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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阳光灿烂的日子 引 -- myD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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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阳光灿烂的日子 3

最近在河里看到不少帖子,都是大家在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实在有趣,至少把我的思绪拉回到自己记忆中的童年。尤其玉垒关妹妹讲述自己奥特曼般的童年,实在让爷们汗颜,至少我童年的周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彪悍的姑娘。头次见女孩打男孩,都是初中以后的事情了,也不知什么原因,被打的男孩也不还手,基本就是被狂煸,着实让我开了眼: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凶悍。

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正如今天忙总回来了,站在河里一声:我回来了!一小时内砸来一百多花儿:你砸晚了,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如果肚子里有货,言之有物,就注定会被别人尊重,尤其在没有物质交换和利益冲突的网络中(在这里,无论你做什么,赢得的只有尊重,失去的只有尊严)。

可是小时候,要被小伙伴们尊重,只有两种方法:你的拳头,或者你干了别人干不了的事。当然了,随之而来的一般是家长们的狂殴,而往往被殴的越厉害,越能赢得小伙伴的尊重,如神一般……这位说了,还有学习成绩呢。算了,估计你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难道你就从来没明白,孩子们学习成绩的好坏,仅仅是家长们之间获得尊重或者满足虚荣的一个砝码而已。

想了半天,我身边的孩子里,最彪悍的要数大雷。附近村里的孩子,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归母亲养,老爹去了新疆。应该是他妈对他不好,一气之下,自己偷偷扒了火车就奔了新疆。费尽周折,在新疆找到了他爹,结果被暴殴一顿之后,又送上了火车,独自回北京。这次不同的是,他爹给他买了张火车票。

忘了说了,大雷那年小学三年级。我上大学那会儿,很多新疆来的同学寒假都不回去,因为火车单程就要走三天到乌鲁木齐,家住喀什那边的,来回路上就是两周。要说有这样的童年,大雷基本上就废了,不过还好,他人性天生开朗,总是笑呵呵的,从来不拉帮结派、打架斗殴,但是也绝对没有人动过他,这都是后话了。

小时候班里还有个刺儿头,半路转学来的,后来又转走了。他老爸是野战军的团长,级别比我们这些同龄的孩子的父母都高,也就是说,他老爸算是高龄得子,所以比较娇惯他。在我们这些孩子里,他是绝对的另类,因为他从来不写作业,也不交作业。那时候的我,觉得这简直就是神仙阿,任凭班主任老师天天把他妈叫到学校来,这哥们也没有按时完成过作业。自然,他考试的成绩从来没有及格过。

这小哥们比较特殊的还有穿衣服,小时候冬天的时候,大家都是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外面再罩个大衣一类的外套。这哥们直接就是夏天的短袖外面加个羽绒服(那年头羽绒服也少见)。这样的穿法,我还是大学毕业以后才尝试,还是因为多数建筑里的采暖比较好的原因。

这哥们的书包永远是空的,课本都是放在桌洞里,从来不带回家。久了,很多书本就没了,这哥们也不在乎。那他的书包里是什么呢?砖头、链子锁一类的东西,因为出了校门就要随时开战。战斗的对象都是附近的小痞子,一般都是初中生。让大家佩服的是,他能够有那么多的仇家。但是他从来不欺负班里的同学,所以大家处的都不错。后来因为跟老师对打,转学走了……

班里曾经还有一个工兵团副团长的儿子,也比较彪悍。让大家羡慕的是,他居然有套迷彩服。那可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啊,迷彩服这个概念只在画册里见过。除了颜色花花绿绿的以外,那套衣服的上身还连着一个帽子,裤腿下面有绳子可以扎起来,收口了,而且也不觉得衣服很长不合身。这些设计在那个年代,绝对独树一帜,闻所未闻。(现在看以前对越战争的照片,知道那时候军队里有迷彩服了,但是同学这个跟那些都不一样,是斑点迷彩,哪儿来的,不解。)

有天早上,这个同学单腿蹦着就进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凑上去问怎么回事。原来是头天下午放学以后,把他的小伙伴带到家里去玩,几个人就端着他家的气枪跑到院子里打鸟,结果一个不小心,自己小腿肚子上挨了一枪。气枪子弹留在肉里了,几个人自己七手八脚的愣是给抠了出来,然后上了点药。

这事儿绝对让所有人,包括男生女生,佩服的五体投地。末了,他还让大家不要告诉老师,说是他父母也不知道这事儿。我就纳闷了,腿都成那样了,家长怎么能发现不了呢?

