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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青铜时代的蜗角战争 第一章 -- 神州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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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青铜时代的蜗角战争 二 刘季原本不读书

第二章 刘季原本不读书

公元前256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为国八百年的赫赫大周王朝最后一任天子――号称羞赧之王的“周赧王”因为年岁太大驾崩了,大周王朝随之破灭,随后被秦人接管。而另一个刘姓的英豪,却在这一年呱呱降生了――地点就在张良所流窜的江苏北部地区,具体是江苏沛县。

由于已经有了三个很能吃饭的男孩,刘老爹虽然喜添新口,但根本没有兴趣给新生的儿子取一个正式名字。索性就叫他刘季,也就是刘老四的意思。

刘老四长大以后,发现自己长着龙的鼻子(龙准),左大腿上有七十二个黑痣,若干年后,他和长着马蜂鼻子(蜂准)的秦始皇还在咸阳城里一度邂逅。当时他正按法律规定跑去咸阳城里服徭役(可能是在某处建筑工地当建筑工人),闲暇时候刘老四也会离开工地,拎着电焊枪,走街串巷。他看见首都老百姓神色淳朴,着装稳重,走在路上熙熙攘攘,甚是规矩。人们有乘车的,有坐轿的,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甚至连抬轿子的也颇显轻松。大家都很高兴,咸阳城内秩序井然,人生已被法家政府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时候,听说秦始皇要出来了。

一般帝王出行,按照“宪法”规定都要清街,就是让人躲在家里,像非典时期那样。可能

是咸阳城内的治安实在太好了吧,这一次秦始皇命令大家可以从“掩体”里出来尽情观看。于是刘老四看见秦始皇出来了,秦始皇正在万众瞩目的七彩云端接受群众山呼舞拜,而刘老四则手持电焊枪,像建筑工地的民工那样扬着头,从人群缝中傻傻仰望――秦始皇很炫很炫的排场深深震动了他。他丢掉电焊枪,摘下安全帽,用鼻音很重的龙鼻子喟然太息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这位地位低贱的刘老四,不久即扔下电焊枪,换上三尺剑,以取天下,革了秦王朝的命,这是后话不提。协助他完成这一历史使命的,还有其他一些混世魔王,如萧何、韩信等等。这些人多是在江苏北部地区哇哇坠地,纷纷来到波澜壮阔却人烟被他们搞得愈发稀少的中国舞台。

刘老四的学名叫做刘邦,不过这是他当了皇帝以后才取的,以前他就叫刘季,所谓“伯仲叔季”,意思是刘老四。不过我们按照历史习惯,还是叫他刘邦吧。刘邦长着一副美髯,性格乐天,常喜欢欺负人(他后来去衙门里当吏,衙门里的官吏们,他无不嘻嘻哈哈地狎侮开涮开玩笑,有时候他也往儒者的帽子里尿尿)。刘邦对酒和女同志尤其感冒,平时也爱施舍。至于念书,据他事后讲则是非常头痛,而读书以外的一般凭力气吃饭的生产作业,他又拼命地瞧不起,所以这样的人只好去县政府里吃饭了。刘邦当了个小官,可以混工资。

当时的官我们需要好好说说。韩非子说:“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作为韩非子的fans,秦始皇杜绝了春秋时代依靠血缘关系而当官的悠久传统,采取了推择和考试两种从基层布衣选拔官吏的伟大程序,从而从技术上实践着韩非子的学说。

官和吏其实还不一样,得禄多的叫做官,得禄少的叫做吏,而不得禄的叫做士。士和农工商一起,都是白身了。

要想当官,先得当吏。吏这里又有个别号,叫做“亲民之官”,意思是直接和广大人民群众相接触,比如夹着包收电费的。总的来讲,吏是给官当跑腿的。当吏的第一个办法是被“推择”,也就是荐举。如果你家里比较有门面,又认识政府里的人,就有可能被推举到县里当吏了――我有很多高中同学,毕业后没有太大出息(也许这么说不太合适),但家里面还行,认识政府里的人,终于经过“推择”,都进了县里各个局里养起来――当吏了,负责填表啊、盖章什么的。

秦王朝被“推择”为吏,条件要求跟现在差不多,首先要有“善行”,另外“家贫”也不行。不过这两条其实是一条,只要家里不贫,招待得起当时的“媒体”(就是一些嘴巴很大很能吃也能说的人),经过这些人一嚷嚷,也就有了“善行”了!

