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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给向问天卸妆 -- 刘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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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忠臣?佞臣?贰臣?——给向问天再卸妆【 续 】

十五

就算你决意退出角斗场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你曾经的勋绩、资历、威望摆在那里,不会随你的隐退而‘一风吹’,因此,你就犯下了最不可恕之‘可恶罪’,成为罪人中的罪魁!

向问天被囚禁,是因为犯下这‘可恶罪’,而不是让杨莲亭发现了他心怀故主、要去搭救任我行。

自向问天逃离黑木崖之后两三个月,日月神教总部‘黑木崖’,并无通令‘梅庄’加强监狱管理的任何表示。

十六

活下去,还是不活,这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向问天运气好,从黑木崖成功越狱,那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逃离黑木崖,最后还是个死。日月神教的潜在实力何等庞大,没有谁比向问天更清楚。如今已被定性为“反教大叛徒向问天”,以后的岁月,随时面临数万教徒的追杀,今朝不知明日事,多活一天,也是赚的。

‘凉亭’中,若无令狐冲仗义援手,向问天已经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保全性命,再考虑恢复自己在神教中的权力地位,唯一出路:推翻东方不败的统治,干掉东方不败的性命!

我的看法,与倪匡先生仍是正相反。

倪先生认为:为了让老领导任我行脱险,向问天才甘冒大险。

鄙意则谓:为了最终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向问天才决意要救任我行出险。

欲图自救,必得救任。非先救任,不足以自救。只有与任我行结成‘反东方’的统一战线,打倒东方不败,才会有向问天的好日子过。

向问天独身走下黑木崖,一路逃亡,逃亡……

向问天与任我行并肩战斗,不断出击,出击,再出击……

在少林寺那么凶险的境地之中,有天纵英明的任教主罩着他,向问天仍是安全的。甚至不需要向问天出手,一切,任教主安排妥当,三战,两胜!向问天尾随教主,挥一挥衣袖,作别少室山上的云彩,潇洒的像金庸的表哥徐志摩‘再别康桥’。

志摩诗云:“险——不用说,总得冒,不拼命,哪件事拿得着?”向问天、任我行终于重回黑木崖,面对‘天下武功第一’东方不败,再凶险不过。没法子,要拿回各自失落的权杖,这种险,总得冒。东方不败一日不死,他们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东方不败终于一败涂地。

向问天从来都是政坛不倒翁,这一次日月神教的政局大变动中,他,像12年前一样,还是大赢家。保全了性命,铲除了政敌,并且取得了更高的‘光明左使’的权柄。

十七

为投‘江南四友’所好,向问天搜罗了范中立的画、张旭草书、《广陵散》曲谱、《呕血》棋谱,在在皆是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罕物儿,要搜罗齐备,岂是短期内能做到的?

向问天“探知了教主被囚的所在”,应当不是他自言的“最近”。

向问天心思缜密无比,一直做着搭救任我行的种种准备。

却又引而不发。

救不救?什么时候去救?这个,由东方不败决定。

向问天这种类型的‘政治人物’,可以叛卖任何人,自己的生命——肉体生命与政治生命——最紧要。任何原则性的教条(如忠、如义)都不足以束缚其手脚,作为与不作为,全视是否对自己最有利。

向问天,不会做任何人的忠贞不贰之臣。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相互那么多、那么久的恩恩怨怨,向问天对东方不败怎么可以没有戒心?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退路吧?

以常识论,向问天自然要做两手准备。以革命的两手,随时准备对付、反击东方不败的反革命的两手。

救不救任我行?什么时候去救?这个问题,向问天交由东方不败作决定。

君臣怡怡、和乐且湛,自然万事好说。撕破脸皮,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既不仁,我绝不义,讲啥子温良恭俭让?还有对你客气的?

向问天一戴上那根手链,飞奔去救任我行!

十八

若非天上掉下个呆狐狸,向问天获得令狐冲的意外相助,凭他自己,能否救脱任我行?

不好说。

那要先看监守任我行的四个狱卒身上,有无,有多少、多大的弱点。

“黄钟公道:‘……都因属下四人耽溺于琴棋书画,给人窥到了这老大弱点,定下奸计,将那人……将那人劫了出去。’”——琴棋书画,何等雅事!然而在厚黑政治的背景下,确实要不得,真真‘老大弱点’。

金庸认为‘决断明快’乃是成功政治家必备要件之一。因为令狐冲的意外出现,向问天及时迅速的变更了原定的营救计划,顺利救出任氏。就算没有令狐冲,向问天也必然先以江南四友的这一‘老大弱点’为突破口,成败皆有可能。

至于向问天原先制定的具体计划如何,猜起来太累,放下。

‘江南四友’并非东方教主的铁杆亲信,东方不败如何敢将如此重大而敏感的差使交付其手?原因之一,在黄钟公馈赠令狐冲疗伤圣药时可略见端倪:“我兄弟既无门人,亦无子女”,这样,向问天(或其他营救者)就无从绑架‘四友’所爱之人,要挟于彼。

恐惧,源于爱欲。‘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除了琴棋书画,江南四友是否再无贪恋爱欲?

