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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红军干部在遵义过上“小资”生活,十天吃了七顿辣子鸡丁 -- 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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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红军干部在遵义过上“小资”生活,十天吃了七顿辣子鸡丁

1935年1月7日,中央红军进入遵义,至1月19日离开,共在遵义休整了12天,获得了长征途中少有的一次喘息机会。在遵义,中央政治局召开了扩大会议,我党成立了长征途中首个县级政权——遵义县革命委员会。长征路上,中央红军唯一成立警备司令部的地方是遵义,唯一发行过货币的地方也是遵义。

作为贵州第二大城市,遵义算是中央红军长征途经的较为富庶的地区,军阀、地主较为集中,守军势力也较为薄弱。

繁华的遵义让红军战士眼前一亮。

“鲜红的桔子、松软的蛋糕、装潢华丽的云烟和装潢古朴的茅台……真是琳琅满目,这一应日用百货也都呈现着城市独有的景象。”时任红四团政委杨成武日后回忆道,“也许是因为我们最近一个时期,一直在十万大山里钻,一进城,颇有耳目一新之感。”

纪律严明的红军队伍的到来,也给遵义的商户(土豪除外)带来了大量商机。饿久了的肚皮要吃饱吃好,一些许久被压抑的消费需求也得到了有效释放。大家把攒了好久、一路无处可用的、不多的钱财拿了出来尽情消费。

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陈云在文章中写道,“当我步行遵义全城时,只见三种店铺,门庭若市:一为洋货铺,套鞋、面巾莫不售卖一空;二为书店,三家书店之新旧书籍、铅笔、抄簿,均售卖一空;三为酒肆,全城面馆、酒楼,莫不利市三倍。”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物资匮乏,困难重重,面对国民党军的经济和军事封锁,生存极为艰难。毛泽东当时希望通过向国内外各界募捐,缓解陕北的困难。美国记者斯诺1936年8月在宋庆龄和地下党组织安排下秘密进入陕北红区采访,毛泽东认为这是一个向全世界宣传红军的好机会。当年8月5日,他与杨尚昆联名给参加过长征的同志写信征稿。到10月底,共收到200篇以上稿子。这是由长征亲历者写成的原始记录。经过加工修订,编委会共选定110篇,30多万字,装订成《二万五千里》上、下两册,并誊写了几部。该项工作于1937年2月底在延安完成。1942年,总政治部在延安排版印刷,改名《红军长征记》,收入文章100篇,诗歌10首,战斗英雄名录2份,附表3份。

当时随干部团行军的原红军大学教员何涤宙(黄埔二期工兵科毕业,原国民党部队52师工兵营营长,四次“反围剿”期间被俘后加入红军,长途途中经常指导红军工兵部队搭桥),在陕北响应毛泽东号召写下回忆文章《遵义日记》,如实记录了他在遵义的十天“小资”生活。这篇文章从另一侧面反映了长征中红军干部生动活泼的情感,读来非常真实。

但由于他后来到武汉治病并脱队,再加上他的这篇文章充满了“小资”情调,与红军长征的艰苦绝卓不太“搭”,因而没有被收入1954年中宣部党史资料室更名后出版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长征记》。

何涤宙在《遵义日记》中写道:“这十天中没有行军的事,没有打仗的事,享受着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是一年零一个月的长征生活中一段特殊生活。”我们看看他的这十天究竟是怎么过的。

第一天,进遵义。下午一点从团溪出发,黄昏时到达遵义。为什么下午才出发呢,因为前一天赶到团溪已是下半夜,住在王家烈的一个政训处长家里,吃得太多,大家又闹腾一阵,天亮才睡。到达遵义后,上干队队长肖劲光带着学员逛街,为的是避免大家第二天请假逛街。于是,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将遵义走个遍。大街上的铺子很多,但比较大的铺子家家门口挂了“溃兵抢劫暂停营业”的牌子,都被王家烈的兵抢了。