有了“善行”,就可以被“推择”了。譬如,离刘邦老家(江苏北部的沛县)不远略向东南,在江苏淮阴有一个叫韩信的年轻人,由于“贫”而“无行”――既穷又没有善行,终于没能被推荐当吏,只好在大街上闲晃,饿得不行的时候就找洗衣公司的“漂母”蹭饭吃。

刘邦比较幸运,因为家里还属于准的中产阶级,于是很爽地经过运动,被推择为吏了。有人说刘邦是流氓,这是不对的。他从成人起,一直在“县政府”工作。

除了被“推择”以外,秦王朝还有考试一径也可以入选作吏――这有点类似现在考公务员。考试之前有辅导班可以上,叫做“学室”,里面的老师都是现任的吏们――秦王朝打击私学,不鼓励民间办学(比如孔老二之类私自带弟子的),甚至不允许民间挟书,要想念书,就去跟吏们学,叫做“以吏为师”。吏们教得都是国家的法令的详细条款以及实施时的各种解释,所谓“以法为教”,以“法令大全”什么的当教材。这样,大家只学习法令而不学习《诗》《书》,就能脑子里清晰干净、简直划一,也叫统一思想。本朝的统治者认为民众脑子里越简单――所谓“民弱”,那么就好管理,国家就会“强”。相反,“民强”了,国家就会“弱”。这早在本朝所奉行的法家学说的先驱者商鞅先生的著作里就鲜明论述过了。

不管怎么样,在“学室”里听吏们这些老师讲授国家法令,如果学得好,能背诵九千字以上,品格各方面又没有太大问题,就可以去县各政府里当吏了。

吏当久了,就可以当官了,就意味着可以领到几百石、几千石的俸禄。那么,如何由吏而变成官呢?有个成语叫做“积劳成疾”,在秦王朝,“积劳”可以“升官”!

“劳”,是考核吏们的一个得分表。每次县内作考核,完成指标最好的人(比如某个吏负责收电费,他收的电费非常多,一年把五年的电费都收上来了!),那么他就叫作“最”,就可以得到若干“劳”。如果他收的电费少的可怜,一年只收上来一个月的,成绩相比同事排在最后,那就叫做“殿”(所以你明白殿后是什么意思了),那就要扣他若干劳。

积“劳”就可以成“官”,从而实现了吏到官的转换。而一再扣“劳”,那就没有前程了。

看得出来,两千年前法家政府的这个职业官僚体系,虽然是刚刚肇始,但其精密科学,已经不比现代外企差了。

作为一个吏,想通过考核,“积劳”而升成官,其实满不容易的。我们说说啬夫的考核指标吧。

秦王朝有许多“啬夫”,这是秦国最不好干的基层岗位,类似现在的“主任”,有很多种:仓啬夫、库啬夫、亭啬夫、发弩啬夫、苑啬夫等等。

我们说说田啬夫吧。

本朝法家政府规定,每年四月、七月、十月、正月评比耕牛。其中正月的考核是大考,如果某乡镇的牛饲养得最好,赏赐该乡镇田啬夫一壶酒、十条干肉,而田啬夫以下主管养牛的吏,可加劳三旬(劳是按日子算的,积劳可以升官)。而一旦考核第末,该田啬夫要遭到叱责,下属主管养牛的吏要减劳两个月。

