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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炼妖壶的前生今世

龙神将

炼妖壶这个东西虽然听起来像是个北京琉璃厂古玩店里的小摆设，可是玩过《轩辕剑》系列的玩家们肯定不会被唬住，大家对它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此乃台湾大宇公司的杜撰是也。炼妖壶是《轩辕剑》系列游戏中的一个关键性道具，很多游戏剧情是由这个充满了神奇色彩的小壶来推动的。除此之外，在《轩辕剑》系列中还有其他两个不可或缺的元素：机关术和轩辕剑。这三样设定就像游戏设计者大宇公司的“多魔”小组有“多魔”三巨头一样，也是支撑起整个系列游戏基础的“三巨头”。

这三巨头中，轩辕剑总是要到游戏大结局时才会出现，能让我们从一开始就使用的只有机关术和炼妖壶。在剩下的这两巨头中，真正能由我们自由支配的又只有从《轩辕剑》二代开始出现的炼妖壶。炼妖壶的功能大致上就是让我们可以把捉来的落魄妖魔（甚至是鲜花药草）放进壶里去炼出个有用或无用的加工产品出来。当然，只不过这样的加工产品往往附加值极低，甚至还不如原材料好使。游戏里面有既定的冶炼秘方，可惜我总没工夫仔细琢磨。于是像我这样喜欢盲目胡炼一气的人，常常把美丽动人的九天玄女和花妖炼成了蜈蚣蛤蟆之类的废品。咳，不提也罢！

一、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根据大宇公司的说法，相传女娲补天造人身边总戴着一个神秘的“九藜壶”，而这个九藜壶就是世人所称的“炼妖壶”。据说女娲赐予炼妖壶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在壶内的奇异空间中造就万物，甚至还能将壶外的天地收纳于内——听起来很像是个关于异次元空间的科幻小说，要是日本游戏公司的话一定还会趁机放出个把库斯拉来。中国传统神化中往往过于强调近朱者赤的原理，例如《西游记》中那些神仙的坐骑如青牛怪和狮陀山的狮子、大象、大鹏之类，在偷渡下凡后都能把前弼马温孙悟空打得灰头土脸。因为那是各路神仙尊臀坐过的神兽，所以便沾了仙气法力无边了。依此类推，长期追随女娲娘娘的九藜壶自然也拥有了道行，渐渐的成仙或是成精了，而壶中仙就是它给自己起的名号。

话说壶中仙自从与女娲分开以来一直观察着这个世界，它发现这个世界与女娲所期望的理想世界渐行渐远，于是壶中仙便兴起了把神州大地改造成一个理想世界的念头——其实这根本就是它打算趁乱兴风作浪的借口。据说上帝看不下去地上的子民们为非作歹，便用一场万年不遇的大洪水把地面的罪恶洗涤干净。壶中仙虽然和上帝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它所采用的做法和上帝大致相同。说白了也就是类似花旗大兵到处用枪杆子推销“民主”的行径，神州大地的子民自然也不愿意为了一把破壶的理想而献身，于是轩辕剑的历代继承者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它。在《轩辕剑外传——枫之舞》中，主人公辅子彻便在鬼谷子、公输般的协助下，阻止了大反派蜀桑子用炼妖壶吞没世界的阴谋。按理说，壶中仙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后自然该受惩罚，轩辕剑的持有人应该用手中的宝剑把它砸个稀巴烂以绝后患，可是壶中仙得到的最大惩罚只是被禁锢起来，也就是一个“监视居住”而已, 连劳动教养都算不上。不过以“多魔”小组的立场来想也可以理解，毕竟炼妖壶是人家千辛万苦设计出来的，这种“革命传家宝”是要在系列游戏中千秋万载流传下去的，所以壶中仙的生命安全是铁定有保障的。

后来的《轩辕剑肆》3D化了，炼妖壶中的世界也随之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昔日《轩辕剑叁》中小桥流水的精美花园也被“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所取代，不过这真干净的背后酝酿着地产业的伟大革新。炼妖壶进化为“天书系统”，玩家们也专职成包工头加地产商。大伙不仅在异次元世界里拥有一栋栖身小屋，还可以大兴土木地建造“武器屋”、“防具店”乃至于“仙术道场”——简直就是一个《模拟城市大秦版》的模样。呜呼，昔日里“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的优雅意境已经被替换成“天书花园现房出售，售价白银XX万两起”的感觉了！ 3D化后的《轩辕剑》让人很不喜欢，它的这次转型就是以短击长，自暴其丑。可惜啊，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水墨画中国风的熟悉画面呢？

