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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假若阳谷县令是个“好官” -- 坚决要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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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假若阳谷县令是个“好官”十三

上回书到那宋江进得牢来,与那武松道:“武贤弟,且看我是谁?”那武松转过头来,看一黄脸士人呼他,却不认得,满面疑惑道:“你又是谁,怎叫我贤弟。”宋江道:“我乃是宋江。”武松闻言,扑过来仔细打量,惊道:“果是宋公明哥哥,你怎在此,又变个黄脸汉子。”宋江抬手止道:“勿要大声,我自那沧州回乡,路过阳谷,闻得你有难,特来相探。你吃的官司是冤案无疑,你且缘由细细说来我听,我好设计搭救于你。”武松道:“哥哥冒险前来相探,已足见盛情,武松铭感于内。可哥哥也是官司在身,如何救得我来。若给哥哥也惹上麻烦,却又是武松的不是。”那宋江道:“贤弟勿忧,为兄的官司已自慢了,我又乔装改扮,假作济州士人张三,在这阳谷也无人识得我,定然无事。时间不多,你且快讲。”武松见宋江盛意拳拳,便把那回乡后武大身死,自已如何寻得人证,如何在县衙首告,如何教马深把人证推翻,自己反坐其罪细细讲了,直讲得大半个时辰方完。

宋江听罢,却不言语,只在肚内盘算,过得一阵言道:“为兄已有计较,尚得出去准备一二。为兄留二十两银与你,你这几日用这钱交结那牢子。现离那听狱之限还有三日,你且留意这几日饭食。若是那日送来饭食里有块蜜枣糕儿,你便在这牢内大声喊冤,要那梅县令再审此案。牢子吃你贿赂,定与你上报,梅县令又欲开脱你,自会再审,到时为兄便来堂上相助。”言罢,递过一包银两与那武松。武松红了两眼道:“哥哥高义,武松若脱得此狱,便这条命卖与哥哥。哥哥但叫武松水里水去,火里火行。”宋江道:“不须如此,贤弟仔细交结那牢子,为兄这便出去准备。”言罢便出得牢去。

那宋江出得牢来,回那客店歇了一夜。第二日,只在阳谷县各食店、茶铺邀人饮酒吃茶,把与案相关人等情况摸个清爽,又在买了若干物事。待到第三日,感觉事已齐备,托人给武松送了早间饭食,在内夹了块蜜枣糕儿。

那武松这两日在牢内花钱买酒牵羊,与那牢子交结吃酒,又把那买物余下碎银俱送与牢子。那牢子竟日吃酒,又得钱收,满心欢喜,对武松也改了称呼,皆是口称都头。这日武松检看送来饭食,内里果有蜜枣糕儿一块,心道:“想是宋哥哥已准备妥当。”便于牢内大声喧哗,直呼冤枉。那牢子过道:“都头,今日喊冤却为何事?”武松道:“我吃这官司确有冤情,尚有要情要禀告相公,请兄弟为我告与相公。”那牢子道:“是何要情,我可代禀?”武松道:“须得与与案人等对证,只能堂上禀告,烦请上报。若得相公升堂再审,我另有银两赠与兄弟。”那牢子赇贿,便去县衙禀告梅县令,梅县令道:“这武松还有甚么证据?”差人来问,武松只是不言,只要梅县令升堂再审,方可禀告。梅县令心想:“案情莫非有甚反复?”便应了,点齐众吏、衙差,拘了西门、金莲等相关人等,牢内提了武松,郓哥。那何九伤重,动弹不得,不曾提来。那西门庆本见事定,早不装那烫嘴之事,不想今日又见来拘,装之不及,只嘱那从人去找那马深马朝奉速去县衙。

梅县令见了人齐,吩咐升堂,此时已到了申牌时分。那马深笑嘻嘻踱将进来,问道:“相公今日升堂,所为何事?”梅县令答道:“武松说尚有要情要与人对证,故如此。”又问道:“武松,你有何要情,要对何人对证?”武松不言,只把那堂外来看。

梅县令等得心燥,又问道:“武松,你说有要情要禀,怎不言语?”话音刚落,堂外一人喊道:“济州人士张三,乃这武松义兄,有要情禀告,请相公许我上堂。”堂上众人转头瞧去,见一黄脸士人,手托一卷茧纸,正欲上堂而来。

梅县令向那武松问道:“武松,你可认得此人。”武松点头道:“确是小人义兄。”梅县令便许了那黄脸士人上堂,这黄脸士人正是那宋江。宋江上得堂来,与梅县令揖了礼,只在武松边上跪下。那梅县令问道:“武松、张三,你二人皆有要情要禀,那个先说。”宋江道:“武贤弟要禀之情也是我要禀告之事,由我上禀便可。”梅县令道:“那你要禀告何事?”宋江打开茧纸,双手上呈,言道:“我要首告这武潘氏金莲焚烧亲夫尸身,使武大不得入土入安,伤风败俗,灭绝人伦,王婆、何九乃是从犯,这是阳谷县书铺所写状书。”

