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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谈张学良的所谓生活作风问题兼复无斋主人与起轩 -- 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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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既然大家对老蒋的私德这么有兴趣,特发上一些真凭实据,

供批判用。以下所引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杨天石所作《宋明道学与蒋介石的早年修身》(全本。未删节)中之“色”部分。是在下扫描,难免有错字。这样大家也免去了一些凭印象或者观感或者谣言或者抹黑或者美化而得出一些空洞的观点。

戒 色

中 国 古 代 思 想 家 孟 子 很 早 就 承 认, 人 有 两 种 天 性 : 食 与 色,

但 是 , 孟 于 又 主 张 , 人 必 须 遵 守 道 德 规 范 , 否 则 和 禽 鲁 就 没 有 差别 。 从蒋介石的日记里可以看出,他好色,但是,同时又努力戒色。为此,他和自己的欲念进行过长达数年的斗争。

  1919年3月5日,蒋介石从福建前线请假回沪,途经香港。8日日记云:“好色为自污自贱之端,戒之慎之!”这一天,他因“见色起意”,在日记中为自己“记过一次”。次日,又勉励自己要经受花花世界的考验,在日记中写道:“日读曾文正书,而未能守其窒欲之箴,在闽不见可欲,故无邪心。今初抵香港,游思顿起。吾人砥砺德行,乃在繁华之境乎!”

  到上海后,蒋介石与恋人介眉相会。4月23日,蒋介石返闽,介眉于清晨3时送蒋介石上船,蒋因“船位太脏,不愿其偕至厦门”,二人难舍难分,介眉留蒋在沪再住几天,蒋先是同意,继而又后悔。日记云:“吾领其情,竟与之同归香巢。事后思之,实无以对吾母与诸友也。”

  此后的几天内,蒋介石一面沉湎欲海,一面又力图自拔。日记云:“情思缠绵,苦难解脱,乃以观书自遣。嗟乎!情之累人,古今一辙耳,岂独余一人哉!”在反复思想斗争后,蒋介石终于决定与介眉断绝关系。5月2日,介眉用“吴侬软语”致函蒋介石,以终身相许,函云:

  介石亲阿哥呀:照浸说起来,我是只想铜钿,弗讲情义,当我禽兽一样。浸个闲话说得脱过分哉!为仔正约弗寄拨浸,就要搭我断绝往来。

  我个终身早已告代拨浸哉。不过少一张正约。倘然我死,亦是蒋家门里个鬼,我活是蒋家个人。

  从信中所述分析,介眉当属青楼女子。蒋有过和介眉办理正式婚娶手续的打算,但介眉不肯订立“正约”(婚约)。蒋批评介眉“只想铜钿,弗讲情义”,而介眉则自誓,不论死活,都是蒋家人。

  蒋介石收到此信后,不为所动,决心以个人志业为重,斩断情丝。1919年5月25日日记云:“蝮蛇蜇手,则壮士断腕,所以全生也;不忘介眉,何以励志立业!” 同年9月27日,蒋介石自福建回沪。旧地重游,免不了勾起往事。日记中有儿条记载:

10月1日:“妓女昵客,热情冷态,随金钱为转移,明昭人觑破此点,则恋爱嚼蜡矣!”

10月2日:’‘以后禁入花街为狎邪之行。其能乎,请试之!”

10月5日:“其有始终如一结果美满者又几何?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可以醒悟矣’”

10月7日:“无穷孽障,皆由一爱字演成。”

上述各条,可能都是蒋介石为割断与介眉的关系而留下的思想斗争记录。从中可见,蒋介石为了摆脱情网,连佛家的“色空观念”都动用了。值得注意的是10月12日的日记:“潜寓季陶处,半避豺狼政府之扭人半避孤媚妓女之圈术”当时.北京政府在抓捕作为革命者的蒋介石,而青楼女子介眉则在寻找“负心汉”蒋介石,迫使蒋不得不躲进戴季陶的寓所。

  蒋介石谋求与介眉断绝关系是真诚的,但却并未下决心戒除恶习。10月15日日记云:“下午,出外冶游数次,甚矣,恶习之难改也。”同月30日,蒋介石赴日游历,这次,他曾决心管住自己。关于这方面,有下列日记可证:

  10月30日:“自游日本后,言动不苟,色欲能制,颇堪自喜。”

11月2日:“迩日能自窒欲,是亦一美德也。”

11月7日:“欲立品,先戒色;欲进德,先戒奢;欲救民,先戒私。.