随着《轩辕剑Online》的上市，炼妖壶和壶中仙又在网游天地里借壳上市了。虽然这个网络版和那个单机版的《轩辕剑》系列并不能算是同一类游戏，可见到这熟悉的名字后还是让人忍不住像葛朗台一样嚷嚷一句：“让我心里头暖和！”在单机游戏稀少到越来越像大熊猫的时代，希望《轩辕剑》系列还能一路走好。

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无需置疑，炼妖壶这一构思来源于中国古代的炼丹术。在《轩辕剑》游戏中炼妖时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古代道士们炼丹的最简化操作程序。当然，道士们在炼丹的时候是不会如游戏中的那般简单的。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炼丹者莫过于太上老君了，大家都知道《西游记》中太上老君为拍玉皇大帝的马屁而特制了弹药若干，结果竟被无政府主义者孙猴子偷吃殆尽的惨事。更有意思的是太上老君把孙猴子丢进炼丹炉，却炼出了意想不到的产品——孙猴子的火眼金睛。在《轩辕剑叁》里面可以用孙悟空加土晶矿炼出九天玄女，还能用孙悟空加火晶矿炼出北斗星君，可怜曾经威风八面的齐天大圣显然被“多魔”小组“看扁”了，否则怎么竟会沦落到成为炼丹原料的地步？

说到炼丹，这可是中国历史上实打实存在过的事情。不仅存在过，而且还历史悠久，深受广大封建统治者之喜爱。在历史记载中，不光是皇帝和贵族、官员，连民间富翁也有为延年益寿而服用丹药的记载。那么道士们是怎样炼丹的呢？《西游记》中曾提到太上老君与燃灯古佛论道的地方叫做“三层高阁朱陵丹台”，所谓朱陵就是一座朱砂山，山脚还环绕着一条汞溪。太上老君把丹房建在朱砂山下，汞溪之畔。金丹出炉后还需置于高处，采集日精月华天地灵气。老君就在朱砂山上建三层高台，谓之丹台。丹台上有琼楼玉宇，兼做讲道传经之所。这里所说的炼丹，是道教企求不死成仙的一种修炼方术。严格讲来，丹有内外之分。外丹，是指用天然矿物石药为原料，用炉鼎烧炼，以制出一种所谓的服后不死的丹药。历史上的炼丹道士，有主张炼制和服食黄金、丹砂的金砂派；有提倡以铅料、水银为至宝大药的铅汞派；还有极言用硫磺、水银合炼以求神丹的硫汞派。内丹，是指通过内炼使精、气、神在体内聚凝不散而成丹，达到养生延年的目的。总而言之，硫磺、铅、砷、黄金、朱砂（硫化汞）和汞（水银）都是炼丹的重要原料，大略有点化学知识的读者应该都知道这些东西的毒性，尤其是水银。长期服用这种水银丹药的下场也只有一个——积累毒素直至驾鹤西去也。

自古以来，凡是幻想长生不老的帝王，大都迷恋神丹大药。从秦始皇派人入海访仙求药，到汉武帝命炼丹家李少君、栾大炼化“益寿”、“不死”的黄金器具；从三国的曹操遍招甘始、左慈等天下方士习炼“养性法”，到东晋哀帝“饵长生药”丧命；从隋文帝指派嵩高道士潘诞“合炼金丹”，到唐太宗李世民服食古印度方士的长生药“暴疾不救”；再从宋太祖赵匡胤召见高道苏澄隐询问“养生秘术”，到明宪宗以丹纵欲“气伤龙脉”而暴亡……一朝又一代的封建帝王对道家的炼丹术走火如魔，而清朝的雍正，可算是中国古代史上最后一位宠信道士迷恋丹药的皇帝了。