宋江此言一出,端的是语惊四座。那梅县令心道:“武松告谋杀案未了,怎又冒出个灭人伦案。”言道:“张三,你首告之事与武松告谋杀案似无相关罢,怎说是同一件事?”宋江道:“确是相关,武松所告谋杀反坐,业已定案。但其案证言、证物、证人皆是此告铁证。望相公接我状书,断那武潘氏灭绝人伦之罪。”

梅县令听罢,收了状书,看毕。问身后刘超道:“这焚烧亲夫尸身乃是何罪?”那刘超言语支吾,似不欲言。宋江耳尖,在堂上大声答道:“据大宋刑统贼盗律残害死尸条:诸残害死尸,谓焚烧、支解之类,及弃尸水中者,各减斗杀罪一等,缌麻以上尊长不减。又据大宋刑统斗讼律斗殴故殴故杀条:诸斗殴杀人者绞。故这武潘氏焚烧亲夫尸身,当绞。”(缌麻即五服)宋江又言道:“这王婆、何九相助武潘氏焚烧亲夫尸身,决其从罪,罪减一等,当流。”

宋江语声一落,这边西门庆、金莲、王婆俱是慌了神。金莲只叫得声:命苦。便哭将起来。那西门庆心道:“若真如此,白做若多手脚,空耗若干银钱,那娇滴滴似个玉人却成个死尸。”王婆却想:“只收得这西门庆些许银钱,不想惹来凭的麻烦。”

那马朝奉只在那出神,方久与那西门庆耳语道:“这张三所告端是厉害,这火葬之俗,确是刑统所禁,向是民不告,官不究。这张三告将出来,只怕这金莲难保。”西门庆道:“那不可惜金莲这美娇娘,朝奉快想法相救则个。”马朝奉道:“员外此时勿要贪色,上一案已做铁,这一案只怕难矣,只得丢卒保车罢。那金莲与员外正是奸恋情热,先教她假作晕倒。等收到牢内,员外再去探视,设法定住她心,不教她妄言。”又道:“可虑者乃是王婆,那虔婆贪财好贿,满腹心机,若她入罪,只怕要供出我等事来,须得先救她一救,再作计较。”西门庆无奈,只用那眼神去看金莲。

马朝奉过去与那金莲耳语道:“西门官人让你先假作哭晕过去,待下得堂来,我等再设法救你。”金莲与那西门庆对望一眼,无个计较,只得由人,遂放声大哭,哭得一会,一阵抽噎,两眼一翻,假作晕了过去。

马朝奉见金莲晕倒,言道:“相公,这武潘氏兀自哭晕,还望救之。”那刘超正彷徨无计,见得如此,上去言道:“这武潘氏连遭大变,体质贫弱,若在堂上有个长短,须不是好事。”梅县令望一眼堂下,便道:“既如此,若按上案铁证,这金莲须脱不得罪名,先用冷水喷醒,押去牢内。”令下,自有那衙差喷醒了金莲,押去那县牢收押。却说那宋江只当观戏,任由那马朝奉与刘超上下支吾,只不作声。

马朝奉见押走了金莲,言道:“相公,那王婆似与此事无碍,不该从罪。”梅县令道:“如何那王婆又与此事无碍?”马朝奉道:“许是那何九贪财,自去武家兜的生意,王婆不曾参与,只是相帮武潘氏治丧罢。”言罢又把那眼色向那王婆来抛,那王婆会意,大声道:“甚是,贫婆只是帮武潘氏理丧,不曾参与此事。”那梅县令见堂下与案人等只少个何九,便言:“何九不在,你等所说谁知真假?”正欲唤人去提,那刘超又上前言道:“相公,现已近酉时,提人过来天就黑了,不妨明日再审罢。”梅县令见得日迟,与众人道:“明日己时升堂,列位不得延误,否则重责不饶。”又道:“郓哥、西门庆与此案无关,明日不必押郓哥过来,这西门庆与马深也不必前来过堂。”言罢,便吩咐退堂。武松欲言将那王婆收押,宋江止之。武松、郓哥押入牢内,宋江自去。却说西门庆、王婆与那马深下得堂来,王婆对二人小声言道:“今日烦马朝奉相救,明日过堂,与那何九对质,我待如何。若那何九咬定是我去请的他,我岂不吃个从罪?”那马朝奉道:“妈妈勿忧,今晚我等自去找你商议,明日定教你无事。”王婆听得保证,方自归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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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Tags): #好官#武松#阳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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