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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围城人名乱侃 -- 沧海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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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方遯翁

“遯”通“遁”,而“遁翁”恰好也是朱熹晚年自号之一。依钱先生对程朱理学的熟稔程度,自有深意存焉。

方遯翁给另外两个儿子分别取名“鹏图”和“凤仪”,典出《庄子》(鹏图万里)和《尚书》(有凤来仪),则寓意浅显,一目了然。

孙柔嘉之“柔嘉”,在《诗大雅抑》(“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慎尔生活,敬尔威仪,无不柔嘉。”)和《大雅丞民》(“中山甫之德,柔嘉维则。令但令仪,小心翼翼。”)中两次出现,一讽一颂。不妨以之转寓软硬兼施、张弛有度的驭夫之道。看书中的孙柔嘉调理方鸿渐,的确不负其名。

另外,何竞武的女儿何灵琰曾由徐森玉帮忙有幸请到钱先生做她的家庭教师,据她回忆:

开始,钱先生负责辅导我的英文,而后没有多久,钱先生发现虽然我对英文没有兴趣,但是中国文学还是有不错的基础。所以,我们每每上课的时候,竟然最多的是谈论中国诗词。实际上,我现在的文学功底是从钱先生那里得来的。

那个时候,钱先生已经着手小说《围城》的写作,所以,《围城》总是少不了的话题。那时每逢上课的时候,钱先生总要先把他又新写出来的章节拿给我看,上课时英文的教授只占据一小部分时间,大多数的时间是在讨论《围城》。

有一回,钱先生和我说,在《围城》里,以我为原型写了一个人物,就是那个会画画儿,写不好字儿的太太。那个时候,我很奇怪,觉得我们之间不像师生,倒像是朋友。和钱先生在一起,我最喜欢的和最怕的就是钱先生那调皮的眼神和微微翘起的嘴角。每当看到钱先生的这个仿佛是嘲讽表情,觉得即滑稽又紧张,滑稽自不必说,而紧张的是不知钱先生又发现了我的什么破绽。

那时候,钱先生每次下午两三点钟到我家来,上完课后,我们经常一起踏着夕阳的余晖,到附近的一家叫梅龙镇的铺子,叫上两客嫩鸡焖面,一边吃东西,一边继续讨论《围城》,所以,《围城》里的人物都有谁、出自那里、以什么人为原型,对于我来说真的是烂熟于心。

除了杨绛以外,恐怕很少有人能够亲炙钱锺书从而熟悉《围城》人物的出典和原型。年过九旬的何灵琰几年前在新浪开了博客,追忆旧事。钱先生诞辰100周年时老人家还专门贴出自己珍藏的信笺扫描件,陈年书简上钱先生笔力劲秀,依旧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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