雍正一生崇信道教，在故宫博物院里就保存着雍正当年身穿道教服装的画像。雍正曾在皇家园林圆明园升火炼丹，因为丹药中含有过量的重金属，人们吃了后会“发热”、“上火”感到好像很“补”，其实这正是重金属中毒的症状。但是雍正的时代自然没有这种见识，皇帝大人把浑身发热当成丹药的奇效而喜不自胜。我们可以猜测此时肯定有人为了皇上的大喜而大悲——后来的乾隆皇帝弘历估计就是其中一位。试想不要说雍正能否长生不老，单是延年益寿也会让他的接班人难以忍受，你说他得等多久才能接过老爹手里的皇权呢？雍正皇帝不仅自己大量服用丹药，还把炼出来的“仙丹”遍赐大臣，让满朝文武陪着他一齐来个重金属中毒。不过历史用雍正在位时间很短的记载来证明了丹药的“神奇疗效”：雍正十三年皇帝一次采用牛舌头黑铅二百斤炼丹，十二天后雍正铅中毒暴病身亡。乾隆登基后立即把道士们驱逐出皇宫，他可不想重蹈老爹的覆辙了。

千百年来中国的道士们总是用药炼丹，据说除了延年益寿之外，甚至还能得道成仙点石成金。但所谓的铅汞丹黄之术未能揭示生命本身的规律，火药倒是应运而生——这也算是中国炼丹术对世界文明史的杰出贡献，因为现代化学的老祖宗是由阿拉伯人传入欧洲的炼金术，而阿拉伯人炼金术的源头来自中国炼丹家发明的炼丹术。中国古人对如何获得黄金的兴趣显然没有对于炼制出长生不老药的渴望那样强烈，所以中国人只在研究炼丹术的业余时间偶尔会尝试一下用炼丹术炼出黄金的可能性，一直以来中国的方士和道士们探究炼丹术的主流还是探讨如何成功制造出能够使人类青春永驻的神奇药物。现在许多中成药合剂包括我们平时常吃的豆腐都是他们鼓捣炼丹术制造出来的副产品。无论如何，炼出豆腐来总比炼出铅中毒来好得多，我们的老祖先的炼丹术还是留给我们不少遐想的空间啊。

三、大蓝眼珠里盯出来的炼金术

其实古今中外的伪科学都是相同的，古代无非有以下几种：宣称可以将其他元素转化成黄金、宣称用一种药物治愈所有的疾病、宣称可以用某种仪式延长人的生命或是直接制造出生命。而现代的自来水变石油、气功疗法、包治百病的XX胶囊或口服液等等无不是对古代骗子前辈智慧结晶的活学活用。

中国的炼丹术之所以和一直和欧洲的炼金术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其主要原因是中国的炼丹术大师们认为世界上真正不会腐朽的东西是黄金和白银（可惜他们没有听说过钻石恒久远这句广告词），尤其是比白银更稀有高贵的黄金。他们想象如果能够使人体具有和黄金一样的特性，那么长生不老便不在是个梦想。在如何使人类的血肉之躯获取黄金独有的这种神奇特性方面，我国东晋著名人士，集道教理论家、炼丹家、医学家等荣誉于一身的抱朴子葛洪先生提出了“还丹”的概念。他的“科学理论”大致上就是通过炼化黄金使它的性质变得柔顺，通过不断重复的物质转化过程也就是“还丹”，最终制取出人类服食后可以达到长生不老效果的“九转金丹”。不过欧洲在工业革命发家之前一直是个穷光蛋，所以在看到亚洲老大哥那边传来的神奇药方之时那对大蓝眼珠子就只顾盯着黄金这两个字了。

据欧洲人自己说，中世纪的炼金术是企图用某种药物或仪式，将人的精神与力量进化到更高的层次。在古希腊文明的繁荣时代，人文精神也蓬勃发展，那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年代。伟大的亚利士多德是位炼金术士，他认为物质是可以通过规律合成的。根据他的学说，世界由四种基本元素构成：水、土、火、空气。物质社会的所有形态都由这四种元素根据不同的比例组成。因此只要施加外部的影响与催化，泥土亦可变成黄金——注意，亚里士多德的目的也是想整出点黄金来。

而起源于美索不达米亚的占星术也引用了这种元素的说法，他们认为宇宙中的所有天体——太阳、月亮、星辰都对地面上的人类活动有所影响。因此，后世的炼金术士们认为只有在各种天体处于特定位置的时候，炼金仪式才能取得成功。在公元八九世纪的时候，希腊的炼金术被传入了阿拉伯。当时的阿拉伯土地贫瘠，还没有石油，更没有花旗大兵。阿拉伯人把亚利士多德的理论与以火药的形式传入阿拉伯半岛的中国炼丹术融合，于是延年益寿的仙丹倒变成了一千零一夜中青春泉的传说。波斯的医师将这些理论系统的整理成册后又流传回欧洲，这些“先进”的外籍炼金资料便被中世纪的欧洲炼金术士频繁引用。

