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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译诗:叶芝《彩云畅想:他向往来自天堂的云锦》 -- 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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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我读完译诗,亦有同感,

原诗只有一句话,但却一波三折,其句子内部结构为

“如果.....就...但是...请....”

而其中的关键词为:

cloths, light/poor, dream/feet, tread.

这三组词汇为这首诗搭建了意象框架

1. 以光为裳,织成云锦----这是诗人梦境中的创造,他使用了大量的词汇来铺陈,营造出及其灿烂华丽的美感,“had I”引出的这个分句读来显得很“重”,可是这样的云锦将做何用呢?诗人笔锋轻轻一转道,"i would spread under your feet",原来耗费天堂如此多种的光线所织就的云锦都未能为“你”的面纱,或霞裳,不过是她足下所踏的锦缎,如此加倍衬托出“你”的高贵和诗人对她的珍爱。

2. 我的贫穷和绚烂的梦境----这组对比其实可以有两种解释,第一,诗人从绚烂的想象中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实的贫穷,他所有的只是“梦”,在前面浓墨重彩的渲染之后,蓦然插入的"But I"这个分句创造了从天堂跌落人间的一种冷;第二,在“你”面前,诗人在现实中所拥有的一切都显得不够好,不仅仅是物质条件,还包括了才华、容貌等等,都不具备奉献给“你”的价值和美,因此诗人感到“poor”,反而是诗人的“梦”更具有一种真实、纯粹的美,更配得上“你”。我自己偏向于第一种解释,但也并不否定第二种情绪在一定程度上的存在。

3. feet和tread----这个行为令得前述的创造具有了目的,也完成了以织梦者为叙事主体向以受梦者为行为主体的转变。诗人从绚烂的想象跌落到现实的困窘,他却并没有因此自卑或逃离,相反,短暂地沉吟之后,他更加坚定地对“梦”的价值予以肯定,并坦然地将“梦”奉献出去,并请求“你”对“梦”予以珍惜。要注意这里时态的转变,在一开始作者说“spread my dream”,使用的是“would”表示一种虚拟的意愿,但这里变成了“I have spread my dreams”,说明在作者的心中他已经完成了这个行为,而这个行为的完成本身,说明作者完成了对“梦”的价值的肯定过程。石工兄的翻译:

“但我一无所有,除了梦想。/只能为你献上我的一切”

和原诗的意境背离太多,而清衣江的“但依旧还怀着梦想”,也有些跳脱,原诗没有“依旧还”这种今昔对比的意味,诗人对他的梦并没有“如今是否存在”的质疑,他微微迟疑地只是他的梦是否好到足以用来作为对“你”的献品。

“Tread softly 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这句非常打动人心,原因在于诗人乞求时的温柔和“你”对梦所采取的“tread”这个动作的残酷,这个对比构成了一种隐含的张力。要知道这里的“你”,是已经“tread”在“梦”上了,而“梦”常被认为是美丽而易碎的,作者请求那个“你”tread softly,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在请求“你”不要把“梦”踩碎。

行笔至此,想起十四五岁时读过的席慕容的一首小诗:

在年轻的时候

你如果爱上一个人

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她)

不管你们相爱地时间有多长或多短

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

那么所有地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

......长大了以后

你才会知道

在蓦然回首的刹那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静静的满月

----其实这里把“你如果爱上一个人”替换为“你如果被一个人爱上”,那也是成立的。

关键词(Tags): #嘉木读诗通宝推:九霄环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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