第二天,进街上馆子。他约了肖(劲光?)、苏(进?)、冯(达飞?)三同志逛街,买东西。然后打听到遵义最大的饭店,也就是川黔饭店。到得太早,饭店还没开门,掌柜很客气,帮他们点了拿手菜辣子鸡丁、醋溜鱼、血花汤。众人吃得很满意,花了三块多,几个人凑了份子。晚上,团部给他发了一件打土豪得来的皮袍,做大衣用。另外一个战友S.T.(不知道是谁)也有一件。他与S.T.商量怎么做大衣,并告诉他吃辣子鸡丁的馆子。

第三天,在土豪家。肖劲光派他带领20多个学员去搬2个土豪家里的用具(没收委员会没收的),东西很多,不需要的都分给围观群众。搜出来三罐鸦片,也被分了两罐。鸦片比现洋还管用呀。他们搬到一个师长的公馆住。中午约了S.T.去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人很多,都是“长征英雄”。下午两点才吃完午饭。街上很热闹,铺子里可以买东西,伙计说王家烈的兵从来没有这么客气公道。晚上住洋房,靠在摇椅上,看土豪家拿来的画报,成为布尔乔亚了。

第四天,欢迎朱毛。朱毛穿着打扮都是普通一兵,围观群众认不出来。中午又约了S.T.上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人还是很多,辣子鸡丁已没有第一次那样丰富,用白菜作底,大概生意太好了。下午同S.T.去找裁缝铺做大衣。

第五天。上午,与学员复习。中午同S.T.去看大衣样子,又到川黔饭馆去吃辣子鸡丁,竟有一半是白菜。与伙计论理,伙计说第二天一定做好。看完大衣回来,到团部开会,直到深夜。

第六天,群众大会篮球比赛。午后,去参加成立遵义革命委员会的群众大会。然后,又同S.T.去吃辣子鸡丁。里边不全是鸡肉,有猪肉冒充,但口感还可以。伙计再三道歉。群众大会结束后,红军与当地学生搞篮球比赛,打得学生队无法招架,以30:12的比分取胜。W.T(武亭?)远射厉害,在场上也说了很多英文,学生以为他们都是大学生。

第七天。上午讲课。下午同S.T.去裁缝铺取大衣,小得不能穿。被黑心裁缝宰了。一件长袍子,改做大衣,袖子没有皮,长只到膝盖,裁缝至少赚了一件背心的皮子。有心理论,又无证据。裁缝自觉理亏,只得在胁下两条加做棉的。当然,免费的。然后,又同S.T.到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这次太不成话,少得连盘子底都铺不满,并且大部分是猪肉。同S.T.决定不再去吃了,伙计看他们有点像发气,又来赔不是,答允第二天一定做好。

第八天,同乐晚会女学生跳舞 。中午,S.T.又约他去吃辣子鸡丁,结果非常失望。下午,在房子里看画报。上干队政委Y(余泽鸿)带了当地七八个女学生到他住的房子里参观。这几个都是遵义的“摩登女子”,但比上海的摩登程度至少相差十年,抽了他两包纸烟。晚上有同乐晚会,当地女学生跳舞,跳得很一般,实在令人失望。大家就要求肖劲光表演才艺。肖劲光跳了高加索舞,跳得非常轻巧,让女学生们开了洋荤。晚会之后,又搞了会餐。

第九天,准备行动。取了大衣回来。他感到“在遵义住了十天,有点厌倦,特别是辣子鸡丁,也吃不成好的。

第十天,别矣遵义。半夜接到部队拂晓出动的命令。天没亮就起来收拾东西,把土豪家搬来的东西都送给了群众。穿上遵义十日游的纪念品“大衣”,又开始长征了。

数一数,10天里,一共吃了7次辣子鸡丁,质量越来越差,吃到最后,很是失望。小小遵义城,一下子涌进红军部队这么多人,大家都去吃,城里有多少鸡也不够吃的!即便这样,也就是生生闷气而已。做大衣的皮子被贪小利的裁缝贪了,也就算了,不计较了。红军是仁义之师,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嘛。

另外可以看出,红军的到来,给封闭的遵义也带来了很多新鲜事物。新思想、新知识、新风气,给当地民众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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