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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春秋左传注读后11左传中的车战00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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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春秋左传注读后 补充与修正 军制臆想 下、军师旅卒行伍

既然一百乘兵车是个独立的作战单位,那么这个单位与《左传》中提到的可能的军队建制单位——军师旅卒行伍——又是什么关系呢?前面已经提到,我估计应该就是“军”。

《庄十六年传》有:“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p 0203)(03160501)),明言一个诸侯国拥有的军力是一个“军”,当然那时晋国还是小国,而且正当内乱之余,实力大减。不过很快就扩充为两个“军”,杨伯峻先生在此注云:“晋此时为一军,闵元年(十七年后)增为二军,后又增为三军(晋文公“蒐(sōu)于被庐,作三军”,当僖二十七年,距此四十五年),又增为六军。”

另一个佐证在《僖二十七年传》中:“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p 0444)(05270401)),子玉是楚国的令尹,所率领出征的军队应该至少是一个“军”,这里的“三百乘”当为更上一级的军力水平,因此可以佐证一百乘兵车在当时就相当于一个“军”。当然后来一个“军”的兵车已经扩充到二百乘甚至更多了。

军、师、旅、卒、行、伍,可能都是当时军队某一级建制单位的称呼,当然各国或不同时期其意义应该会有所不同。下面我会排列分析一下《左传》中这些词在这方面的使用及其意义。

1. 军

含“军”字的词其中的“军”字意为军队一级建制单位的有:

“中军”:在《左传》中有41段出现了“中军”这个词,大多是军队一个特定建制单位的名称,但亦有几处引申为位于中军的全军指挥所的;

“右军”:在《左传》中有2段出现了“右军”这个词,都是指军队的特定建制单位;

“左军”:在《左传》中有1段出现了“左军”这个词,亦是指军队的特定建制单位;

“上军”:在《左传》中有20段出现了“上军”这个词,也都是指军队的特定建制单位;

“下军”:在《左传》中有25段出现了这个词,都是军队一个特定建制单位的名称;

“新军”:在《左传》中有7段出现了这个词,都是军队一个特定建制单位的名称;

“新中军”:在《左传》中有1段出现了这个词,亦是军队一个特定建制单位的名称;

另外,在《左传》中有1段提到“一军”,有2段提到“二军”,有20段提到“三军”,有2段提到“四军”,有1段提到“五军”,有2段提到“六军”。其中的“军”大都是指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这些表述也大都意为相应数量的“军”,但其中亦有几处的“三军”其实引申为全军之统称的。

《左传》中其他提到“军”的地方还有;

“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僖三十三年传》(p 0501)(05330603)),“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shèng)无人,卒列无长。”(《昭三年传》(p 1234)(10030302))。这里以“军”与“行”并称,分别指车兵与徒兵的最高级建制单位。

“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宣十二年传》(p 0721)(07120201)),“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成六年传》(p 0830)(08061102)),“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成十七年传》(p 0900)(08171001)),“吾军帅彊(强)禦,卒、乘(shèng)竞劝,今犹古也,齐将何事?”(《昭十二年传》(p 1332)(10120403)),“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昭二十八年传》(p 1496)(10280401))。这里的“军帅”与“将军”都是指“军”这一级建制单位的首脑。

《襄十四年传》“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p 1016)(09140501))说的是天子拥有六个“军”(在《桓五年传》中提到左中右三军((p 0105)(02050302)),不知还有哪三军),所以诸侯最多只能拥有三个“军”。这里的“军”当然是各“国”军队最高级的建制单位。

关于“军”作为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以及其下的军队建制,在《襄二十五年传》提到“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杨伯峻先生在此注曰:“六正谓六卿,即三军之将与佐。五吏疑为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襄十九年《传》皆受一命之服者也。三十帅,师帅也。据《周礼夏官司马》,万二千五百人为军,二千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则一军五师。师帅或亦有正副,故三军十五师而三十帅。三军之大夫,则每军之职掌其他军务者。百官之正长,则晋国各部门之负责者,师旅则其官属。说参王引之《述闻》。”((p 1101)(09250301))。

