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以拉面的名义爆头，要尊重吗？ -- 马前卒

只能上这边的版面了，如果不方便，麻烦帮忙转到观点那边去

一 恐怖主义事出有因？

法国巴黎爆发恐怖袭击。因为认定《查理周刊》登载了讽刺伊斯兰教的漫画，几名枪手闯入杂志社射杀十余人，打伤几十人，路上又顺手干掉了两名持枪警察。其中一名警察（疑为穆斯林）受伤倒地，袭击者近距离向警察头部补枪，这残酷的画面迅速传到全世界。但枪手却扬长而去，48个小时后才被警察发现踪迹，50多个小时后才和另外一处恐怖团伙被同时歼灭。如果他们这期间想发动新的袭击，恐怕伤亡远不止此数。

外链出处

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首都，巴黎出这种事的确够丢脸。2008年，10名恐怖主义枪手曾在孟买纵横60个小时，射杀上百人。印度虽然最后围歼了枪手，但反恐能力和社会管理水平还是被全世界喷的一塌糊涂。

外链出处

现在法国警方不要说迅速控制恐怖分子，连捕捉他们的位置都如此费力，这不由得让人怀疑法国到底是有多荒凉，巴黎的城市监控手段是有多落后？

世界性大国的首都出这样的事情，影响力自然不会局限于国内。就在法国人举行大规模游行外链出处法国政界、媒体纷纷声讨恐怖分子、声援被袭击的杂志社的同时，外链出处远在欧亚大陆另一端的中国媒体，也对此事作出了诸多解读。

其中很典型的一种声音是：

外链出处

类似地，还有人为法国社会提出了改进建议：

外链出处

以及更尖锐的指责：

外链出处

二 飞面神教

就事论事，这些批评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看看《查理周刊》的往期回顾，虽然其中不乏支持中国反藏独、支持中国申奥的“顺眼”作品，但也同时包括更多的讽刺作品，对全世界各种宗教，各种神圣、有尊严的东西随意调笑。如果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不崇尚什么言论自由，不去拿伊斯兰教开涮，那几个枪手的确可能不会去袭击杂志社，而是会找个别的东西去发泄自己的宗教热忱——他们早就受过基地组织训练，十年前就曾经到伊拉克参战，此次袭击前不久，他们刚刚从叙利亚归来。

但是，细想一下，不得不说前面几位先生的建议只是书斋里的小善意，现实中完全没有可操作性。

这几个建议综合起来，可以总结成这样的改良方案：为言论自由限制边界，不能冒犯别人的信仰或宗教，不能侮辱别人眼中神圣的东西。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先搞清楚：什么是宗教？什么是“神圣的东西？”。不解决这两个问题，任何改良都可能无效，甚至变成反作用。你小心翼翼的行为完全可能在别人眼中是亵神，是该死的不赦之罪。宗教可是“讲原则”的。

谈到宗教问题，我不得不介绍一个经常被忽视的世界性宗教——飞面神教。

外链出处

外链出处

这个宗教的历史虽然不过10年，但自从出现以来，在全世界扩展迅速，目前估计公开身份的核心信徒有上千万，泛信徒过亿。他们以面条为图腾，以海盗为先知，以莫西八训为准则，以网络为阵地，不遗余力地拓展信徒。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无论是微博、微信、BBS还是人人网——我每天都会和这个宗教的信徒打交道，频率比任何其他宗教的信徒都高。如此看来，飞面神教是我和中国网民最该注意的宗教，应该力图避免冒犯它的信徒，避免亵渎它的教义。

这事说来容易做来难。因为顾名思义，飞面神教崇尚吃面条。我虽然是北方人，奈何家乡靠近东北平原产稻区，自幼习惯吃玉米窝头和东北大米，面条只是点缀。让我一日三餐都吃面条，让我天天赞颂面片好吃，实属不能。我还会经常上网发评论，写文章，难免谈及吃喝。要做到每天写文章都夸面条、贬米饭，对任何一个面馆都不能说坏话，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不熟悉这个宗教的人可能觉得这近乎戏谑。但飞面教会已经严肃地向多国政府提出交涉，要求凡是把进化论和神创论并列的教科书，都必须加入飞面创世神话内容。在允许其他宗教树立塑像权的地方，应该允许拉面教也树立神像。2008年，美国田纳西州的信徒已经在市政厅附近树立了拉面神像，和基督像并列。（最后妥协结果是一并删除）。飞面神教信徒完全可能正式向某个媒体发函，要求删除对面食的攻击言论，或是要求封面改成一盘面条。按照前面几篇评论的建议，我是答应呢，还是该答应呢？