千古艰难唯一死,唯黄钟公不怕死,所以,死了。

剩下三友呢?

“众人正惊惶踌躇间,黑白子忽然大声道:‘教主慈悲,属下先服一枚。’说着挣扎着走到桌边,伸手去取丹药。……任我行目光向黄钟公等三人瞧去,显是问他们服是不服。秃笔翁一言不发,走过去取过一粒丹药服下。丹青生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甚么,终于也过去取了一粒丹药吃了……”

只要‘四友’中还有贪生怕死的,向问天总可以先礼后兵,馈送雅玩无效,则继之以威迫。

三友中,黑白子最贪恋生命。此外,他还酷嗜《吸星大法》。

周伯通对武功的热爱,出于天性,纯粹的学术兴趣。黑白子不是老顽童,他一直缠住任我行要苦学《吸星》,当有更远大的抱负。黑白子的本性,绝不是隐士,他不会甘心终老梅庄,心念中时时觊觎着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

‘梅庄’地牢的堡垒,最容易从黑白子身上攻破。

救任我行,最大的困难就是不知他被囚的具体所在。不论以何种手段,向问天只须探知了地方,其它钥匙、牢门、铁链等等,都不是问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向问天对‘四友’的底细了解通彻,‘四友’对易容上妆后的向问天完全无知。向问天的武功、智计,又远在‘四友’之上。就算救任我行不成,向问天从‘梅庄’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

十九

在传统文化未遭彻底破坏之前,国人所言‘忠臣’,务期正色立朝、犯颜直谏,匡正君主的过失。当‘忠’与‘道’相联结,华夏传统的‘忠君之道’仍自有其可取之处,未容全盘抹杀。荀子所谓“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如其全无风骨,一味地迎合阿顺于君主,迷信盲从,孟子道是:“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向问天在逃亡途中滥杀无辜,在少林寺赞助任教主滥杀无辜。任我行把令狐冲弃置地牢,向问天默许。‘日月神教’这个邪教大搞个人崇拜,向问天主持仪式( “向问天右手高举,划了个圆圈,数千人一齐轨道,齐声说道‘江湖后进参见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忠臣乎?佞臣乎?

“这部小说通过书中一些人物,企图刻划中国三千多年来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现象。……向问天…是政治人物。”(《笑傲。后记》)

向问天不是一个人,代表着历史、现实中的某一政治家类型。

《笑傲江湖》,稗官野史也。如果向某人出现在皇皇正史之中,忠臣乎?佞臣乎?

无论如何,此一‘两姓家奴’,可以毫无愧色地健步跨入《贰臣传》的光辉行列。

廿

以上,完全是我对《笑傲江湖》一书、向问天其人的‘主观’看法。

是人,非神。一个人看完一本书对书中一个人物写出的一篇评论,谈的当然是自己的个人观点,能不‘主观’?谁啊?

有些‘大词’,我一看就头大。例如:辩证、全面、客观……

真能做到,这些,多么美好神圣的词汇!

然而,可能吗?

忆往昔,那最早、最大声喊出‘辩证全面客观’的大人物,所说、所做,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不辩证全面客观的话,和事。

任我行,代不乏人,其人格特质:自大狂,致命的自负。

“鲍大楚大声道:‘圣教主不是凡人,他老人家是神仙圣贤,便是佛,便是菩萨!’……任我行听着属下教众谀词如潮……心想:‘这些话其实也没错。诸葛亮武功固然非我敌手……孔夫子的才智和我任我行相比,却又差得远了。’”

有朋友指出:你的评说,太‘主观’!鄙人绝不以此为嫌。当然主观,还用说吗?就像我不会因为被提醒‘正在喘气’而自豪或羞愧一样,大家都在喘气啊!

然后我又非常‘主观’地去想象朋友的心思。为何要把‘主观’与‘太主观’作为一种不名誉,特意提出来?是不是因为我的表达,与他的看法,不一致?跟他想法差不多,我就‘客观’。假如不一样?坏了,主观!太主观!太太太主观!

我实在拎不清:朋友自己的想法,主观乎?客观乎?

一个人,虽荣幸地归到万物之灵的队列,最好也不要忘记人的有限性。“人知其一,莫知其它”,不丢人。

辩证全面客观,是另一形式的‘通天塔’,能建成吗?

