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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38:孙林父——燕巢幕上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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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38附:林父善晋1/8

《成七年经》:

卫-孙林父出奔晋。((p 0832)(08070010))(085)

《成七年传》:

卫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p 0835)(08070601))(085)

我的粗译:

在我们成公七年(公元前五八四年,周简王二年,晋景公十六年,卫定公五年),卫国执政的卿孙良夫(孙桓子)去世,他儿子孙林父(孙文子)继位。但卫国国君卫定公(卫侯-臧)讨厌他。于是这年冬天,孙林父逃去晋国,还带走他家的主要采邑“戚”。随后,卫侯(卫侯-臧,卫定公)前往晋国,晋人把“戚”又还给了卫国。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卫定公恶孙林父”曰:

孙林父,孙良夫之子,谥“文”,又称孙文子。

杨伯峻先生注《襄二年经》“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云:“传世器有孙林父簋 ,补注于此。”((p 0919)(09020006))(083)。

下面是旅顺博物馆藏孙林父簋盖及其铭文拓片的图片,出自《旅顺博物馆馆藏青铜器鉴赏》。铭文为:“孙林父乍宝簋用享用孝祈眉寿其子子孙孙永宝用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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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晋反戚焉”曰:

戚本孙氏采邑,孙林父奔晋,戚邑或随孙氏至晋,今反之。戚见文元年《经?注》。

“卫”——“帝丘”(杨注:卫,国名,姬姓;文王子康叔-封之后。传世有康叔丰鼎,丰即封。“卫”字卜辞多见,足见其地名早已有之,金文亦有,字形不一。此时卫国都朝歌,即今河南省-淇县治。戴公庐曹,今河南旧滑县治(新治已移至道口镇);文公迁楚丘,今滑县东六十余里;成公迁帝丘,今河南省-濮阳县。于春秋后十三世二百五十八年,为秦二世所灭。#帝丘,今河南省-濮阳县西南。《明一统志》又有帝丘城,云在滑县(此指旧治,今已移治于其西之道口镇)东北七十里土山村,即卫成公所迁,盖其境相接也。则卫自楚丘迁帝丘,两地相距不远。#卫自成公已迁都帝丘,即今濮阳县西南二十许里之颛顼城。),推测位置为:东经115.10,北纬35.65(濮阳县-高城村南,安寨、七王庙、冯寨、东郭集、老王庄。僖三十一年——前629,卫迁于帝丘)。

“晋”——“新田”——“绛”——“绛县”(杨注:晋国事始见于此,而《春秋经》不书,盖以晋五世有内乱,不及来告之故。晋国,武王子唐叔虞之后。成王灭唐而封叔虞。翼,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传世有晋公????[奠/皿],据唐兰《晋公午????[奠/皿]考释》,定为晋定公所作。铭文“我皇祖(唐)公,膺受大命,左右武王”云云,与《逸周书?王会篇》所言“成周之会”,“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之意相适应,加以《晋语》引叔向之言,唐叔以武力封,足证《吕览?重言》、《说苑?君道》所传桐叶封弟之不可信。唐叔之子燮父改唐为晋,即今之太原市。(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一谓唐叔之封在翼,黄汝成《集释》引全祖望说辨其在今太原。)四世至成侯,南徙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至穆侯,复迁于绛,绛即翼。鲁成公六年,晋景公迁都新田,此后命新田为绛,新田即今山西-侯马市,而以旧都为故绛。自春秋后出公以下五世六十五年,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地,迁靖公为庶民,晋亡。曲沃庄伯及翼本末,详桓公二年?传?。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二十里。曲沃去翼一百余里。#晋从此后迁都新田,亦称新田为绛,因称故都绛为故绛。#若不以唐叔所封为太原市,则晋前后四次迁都,均在平阳(今临汾县西南)四周一百五十里之内:翼在今翼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曲沃在闻喜县东北,距翼约一百五十里。故绛在今汾城南,新绛北,东距翼约一百里。新田即今侯马市,去翼仅数十里耳。#绛,晋都,今山西-侯马市。),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戚”——“宿”(杨注:此宿恐非隐元年《经》之宿,以宋不得至齐、鲁境内也。“驷赤先如宿”,则宿其后又入于齐。疑此宿即戚,本宋地,初属周,而后宋取之。《元和郡县志》十泗州-宿迁下云“《春秋》宋人迁宿之地”,则以今江苏省-宿迁县为宿民被迫迁徙之地。#戚,卫邑,在今河南省-濮阳县北。顾栋高《大事表》七之二云:“盖其地濒河西,据中国之要枢,不独卫之重地,亦晋、郑、吴、楚之孔道也。”#匡、戚本卫邑,详见文元年《传》并《注》。#戚本孙氏采邑,孙林父奔晋,戚邑或随孙氏至晋,今反之。戚见文元年《经?注》。#戚,孙林父采邑,今河南-濮阳县稍东而北十余里。#戚在卫都帝丘(今濮阳县西南)东北,相距约八十里。杜《注》谓茅氏即戚之东鄙。#戚为孙文子之邑。季札盖由吴(今苏州市)先至曲阜,再至临淄。由临淄至今新郑县,北行至卫都帝丘,然后先北行经戚(今濮阳县北而稍东),再西行适晋。《吴世家》作“将舍于宿”,误。《索隐》强为之解,不足信。#杜《注》:“河上,戚也。”),推测位置为:东经115.03,北纬35.75(戚,濮阳-古城村-戚城文物景区,有遗址,方形城,周1520,14.4万平方米。春秋,汉代:卫)。