诚然，飞面神教的第一条教义就是“传道的时候，别那么自以为是，如果有人不信，那也没关系，你们的神不是虚荣好妒的神”。但这也没那么靠谱。基督还说要“打左脸给右脸”呢，不妨碍欧洲教徒派出十字军屠城，灭掉美洲不皈依天主的民族。古兰经明确说：“不要减损人们的东西，不要在大地上随意破坏”，也没拦住信徒向编辑部开枪。万一飞面信徒也有极端派呢？更何况飞面神教的第八条教义提出：“没吃饱饭的时候，对固执的人，恨意重重的人，不要理他，先吃，吃完再去找他们算账”。我怎么能知道一个愤怒的飞面教徒是空腹还是填满了打卤面？

三 讨好所有人就是激怒所有人

归根结底，“神圣”不是一个客观标准，没法用数字来衡量。世界上有无数的宗教，认同各种各样的神圣，会列出记不清的禁忌。如果每一个都要尊重，怕是什么事也没法做了。更何况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出现新的宗教，都有新的戒律。飞面神教现在就分裂成意大利面教，拉面教、拌面教、泛汤面联盟等许多支派，各有各的教义，还要互相攻讦。让媒体和公众约束自己的言论自由，去迎合所有宗教和信仰，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说只考虑那些发出抗议的宗教，这个事情依然做的不妥。因为到底犯了什么戒律，到底触犯到什么程度，到底有多么亵渎，这完全是由信徒和教会单方面宣布，别人无从考察。你不能说抗议厉害的，敢于付诸行动的宗教就是受伤最深的。那样只能说明媒体和公众欺软怕硬，不尊重和平传教者的权益，奖励暴力传教的行为。

前几个月在山东招远，一名妇女仅仅因为拒绝在麦当劳和“全能神”信徒交流，就被活活打死。外链出处按照前面几篇评论的逻辑，这些“全能神”教徒算是发出最强的抗议了。可是，难道有人敢说错在这位女士？错在她没有尊重他们的教义？难道我们也得限制麦当劳顾客的言论自由和行动自由？那些为法国恐怖分子辩护的人，可敢在这个事情上应用类似的逻辑？

归根结底，“尊重信仰”这个事情不是不可以干，但只能限于私人交往领域。

从原则上说，私人交往可以选择，你不希望尊重对方的信仰，大可井水不犯河水；愿意尊重，那就可以做朋友。但公众空间内，完全没有“神圣”的量化指标，没有绝对公认的信仰，所以“尊重信仰”的规则只能在单一的神权国家确立。强迫公众尊重一部分人的信仰和“神圣感”，本身就是侵犯大多数人的信仰自由权。

从操作性来说。自己跑过生意的人都知道，赚所有领域的钱是不可能的。想把整个产业链都吃掉，想把所有的钱都赚到，结果必然是赔光家产。要求公共空间尊重所有宗教的信仰，结果必然是践踏了所有宗教的自尊，处处不讨好。

为何“尊重信仰”的善意会遇到这种尴尬？因为这个要求本身就是一个悖论。要求公众做出“尊重”的行为，这是非常具体的现实举动，受物质条件限制。而信仰是虚拟概念，随时可以从现实中批量制造，却不会被现实条件限制。所以一旦有可能，宗教就会表现出扩张的本性，就要更多信徒皈依，不可能满足于眼下的“被尊重”，随时会提出进一步的要求。而且不同宗教的要求往往互相冲突，“尊重”这个，就可能会“激怒”另一个。如果某个宗教要求媒体攻击其他宗教，不攻击就是不尊重，我们媒体怎么办？抢在不同教派的枪手冲进来之前自杀吗？