我觉得《周礼》的“军”已经不是春秋时的“军”,另此处的“师”和“旅”只是某种官位的称呼,亦与军队建制无关。所以主要讨论一下“三十帅”。这“三十帅”无疑是“军”的下一级建制单位的长官。在襄二十五年当时,晋国有三“军”,是十一年前由四“军”缩编而成的,每“军”的兵车数已经超过二百乘,所以这里“三十帅”每人统领的建制单位的兵车数有几十乘,但这一级建制单位的名称不一定是“师”。

2. 师

“师”也曾经是军队中的一级建制单位,典籍中就有著名的“成八师”、“西六师”、“殷八师”等等。但这些“师”都是“王师”,时间也基本在西周,而在《左传》当时,可能更通用的称谓已经是“军”。前面提到当时有人说“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襄十四年传》(p 1016)(09140501)),《桓五年传》还提到周王手下的左中右三军((p 0105)(02050302)),也就意味着即使当时“王师”的最高级建制单位也已经被称为“军”而不是“师”了。

“师”在《春秋经》中最常见的用法指某一诸侯国出动的军队,而不考虑出动军队的多少,其中最多的是某人“帅师”如何如何,共118处;还有称某“国”出动的军队为“某师”,如“齐师”、“郑师”、“宋师”、“卫师”、“秦师”、“晋师”以及“楚师”等等,而鲁国自家出动的军队则单称“师”。当然这都是把“师”用为“军队”的统称的,在《左传》中,“军”也有类似的用法,因此这一类用法与“师”和“军”是否为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无关。

“师”的另一种用法是作为军兵种的称呼:当时的水军或被称为“舟师”,陆军则对应称为“陵师”(《定六年传》(p 1557)(11060401))。这也是当时“师”已经不是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的佐证吧。

在《左传》中提到“师”字且意指一支军队的还有:

“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僖二十五年传》(p 0432)(05250203)),

“陈、蔡奔,楚右师溃。”(《僖二十八年传》(p 0461)(05280309)),

“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僖二十八年传》(p 0461)(05280309)),

“右师城上棘,遂涉颍。”(《襄十八年传》(p 1042)(09180403)),

“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襄二十五年传》(p 1103)(09250801)),

“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昭三十年传》(p 1509)(10300401)),

“退而蒐乘(shèng),孟孺子-洩(泄)帅右师,颜羽御,邴洩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哀十一年传》(p 1657)(12110101)),

“五日,右师从之。”(《哀十一年传》(p 1657)(12110101)),

“右师奔,齐人从之。”(《哀十一年传》(p 1660)(12110103))。

不过根据有关的叙述,在我看来,这些“师”都是临时编成的,而似非“军”之下或与“军”相当的一级“建制”单位,至少《左传》中未反映出当时存在这一层建制。

另有两条《左传》也提到了“师”,同时还提到了“旅”,还需进一步讨论:

在《成十八年传》中有“师不陵正,旅不偪(逼)师”,杨伯峻先生注云:“正、师、旅皆一般官吏之名位,正大于师,师大于旅。正盖各军各部门之长。两句即下不陵上之意。襄十年《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十四年《传》“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二十五年《传》“百官之正长师旅”、正与师、旅皆同此义。说详王引之《述闻》。”((p 0908)(08180301))根据这里杨先生的论证,可见此处和另几处中出现的“师”和“旅”与军队建制无关。

而在《定四年传》中有“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p 1535)(11040103)),但此处的“师从”、“旅从”实与“祝奉以从”并列,则此处的“师”、“旅”当亦可解为某种官职。

不过“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应该还是反映了“君”和“卿”出行时所跟随的军队的规模。而且由于“师”的官位高于“旅”,所以跟随“君”出行的部队规模应大于跟随“卿”出行的部队规模。至于到底是多大的规模则可能各国各时期都不太一样,但有一个例子:公元前五八四年申公巫臣“以两之一卒适吴”(《成七年传》(p 0834)(08070502)),当时申公巫臣是晋国的上大夫且自有一座小城(“晋人与之邢”《襄二十六年传》(p 1119)(09261002)),身份是出使吴国的使臣——行人,他所带的军队规模是一“卒”三十乘兵车。

