例教导，结果葫芦这些兄弟在家就是乖宝宝不敢乱起风浪。

葫芦和二狗还有银仔家是在一块的放学一起回家，然后就认识了潇洒哥，阎王的认识是不打不相识，而和狗子则是一起尿尿和泥的朋友。其实葫芦还有一种解释为什么玩的比较好，就是他们的哥哥姐姐们大都是同班同学。

这些孩子们1990年生活的无忧无虑，学习生活对于他们不过就是熬时间，如果成绩好的考大学光宗耀祖，次之考中专当个技术干部享享福，再次考技校混个干部待遇也不错，最后不济的就是初中毕业到前线井队工作也能糊口。只是这六个娃都没有头悬梁的勇气，只有臭味相投的士气。

银仔，葫芦，狗子都是小小的个子，爱看闲书又喜欢侃山的葫芦胡说原因是科学家研究老爸对自己的孩子情绪忽好忽坏，孩子不容易长高，这三个娃子都点头认同这个看法。

银仔一直个子没有长高，后面娶了媳妇，家道殷实买了几辆载重卡车做起车老板，葫芦兄弟们聚会聊起来，调侃银仔的身材，都很怀疑银仔能不能把家里的大卡车油门踩到底。90年，那时的银仔，像个豆芽菜，大大的嗓门，爱笑，性格爽朗。他有两个哥哥，大哥在严打期间因为用刀捅人入狱，出狱后受到人们的敬重，二哥人也豪爽。结果当时院里当小混混的孩子都很敬重他哥。一次，学校里面的本年级小混混们不知底细以为银仔的模样瘦小，人好欺负，围住银仔，我们五个在外面看热闹。一个小混混叫了高年级的混混来找场子，气势汹汹的高级小混混一看到银仔面带微笑打个招呼“令哥，可安好？”银仔淡淡的回答“还好”。高级小混混转身扇了小混混一个耳光“银仔是我好兄弟，你都不知道，快道歉”

银仔一直不以自己哥哥为荣，从不跟我们谈起他哥，我们也不问，二狗一直在外面惹事，事情弄大了，大都是银仔找人摆平。一次闹大了，两边找的人都很多。快四五十人了，大院的圈子就那么大，两边人都认识，都不想打。不知那个给POLICE告密，警笛声声中，星期六晚上，聚在小学操场，已经说理不成准备开打的两伙人一起蜂拥跑到教学楼上。在人民专政的铁拳压力下，两伙人成了一伙，二狗，银仔还有对面的硬茬都趴在一起瞄着楼下踱步警察。大家尴尬的笑笑，就这样一场争斗消弭了。只有二狗意犹未尽，屡屡向我说起那个场景“那帮孙子。。。。”

在一个冬天，篮球场地势低的地方，总是会结有一层冰。银仔带着他老爹当兵时的大兵棉手套，支愣着胳膊，笑着滑过冰面，一次一次。快乐是短暂的，一起争滑道还有别的哥们。一个家伙在冰面上，紧急避险的碰了银仔一下。银仔摔了一个狗啃屎，断了门牙两颗，满口是血。银仔回到家里养了两天伤，然后向对方要了10元钱，和二狗去吃2.5元牛肉面两次四碗。

银仔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朱蛤，他能打很响的嗝，就是咽下去空气，然后把空气像饱嗝一样雷鸣般打出来。六兄弟都学过，只有银仔打的最响。葫芦，银仔还有二狗放学回家，会把二狗夹在中间，跟在漂漂妹妹后面，银仔打出一个饱嗝，美女诧然回头，二狗神色授予流着哈喇子傻笑着看着妹妹，葫芦和银仔双双后退一步，指向二狗，一手扇着鼻子，示意噪音是二狗发出。美女“流氓，无聊”嫣然飘去。三人哄然大笑，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银仔初中毕业没有什么事情，被父母发落回老家，成为葫芦六兄弟里面最早结婚添娃当爹的主。02年春节，葫芦和二狗一起到大院门外去接银仔和他的一家。银仔的老婆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只是喊了一下打个招呼，接着就是这兄弟三个的聊天。魁梧的二狗伸手抱起还在换牙的小侄女。银仔还是淡淡的笑。大家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回家，敲开银仔家的大门，银仔二哥冷冷的看看葫芦和二狗，然后笑起来抱起银仔的女儿。银仔这一家子，算是回家了。

银仔和狗子都是幼年亲生母亲过世，他们的父亲续弦，母亲去世时姐姐哥哥们已经长大影响不大。但是对于银仔还有狗子却是，骤然自己就从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变成弃儿。