所以说，用现实举动去迎合虚拟的要求是个“看上去很美”的幼稚说法，就像初入商场的富二代，花光有限的资金去迎合狮子大开口的客户；又像一个男人企图同时陪伴两（多）个女人，永远不会有各方都满意的结果。这几天印度新发现一个教派：外链出处教主“唆使他的400名追随者自宫，并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主张限制言论自由的人打算如何控制言论自由去“尊重”信徒？尊重教主？那些自宫的信徒肯定是有信仰的人——没有信仰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惊人的选择。

四 人造的神 俗世的规矩

当然，我知道，在许多读者心里。在前面列举的几篇评论作者心里，飞面教是不算宗教的。“全能神”和“东方闪电”之流也不能算，让教徒对自己大腿根下刀的印度小教派自然更不算。他们说“尊重信仰”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几个古老、强大、信徒众多，和世俗权力结合的宗教。换句话说，他们用客观的物质标准给信仰画了一条线，“过线”的才是信仰，不过线的只能是私人爱好，没资格得到尊重。然而在信徒看来，用物质“标准”来衡量信仰，本身就是严重亵神，活该被Ak步枪扫成筛子。就算不谈教义问题，宗教自由、宗教平等的原则跑哪去了？难道媒体和公众天生就该为老牌宗教打工吗？

对于严肃思考宗教问题的人来说，有一个绕不过去的讨论前提：宗教和信仰都是人造的。如果你不认同这一点，那我们没啥可讨论。你觉得是哪个神造了宗教，就去膜拜好了。如果你认同这一点，就应该很清楚老牌宗教的由来——和今天的“邪教”并无区别。耶稣被当做邪教头目钉死，穆罕默德曾被赶出麦加，董仲舒因为妄言灾异差点被砍，佛教无数次地因为聚敛财富、占据土地，而被官方剿杀，中国历史上有著名的“三武灭佛”。正如一句不知作者的网络名言：“世界上只有两种宗教——邪教和老牌邪教”。我差不多10年前就描写过邪教成长的历程：

走过这个历程的幸存者或者说胜利者，就是那些喜欢呼吁公众“尊重信仰”的正式宗教。这些宗教不是因为思想深邃才能存活到今天的。相反，他们成为历史竞争的胜利者，恰恰是因为他们更适合世俗社会，更善于丢掉面子和世俗权力结合，为自己收集财富。藏传佛教为喇嘛分了几十个等级，每次升级都要答辩，每次答辩都要给全学院甚至全寺的僧人赠送钱财，从而保证了高等级喇嘛要么是贵族子弟，要么有说服贵族捐赠的口才，非常适合向世俗社会推销教义。这才是藏传佛教在内地经济繁荣后迅速崛起的秘诀。

的确，“成熟”的宗教一般不会随便使用暴力。因为历史上喜欢暴力的僧侣都被世俗政权无情的宰掉了。他们更擅长用“软力量”去获得世俗社会的支持，去博取知识分子的“尊重”，不会随便用暴力去挑战世俗社会的规则。

但是，宗教如此“收敛”并非是因为自律，而是因为有世俗规则的限制。一旦世俗规则失效——比如军阀混战的清末民国时代，就连禅宗祖庭少林寺也会迅速蜕变成欺男霸女，淫乱残忍的土匪团伙。在宗教恐怖势力泛滥，实际上还存在许多神权国家的今天，高调提出“尊重信仰”，结果必然是宠坏了教会，宠出了恐怖分子，放纵宗教向非法领域扩展。最后不是神权泛滥，宗教暴力横行，就是世俗力量剿灭宗教，玉石皆焚。

这个前景反过来说，如果你真的想尊重信仰，就不要在恐怖分子滥用暴力的时候高调宣扬“尊重信仰”——除非你对这个宗教恨之入骨。

五 宗教自由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当然了，必须承认，“尊重信仰”这种貌似合理的“善行”不止是少数知识分子的幼稚病。许多官员和政客为了保证任期内的稳定，为了“利用”宗教安抚底层的作用，往往乐于和现有宗教妥协，承认他们的道德制高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位来自于世俗化的政治任命。