至于养牛的饲养员,也要被考试,如果他养的牛腰围减瘦了,每瘦一寸,笞打该饲养员十下――随着牛越来越瘦,人却被打得越来越胖。放牧时牛死了,要立刻报告主管养牛的吏,吏再报告县里的吏,县里的吏派专业人员验尸,看是怎么死的,是月经不调还是食物中毒,根据相关死因,追究相应责任,按照不同价格率赔偿。如果不抓紧上报,导致牛没等验尸就腐烂了,那就不管是有没有责任,都按鲜牛肉价格赔偿。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你是个不称职的吏,管着一帮不敬业喜欢偷牛饲料的饲养员,早晚就会弄死几条牛,那就等着倾家荡产去赔吧。如果赔不起,其实也没关系,可以把你

抓起来,称作刑徒,俗名劳改犯。本朝有很多施工项目等着劳改犯去修,都穿着国家发给

的工作服(叫做“赭衣”,也就是囚衣啦),你作为新刑徒,也穿着囚衣去干上几年,每

干多长时间就折合多少劳(男同志一天比女同志一天折合的劳多一点)。经过若干年月,

你积累的劳够了――够赔偿你弄死的那几条牛了,就可以宣布刑满释放啦!哈哈,这样的

工程项目秦王朝多得是,不用担心人满为患,实在不行就去最北边修长城也可以,永远不会失业。

还有其它一些政府项目也可以去作,比如在阿房宫和骊山工地上,有七十万这样的劳改犯(刑徒)每日像工蚁一样繁忙着。后来天下大乱,这些人被释放出来,编成平叛军,他们

作战勇敢,因为砍了敌人人头是可以折合“劳”的,用这宝贵的“劳”,就可以赔生产队

的牛了!也许有人等到秦王朝崩溃烟飞了,生产队的牛还没有赔够!哈哈:)。

事实上,去当这种劳改犯也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工资,但国家每天给管饭。

下面说说发弩啬夫。发弩啬夫是军队里的吏,如果他管教的士兵用弩射击,不能达到法令规定的准确率,那么他就要受到处罚,罚他交两个盾,说明他教的不好。

战马也需要人喂养和训练,如果考核的时候该马“奔腾不如令”,达不到考核标准,该县的司马要受到处分,甚至县令、丞也都要分别受处分:如果马的质量太差,罚司马两具皮甲,并免除职务,县令、丞也要受罚甲两具的处分。

最后说说仓啬夫,这是秦朝各种啬夫里边最苦命的一种。仓库啬夫――也就是仓库主任,管辖的仓库门缝不得“容指”,如果门缝大到可以伸进一个指头,或者窗户缝大到“禾稼能出”,那就等着挨罚了。门缝、窗户缝弄好了,还不许有老鼠洞,按法律规定,如果发现有两个以上的老鼠洞,他和上级官吏就要受训斥,三个以上老鼠洞,他就要罚交一个盾了。如果有一百个老鼠洞,那么除非他是大款,否则逃不掉修长城的命运的。所以这位仓库主任必须天天祈祷,哀求老鼠们放过他的仓库。不过,及时弄好了老鼠洞,仓库的温度、湿度也是个问题,如果不小心粮食发霉了,粮食的自然损耗率超过了法律规定的十分之一,那就不但要追究他的责任,连上级县令都要负责赔偿。所以这个仓啬夫是最难干的职务。

