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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全裸!公园露天上演全裸女版莎士比亚剧 -- 悠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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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种把戏早有有人描述过了

哈,那晚上还有我们的一场好戏呢.不过观众只有十几位,刚够开销.这些人从头至尾哈哈地笑个不停.这叫公爵大为恼火.反正戏全部演完之后,观众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孩,他是睡着了.因此公爵就说,这些阿肯色州的坏小子才不配看莎士比亚的戏呢.他们要看的吗,是低级趣味的滑稽剧据他猜测,也许比低级趣味的滑稽剧更低一个水平的吧.他说他已经能摸得准他们的口味了.这样,到第二天,他搞到了一些大的包书纸和一瓶黑漆,他就涂抹了几张海报,在全村各处贴了起来.海报上说:兹假座法院大厅只演三晚!

  伦敦和大陆最著名剧院的

  著名世界悲剧演员

  小但维.迦里可和老埃特蒙.基恩演出动人心弦的悲剧《国王的长颈鹿》又名《王室异兽》门票每位八角

  海报底下用相当大的字体写下了这样一行:

  妇孺均不接待

"你看吧",他说,"要是这一行字还不能把他们招来,我就不够资格成为一个阿肯色州人."

他和国王疲惫地忙碌了一整天,搭戏台,挂幕布,安一排蜡烛权当脚灯.这一晚,大厅里一转眼就挤满了人.等到场子里再也挤不下更多的人了,公爵从入口处走开,绕到后场,走到了台口,站立在幕布前面,作了一个短暂的演说.他对这次演出的悲剧十足地夸奖了一番,称作从来戏剧里最为动人心弦的戏.他自吹自擂地把这个悲剧介绍了一番.还替老埃特蒙.基恩吹嘘了一通,说他要演剧中的主角.最后,当他把观众的胃口调足,他把幕布向上一拉.不久,便见国王全身一丝不挂,四肢着地,跳上场来.他全身涂着红红绿绿的各种颜料,一圈一圈的条纹,就象天上彩虹那样色彩鲜艳.并且不过,他身上别的打扮也就不用再说了,总之是太放肆,却又非常引人发笑.观众笑得前仰后俯,几乎笑得半死.国王蹦跳了一番,然后一跳,跳进了后台,只听得全场又是狂叫,又是鼓掌,笑着,叫着,仿佛倾盆大雨的来临,直至国王走回台前,把全部动作又表演了一番.在这以后,又鼓动着叫他再表演了一下.啊,看这个老傻瓜的这番精彩表演,估计连一头牛也会哈哈大笑."

接下来只见公爵拉下大幕,对观众一鞠躬,说这场伟大悲剧只能再演两个晚上,因为伦敦有约在先,在特勒雷巷戏院里的座位早已预先订购一空.然后他又朝大伙儿一鞠躬,还说,如果这回演出,还能让大伙儿满意,给了他们以鼓励的话,就请向亲戚朋友多介绍介绍情况,叫他们也来看看.

  有二十个人大声喊道:

  "怎么啦,这就算完了么?难道这就全部演完了么?"

  公爵说是这样的.这一下啊,接下来可真是一场好戏.一个个都在大声嚷"上当了",象疯了似的跳起来,纷纷对着舞台和两个悲剧演员扑过去.不过呢,有一个模样长得漂漂亮亮的大个子男人一跃跳到了一张长凳上,大声吼着:

  "先别动手!先生们,听我说句话,"大家便停下来听着,"我们是上了当啦上当上得可不轻啊.不过,据我看,我们不会愿意给全镇人当作笑料吧,让全镇人开怀大笑一次多丢脸,不.我们下一步要干的是,默不作声地从这儿走出去,把这出戏好好地捧它一场,让镇上其他的人都来捧场!这样一来,我们全都成了一只船上的人了.明白了么?"("你不妨打赌说,听懂啦!这个主意出得很好!"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叫.)"那就好,那就这样上当的事,一字也别说.调转家门,劝说大家都来,来看看这场悲剧."

到第二天,全镇上传来传去的,尽是演出多么绝妙这类的话.此外几乎听不到谈论别的什么事了.当天晚上,场子里又一次暴满.我们按老办法,叫大伙儿又上了一当.我.国王和公爵回到木筏子上以后,一起吃了晚饭.后来,大致半夜左右,他们要杰姆和我把木筏子撑了出去,到了大河中心之后,顺流往下漂,然后在镇子下游两英里处,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到了第三个晚上,全场又一次挤得水泄不通而且这一回啊,他们并非新面孔,而是前两个晚上的看客.我站在门口旁边公爵身旁.我发现每一个进场的人,衣袋里都是鼓鼓的,要不就是上衣里装着什么东西我断定这些并非是香料,绝对不是的,一眼便知.我闻到了满桶的臭鸡蛋.烂白菜这类东西的味道.你要是问我是否有人把死猫带了进来,我可以打赌说有.一共有五十四个人带着东西进了场.我挤进去待了一会儿,但那种种气味,叫我实在受不住.好,等到场子里再也挤不下更多的人了,公爵把三角五分钱的一个金币给了一个人,要他替他看房门口几分钟.随后他绕着通往戏台的小门那条道走过去,我跟在他的后面走.我们一绕过拐角,就到了黑呼呼的地方,于是他说:

  "快一点,等你跑得离这些房子远远的,便拼命往木筏子跑去,要感觉有鬼在你后面追你!"

  我就跑开了,他地也跟着往前跑着.我们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上了木筏子,一瞬间,我们便往下游漂去,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是斜对着河心划过去,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我断定,那可怜的国王肯定会被前来看戏的观众揍得半死,可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一会儿,他从窝棚里爬了出来,说道:

  "哈,我们那一套老戏法这一回是如何样得手的,公爵?"

  原来他根本没有到过镇上.

  在划离那个村子十英里路以前,我们没有点灯.后来才点着了灯,吃完晚饭.一路之上,为了他们如此这般捉弄了那些人,前仰后合地笑着.开心至极.公爵说:

  "这群蠢货.傻瓜!我早知道第一场的人不会声张开,只会叫镇上其他的人跟他们一起钻进圈套.我也早知道他们想在第三个晚上在四下里隐藏好收拾我们,自以为这下子可该轮到他们露脸啦.好吧,是轮到他们来一手了,我会赏赐他们点儿什么,好让他们知道能得多少便宜.我倒真想知道他们会怎样利用这下子的好机会.只要他们喜欢,他们尽可以把它变成一次野餐会他们带了好丰盛的\'食物"嘛."

  这两个二流子在三个晚上骗到手一共三百六十八块大洋.我从未见过这样整车整车把钱往家拉的.

这是马克·吐温的作品《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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