比如在西北甚至华东某些地区，政府会划拨土地，挤出财政资金建造清真寺，完全不考虑买不起房子的普通无信仰市民对此有何观感。又比如前几天山东曲阜要搞“儒学下乡”，政府为每个村子配1名讲师1座儒学书屋，不知道会不会到台湾把衍圣公迎回来。外链出处至于市政府修庙，祭祀“歪脖老母”之类的淫祀闹剧，在当今的中国已经不新鲜了。这些举动反映的是知识分子和官员丧失了唯物主义思想，对随便哪个路过的唯心主义“道德”都充满敬畏，以至于主动向宗教交出世俗权力（利）。这在一时或许能缓和矛盾，但从长期效果来看，毫无疑问是饮鸩止渴。

应该怎样解决问题？其实把恐怖主义的问题归咎于自由主义，这不无道理。我在前几天的另一篇文章里就谈到过自由主义无法制服恐怖主义。

外链出处

但是就眼前的宗教恐怖主义而言，我个人倒以为，问题不在于自由太多，而在于自由太少。当前的政策被所谓的“好”宗教束缚住了手脚，默许现有宗教机构拥有的权限太多，同时对其他宗教和新兴宗教歧视过度，毫无自由可言。这个反差才是现有宗教组织腐朽、为害的原因。

从思想上来说，前面谈到少数知识分子要求对宗教组织宽容，要求“尊重信仰”，潜台词恰恰是不“尊重”那些不上台面的信仰。从而让农业社会传承下来的几个宗教畸形坐大。

从利益上来说。现代吸收教徒捐献的宗教本质上就是一个心理咨询企业，但在实际上免税，往往还吸纳政府补贴资金，这等于政府出钱促成不公平竞争，帮助几个主要宗教垄断心理咨询业，既挤压新教派的自由，也让受过训练的心理医生失业、破产。这种赤裸裸的官商勾结必须予以制止。

此外，宗教组织吸纳的资金一般不受审查，不向社会甚至不向信徒公开，这促成了宗教组织内部的巨大腐败和黑色利益。宗教管理机关因此成为“肥差”。宗教管理官员在利益驱动下更乐于鼓吹补贴宗教，游说上级和教会妥协。甚至默许教会组织宗教警察，公开传教甚至用教法约束企业。这都是中国社会必须解决的问题。

我们的确要提倡宗教自由。但世上没有无义务的自由，没有无限制的自由，更不能有形式上就不平等的自由。所以谈到宗教自由的时候，应该考虑对宗教组织收税，用法律规范宗教组织的行为，给予所有宗教组织以平等的权利，给予信徒分裂教会的权利。这样才能名实相副地向公民提供思想自由，才能杜绝宗教对恐怖主义的煽动。

几年前我曾经考虑过一个宗教管理方案，这里贴出来供读者参考：

无论宗教组织的宣传多么自信，无论信徒眼里的教义有多“神圣。”，但现实是他们的上帝们并没有给每个宗教配备一个单独的世界。所有的宗教都必须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和无神论者共存。事实上，这个不属于任何教会的世俗社会养活了所有宗教，也避免了各个宗教的信徒们用牙齿、指甲和刀枪互相残杀。古兰经里有这样的神谕：“安拉默示我，你们相互谦逊，不要互相侵害 你们切忌在人间破坏。”但很显然，是现实社会的警察，而不是安拉的神力在压制恐怖主义。安拉的告诫并不能阻止恐怖分子，宗教经典的“神圣”在恐怖分子的杀戮面前也毫无意义。看起来，倒是呼吁“尊重信仰”的人比恐怖分子更相信安拉……

既然宗教的生存取决于世俗社会的运转，那么对宗教的最高“尊重”就是把宗教嵌入世俗社会的规则。对宗教的最大保护就是让宗教交税。前面几位呼吁“尊重信仰”的先生如果真爱护宗教，真的想尊重包括伊斯兰教在内的各个教派，我奉劝他们不必再对无神论者写文章，而是应该到国内外的宗教团体游说，说服教会向世俗政府纳税，说服教会公布财务数据，放弃一切武装，这才是真正的“尊重信仰”，这才算是言行合一。