自然科学,我不懂,不谈。至于人文领域,我根本不相信‘绝对真理’之存在。

无求备于一人。不要求每个人做到辩证全面客观,则每个人都可以尽情表达各自的不尽正确的观点看法,整个社会声音多元、观念互补,其综合效果,全社会对各类事物就可以形成比较辩证全面客观的看法。要求每个人做到辩证全面客观,那么谁的观点最‘辩证’最‘全面’最‘客观’?又由第二个‘谁’、以什么标准来判断?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谁的官位最大,谁就最‘辩证’最‘全面’最‘客观’最接近真理!而真理既经觅出,其他人等只好噤口,其它各种不够‘辩证全面客观’的观点势须自动消音。全社会只存在一个声音、一种‘真理’,这样的结局,辩证吗?全面吗?客观吗?

不求辩证全面客观,而辩证全面客观存;强求辩证全面客观,则辩证全面客观亡。

廿一

此文,是接着上一篇《黑木崖一战》的思路,写成的。在《黑木》贴后,有朋友留言,认为金庸写小说时不会动那么多心思。

我绝对赞成他的看法。

万九九九九,我猜错了,当然作者不会动这些心思。

万一我猜对了,作者仍然不需要动那么多心思。

我们某些简单的动作、话语,背后往往隐藏着太多太复杂的心理动机,意识、潜意识、无意识,我们自己未必了然。小说中的人物,其一举一动,作家是否都用了很大心思去详尽分析了他们的最细微的心理活动?

第一,不需要。因为:第二,做不到!

小说家只须写‘其然’,不须解释其‘所以然’。人物性格初步形成,其行事,有其自身的轨迹。小说家这样写而不那样写,凭藉的是他的人生阅历,以及对人性的认识,有时,根本是靠直觉。

大文学家,像按自己形象造人的上帝,只创造,不解释,李白自夸:笔参造化。又像扶乩的乩童,记录,不管何意,愚民喧呼:有鬼上身!

2003年,与金庸对谈时,王蒙的一段话说得再好不过:“至于(《红楼梦》)这本书还能起一些别的作用……我觉得这些都是曹雪芹自己没有认识到的。愈是伟大的作家,他自己不一定认识得到,但作品达到了。”

于《安娜·卡列尼娜》书中人物,托尔斯泰说:“他们做了现实生活中必定会做的事,而不是我想让他们做的事。”金庸自己也说:“大致我先想几个人物想充分了,然后就让这几个人根据他们的个性去活动,有时候人物不受控制越过笔端自己发展……”

因此,我首先要自己面对的,是小说文本。只要感觉逻辑上足以自洽,便坦然写出,愚者一得,而聊备一格。不会拘执于要为作者代言。我比较赞同清人谭献的观点:“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未必不然。”

有我自己的底线:全合作者本意不可能,只求不过分悖离。

廿二

“政治上大多数时期中是坏人当权……一向有当权派、造反派、改革派,以及隐士。”,这是作者写在《笑傲江湖·后记》中的一节文字。

邪教中的向问天,数十年来一直是最大的当权派之一,难道作者试图借这个人物的塑造,描写中国三千年政治中‘好人当权’的少数特例?

拙文《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给向问天卸妆》,是从朋友之‘义’上质疑向问天的品格。此篇《忠臣?佞臣?贰臣?——给向问天再卸妆》,则试图从臣道之‘忠’来揭开(我所见)向问天真面目。

实则,两文主旨并非要从道德上打倒‘天王老子’,只是写出我读到的不同于倪匡等人视角的向问天:不是‘侠客’,是‘政客’;不做‘忠臣’,更不‘愚忠’。

金庸怎样看待、揣摩现世的政治人物?

“查先生当年在《明报》天天写社评议论世局国事,有口皆碑,不少人想知道他判断政情为什么都那么准。查先生私底下总爱说,人是自私的,推测个人或政府的用心和行动,必须推己及人,先从其自私的角度衡量其得失,然后判断其下一步之举措,一定不会离题太远。”(董桥《孔夫子视富贵如浮云》)

“先从其自私的角度衡量其得失,然后……”金庸是这样子看待、揣摩现世的政治人物的。

有样学样,我从同样的角度出发,揣摩金庸在《笑傲江湖》中所塑造的政治人物们的心理、动机,应该总“不会离题太远”?