可见,蒋介石的自制最初是有成绩的,因此颇为自喜。然而,没过几天,蒋介石就无法羁勒心猿意马了。日记云:“色念时起,虑不能制,《书》所谓‘人心惟危’者此也。”东晋时梅颐伪造的《古文尚书》中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帷一,允执厥中”的说法,意思是,人心是危殆的,道心是细微难见的,人必须精细察别,专一保持道心,使行为永远恰到好处,朱熹等道家认为这是’尧舜相传之道,誉为‘十六字心传。蒋介石同意“人心唯危”的说法,说明他为自己设立的堤防即将崩演,“岌岌乎危哉”!果然当日蒋介石对自己稍有放纵,结果是,“讨一场没趣”,自责道:“介石!介石!汝何不知迁改,而又自取辱耶!”几天后,又在日记中写道“一见之下,又发痴情。何痴人做不怕耶!’“‘先生休矣!”

同年11月19日,蒋介石回到上海,过了一段安静日子,心猿意马有所收敛。12月13日日记云:“今日冬至节,且住海上繁华之地.而能游离尘俗,闲居适志,于我固已难矣。因近来心绪甚恶,不知如何为行乐事也。” 12月31日岁尾,蒋介石制定次年计划,认为“所当致力者,一体育,二自立,三齐家;所当力戒者,一求人,二妄言,三色欲”。他将这一计划写在日记中:“书此以验实践。”看来,这次蒋是决心管住自己了,但是,他的自制力实在太差,于是,1920年第一个月的日记中就留下了大量自制与放纵的记载:

1月6日:“今日邪心勃发,幸未堕落耳。如再不强制,乃与禽兽奚择!”

  1月14日:“晚,外出游荡,身分不知堕落于何地!”

  1月15日:“晚归,又起邪念,何窒欲之难也!”

  1月18日:“上午,外出冶游,又为不规则之行。回寓次,大发脾气,无中生有,自讨烦恼也。”

  1月25日:“途行顿起邪念。”

可见,这一个月内,蒋介石时而自制,时而放纵,处于‘天理”与“人欲“的不断交战中。

第一个月如此,第二、第三个月,也仍然如此。 2月29日:“戒绝色欲,则《中庸》‘尚不愧于屋漏’一语,自能实践。污我、迷我、醉梦我者唯此而已,安可不自拔哉,”

3月25日:“迩日好游荡,何法以制之?

3月27日:“晚,又作冶游,以后夜间无正事、不许出门”

3月28日:’‘色欲不惟烁精,而且伤脑,客气亦由此而起。”

3月30日:“邪念时起,狂态如故,客气亦盛,奈何奈何!”

4月17日;“晚,游思又起,幸未若何!”

6月27日:“色念未绝,被累尚不足乎?

7月2日“抵沈家门,积善堂招待者引余等入私娼之家,其污秽不可耐,即回慈北船中栖宿。

当年7月2日,蒋介石遇见旧友陈凌民,畅谈往事,蒋自觉“往行为人所鄙”,因而谈话中常现惭傀之色。这以后,蒋又下了决心,日记中多有自我批判、自我警戒的记录。8月7日日记云:‘世间最下流而耻垢者,惟好色一事。如何能打破此关,则茫茫尘海中,无若我之高尚人格者,尚何为众所鄙之虞”可见蒋有保持“高尚人格.’的念头,因此“为众所鄙”始终是蒋介石心头的梦魇,迫使他不得不有所检点。8月9日日记云:“吾人为狎邪行,是自入火坑也,焉得不潘乎!’23日日记云:“午后,神倦假眠,又动邪念。身子虚弱如此,尚不自爱自重乎!”    

