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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留学美国(8)

开好了假单，乐乐爸开始找工作。说实话，对于不能合法打工的学生来说，到中餐馆端盘子挣钱最多来钱最快，并且进的都是白花花的现金。

乐乐爸赶紧直奔Chinatown的职业介绍所。下午，乐乐爸沮丧的回来了。没有端盘子的经验，谁也不要他，哪怕粤语流利。

“你猜我在那见到谁了？X阿姨。她在职业介绍所给人介绍工作。”“什么，她不是我们学校中文系专门研究《红楼梦》的吗？乐乐妈有点不敢相信。“是啊，我没进她们的介绍所，免得她难为情。“乐乐爸善良地躲开了。

乐乐妈一整天都在想象着从前天天浸润在大观园里与宝黛钗一同吟诗作对的阿姨是如何在职业介绍所的防弹玻璃后面给一群群漂泊异乡的汉子张罗的。生活不易呀。

第二天，乐乐爸回来气烘烘的说：“今天真是受了奇耻大辱。介绍所把我介绍给一家Chinatown的餐馆。他们听说我英文不错，就让我试工一天。到了餐馆，马上就叫我接外卖。那都是些什么菜呀，简直听都没听说过。你知道什么叫左宗鸡吗？我想左宗棠他老人家绝对想不到他的一世英名竟然是以这样的一种形式在美国的大地上广为流传的。还有什么虾龙糊。鬼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做的菜。我压根儿就没看见有龙虾。老板嫌我的反应太慢，说就我这英文水平还想上NYU，我当时把东西扔他脸上就走人了。但话又说回来，我怎么连几个菜名都听不过来呢。不过，我下午就报了这一箭之仇。一个游客来吃饭，顺便问了一些纽约的事。老板娘硬是一个字也听不懂，把我抓去给她解了围。原来她的英文水平敢情就是菜名听得溜，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听不懂。我给他们干了一天，她只付了我半天的钱，最后还是把我给炒了。嫌我没经验。”

接着的几天，乐乐爸就象个游击队员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过，炒着炒着，乐乐爸也快练成个半熟手了。

这一天是星期五，室友回家去了。乐乐妈一个人在家密锣紧鼓地准备着最后一门课的考试。入夜，天空飘起了雪花，圣诞节快到了。

快十二点了，乐乐爸还没回来。乐乐妈心想，今天是周末，生意太好。乐乐妈继续低头看书。一点了。乐乐妈披上衣服出去看了看。雪越下越大，已经盖过了脚面。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连车也不多了。回到basement，乐乐妈开始有点着急，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乐乐爸到哪个餐馆打工了？那餐馆在哪儿？乐乐妈一概不知。那时要有手机该多好啊！这要出点什么事，乐乐妈开始自己吓唬自己。

又过了半个小时，乐乐爸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乐乐妈穿上衣服跑到路口，雪花飞舞，灯光闪烁。乐乐妈头皮有点发麻，会不会？乐乐妈从小就爱看小说，旁的不行，对悲剧的想象力可是异常的丰富。报警吧，可乐乐妈连乐乐爸的社安号都没记住，再说打工是非法的，这警根本就没法报。天啊，这是个什么破地方，连基本的人身安全保障都没有，没人在乎我们的生死存亡。我们这是何苦来呢，跑来受这种跨下之辱。以乐乐爸和乐乐妈的专业，完全可以在国内找到很好的工作。乐乐妈想到了远在天边的家，不富裕但很安全，乐乐妈该怎么跟国内的亲人交代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乐乐妈心头一阵发紧，后悔这段时间净惦着复习考试，都没怎么顾得上乐乐爸的事。甚至没给他做一顿好吃的。乐乐妈开始念乐乐爸的好，聪明，踏实，幽默，三好学生，体育健将。。。。。。乐乐妈越想越难过，Basement也不回去了，乐乐妈仿佛觉得只有在这受受罪，才有与乐乐爸同甘共苦的感觉，才对得起乐乐爸，才能感动老天爷赶紧把乐乐爸给送回来。

乐乐妈的手脚开始有点僵了，可乐乐妈还是傻傻的，孤独的在雪地里站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圣诞灯饰热烈的闪着。乐乐妈这次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漫天飞舞的的雪花中无助的低声抽泣。。。。。。

婆娑的泪眼中出现了一个极小的黑点，慢慢的，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乐乐妈从走路的姿势判断出是乐乐爸。乐乐妈立即撒开两腿，在雪地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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