葫芦和狗子从84年，很小就认识，葫芦爸和狗子爸是同乡，也是一起军队专业地方特大型工厂，很铁的老乡。那会儿狗子亲妈还没有过世，但是身体不好，人显得很老。但是狗子和葫芦关系却不好。两个小屁孩一起在厂区对骂对打，狗子妈恰好经过，拉开然后说了葫芦。葫芦气鼓鼓的跑回家对在厨房做饭葫芦妈说“狗子欺负葫芦，但是葫芦勇敢，就是狗子他奶奶来助阵葫芦都不怕。”，葫芦长大之后，家里人每每用这件往事讥笑葫芦的看人眼光。

84年底，狗子亲妈过世，葫芦就记得单位调了一辆大客车送灵，上面挂着白花，狗子哭得很惨，很快他家就搬到楼房。但是狗子住在院子里和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住在一起。葫芦和狗子来往就少多了，一直到1990年初中又聚在一起。

狗子爸那时还不到40岁，家里面3个孩子，热心人说媒，续了弦带来两个闺女，小的闺女和葫芦狗子差不多一般大就是宁儿，宁儿学习好，又听大人的话，边缘化的狗子只有郁闷。有时狗子跑到葫芦家玩猫逗兔子，狗子故意装的鬼头鬼脑装老鼠叫，葫芦家的狸猫“咪咪”会义愤填膺的抓狗子这个小老鼠。大家笑的都很开心，只有猫茫然不知所措。葫芦妈拿出家里的好吃的招待狗子，也留狗子吃饭，每每狗子玩得尽兴，晚上才恋恋不舍回家。

银仔和狗子合不在一起，两人在一起，银仔就会骂狗子，不服输的狗子会回骂银仔，然后两人就扭打在一起。葫芦就会拉架。上得山来终遇虎。终于有次，一直都是先动手的银仔一巴掌打在葫芦脸上。牌摊上，有说有笑的场面冷清，大家一起看葫芦。葫芦捂着脸“打什么打呀，都是朋友”。银仔和狗子以后只是斗嘴很少打架了。

狗子有次在单杠上玩，不小心碰了高年级的旁人一下，结果此人追究狗子不依不饶，推攘了狗子，打了好几个耳光。忍耐够了的狗子疯了似的还击，看到狗子玩命，此人怂了，然后说找人此事没完。整个一年级沸腾，知道狗子受委屈反击大快人心，纷纷找自己的关系要助拳。我找到银仔。银仔淡淡说：“知道了，我会帮忙的。”

很快父亲们为了钱离乡背井，狗子的亲哥姐也都工作成家，狗子先是沉溺在武侠小说，然后是电子游戏。父亲不在，无人管教，在家的父辈们在游戏机室找到奋斗了一天一夜的狗子，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初中毕业，狗子什么也没有考上，结果只好上高中和葫芦在一起高中军训，忽的技校录取线下调，狗子和苍蝇都可以上技校了，结果只剩下孤零零的葫芦在操场上被中国空降师的大兵哥们教导。

狗子和葫芦一起毕业，狗子进入社会，在井队值班中，偷油的乡亲们，照例洗劫完原油之后要暴打一顿男值班人员，只有一人的狗子拉响警报通知矿区巡逻队，然后一人退到井架的一层平台，手持钢筋棍，一夫当关。发疯一般大喊大叫，无人敢上，很是过了一把武侠英雄的瘾。

工作之后，算是早熟的狗子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游戏和武侠小说，而是向葫芦倾诉最女孩子的苦恼。狗屁不通的狗头军师葫芦，从家里姐姐哪里知道的残缺的泡妞的法子，蹩脚的分析狗子的优缺点，指点狗子的泡妞招式。一次小酌之中，葫芦才愕然知道，原来珺儿的烦恼原来是他。

感情上一直碰壁的狗子锲而不舍下，追求一个妹妹成功。因为狗子老婆是独生子女，老两口把狗子这个姑爷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关心照顾。重新找到家庭温暖的狗子，索性砸钱买了老丈人对门的房子，一家四口过得其乐融融。

一天，葫芦陪葫芦妈晚上散步消食。狗子后妈喊住葫芦“葫芦，你能劝劝狗子么，狗子和他爹现在关系不好”，葫芦默然答应，狗子爹和葫芦爹都是一样的军人，孩子小的那会只会棍棒教育。孩子大了，事情忙，爷俩也坐不到一块说心事了。心有芥蒂的狗子可能也没有心情听亲爹讲他的心绪吧。

葫芦和狗子一直忙两人很少见面说话。葫芦结婚的时候，狗子出国打井了，不能参加婚礼有些愧疚的狗子在电话里面猛说一阵子掏心窝子的话。狗子爹在葫芦婚礼上忙前忙后，临了专门负责鞭炮，赶走一遍遍调皮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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