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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抗战里第一个被击毙的日军现职将领【欢迎大家讨论】 -- 春秋的老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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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讨论】是中共掌握的抗日武装击毙了日军少将田路朝一吗?

先看日军的报道:

链接出处

中方记载里面,是有日军此次黄梅县坠机事件的。1937年北平沦陷时,黄梅籍著名作家冯文炳 (笔名是废名,北京大学的讲师,建国后曾任东北人民大学中文系主任)返回到故乡黄梅县避难,后以抗战期间在黄梅的亲身经历写成的自传体实录小说《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冯文炳直接指出此小说“若就事实说,则《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完全是事实”,“它可以说是历史”,他提出“把《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当作一部传记文学”。

就是这部小说里,以文学的手法记叙了1939年夏季赛老祖山“落了一架飞机”,日军为此出兵进攻黄梅县的史实——

二十八年夏,乡下人盛传“赛老祖落了一架飞机,日本佬要来寻飞机了!”莫须有先生以为可笑,赛老祖是蕲黄最高之山,是不是真落了敌机且不晓得,就说敌人真落了飞机,则甑已破矣,顾之何益,到赛老祖去寻飞机,谈何容易的事,能像小孩子失落了东西就去寻吗?中国老百姓专门喜欢谈故事,此亦故事而已。而不久敌人兴师动众,果然打进赛老祖寻飞机,莫须有先生亲自拾得从敌机上散落下来的一张传单,说如此。此役黄梅县所吃的苦所受的惊,较二十六年大战为过之,黄梅无可避之地了。“你说日本佬腿子直不能上山,他连赛老祖都上去了,他像猴子一样会上山,他简直是跑上去的!”事过情迁乡下人又这样说,谈故事似的。然而从这回以后,无人不怕敌机,“日本佬的飞机”简直成了口头禅了,说日本佬的飞机就是要你害怕。莫须有先生的一位本家,年已六十,因此精神失了常态……另外有一四十岁莫须有先生看见他因赛老祖之役害了痉挛。

可见,日方记载的“老租山”,实际上即是“蕲(春)黄(梅)最高之山”的“赛老祖”山。

地方文史里的《九陷十三迁——抗战期间黄梅县政府搬迁纪实》一文也有记载:

“1939年6月,日军一架飞机在小溪山赛老祖被击焚毁,死日军5名。6月下旬,驻九江、小池、孔垅、县城日军全体出动,共2000多人,入侵小溪山和考田山。县自卫队抗击,死伤甚多。6架敌机狂炸西柳大屋、油铺街、渡河桥、一天门、停前等村镇。县政府第三次搬迁到垅坪山陈胜驿洪家料场。7月初,敌军撤出县城退回九江、小池、孔垅。”

值得注意的是,按日方的记载,机上12名日军都战死。中方的记载却是“死日军5名”。这充分显示中方的记载是直接目击,而不是转引自日方的报道。很可能是有7名日军坠机时即身亡,余下5名日军跑出机舱,与从地面射击飞机的中国军队交战后身亡。

中方记载该日军飞机是“被击”焚毁的,却没有记载是哪一支部队“击”的。1939年6月时黄梅县境内的中国军队,只有黄梅县自卫大队和一些区、乡的地方武装。其中国共两党个掌握了一部分。讨论时何方部队从地面山峰上击中了田路朝一座机,得先研究一个最关键也最让人疑惑的情况:中方已经有此“死日军5名”记载,却没有留下一名日军将领毙命于此的记录。身穿少将军服的田路朝一毙命时,有隶属国民党黄梅县政府的人员看到,不会不向乡政府报告,则县政府官员不会不知道击毙了一个“大官”的。

日军6月份进攻黄梅县北部山区时,国民党黄梅县政府也顺利转移,没有多少损失。6月下旬,”运转自如“的国民党黄梅县政府还能制造惨案,杀害新四军人员。于是也不会存在接报的县政府官员、知情的人员都随即死于日军杀戮的情况。

就是在1939年6月中下旬,国民党黄梅县政府给鄂东国民党顽固势力报告了新四军“叛变”。鄂东国民党顽固势力随之“同室操戈”,出重兵围剿黄梅县的新四军部队。可见,此时国民党黄梅县政府与上级的沟通也是一直顺畅的。

那么击毙了日军少将这一如此重大的战绩,为何当时也驻扎在接近这一带的大古岭山区的国民党黄梅县政府没有向重庆方面报功呢?