  当时,“吃花酒”是官场、社交场普遍存在的一种恶习,其性质类似于今人所谓“三陪”中的“陪酒”。9月6日,蒋介石“随友涉足花丛”,遇见旧时相识,遭到冷眼,自感无趣,在日记中提醒自己交朋友要谨慎,否则就会被引入歧途,重蹈覆辙。11月6日谓蒋介石寄住香港大东旅社,晚,再次参加“花酌”,感到非常“无谓”。这些地方,反映出蒋介石思想性格中的上进一面。1921年全年,蒋介石继续处于“天理’与’人欲’的交战中,其日记有如下记载:

1月18日:“我之好名贪色,以一澹字药之“

5月12日:“余之性情,迩来又渐趋轻薄矣。奈何弗戒!”

9月10日:‘见姊心动,这种心理可丑。此时若不立志奋强,窒塞一切欲念,将何以自拔哉!’

9月24日:“欲端品,先戒色;欲除病,先遏欲。色欲不绝,未有能立德、立智、立体者也。避之犹恐若污,奈何甘入下流乎!”

9月25日:“日日言远色,不特心中有妓,且使目中有妓,是果何为耶?”

9月26日:“晚,心思不定,极想出去游玩,以现在非行乐之时即游亦无兴趣。何不专心用功潜研需要之科学而乃有获也”

11月26日:‘’欲立业,先立品;欲立品.先立志;欲立志,先绝欲。绝欲则身强神卫,而足以担当事业矣!”

12月l日:“陪王海观医生诊冶诚病。往游武岭,颇动邪思”

12月8日:“荡心不绝,何以养身?何以报国?

道学家主张,一念之萌,必须考察其是“天理”,还是人欲”。倘是“天理,’则敬以存之,倘是“人欲,则“敬以克之”。上述日记,大都属于“敬以克之”一类。

1922年,蒋介石继续“狠斗色欲一闪念”。日记有关记述仅两见。9月27日云:“遇艳心不正,记过一次。”10月14日,重到上海,日记云:“前曾默誓除恶人,远女色,非达目的不回沪。今又入此试验场矣,试一观其成绩!”次年,也只有两次相关记载:3月1日云:“近日心放甚矣,盍戒惧来!”6日云:“出外闲游,心荡不可遏。”两年中,蒋介石仅在思想中偶有“邪念”闪现,并无越轨行为,说明他的修身确有 “成绩”。

1925年,蒋介石在戒色方面继续保持良好势态。4月6日日记严厉自责:“荡念殊甚,要此日记何用。如再不戒,尚何以为人乎!”I1日日记云:“下午,泛艇海边浪游,自觉失体,死生富贵之念自以为能断绝,独于此关不能打破,吾以为人生最难克制者,即此一事。”这段日记写得很含蓄,看来,蒋介石打熬不住,又有某种过失。同年11月16日晚,蒋介石参加苏联顾问举行的宴会,在一批外国人面前“讲述生平经过、恶劣历史”,对自己的“好色”作了坦率的解剖和批判。

1926年全年安静无事,仅11月21日日记石:“见可欲则心邪,军中哀戚不遑,尚何乐趣之有!”

蒋介石的杆悔不仅见于日记.也见于他的《自述事略》中。例如,他自述辛亥前后的状况时就自我批判说:

当时涉世不深,骄矜自肆,且狎邪自误,沉迷久之。膺白冷眼相待,而其所部则对余力加排斥,余乃愤而辞职东游。至今思之,当时实不知自爱,亦不懂人情与世态之炎凉,只与二三宵小,知包、王之流作伴遨游,故难怪知交者作冷眼观,亦难怪他人之排余,以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也。且当时骄奢淫逸,亦于此为尽。民国元年,同季回沪,以环境未改,仍不改狎邪游。一年奋发,毁之一旦,仍未自拔也。

膺白,指黄郛,蒋介石的把兄弟。从这份《事略》里.可见当时蒋众叛亲离.为人所不屑的状况。本文一题《蒋主席自述小史》,当系中年之作。这时,蒋显然已经成为“党国要人”,但他不仅不隐讳早年恶迹,反而有意留下相关记载,这是极其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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