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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十字坡包子店的民主法制风波 -- 唵啊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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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老美的法律体制,如何用很巧妙的手段扼杀“实质正义”

中国人比较讲“实质正义”,一个事情不是仅仅看表面。有很多时候表面上看是违法的,但是在道理上是说得通的,这种事情,在中国比较容易得到同情理解,在美国相对难一些。

比如斯诺登的事。无论斯诺登从“实质上”做得对还是错,在形式上他违反了很多法律,比如把消息透露给报社。这种“泄密”虽说在字面上是违法的,但是这个“法”是不是恶法,却是非常值得讨论的。不过在老美的法律体系里,它可以把斯诺登的做法上纲上线到非常严重的程度,可以关你一辈子没商量。

美国的很多法律,把“实质正义”用很多“形式正义”给框起来。在你工作之初,你得签很多协议。哪天你发现雇主做违反“基本道德”的事,一旦你打算跟雇主抗争,你的拳头想出击一尺打他,在你刚伸出拳头2寸的时候,你便发现违反了某个天条。你还没打倒他呢,首先就犯规了。比如这次斯诺登。当他想打政府的时候,他首先要一段时间来和政府理论一下政府的做法对不对,是吧?可是在他和政府申辩的时候,就已经违反了他和雇主的协议,先犯规了。相当于你必须得带个枷锁,和强大的敌人对阵。

还有个明显的例子,就是当年安然的做假账。公司做假账,当然是不可以的。但是你想安德信给公司做了这么多年帐,能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吗?但是它没有吹哨子。当时有个女会计莎朗沃特金斯,起身揭发了公司的行为,从而引起骨牌效应,之后安然和安德信倒闭。但是,莎朗揭发公司的行为,本身就违反安然的公司准则。只是因为安然公司和安德信都倒闭了,而且做假账的受害者是广大的美国股民,所以没有受到法律的追究。如果这次斯诺登的事,不是关于比较虚无缥缈的信息安全,而是揭露股票黑幕,救了百八十万股民,那也不一定受法律追究。

莎朗说是没有受法律追究,可是因为她打破了CPA的潜规则,触犯了资本,所以在找下一个工作时就会非常困难,实际上资本界把她踢出去了。她是59年出生的,揭露安然后来从安然退出也就四十二三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我刚才看了一下她的维基介绍,在安然之后,她就是做做报告,写了本书,职业生涯完全被终止了。这就是资本的报复。下一个潜在的莎朗,当他打算和资本抗衡的时候,事先就得拿身家仔细掂量掂量。

美国的资本也是很聪明的。它的系统,首先自己明确表达追求利润是唯一目的。然后他做的那些坏事,在资本系统里的人,一旦要反击(比如做假账、入侵私人Email),突然发现你已经首先违约了。因为你首先就无理了,他就可以有明确的借口收拾你了。你要表达某个诉求,在己违反了某个法律的情况下,于是思想观念之类的政治罪转化成了刑事罪。你说你坚持某某理念,他说不,我们美国思想是自由的,不存在思想犯,你违反了某某法律,是刑事问题,哪怕你STOP SIGN没有停死,或者跑步的时候吐了一口痰。这样他下手就更肆无忌惮了。

中国我觉得比较好一点。我上次回家,路过鸡鸣寺那儿,一群中年以上的人聚集在市政府门口,大概是什么请愿上访。政府门口挡着警察,群众前面身体比较强壮的人和警察有些肢体上的拉扯。路过的人有些变成围观群众看看,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当然你只能听到上访者一边的说法,通常又是弱势,比较会同情他们。警察的幅度只要稍微大点儿,围观群众就开始指责,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所以警察通常只在被动抵挡状态。要是在美国,你是不可能和警察推推搡搡的。美国警察依据的不是你对不对,依据的是你的动作和手中的条例。

中国比美国好的一点是,无论警察和群众,都有是非观念,通常是非观念至少和法律观念相当,而且法律要为是非服务,也就是形式正义要为实质正义服务。而美国的“职业性”,要求就很死,实际上是只管干活,不问出处,只管形式,不问内容,就是只埋头拉车不许抬头看路。专门有人看路,你拉车的不允许操这个心。斯诺登和莎朗,就是因为操心太多,被资本剔除,斯诺登还被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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