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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国民党抗战老兵回忆】击溃日军丛林战之王 -- Mac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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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国民党抗战老兵回忆】击溃日军丛林战之王

1943年冬到1944年底,成都共有2000多学生投笔从戎,远征印缅抗日,他们击溃了号称“丛林战之王”的日军18师团,打通了当时中国战区惟一的国际通道―――中印公路。如今,健在的成都老兵不足百人,近日记者寻访了其中3人。

人物:黄多能年龄:81岁战后经历:从缅甸回国后,又到香港读商校,后来考入了华西医大,毕业后一直在省卫生干部管理学院任教,1985年退休。

飞越喜马拉雅山

“那年我19岁,还是力达中学的高三学生,偷偷瞒着父母报名参了军,”黄多能清楚记得1944年7月9日从新津机场起飞的那一刻,当年在成都参军的学生大多是从这里直飞印度。

“我们坐在机舱底板上,靠手拉着临时牵的布带来稳住身子。飞机上升时,我感到悠悠然地很舒服,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在睡梦中突然感到鼻子失去作用,呼不进气,惊醒后,领队的联络员说:‘现正在翻越喜马拉雅山的山峰,空气稀薄……’要求大家忍耐些,别慌张。翻越喜马拉雅山后,飞机下降速度很快,骤升的气压让每个人都眼泪鼻涕长流。”

“飞机飞了5个多小时,快要在印度的汀江机场着陆时,身体好像突然掉进了蒸笼一样,机舱热得发烫,下飞机后,耳朵内嗡嗡之声不停,别人说话只见在张嘴,却听不见声音。昏头昏脑地跟着别人上汽车、去澡堂洗澡,每人还领了一袋英国供给的军装和其他日用品。”

智取偷袭日本兵

黄多能所在的12连的学生兵大部分被分配到新一军30师炮兵第二营,一律享受下士薪饷待遇,真正的军衔是上等兵,所以学生兵叫做超级下士,月薪饷不过16个卢比12个安拉,只能够买几盒普通烟抽。

炮二营初建立时,是骡马榴弹炮兵营,所使用的是口径为75毫米的大炮,“我是炮长,负责一门山炮,手下有7个人,除一名瞄准手外,都是填炮手。”黄多能说,“叫它山炮是因为是在山上打的炮,一门山炮有1吨多,要通过四五个骡子或马将拆下来的炮筒、支架运上山,再安装好,组成阵。”

后来,由于炮二营具有学生兵多的优势,上级决定把该营改成机械化营,全营500多人,配备了大小车辆120多辆,“我与大部分学生兵都到汽车学校,一个月就掌握了汽车驾驶技术。”

1944年12月,炮二营在缅甸八莫战役中,数十名日本鬼子偷偷地摸到炮兵阵地,防守阵地的机枪班长蓝志远壮烈牺牲了。“在炮兵阵地即将被毁的情况下,担任炮长的学生兵陈玉林急中生智,把炮的仰角调正成俯角,对着敌人一炮射去,打死了日本鬼子一大片,保住了阵地。”

人物:李九龄年龄:90岁战后经历:1945年回国,后来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回到成都后,在中建三局二公司工作直到退休。

冒名顶替出国参战

李九龄住在成华巷,对60多年前的印缅战地经历,老人记忆犹新。1943年,李九龄被拉壮丁到了宜宾,后考入驾教二团毕业,在汽5团当助手。“主要是跑滇缅公路,有一次,我开小差到了昆明,四川同乡会要给路费让我回家,但当时我想参军作战。”

李九龄到巫家坝机场冒名顶替出国到了印缅,“当时有一个叫徐慎的人不去,我就去顶了他的姓名出国。到了汀江机场点名的时候,点了徐慎的名字3次,我都不答应,但报数时清点人数又是够的,教官就问有顶名的没有,这时我才说出自己是顶了徐慎的名字。教官问我刚才点名的时候为什么不答应,我说:若是不叫我的真名字,如果将来我在战场上被敌人打死了,哪个晓得我的名字呢?大家都笑了,教官这样才在点名册上改成了我的本名。”

大蟒吞下站岗士兵

1943年12月,李九龄和他的战友离开受训的兰姆伽,向野人山进发。野人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山间有很多河沟、湖泊,“当时美军和中国军队共有6个工兵团在野人山修公路,我们都住在帐篷里,听说有一个士兵在站岗的时候,被一有汽油桶那么粗的大蟒蛇吸到了肚子里头,其他人只有开着战车将大蟒蛇打死,剖开大蟒蛇的肚子才将那个士兵取了出来。”

缴获日军师团大印

1944年3月8日,战一营在迂回到瓦鲁班附近地区时,冲入日军第18师团司令部,缴获了该师团关防大印、太阳旗、战马和大批辎重,“我们缴获了很多的战利品,而且当时我们冲进日军司令部的时候,他们伙房锅里的饭菜还是热的,敌人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一个个都成了饿死鬼。”

敌人惨败之后,制造了一种磁性地雷,“他们搞的这种地雷会贴在我们的坦克上爆炸,我们在瓦拱作战时,被这种地雷炸穿了两辆坦克,我们营还伤亡了好几个弟兄。后来,我们营有好几天都没有出击,专门赶制了一种铁丝网,离钢板10厘米架空,焊接在坦克上,引爆磁性地雷,使之爆破的深度穿不透坦克钢板。这样,就使敌人的磁性地雷变成了迎接我们坦克的鞭炮。”李九龄笑着说。

人物:黎永才年龄:82岁战后经历:1946年,黎永才退伍返回成都,继续在黄埔中学读高中三年级。1951年从四川大学毕业,后来从事地质勘察工作37年,主持或参加过31份地质报告的编制,发表学术论文10篇。

见证密支那被摧毁

1944年10月,黎永才在成都离开了自己就读的黄埔中学,参加了教导第二团三营九连,入伍不久便飞赴印度。

入印半个月以后,黎永才开始接受新兵入伍的军事训练。半年后,开赴缅甸北部的密支那。“当时的密支那是一片焦土,无人居住,到处是战壕,街道上只剩下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少许白铁皮房屋,其余建筑荡然无存。后来,远郊地方出现一些华侨与缅甸人用竹子、铁皮等临时搭起的‘华侨新村’,大约只有数百人,另外还有少许缅甸警察维持地方秩序。”

驻地周围野兽出没

到密支那不久,黎永才便被分配到了中印公路的起点、印度阿萨姆那利多至密支那段的新平洋,任“73野战医院”伤员救护、空袭时疏散工作,以及中印公路上的大桥、涵洞、重要建筑的守备等。“我们的驻地是一大片原始森林,没有居民,只有猿猴等野兽出没。我们都住在帐篷里,食品是罐头、洋葱、洋芋等。那个时候士兵们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但是我们经常唱这样一首歌:远征队伍真雄壮,抛下笔杆上战场,渡海登上九洲岛,踏四国,战本州。这样就可以鼓舞大家的士气了。”

天府早报 记者云源 实习生姜芸

关键词(Tags): #抗日#远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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