3. 旅

《左传》中有三条出现了“旅”字且与军队有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綸,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哀元年传》(p 1605)(12010201)),“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闵二年传》(p 0268)(04020701)),“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闵二年传》(p 0269)(04020702));但其中并未反映出“旅”是春秋当时通用的军队建制单位,倒可能和“师”一样,也是过去的军队建制单位。

另一方面,“旅”字意为某种官职的倒有不少:“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成二年传》(p 0799)(08020310)),“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襄十年传》(p 0983)(09101201)),“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襄十四年传》(p 1005)(09140103)),“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踰德,师不陵正,旅不偪(逼)师,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成十八年传》(p 0908)(08180301)),“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襄二十五年传》(p 1101)(09250301)),“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定四年传》(p 1535)(11040103))。

我猜测,也可能当初(西周时期,可能还包括之前更早时候)作为军队建制单位的“师”、“旅”大体就相当于后来(春秋时)的“军”、“卒”或者“卒”、“偏”。

4. 卒

“卒”作为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应为三十乘兵车,《左传》中有两处例证:

《宣十二年传》有:“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p 0730)(07120204)),杨伯峻先生在此注曰:“广有一卒者,谓每部之车数有一卒耳。其数为偏之两,即两偏,故又云卒偏之两。据下文“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则一偏是十五乘,两偏是三十乘。楚以三十乘为一卒,以一卒为一广。说详江永《群经补义》。此卒为战车之数,非指徒兵之数,昔人多以《司马法》及《周礼》百人为卒之说证之,使车、徒相混杂,因而纠缠不清,而其说又各不相同,莫衷一是,今皆不取。互详成七年《传注》。”

《成七年传》有:“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p 0834)(08070502)),杨伯峻先生在此注曰:“两之一卒是合两偏成一卒之车,即兵车三十辆;舍偏两之一是留其卒之一偏,即留十五辆于吴。说详江永《补义》。互详宣十二年《传注》。”

由此可见“军”的下一级建制单位为“卒”,包含三十乘兵车。“卒”的下一级建制单位为“偏”,包含十五乘兵车。在《左传》中还有三处佐证,说明当时战车部队常以三十或十五乘兵车为单位活动:

《宣十二年传》:“楚子为乘(shèng)广三十乘,分为左右。”((p 0737)(07120209)),杨伯峻先生在此注曰:“此句极易误解为楚子以三十乘分为左右广,每广十五乘。杜《注》之误,亦由于此。(实则“分为左右”之“分”,非直承“三十乘”,盖以古人文字不如今人之清晰。)此句(意)谓楚子分乘广为左右,每广三十乘。不如此解,则不足以解上文“卒偏之两”及成七年《传》“以两之一卒适吴”诸句,并详上《注》及成七年《传注》。”

《襄十一年传》:“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shèng),甲兵备,凡兵车百乘(shèng);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p 0991)(09110503)),杨伯峻先生在此注曰:“广车,郑玄以为横(冲(衝)?衡?)陈之车,与宣十二年楚之右广左广之广同为攻敌之车。軘音屯,軘车,服虔谓为屯守之车。淳音纯。古代投壶礼与射礼,一算为奇,二算为纯。此淳亦耦义。意谓广车与軘车相配为一淳,各十五乘,合共三十乘。”按杨先生的解释,这里还反映不同的“卒”或“偏”可能配备的战车种类不同,作战任务也不一定相同。

《昭二十一年传》中有:“使华登如楚乞师,华貙以车十五乘(shèng),徒七十人犯师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复入。”((p 1428)(10210602)),这可能就是以“偏”为作战单位出战的实例。

“卒”作为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的例子还有:“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隐十一年传》(p 0076)(01110401)),“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僖二十八年传》(p 0456)(05280303)),“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僖二十八年传》(p 0461)(05280309)),“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shèng)无人,卒列无长。”(《昭三年传》(p 1234)(10030302))。以上第一个例子“卒”与“行”对称,第四个例子“卒”与“列”并称,应是反映了“卒”与“行”或“列”分别是车兵与徒兵的建制单位。