而且,甚至也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以至于此战绩的具体情况,过了70多年,到今天都仍是不为人知。

这种情况的发生,简直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结合当时国民党顽固势力恰在6月下旬围剿了黄梅县新四军部队的史实,笔者进行推测,从地面山峰上击中了田路朝一座机的,且在现场目击的,很可能是中共掌握的抗日武装,具体考证如下——

黄梅县有悠久的革命斗争历史。 国民党湖北省政府民政厅的《湖北县政概况》记载,30年代初期黄梅县“受共匪流毒甚深,有小莫斯科之称,其情可想”。

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后,中共党组织公开在黄梅县进行抗日救亡活动。1939年初,黄梅县有党支部35个,党员多达约1000名。

在1939年初,中共党组织在黄梅县各区依靠公开合法的行动,也积极掌握了县境各区的抗日武装。《黄梅八年抗战》(武汉工业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有记录,1938年底,中共黄梅临时县委在考田山召开会议,做出了决议:“抓紧巩固、扩大武装工作……各大区的抗日自卫队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掌握在党的领导手中,秘密地、严格地发展党的组织;各乡(镇)抗日基干队,要各分区党委加强领导,队员一定要纯洁,要发展成为党、团员”。

中共党组织领导下的武装,在与黄梅县境内日军的斗争里颇有战功,在各区乡军民心中威信不低,掌握武装的工作进展顺利。根据《鄂豫边区政权建设史》的记载,至6月时,当时有一部由中共掌握的武装,有“黄梅县自卫大队第二、第五中队及第一、第二、第三区联队”等部队。

而且田路朝一坠机的小溪山,位于黄梅县苦竹、土桥(今五祖镇)一带,属于黄梅县第三区(上西乡及北乡)。第三区在土地革命时期曾是红军的根据地,群众基础很好,抗战初期党组织恢复很快。

这一片的古角山、垅坪山、小溪山、考田山等“四山”地区,1939年时是中共地下组织和其掌握的抗日武装活动的区域之一。根据《黄梅八年抗战》的记载,“日寇第二次进占县城之后,又开始进山骚扰,黄梅几个山区后方,如古角、停前、小溪等地,都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这时县委同志都在山区活动,一般以古角为据点,县委书记桂林栖经常在此蹲点,身边保持二三十人的基干武装,指导群众组织起来扩大武装,各个大区委独立作战,就地坚持斗争”。

(这一片的新四军江北游击第八大队被顽军打散之后,“赛老祖”山附近仍一度是中共党组织的活动区域。八大队大队长邹一清曾潜伏在山区,根据地方党史记载,他其后即在蕲黄交界的“赛老祖”见到了鄂皖边中心县委书记赵辛初。是赵辛初指示邹一清回黄梅发展武装,恢复和开辟抗日根据地。)

中共黄梅县委组织委员、鄂皖边地委委员邹一清,1938年初期即以区委书记的身份到第三区恢复党组织和发动群众。他曾公开被国民党黄梅县政府委任了第三区地方政权的行政职务,是“第三区区员”。而邹一清又是黄梅县中共抗日武装的主要军事领导人之一,6月下旬“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第八大队”成立时,即是他担任了大队长。于是可以推想,黄梅党组织的主要军事领导人在第三区有公开行政职务,该区的地方武装明显会更严密控制在党组织的手中。

据此,在第三区范围的山峰上向田路朝一座机开枪的武装,确有可能是中共党组织掌握的。

那么,为何这一支武装击中日军飞机的战绩,也不见于史册呢?

1939年6月18日,恰是田路朝一坠机的第二天,黄梅县境内中共党组织掌握的各个武装,决定联合打出了“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第八大队”的番号。根据地方党史的叙述,这引起桂顽和当地土顽的恐慌,他们视这一支公开成立的新四军部队为眼中钉。于是也正是在6月中下旬,日军为了抢夺田路朝一的尸体而大举进攻黄梅县时,鄂东国民党顽固派不是集中兵力抵抗来犯的日军,却破坏抗日统一战线,桂军一七二师师长程树芬、黄梅县县长陈宗猷指挥一七二师与地方部队3000余人围剿八大队,投入“剿共”的兵力比日军进攻黄梅县的2000余兵力还多。根据地方文史记载,八大队在顽军和日军夹攻下旋即失败,6月下旬有一大批中共领导下的抗日武装人员惨遭顽固派杀害。黄梅县的民主士绅於甘侯为此严词指出:“值此民族抗日之际,理当一致对外,然联日剿共,同室操戈,良心何在,天理何存?”

1940年1月12日,中原局、新四军江北指挥部致中央书记处的电报中曾报告:

“程汝怀在去年六月及九月,在黄梅杀死数百个坚决的抗日分子及共产党员和干部,并继续屠杀我抗日军人家属及残废官兵,威逼我鄂东共产党及新四军人员家属写悔改书及自首……”

据此可推测,从地面山峰上击中了田路朝一座机的抗日武装人员,属于中共领导下的部队。这批抗日武装人员和接到报告的部队领导,他们很可能都于6月下旬的几天内即在国民党顽固派的围剿中被杀害了。随之,以后关于此次坠机,只有间接知情人的说法流传于世,才使得此击毙日军少将之重大战绩未留任何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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