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糗事之；栽了！“鼻子”（上） -- 老引北京

八十年代的三九天，冻的人直吸溜鼻涕…

为躲避寒冷，车站的街道上的行人不多，饭店可是人如潮涌。一是因为饭馆少再者都想到里面暖和暖和。

上午9点来钟，刚出门的俺事来了。

步话机叫；

小引！去西食堂！哪儿有个打架的！

收到！！！

西食堂门前的地下躺个男人，围观的人们远远的瞄，没一个敢靠前，一看，是吓人！。

一个男人四扬大八叉的躺地下，恐怖的是右手边堆砌起一个山头，那山头有点象萨爷老婆那边的富士山，是什么堆砌的呢？---是那汉子的血浆。在寒冷中不是流淌，而是凝固。并随着心脏的一次次跳动在“火山口”中间 “噗”“噗”的喷发。喷发的高度在降低，汉子的血液也将流尽。

警察的的职业是没有退路的，别说是恐惧。俺从路边自行车后架子上揪下一段铁丝上去。咬牙从血浆中抓起他的右手，一圈一圈紧紧缠上，拧紧，再紧。粘稠的血浆在双手间拉成一缕缕血丝，终于不流了。俺知道赢了！！！

这汉子就是“鼻子”。“鼻子”爱打架，仗着强壮欺负别的盲流，那天和个老头打起来。他从后面右手锁住老头脖子。可老头更狠，抽个酒瓶敲碎用碎瓶口从下往上对准“鼻子”的手腕---我扎！我扎！。“鼻子”的腕动脉被扎断，负疼撒手，老头跑，“鼻子”追出门外昏厥过去。

叫联防员推个三轮送“鼻子”到医院急诊。（我们为送类似病人和各大医院都结下“梁子”，我们送的没有医疗费，除非死亡。收无名尸民政部门给我们报销。其它不好说…）

记得收拾现场叫服务员打水来，一个胖胖的女服务员端来盆热水（大概冬天怕凉吧）。结果一盆水下去“唿“的一片热气扑面。那味道啊！那是血豆腐味道。热水把血浆变成“血豆腐”。想到维持生命的血液和餐桌上的血豆腐联系，俺很久很久不吃血豆腐…

“鼻子”是个盲流，每遇类似情况我们的战术是扔急诊室告诉大夫有病人完后找机会---闪。大夫护士其实也理解我们，都是为救死扶伤不是。只是谁也无法担责任而已。俺穿制服得登记名子，所以…

担心，担心抢救，输血什么地一旦跟不上一个生命就完结了。（那时不是没可能，此话题不便细聊。）几天后传来消息说“鼻子”没死，塌实。

春暖花开的季节街上和“鼻子”走了个对头；

还认识我吗？

“鼻子”彻底的脱了像，瘦的一把骨头，双眼再没有神采。茫然的看着；

恩，认得。

伤好了？

好了，差点死了！

知道谁救的你么？

摇头…

我给你捆的铁丝…

哎哟！！！

“鼻子”脸变白，泪光闪。双腿一软就往地下跪。俺拽住他；

以后别打架啦。

哎，哎…

好好活着。

哎，哎…

“鼻子”鸡啄米般的点头，嘴里咕哝着还想说什么。

咱轻轻摆手，转身轻轻走了（…感觉没带走一片云彩…）。

世界永远有那些流浪者蹒跚在生命的旅途上。也永远有那些固守在自己平凡岗位上的警察，努力想留住心中那一小片干净的天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