5. 行

《左传》中“行”字作为军队一级建制单位的例子有:“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僖三十三年传》(p 0501)(05330603)),“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shèng)无人,卒列无长。”(《昭三年传》(p 1234)(10030302)),这两条都是“军”与“行”对称,分别代表车兵与徒兵,反映“行”与“军”类似,是徒兵的最高级的建制单位,因此才会有《昭元年传》的“乃毁车以为行,五乘(shèng)为三伍。”((p 1215)(10011001)),这是以“行”来代指徒兵。

《隐十一年传》中的“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p 0076)(01110401)),则反映徒兵一“行”的人数与车兵一“卒”(三十乘兵车合三百人)的人数相近。

而另一方面晋国曾经“作三行以禦狄”(《僖二十八年传》(p 0474)(05281301)),三行长官的位序均大大低于三军的正副长官,所以一“行”的人数应该也大大低于一“军”的人数(一千人左右)。

但这三行的长官仍然是很荣耀的,以至有人还以此为“氏”:“中行”和“右行”(《左传》中共有三十七处出现“中行”这个“氏”,两处出现“右行”这个“氏”,而《国语》及《系年》中还见有“左行”)。所以一“行”的人数也不会太少,至少应该比一“卒”的人数(三百人)多。

加上《哀二年传》中有“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p 1617)(12020304))的记载,这“徒五百人”应该是成建制地参加战斗的,因此我推测每“行”的人数在五百人左右。

6. 伍

“伍”的含义比较明确,五人也。就是指由五个人组成的一级军队建制单位,一直延续到后世。但这是徒兵的建制单位,对于车兵,也许可能还有一种军队建制单位也称为“伍”,这有《桓五年传》的例子:“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p 0105)(02050303))。这里杨伯峻先生注云:

杜《注》云:“《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缺漏也。五人为伍,此盖鱼丽陈法。”江永引《周礼夏官司右》云:“凡军旅会同,合其车之卒伍而比其乘。”《注》云:“车亦有卒伍。”又引《司马法》云:“二十五乘为偏,百二十五乘为伍。”谓此盖以二十五乘居前,以百二十五乘承其后而弥缝之,若鱼之相丽而进。杜《注》谓五人为伍,恐误。说详《群经补义》。然《司马法》既非春秋战法,杜《注》固难从。即如江说,以百二十五乘而弥二十五乘之缝,于理亦未必合。后代颇多异说,莫衷一是。文献不足征,考古又难为证,姑阙疑可也。(《桓五年传注》(p 0105)(02050303))。

我还有一种推测,觉得这里“先偏后伍,伍承弥缝”的第一个“伍”可能是指五个“偏”,则为七十五乘兵车,后一个“伍”则是指由五乘兵车组成的建制单位。这当然是臆测了。

另外“先偏后伍,伍承弥缝”之“先偏”是说以十五乘兵车冲锋陷阵,而在《昭十三年传》中刘献公引用的《诗》句“元戎十乘(shèng),以先启行”((p 1354)(10130304))则是说以十乘专用的大型兵车冲锋陷阵,二者描述了极为类似的场景。说不定这一“偏”的战车数最早是十乘,后来是十五乘,到《司马法》那时候就已经变成二十五乘了。

“伍”作为军队的一级建制单位的例子还有:“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昭十八年传》(p 1395)(10180304)),“乃毁车以为行,五乘(shèng)为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昭元年传》(p 1215)(10011001)),“不死伍乘(shèng),军之大刑也。”(《昭二十一年传》(p 1428)(10210602)),“林不狃之伍曰”(《哀十一年传》(p 1660)(12110103))。这些例子中的“伍”都是五个人的“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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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言,我推测当时军队的各级建制单位如下:

车兵以军、卒、偏、(伍?)、乘为各级建制单位,分别包含一百、三十、十五、(五)、一乘兵车。军后来扩大了,但一百乘兵车很可能仍构成同出于一城(小国、县)或者同出于一个“氏”族、打起仗来可用在某一方向独立作战的建制单位。

徒兵则以行、(列?卒?)、伍为各级建制单位,分别包含五百、(一百)、五名战士。

以上纯属臆想,还请各位河友多多指教。

通宝推:履虎尾,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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