六 思想要跟上社会的脚步

其实，我很理解为何有人在巴黎恐怖袭击后高呼“限制言论自由”。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少年时代，中国已经开始普及广播、电影和电视，他们比前一代人更清晰地看到西方发达国家的影响。但那时中国的工业化历程刚刚走到一半，强大的西方文明是无可躲避的阴影。无论之后中国发展多快，无论他们后来如何观察西方的相对停滞。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欧美霸权依然无可动摇地统治着这个世界，中国只是一个力量微弱的挑战者。

从内部来说，挑战者最恐惧被霸权的软力量同化，所以他们拒绝霸权的一切文化输出——无论是否合乎中国现实。从外部来说，挑战者乐于看到任何其他力量挑战霸权，所以他们会本能地把恐怖袭击的责任分一部分给西方媒体。这两个效果叠加起来，就促成了他们对本次袭击事件的定性判断。类似的，在分析俄国问题时，他们也会本能地在所有问题上站在普京立场上思考问题。这是一种非此即彼的二元论思考方式。那些因为敌视中国制度而支持中国“异见人士”的欧美知识分子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们的少年时代连同欧美的黄金时代，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中国现在是世界最大的工业经济体，实体经济年增量超过世界一半。中国拥有全世界最多的网民、最多的工业，最多的发电量和最大规模的城市人口。这些数字不仅压倒任何国家，甚至压倒任何大洲。如果说现代世界是一个工业的世界，中国自身很快就要占据这个工业社会的一半。无论你支持还是反对，中国都将是一个制定规则的全球力量，而不是只能对旧规则说“是”或“不”的区域国家。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也会限制经济基础的扩张。中国如果想保持当前的实体经济增速，如果中国真的相信自己能为世界创造一种新的发展模式，中国就必须采取一种普世的价值观，建立一个可以向世界推广的新体系。而不是偷偷拜欧美自由派为师，谈论什么多元文化主义。无论谁为中国设计未来，这都是绕不过、推不翻的必然趋势。如果中国的知识分子没有意识到这个现实，总是在支持旧规则和反对旧规则之间投机，在民族主义和反别人的民族主义之间跳跃，中国就会错过建立新的普适规则的时机，上层建筑早晚会遇到大问题。

其实，眼光不用放到巴黎，眼下的中国就迫切地需要对内部问题作出准确定性——中国内部也有敌视世俗社会的宗教分子，也有视无神论观点为敌、视现代化为罪恶的极端宗教势力，其中不乏拿起刀枪，扑向平民与和平信徒的恐怖分子，过去一年频频发动恐怖袭击。我们要不要尊重他们的信仰呢？要不要理解他们的恐怖主义思想呢？我们经常批判美欧在中国问题问题上搞双重标准，我们自己打算用什么标准来解释中外恐怖主义？

实际上，我估计中国政府会利用这次欧洲受到恐怖袭击，舆论压力减轻的机会，对西部恐怖分子发动新一轮清剿，甚至会多国合作，根除跨境恐怖分子的训练营。这个时候呼吁“尊重信仰”，也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如果说内外有别，可以对法国和国内的恐怖袭击实行双重标准，那未免太天真了一点。对内一套标准，对外一套标准的设想从来不会骗过对手，总是会先忽悠到自己。

结语 谁是陨石谁是坑？

今天，有人在“知乎”网站提出了一个看似很傻的问题：

“陨石为什么总是落在（陨石）坑中?”

里面的施明先生有一个我觉得很犀利的答案：

外链出处

我也想接着这位回答者的反问，提一个我的疑惑——如果飞面神教派出杀手，在一家只卖米饭的小店里大开杀戒，用枪口顶着受伤的老板，打爆他的头，指责他公然出售米饭，伤害了面食信徒的感情。这几天呼吁“尊重信仰”的作者们，又会写出一篇什么样的文章呢？

任冲昊 2015 1 9

• 【看看这个】以拉面的名义爆头，要尊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