我们有理由相信,修长城的未必都是穷苦人,秦朝法令约束的更多是诸如啬夫这种官吏,那些不合格的官吏们去撅着屁股修长城的也大有人在。事实上,《史记》上就清晰记载了

秦始皇曾专门下令把一批审判刑事案件时候徇私枉法、判决不公的官员,发配去修长城。

看得出来,在秦王朝作官,实在是不容易。官不好当,是一个社会政治成熟的标志。如果

一个社会,当官、做官是件非常容易的事,那其实不是个好社会。秦王朝就是凭着这个一

丝不苟的法家政府,获得了战胜六国的伟业,并且在随后的短短十五年中,完成了长城、

驰道、秦始皇陵等等宏伟工程。

秦政府各地的田啬夫驯养出膘肥体壮的公牛,农业啬夫精心选制出优质的种子(种子发芽

率是考察他的指标),负责器用制造的啬夫打造出精致的工具(工具们都有误差检测标

准),最终使得这个王朝有着傲人的农业成就,可以供应蒙恬四十万大军长期奔腾在广漠

的北方,还有五十万大军戍守战斗在苍茫的南方,以及建筑工地上无数施工者的口粮。最

终,各类啬夫兢兢业业积累出的粮食,堆积在诸如敖仓这样的著名大仓库,一直到了秦王

朝灭亡都没有吃完,一直到了西汉建立初年,还在持续供应着天下。据说,栎阳的仓库是

两万石一积,两万石一积;咸阳的仓库是十万石一积,十万石一积,一积就是一堆的意思。规模宏大,显示了秦人发达的农业经营水平。

我们不得不对这个充满着高效管理和精湛法治的两千年前的王朝,充满着由衷的敬意。

被推择为吏以后,刘邦进入了他的试用期,也就是史书上他所谓“试为吏”。他的试用地点在沛县郊外的泗水亭上。亭是修在交通要道旁的派出所,每十里一个,亭长的主要职责是抓捕恐怖份子――盗!

刘邦担任亭长,相当于派处所所长,下边管着两个“兵”:一个是亭父,负责洒扫,属于内勤;一个是求盗,负责出去抓坏蛋,类似民警。刘邦的上级是亭啬夫。如果说刘邦的“亭长”相当于设在乡镇的派出所所长,那他的上级“亭啬夫”,就是县里警察局长。

如果不是刘邦所抓的这些盗改变了这位捕盗者的命运,刘邦未来的职业生涯可能最高也就停留在一介亭啬夫(县警察局长)的水平。

有一天,刘邦带着自己的求盗,押送一批劳改犯去骊山那里(去给秦始皇修陵墓)。这些劳改犯成份复杂,按我的估计,他们中间有犯法的老百姓(比如偷了牛的偷牛贼),有曾经逃避兵役或者劳役的“亡人”(具体我们后边再讲),有聚众讨论《诗》《书》的反动学术权威(属于煽动民众情绪的),还有不小心没完成考核任务的饲养员什么的(比如他养牛,但他养的牛比较性无能,十头大牛没有生出四头小牛。于是这头性无能的牛不但害得饲养员先生去修秦始皇陵,还连累了主管养牛的啬夫(主任)被罚款)总之,是一帮可怜人。

这些人走出了沛县境界,进入邻近的丰县地区,中间一些武林高手觉得去骊山不爽,就施

展轻功逃跑了。刘邦手下的求盗可能只有两三个人,而且多是进政府混饭吃的,根本抓不

住逃跑者。随着队伍渐行渐远,劳改犯也越跑越少。刘邦估计,等到了陕西骊山,可能跑

得就剩我跟这三个求盗了,这可怎么向秦皇帝交差啊?干脆我跟三个求盗互相捆绑起来,

直接去骊山修陵墓算了。

刘邦这个人很有政治野心,这不怪他,都是一些当时的职业生涯咨询师(当时叫算命的)和一些迷信的人调嗦得他。刘邦常在王媪开的酒吧里喝酒,但是身为试用期的警察系统官

吏(严格来讲只是吏还不是官)的他,根本没有什么钱,于是他就使出了现在派出所所长常用的伎俩,故意假装一模兜,叫道:“哎呀,我忘了带钱了!等年底一起算吧!”

王媪早有准备,走过来嗤笑着说:“你是新警察吧,怎么喝完了还撒谎说忘带钱啊!人家老警察都是喝完了直接摔瓶子的!”

