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茗谈161：鹰扬-2 -- 本嘉明

本篇演义，照例虚构；如有对号，恕不奉陪。

(一)

话说中国空军对于以F-22，F-35，歼-20为代表的四代隐身战斗机的威力，一直有点心存疑虑。因为第一，中国有米波反隐身雷达，可以引导我们的三代半飞机去对抗敌四代机。第二，既然米波雷达有了，那么难保别人也会有（比如俄罗斯也有），而且随着反隐身雷达越来越先进，一旦将来外国有了雷达大突破，中国的隐身战斗机将处于劣势，因为追求隐身使得飞机造价高昂，而且气动布局有所牺牲。所以对于四（五）代机，有隐身，非隐身（苏-57）这两个发展路径在走，谁都不敢说谁会踩空。第三，歼-20的发动机国产化未完成，还是不妨等一等再大规模采购。

但2017年几场体系化模拟实战的空军大演习下来，大家都没脾气了，歼-20不间断地完胜。米波雷达体积庞大，只能车载，在地面机动部署，数量少，容易被对手规避。在对抗演习中，即便红方用地面反隐身雷达捕捉到蓝方的歼-20，并把本方的三代半战斗机（歼-10C，苏-35）引导到正确的空域，歼-10C的机载雷达算是顶配，仍不能在中远距离上先敌发现，先敌锁定，先敌发射（中距空空导弹）。

而歼-20的超大机身，明显具备现役各种五代机里的唯一优势，就是航程大，弹舱大。航程大，使得基地机场远离战区，而且到达战区的飞行路径多变难测；弹舱大，一次出动就可以多虐几架三代机。

天下武功，唯隐身不破，中国空军立刻认错，修改采购计划，向歼-20倾斜。成飞的歼-10C虽然被削减采购量，但空军对歼-20的疯狂需求，逼得成飞立刻着手建设第四条歼-20生产线。等2019年四线上马，歼-20的月产量肯定达到两位数。

成飞是不亏，沈飞其实也未必亏。印度的企图心已经很明显，就是采购F-35。唐纳怆的总战略，是对远东（朝鲜）“抚”，对中东（反以色列势力）“剿”，替自己女儿的婆家出气。因此在亚洲，目前美国唯一的念想，就是“美日印澳”四国联合压制中国。这里面，美日澳都在马六甲以东，只有印度在马六甲以西。所以这个“印太战略”的关键就是印度，缺日澳尚可，缺印度不行。印度奇货可居，当然会狮子大开口，首选目标就是“黄蜂级两栖攻击舰”和F-35系列，而且印度会杀价杀得老狠。美国军方已经表态支持卖给印度F-35（印度买到F-35，就不会再投资Su-57，顺便断了苏霍伊的粮道），价格谈不拢不怕，授权日本组装，把日本组装品卖给印度，日本居中倒腾时偷工减料一点，然后再倒贴印度一笔，剪刀差。日本也愿意亏本卖，第一恶心中国的事它都爱，第二可以名正言顺维持住日本这条（组装）生产线，徐图后事。这么一来，巴基斯坦只有在沙特资助下求购歼-31。所以只要今年5月，唐纳怆去美国（迁到）耶路撒冷的新大使馆剪彩，歼-31在穆斯林国家的市场，基本就活了。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的国土辽阔，除了几百架歼-20，还需要大批三代机，负责守土。增订歼-20，挤占了空军军费，歼-7/歼-8换不下来，歼-16顶不上去，怎么办？

军委领导想了想：“把空军和陆军的同志找来，开个会。”

大家坐下，首长开门见山：“18年各军种的预算都定下去了，现在空军临时有点需求。要说再增拨特别费吧，今年军费总盘子已经够大了，能不给财政上添担子，就不要再添了，南院那边也不容易。我们这里协调一下，陆军手头紧一紧，暂借部分头寸给空军，2年为期，空军再还过来，我做个担保，老韩怎么样？”

老韩面有难色：“主席，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头费不能动，训练费不能动，总不能动装备费吧？少一块钱都会乱套啊。”

“有道理。那空军要是给利息呢？老丁你先别开口，我替你谈判嘛，谈成了你请我们大家吃饭嘛。”

“哦还有利息啊，怎么给法？”

“陆军航空兵一直要求装备更多的机种，更多的数量，空军这边呢是有顾虑的，天就这么一块天，怕你客大欺店嘛。你陆军帮这个忙的话，就好商量。我替空军出个主意啊，这么着，陆航的载人飞行器，我们定个总盘子，今后不能超这个数量，到上限后必须退役一架才能顶替一架，老丁你们空军觉得呢？”

