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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张王的故事?D?D蝴蝶结奇案篇 -- 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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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张王的故事?D?D蝴蝶结奇案篇(二)

据说我们现在仰望的星光,其实是经过了多少年才到达的投影。也就是说那颗一闪即逝的流星,其实是天空多少年前留下的的泪痕。

我常想,如果天上的星辰可以看得见我,那么它现在看见的,也许正是多少年前我的故事,那故事里边的我不仅年轻,而且渴望爱情。

那繁星中的一颗,也许此时此刻,正看见,在多少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床上,我辗转反侧。

而同样的此时此刻,座位更稍远的一颗星,看到的却是那个夜晚的更早一点,几个小时前,我在食堂看见三丰子的情形。

好像星星与地球的互相凝视,当我看见三丰子的时侯,她,也看见了我。

“张王”三丰子看见我的时侯,表情很古怪:“你完了!”

正如那颗不知情的星辰,当时的我也误会成她是在问我是否吃完饭了,于是很轻松地回答:“吃完了。”然后,突然想起早上阿磕的病,就唐突地问“对了,我正要找你。”

“你正要找我?为什么?”

“我想问你一点关于雪个的事!”我坦率地道。

“关于雪个?问我!”三丰子的表情越来越奇怪起来。

“对,我想问你雪个的那个,那个...”我其实想问她是否知道雪个的蝴蝶结是谁买的,然而,话到途中,意识到自己错了。

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可以随便问的事情,如果可以随便问,阿磕也就不用求我了,想到阿磕的一贯的敏感与害羞,再想到他鬼鬼祟祟的作风,我的话停止在“那个”上,没有说完。

“雪个的那个?” 三丰子却不待我说完,就斩定截铁地接下去,“是真的,我亲眼见到。”

“亲眼看见?”我重复一句。

“是啊,意外吧!” 三丰子盯着我,笑:“雪个也真那个,嘻嘻。”

是很意外。原来阿磕送给雪个蝴蝶结的事居然被三丰子看见了!原来阿磕真的送给了雪个蝴蝶结!

一件事落定。

可是我的心却隐隐难过起来,这种难过其实从早上就开始了,从听到阿磕说出雪个的名字开始。

我的难过持续了并不久,因为三丰子拿给我一张写着字的纸,“这就是那个,你自己看吧。”

我没有自己看,因为遥遥地,还有那好奇的星辰。

只见上面写的是:

一贯文雅,

偶尔疏狂。

平生最爱,

惟有张王。

我不记得我当时的表情,也不记得当时的动作,甚至不记得怎样走回了宿舍,当然更忘记了要问阿磕的健忘症。事后想问一问三丰子我当时的情形,然而终于没有问,现在抬头望望天空,然而星星保持沉默。

是诗是不是?

是情诗是不是?

是雪个写的情诗是不是?

是雪个写给我的情诗是不是?

我看来看去,倒背如流。“王张有惟爱最生平狂疏尔偶雅文贯...”

锦衣夜行,是好虚荣的我极不情愿的,尤其星星们半眯着眼睛,懒懒地不肯更为我的宝衣多一点明亮。

然而衣锦要还乡,我要张扬,我要歌唱,寻寻觅觅,只有隔壁还闪着烛光。

“这是雪个的诗,你看看写的怎么样?”我问向隔壁的读书人。

“雪个的诗?”文科的才子把它匆匆读过,“写得真好。”称赞,“啪,啪,啪。”拍案,把烛光唬的一跳又一跳。

“写得好吗?”我问,“好在哪里,有什么好?”

“这个,六月里冻死一条老绵羊,说起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

“好处很多,第一呢,用字精炼,第二呢,语韵自然,第三呢,立意新奇。”

“好处这末多?愿闻其详!”

“先说用字精炼,你看这个疏狂的疏字,这个疏是「法网恢恢,疏而不露」的疏,一个「疏」字隐了一个「网」字。这个网既是情网,又是因特网。联系到下文的你张王,不难明白雪个在因特网上的情网之大之密,你想,连你这个老实人都不放过...”

“不要说用字精炼了,说说语韵和立意吧”我打断他。

“说起语韵,你看364页”他指给我一本书,却不是本「笔记」又是什么。

“你看这一段,「情之所不必至,而属对须之;景之所不必有,而押韵又须之」。举例说来,王彦龄好唱《望江南》词,庭参时,上官责之,彦龄向前应声曰,「局下位,常恐被人谗,只是曾填《青玉案》,何曾敢作《望江南》?...」下句不属,回顾适见马姓兵官,乃曰,「请问马督监!」,既退,马诘彦龄曰,「某实不知,子乃以某为证何也?」彦龄笑曰:「且借公趁韵,幸勿多怪!」。根据这个例,再看雪个的诗,不难明白你张王这两个字也是被借趁韵的...”

“不会吧?”我没太听懂。

“怎么不会?你再看这个例,李廷彦献百韵排律于上官,中有联云,「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上官读而测然伤之,谓曰,「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此!」廷彦亟自解曰,「实无此事,但图对属亲切耳!」根据这个例,再看雪个的诗,不难明白这平生最爱惟有张王也是实无此事,但图对属亲切的...”

“行了,行了,别再说语韵了,讲讲立意好了”我不耐烦起来。

“立意?你读过《红楼梦》吧?”他问“还记得黛玉教香菱作诗的对白吗?”

“什么对白?”

“就是诗的第一立意要紧。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所有的格调规矩全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根据黛玉的标准,再看雪个的诗,不难明白这平生最爱惟有张王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我咬牙切齿地望着博学多知的他,深深感觉到我们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好像寒冬里冻的发抖的卖火柴女孩,企盼地望着朱门里的餐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一只鹅。

回到屋里,回到床上,我一个人默默地想着心事。

坦白地说,看了雪个的诗,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 素日认她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她在人前作诗表白,其亲热厚密, 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为知己,则又何必有阿磕与蝴蝶结之论哉;既有蝴蝶结之论,亦该我送你接,则又何必来一阿磕哉!所悲者,自己不够心狠手辣,可以请神仙驴和他志同道不合的四个小伙伴拽阿磕。你纵为我知己,奈我太善良老实何...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雪个是否睡了?只知道窗外,那对被唤做牛郎织女的星辰却醒着,顽皮地眨着眼睛,对着多情的人间张望。他们仿佛浑然忘却了自己的相思,遥遥地,一会儿看看这边的我,一会儿看看那边的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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