刘邦方才红着脸承认自己是新警察,出道浅,还在试用期哩。于是王媪说:既然是新警察,年底一起算帐吧。

不料,刘邦一高兴喝多了,躺下呼呼大睡。王媪看见这家伙身上,居然趴着一条鼾声如雷的黄龙。于是王媪吓坏了,到了年底,再也不敢说要钱的事。所以,刘邦长期白喝王媪的酒。在一个叫做武妇的人的酒馆里,也是如此。(看来当时的酒吧都是女老板)。

还有一次,一个老头子看见了刘邦的媳妇,也就是吕雉(由巩俐扮演)正在农田里干活,于是惊叹道:“哇噻!,这个小娘子乃天下贵人之相啊!”又看了刘邦的两小孩子――这俩正帮着妈妈在田野里给庄稼苗粪:“喔靠!这俩都是大贵人的命啊!一个公主,一个皇帝!”

吕雉拉着俩孩子,也没心思苗粪了,赶紧跑回去向刘邦汇报。刘邦一听,马上去追上老头问:“咨询师先生,麻烦您再看看我的贱相如何?”

老头瞪着眼看了半天,狂叫一声,吐血三斤:“Oh, my Godness! 刚才的夫人和孩子,都是人君之相,至于您,更是贵不可言啊!这么办吧!这本《太公兵法》我本想带进棺材的,但便宜点,我十块钱卖给你。你回去好好研读,学成了其中的‘如来神掌’,未来直接可以作帝王啊!”(他又跑这儿来卖了!从下邳过来的!带着货过来的!一路上一百公里估计已经卖差不多了!ha)。

刘邦听了这些话,从此有了远大理想,而且常常窃喜,变得更加乐观,对前途无比愉快。心情好的人,又有远大理想,平时就很幽默:刘邦作为泗水亭长期间,经常跟县里的官吏们搞笑――也就是“狎侮”――估计用胳膊夹住他们的脖子按在办公桌上拿他们开涮,司马迁说,他对每个官吏无不如此,反应了刘邦愉快自信的心情。

而且,有远大理想的人都不计较寻常得失。刘邦看看这回劳改犯们都跑了一半儿了,就干脆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用公款请大伙痛吃了一顿。求盗问他:“亭长先生,这盘缠是两千

里路用的,您一把都给吃光啦?”

“不要紧,吃光了咱们就散伙。你、你,还有你,你们这帮劳改犯也都不容易,这大秦王朝的法律,也确实够不近人情,弄得你们都动辄得咎,我呢,也当官捞不着油水。干脆我

这官也不干了,你们也都走散算了!(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

其中有十个壮士,觉得刘邦很有江湖大佬的风气,都说:“四哥,我们几个不走了。附近砀山非常险要,有泽有岩(――类似水泊梁山),我们十个就跟着您上砀山吧!”

于是,刘邦喝了个大醉,带着这十个弟兄,往砀山方向去当山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去了。

他们走到一处泽边,忽然大蛇当道,弟兄们吓得面色苍白,纷纷要求倒车。刘邦说:“不要倒车――不慌!壮士行路,焉有畏惧!待我前去观看。”说完,他按着腰中青铜宝剑――这是这十个人惟一的一把武器,伸着脑袋往前走去。就见一头巨大的白蛇,正盘在路中,喷着芯子,对着太空练气功呢。刘邦趁着酒意,拔出腰中宝剑,一剑挥去,但见白光

映耀群星,登时白蛇斩为两截。蛇血蹿起来,溅湿了这帮上帝的选民的袍襟,蛇血也落在

了人们的嘴唇上,舔一舔,味道就好像这帮人的命运,有点甜,也有点苦。弟兄们都一起高呼:“Beautiful! what a decisive cut!――喔靠!”

从此,前沛县泗水亭试用期派出所所长刘邦同志,脱离的组织关系,转而走上了一条布满草莽荆棘的不平凡的道路。这就是高祖斩蛇起义的故事。这个白蛇,代表着西方的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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