领导伸出手掌晃了晃。陆军先不干了：“主席，500架那太少了吧？就算各陆航旅分属集团军，陆军航空兵直辖的飞机也不可能只有这个数啊，运输机加油机都不够分啊。”

“有道理，那5000架够不够？”

空军司令再低调，也吃不消了：“报告首长，我们空军才2700架。”

“这要看每架飞机的素质，苹果和梨，你不要混在一起。美国陆军有固定翼公务机和侦察机140架，直升机5000架（其中阿帕奇700多架），就算我们陆航达到类似的机队规模，单机的战斗力指数，跟美国陆军航空部队还是不能比；跟我们自己空军的空优战斗部队，也不能比。陆航的预算是陆军预算的一个分支，怎么跟你们大空军比啊？陆航多数是直升机，少数固定翼飞机也是老机型，小飞机，辅助飞机。作为对一线陆军打击力量的支援和强化单位，陆航的飞机小一点，多一点，遍地开花，空中打游击，也是一种打法嘛。”

陆军赶紧见好就收：“这个既然军委定了大政方针，我们陆军党委坚决服从，这两年吃吃萝卜干饭，苦是苦一点，发扬南泥湾精神，发动群众增效节支，一定能完成军委的嘱托。”

领导高兴了：“好。陆军主动在紧要关头支持空军，确实是老大哥本色。空军也不要太小气了，怎么说你们要的指标，当下就给了，过两年后的事谁知道啊？陆航总额度这事情，军委也不搞权威主义，不搞指手画脚，先跟大家通气，空军思想通了再办，没有后遗症，这也是政治规矩嘛。回头军委一发文，就是军令条例了，先规矩后法治，以后一切依法办事，啊。”

(二)

二院设计室，院长肖占兔坐在会议桌上，盯着地上铺着的设计效果图。本嘉明和罗大站在两边。

肖占兔：“总司令这回杯酒释兵权，让空军松了口子，陆航虽说没拿到干货，这么大个饼在前面悬着，心气儿自然就不同了。不过陆航的主体兵力，一定是直升机部队，我们二院又不会设计直升机，你们这么掺乎算哪出啊？”

本嘉明笑了：“老总的意图，您还是没看出来。给了陆航个政策，实际还是虚的，猴年马月才能达到5000架的小目标。关键是上头刻意要陆军过两年紧日子。我们都知道在军工口上说，马国宝是很牛的，其实再这么下去，中国的军工口，将来是成也马国宝，败也马国宝。为什么呢？因为马国宝是唯技术论，柴米油盐一概不管，美国怎么弄我就怎么弄，领先就要领先美国，不惜代价把成果搞出来，转化成战斗力，转化成大国优势，逼退美国，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得挺美。现在国家富强，这个钱出得起，可如果军工口全都是这样的做派，世道有盛衰，平日大手大脚惯了，将来就不好说。为了维持这样的强军力度，政府必须年年涨军费，对于搞国民经济的领导们压力太大，对于老百姓的压力也太大。所以军工和部队主管干部里面，70%这样想这样干，就够了，剩下一小撮，要敢于花小钱办大事，敢于革新突破，敢于主动担责。

“德军在二战初期是很厉害的，厉害在哪里？本质的原因，就是希特勒的本钱不够，不得不拥抱新技术新战法，哪怕新东西有风险也得冒，不冒行吗？按一战那种老打法?纳粹德国是从一战的战败国废墟上站起来的，哪里有那个本钱？但这不是希特勒一个人在战斗，没有曼施泰因没有古德里安，行吗？现在我们的部队干部，好日子过惯了，想要战斗力？先给资源，国家能给多少，部队进步多少；给得不够，原地踏步也心安理得。没有人想想，万一没有资源就不解放台湾岛了？如果预算递减两年，陆军的战斗力还在突破，还在增长，这才是真牛，这才是把毛泽东建军思想落到实处了。但是，人是铁，饭是钢，没有钱，陆军原来筹划的数字旅/坦克旅，都是空中楼阁，战斗力是硬杠杠，增长点又在哪里？

“最近美军四个士兵在非洲遇袭阵亡的视频，给了我们不小的震动。去维和去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但有些伤亡本可以避免。美军遇袭，法军的战斗机，整备繁琐，要过一小时才能出动。就这个战例，如果空中支援及时到达，也不要多么先进的战斗机，A-10就足够，甚至巴西的‘巨嘴鸟’也行，K-8也行，那这场伏击战的结果就不同了。陆军过两年紧日子，算是个小小的考验，装甲旅是不指望了，那么能不能试试战场小飞机呢？如果能起到战斗力倍增器的效果，能为中国维和部队在世界各地的低烈度维和行动中撑起一片天，那也是很值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