作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向问天“做了政治生活中必定会做的事”、对自己最有利的事。

好制度使坏人欲作恶而不能,坏制度让好人欲从善而不得。把向问天定位为‘坏’,有失厚道。

我只能说:以现代政治文明作参照,类似日月神教的政治、制度,十足邪恶。

廿三

2006年8月,从乱纸堆中找到上世纪写的一篇旧文,《给向问天卸妆》,重新整理一过,贴到网上,这是我妄谈《笑傲》的第一篇文字,此后围绕《笑傲》书,断断续续,写出三十几篇。

写到这《给向问天再卸妆》,我对《笑傲》,已经无话可说。

肇端于向问天,终结于向问天,鄙人并无预先的规划,一步步走到这里。

此中因缘,实不可解。

2008、9、6

参阅拙文: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给向问天卸妆》

  

  http://www.17xie.com/read-12391.html

《白首相知犹按剑——再再给向问天卸妆》

链接出处

附录一:

辩证法,自有道理,也非绝对真理,不宜盲信。

[一] 试用辩证法去看辩证法,一分为二,辩证法有对有错,不是绝对真理。

[二] 如果说辩证法全是对的,那么,最起码它对一样事物(就是它自身)不适用,于是:仍非完全正确。

附录二: 《与网友一辩》

有朋友认为“向问天本来就想让令狐冲多立点功,好求任我行授他吸星大法以解不治之症。况且令狐冲那时候也离死不远,就算向问天自己摸着良心恐怕也不会觉得这就对不起令狐冲了。俺觉得你的立论就站不住脚,所以后面全在无的放矢。”

答复如下:

“向问天本来就想让令狐冲多立点功,好求任我行授他吸星大法以解不治之症。”

  =============================================

  没有令狐冲,老任很难脱困。也就是说:令狐对任我行有救命之恩。

这样的恩德还不值一部《吸星大法》?

如说不值的话,加上在黑牢里呆两个月就值了?

一样不值!

您还不如说任、向就是两只‘白眼狼’根本不打算传令狐‘吸星’来得更合乎逻辑。

“况且令狐冲那时候也离死不远,就算向问天自己摸着良心恐怕也不会觉得这就对不起令狐冲了。”

  ========================================

  书中写道:

听得向问天大叫一声:“啊哟!”似是身受重伤。令狐冲大惊,纵身过去,挡在他的前面,急问:“向先生,你受了伤吗?” 向问天道:“我……我不成了,你……你……快走……”令狐冲大声道:“咱二人同生共死,令狐冲决不舍你独生!”……自己适才假装身受重伤,装得极像,令狐冲竟不肯舍己逃生,决意同生共死,那实是江湖上最可宝贵的“义 气”。

  其时,向问天也似乎离死不远(“我……我不成了”),外加强敌环伺,令狐冲当时是怎样做的?是否捂着自己的‘良心’独自逃生?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令狐冲待向问天如此,之后向问天又怎样对待令狐冲?

  何必装模作样去摸什么‘良心’,根本没有的东西,摸索个啥?!

后面全在无的放矢。

  =====================

  那么,您怎样解释向问天手上那根铁链?  

  您又怎样理解“属下倘若随侍教主身畔,非先遭了他的毒手不可……属下思前想后,总觉还是先行避开为是。”?  

  当然,把这些一概看作是小说的漏洞、作者的胡写,最是轻巧不过。

【附录三】 与网友再辩

又有网友认为:“向问天为了自保,而去救一个地牢里关了十几年的任我行,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说不通!以向问天的武功智计,他若一心要躲起来,东方不败又不问教中事务,明教中还有几个人有能耐捉得到向问天?他若要向上爬,只需金银珠宝好好巴结大红人杨总管,那还不是在教里一手遮天,以他的武功智计,要多少钱他弄不来?”

答复如下:

【一】莫非向问天与‘江南四友’竟是一路货色?

看不出来!

在作者眼中,向问天可是‘政治人物’!

有人虽怕死,但对他来说,(永久)失去权力比死更可怕更难承受。

上次,当东方不败发难在即,向问天离开黑木崖,只是静观其变,等尘埃落定,他重回黑木崖,仍是大权在握。

如您所言,这次向问天“一心要躲起来”,躲到几时呢?终身隐姓埋名?

能否躲过追杀不说,关键是:这次一旦退出,就永远退出了权力的角斗场,向问天再无掌握大权的机运了!

确实“向问天为了自保”,所要保全的,不仅是身家性命,更多还是‘政治生命’。

【二】“他若要向上爬”,向问天还能往哪‘爬’?向问天作‘光明右使’,东方不败杨莲亭已经深感威胁,向问天再进一步,干脆东方不败让位好了!

杨莲亭只喜欢钱不喜欢权?完全没想到东方不败死后教主的继承权?杨总管欢然收下上官云长老馈送的珠宝,固然是见钱眼开,同时也算以此方式接受了上官云政治上的输诚,当然开心了。

上官云对杨莲亭的权力尤其是继承权完全不构成威胁,‘天王老子’向右使也如此?

杨莲亭前台办事,大方向仍归东方不败掌握。杨莲亭可以不懂事,东方不败能由得向问天在黑木崖‘一手遮天’?

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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