下面是三张戚城遗址的图片,出自《戚城遗址》

最高的一段城墙,明显是经过修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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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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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来是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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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又一张戚城遗址的图片,出自《全景网站摄影师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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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戚城遗址之天地图卫星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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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十四年经》:

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p 0868)(08140002))(085)

《成十四年传》:

十四年春,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犨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p 0868)(08140101))(085)

我的粗译:

七年后,到我们成公十四年(公元前五七七年,周简王九年,晋厉公四年,卫定公十二年),春天,卫侯(卫侯-臧,卫定公)再前往晋国,晋侯(州蒲,晋厉公)逼他接见逃亡这里的卫国的卿孙林父(孙文子),但定公(卫定公,卫侯-臧)不愿意。

这年夏天,卫侯已经回了国,晋侯跟着就派晋国排第七位的卿、新军将郤犨把孙林父也送回卫国,要求卫侯接见。卫侯还想拒绝,他老婆定姜告诉他:“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不可。那位可是先君宗卿的接班人,又有大国替他求情。你要还不答应,就该你自己流亡了。就算你不喜欢他,总好过流亡吧?主上还是要忍一忍!这么干既满足我们“民”,又宽恕了宗卿,不也不错吗?)”,于是卫定公接见孙林父,恢复了他的职位待遇。

一些补充:

杜预《注》“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云:“晋纳之,故曰归。”

杨伯峻先生注“晋侯强见孙林父焉”曰:

杜《注》:“林父以七年奔晋,强见,欲归之。”强卫定公与林父相见。

杨伯峻先生注“是先君宗卿之嗣也”曰:

先君指定公之父卫穆公,宗卿指孙林父之父孙良夫。先君宗卿为一词,义即先君之宗卿。据孔《疏》引《世本》,孙氏出于卫武公,与卫君同宗,孙良夫又是当时卫国执政大臣,故曰“先君宗卿”。

《成十四年经》: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p 0868)(08140006))(085)

《成十四年传》:

卫侯有疾,使孔成子、宁惠子立敬姒之子衎(kàn)以为大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乌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卫,尽置诸戚,而甚善晋大夫。((p 0870)(08140501))(085)

《成十五年经》: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p 0871)(08150001))(085)

我的粗译:

但是卫侯(卫侯-臧,卫定公)很快就生了重病,他让卫国另两位卿孔成子(孔烝鉏)和宁惠子(宁殖)把自己一个妾敬姒的儿子“衎”立为大子。然后到这年冬十月,卫定公就去世了。他夫人姜氏(定姜)在哭丧间隙发现那位大子一点都不悲伤,于是姜氏吃不下喝不下,叹息:“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乌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子鲜,“衎”同母弟)也使主社稷。(这个家伙,不但会毁了卫国,还会先毁我这个未亡人。乌呼!上天降灾卫国了啊!让我不能看到“鱄”来主社稷。)”。卫国那些大夫听了这话,都毛了。孙文子(孙林父)更是不敢再把自家重器留在“卫”,把它们都搬去了“戚”,同时竭力讨好晋国那些大夫。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使孔成子、宁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大子”曰:

孔成子,孔达之子孔烝鉏。敬姒,据下文有“夫人姜氏”一语,当是卫定公妾。衎音看(kàn),衎即卫献公。

杨伯峻先生注“不内酌饮”曰:

内同纳。酌同勺。酌饮即定四年《传》之“勺饮不入口”之“勺饮”,说见杨树达先生《读左传》。据《礼记?丧大记》,死者殡后,夫人世妇诸妻皆疏食水饮,勺饮当是指疏食水饮。说见沈钦韩《补注》。

杨伯峻先生注“尽置诸戚”曰:

戚本是孙氏采邑,孙林父逃亡晋国,晋国曾还之于卫君。孙林父返国复位,卫侯又与之。

杨伯峻先生注“十有五年春王二月”曰:

正月初五日戊申冬至,建子。

《襄七年经》: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p 0949)(09070007))(085)

《襄七年传》:

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quān)容。((p 0952)(09070701))(085)

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wēi yí)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p 0953)(09070702))(085)

我的粗译:

十一年后,我们的襄公七年(公元前五六六年,周灵王六年,晋悼公八年,卫献公十一年),冬十月,卫国执政的卿孙文子(孙林父)来我们这里正式访问,同时感谢上次我们武子(季文子,季孙宿)专门去说明回访之事,还要重申早先孙桓子(孙良夫)的盟约。壬戌那天(杨注:壬戌,二十一日。),他和“公”(鲁襄公)举行盟誓,但我们“公”走上正堂时他也同时往上走,没照臣子的规矩比“公”落后些再走。当时我们的卿叔孙穆子(叔孙豹,穆叔)在场司仪,赶紧快步走上去,对他说:“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就是在各家诸侯的盟会上,敝国主上也没落在卫国主上后头,现在大人您却不肯跟在敝国主上后头,敝国主上不明白犯了什么错。大人您还是别这么冲〈chòng〉吧!)”,这位孙子(孙文子,孙林父)无话可说,但也没有后悔的意思。

于是穆叔(叔孙豹,叔孙穆子)预言:“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wēi yí)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这位孙子一定会被赶出去流亡。明明是臣子,却做出主上的样子,犯了错还没悔改的意思,这就是被赶出去流亡的根源了。《诗》里说:“退朝回家去,吃饭好自在。”,说的是懂事的人。可那些蛮横的人要也想自在,早晚得“折”〈zhē〉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而寻孙桓子之盟”曰:

桓子,即孙良夫,文子之父。其聘鲁且盟在成三年。

杨伯峻先生注“公登亦登”曰:

据《仪礼?聘礼》,受聘国之君立于中庭,请贵宾入内。宾入后,三次揖,至阶前。诸侯之阶七级,登阶后即上殿堂。故至阶前,主客相让。依礼,国君先登二级,然后宾登一级。臣应在后,相距君一级。今鲁襄登阶,孙林父亦随之同登。

下面再贴一遍郑宪仁先生的《诸候大夫宗庙图研究》中的云塘西周建筑基址群部位称谓图,图中两个“陈”是位于中庭从大门通向正堂的两条道路,左侧道路通向宾阶,是宾客走的,右侧道路通向阼阶,是主人走的,所谓“登”就是宾客通过宾阶、主人通过阼阶登上正堂所在的夯土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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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先生注“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曰:

鲁君与卫君地位相等,故登阶同行,则孙林父应视鲁君如卫君。

杨伯峻先生于“今吾子不后寡君”之后注云:

《韩非子?难四》亦载此事,此句作“今子不后寡君一等”。叔孙之意谓,尔在本国,登阶自后卫君;而至鲁,反不后鲁君。

杨伯峻先生注“吾子其少安!”曰:

《尔雅?释诂》:“安,止也。”此欲其脚步稍停。

杨伯峻先生于“亡之本也”之后注云:

《韩非子?难四》云:“孙子君于卫,而后不臣于鲁。”则林父在卫,亦与卫君抗衡。据成七年及十四年《传》,卫定公与孙林父关系至恶,而孙林父仗晋国支持,卫定公不得已而恢复其地位。此时又当定公之子献公在位,其专横强霸更可知,韩非谓其“君于卫”,不为无因。

杨伯峻先生注“退食自公,委蛇委蛇”曰:

两句见《诗?国风?召南?羔羊》。“退食自公”即“自公退食”,从朝廷回家吃饭。委蛇旧读逶移,从容自得貌。

《诗?召南?羔羊?首章(共三章)》:“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诗经今注》 高亨 注 (p 024))。

杨伯峻先生注“谓从者也”曰:

从,顺从。句意谓从容自得,只有顺从于君者可以如此。

杨伯峻先生注“。衡而委蛇,必折”曰:

衡即横,谓强横、专横。此种人而从容自得,不思后患,必将毁折。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襄十年传》:

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禦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p 0978)(09100502))(089、085)

我的粗译:

三年后,我们的襄公十年(公元前五六三年,周灵王九年,晋悼公十一年,卫献公十四年,楚共王二十八年,郑简公三年,宋平公十三年),楚人和郑人包围了宋国,卫献公率兵去援救,前出到襄牛。郑人要向楚人表忠心,就派大夫皇耳率兵袭击了卫国。留守的孙文子(孙林父)占卜追击皇耳,占卜完把甲骨献给卫献公之父卫定公的夫人定姜(姜氏)看。姜氏(定姜)问相关繇辞,占卜者答:“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兆象如高山,有人去出战,首领要玩完。)”,姜氏就告诉他们:“征者丧雄,禦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出战首领要玩完,对我们抵抗进犯有利,大夫考虑吧!)”,于是卫人发兵追击,孙林父的儿子孙蒯在“犬丘”斩获了皇耳。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

兆只是灼龟壳之裂纹,其兆各有繇辞。据《周礼?大卜》,繇辞亦谓之颂。下三句即繇辞。

杨伯峻先生注“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曰:

陵、雄为韵,古音同在登部。今则雄变读东韵矣。

“襄牛”(杨注:襄牛,卫地。),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4,北纬35.7(范县西南)。

“犬丘”——“垂”(杨注:垂,卫地,即今山东省-曹县北之句阳店。或以为在今鄄城县东南十五里。#犬丘即垂,一地两名。互参《经?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5.55,北纬35.53(鄄城东南十里)。

下面是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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