说到气枪,我妈妈一个同事的孩子,三四年级的时候,中午上学路上,跑到同学家去叫着一起走,等同学收拾出门那功夫,他把人家的气枪端着,站在阳台上,对着楼下上学的孩子们瞄着玩。没想到就打出去一发,他自己也不知道枪里有子弹。子弹偏偏就飞了二三十米,从一个小姑娘右边太阳穴和眼睛之间那块骨头外面的皮肤进去,没碰到骨头,再飞了出来,打了个对穿。

光说别人如何彪悍了,我自己呢?实在想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小时候的我,在班上也算是个刺头儿,父母被叫到学校的次数,在他们的同事里算是首屈一指的。不过我的表现跟广大河友比,还算是中归中矩的。非要找出点什么,只能说我捅马蜂窝比较有造诣吧。

小时候,身边的昆虫还是很多的,不像今天的城市里,啥也见不到。那时候的蜂类动物有很多种,蜜蜂、马蜂比较常见,还有种肚子细长的,刺儿看似也很长,我们叫胡蜂,还有个头儿最大的、肚子黑黑的,我们叫牛蜂。牛蜂我们不敢惹,据说不止一根刺儿,而且蜇了人还能活下去,所以它们比较肆无忌惮的蜇人。这些无可考,估计也都是孩子们间以讹传讹吧。

有一次夏天的晚上,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疯玩,后来在电影院前的防震棚边上发现了一个马蜂窝。有人提议给它捅了,我就自告奋勇的上了。附近找了个烂拖把,倒举着,凑近了,对准了,猛的往上捅出去,结果还是因为心虚,歪了。结果惹恼了马蜂们,嗡一下,好几十只马蜂就飞了出来,有的发现了入侵者,就奔我飞了过来,毫不犹豫。

我扭头就没命的跑。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两秒之内。等我自己觉得跑到了安全范围,扭头看一眼是否有马蜂跟着。就在扭头的瞬间,亲眼看到一只马蜂,奔着我的脸就过来了,我一缩脖子,它正好落在我的眼角上面。我恐惧的用手挥舞着赶走了马蜂,但是……已经晚了,一根刺已经扎进了皮肤。

几乎是很短的时间,就感觉到一阵刺痛,随后,眼角就开始肿起来,最后有小拳头那么大。这时,小伙伴们也围拢过来,观察伤情,商讨对策。有人提议撒泡尿,洗洗就好了。有人马上反对,因为他认为Dday自己撒尿是浇不到自己脑袋上的。于是又有人自告奋勇,提出来由他负责贡献尿液……

虽然我身负“重伤”,但是神志还算清醒,在第一时间,坚定的拒绝了这个缺德的“好意”。我蹲在地上,小伙伴掏出JJ,对着我的脑袋来一泡,这事儿要传出去,被蜇是小,失节是大阿。

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在小伙伴的引领下,跑到了门诊部。大夫就是拿棉签,沾了点日后才知道是什么的、臭臭的液体(氨水),在眼角抹了抹。神奇的是,走出门诊部的大门,肿就消了,那个神勇的我归位了。

我日后就坚信,被马蜂蜇没啥大不了的,抹点药水立马就好。于是自己的胆儿就肥了,见马蜂窝就捅,由于非常自信,所以动作非常到位,几乎没有失手过,而且也没被蜇过了。最后居然胆子大到,一般的蜜蜂、马蜂可以直接用手抓,就是找准机会,从背后猛的捏住翅膀,这样就刺不到自己的手了,然后随便用个火柴棍之类的东西,把蜂刺压住,把身体猛地一提,就把它们缴械了。

说到抹氨水可以治马蜂蜇,小时候的经历还让我学会了另一个方子:獾油可以治烫伤。

前面不是说了冬天教室里烧炉子吗,三年级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就半天,无非老师布置寒假作业,然后教育大家春节不要暴饮暴食、放炮注意安全、防火防盗防干部(有点扯了)……我和同桌坐在教室最中间的第一排,就是老师讲桌前面,因为比较淘,我俩被特意安排在这儿,身后没人,一米多以外就是炉子。这里有个好处,上课的时候发卷子或者作业本,我俩可以堂而皇之的站起来,走到后面去。就这么点特权,也是值得自豪的很。

我同桌突然拿了个东西出来,一根长长的金属条,顶上有个金属片,类似放大了的图钉一样的结构。然后小声对我说,这东西虽然是金属的,但是不导热。看着我不信,他非要证明给我看。于是翘起椅子,往后躺,拿着金属条的一端,另一端的圆片顶在后面烧热的炉子上。过了好长时间,他坐回来,说:你看,我拿了这么长时间,这头儿都不热,要不你试试看。我傻傻的把手伸了出去,这丫挺的直接就把圆片那头冲着我的手心戳了下去……

瞬间,绝对是瞬间,一股清烟伴随着兹拉一声,我猛的就把手抽了回来,但是已经出了一个红红的水泡。还不敢喊,老师还在上课呢。现在想想,当时真傻,老师就在一米范围内,你干啥,她看不见啊?!

疼啊……忍着……下课以后赶紧跑到大院门诊部去,涂了点大夫说的獾油就给打发了。结果还没走到家呢,居然好了,啥事没有了。来年开学,还跟同桌说獾油的神奇特效,同桌打死也不信,可又不乐意自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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