此刻的欧洲正处于中世纪时期，一个炼金术士的小屋注定应该会是一间黑暗、潮湿、四处摆放着不知名的药品，散发着可疑的烟雾的实验室。许多炼金术士在家工作，以节省资金，同时也避开外人打扰。有些人选择厨房，可以利用现成的炉火。有些则藏身于阁楼之上，以便晚上进行的活动不会被好奇的邻居所发现。这些矮小的权宜之所常常塞满了各种形状古怪的仪器、手稿、头骨、动物标本。为了精神上的祷告，通常还有小型的祭坛。所有这些摆设与其说是代表着科学技术，不如说是神秘主义的象征。为了炼制丹药所进行的工作是最原始的化学实验，炼金术士是最早尝试将各种元素分离开的先驱。与中国炼丹术弄出了火药和豆腐类似，欧洲的炼金术也提炼出白磷、合成出盐酸，还蒸馏出酒精。同时他们用到的器皿，蒸馏液体、分析金属的设备以及种种控制化学反应的方法，至今还在被广泛使用。

因为对黄金的渴求和贪婪，欧洲各地的国王和贵族都把炼金术士看成是通往财富的捷径。虽然教会认为炼金术是对上帝的干涉与亵渎，炼金术士是在从事魔鬼的艺术。但贪欲轻易便战胜了对宗教裁判所和火刑架的恐惧，一代又一代的炼金术士不断涌现。但是，正如仙丹断送掉了雍正的性命一样，充满了妄想和伪科学理论的炼金活动是不可能炼出黄金的。术士的努力一再徒劳无功，而如果他们不能够兑现诺言变出黄金来的话，付出的代价往往是掉脑袋或上绞架。性子暴躁的德皇红胡子二世就专门打造了一个绞架，用来吊死炼金失败的倒霉蛋。中世纪的炼金术士为了保住性命便多多少少用到了不光彩的手段，从故弄玄虚发展到坑蒙拐骗，炼金术因此也败坏了名声，后来干脆成为职业骗子的代名词。从15世纪到17世纪，炼金术的书籍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故弄玄虚的符号与公式随处可见。这就像现在到处在卖的彩票预测软件和预测方法一样，挑起你得中奖希望，但又晦涩得让你看不明白。其实说白了要真有用的话也就没人敢发行彩票了——人人中大奖，那发行彩票的单位岂不是得去喝西北风了？

文艺复兴带来了炼金术的黄金时代，为了复兴罗马的荣光所进行的革命，彻底的洗刷着整整十多个世纪的沉寂，艺术与科学界都产生了众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成果。宗教也经历着巨大的变化，新教在16世纪上半叶完成了重组。此刻的炼金术也由三种流派组成：部分科学、部分艺术、部分宗教，就在这时此前的炼金术士在追求黄金的同时，也依靠那些失败的副产品奠定了现代化学的基础，随即科学研究者正式从炼金术士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职业。而剩下的炼金术士则沉迷于唯心主义专门研究占星术，低级者如吉普赛人的算命把戏，高级者或可称为数字命理学，直到20世纪中叶盛行的精神病理研究中还用到了炼金术士的唯心论和招魂术。

上面说了半天炼金术的发展历史，在这里顺便提一下游戏中的炼金术。我记得在PS上的经典游戏《北欧女神传说》里有一种道具就叫做炼金术之书，使用之后所有的非Boss级敌人全变成了钻石和金币——真是太痛快了！在近几年的PC游戏中，最有名的炼金术士就是《魔兽争霸III——冰封王座》中的地精炼金术士：一个狂热的地精骑在他的食人魔奴隶背上，地精使用一系列的化学“治疗”来强迫他的奴隶顺从，看起来应该是属于那类“部分科学”的炼金流派了。

说一千道一万，欧洲的炼金术到底还是修成了正果，随着现代科学的诞生，工业革命也把昔日的穷光蛋们变成了称霸世界的列强。几百年后，当初那些只顾得盯着中国炼丹药方中黄金二字的大蓝眼珠子们依然如故，不过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来中国抢劫了。而此刻中国的炼丹术在历经千年发展之后却依然是炼丹术。其实中国也曾有机会，在《轩辕剑》系列中的另一大巨头机关术就是代表。

机关术其实就是古代的机械技术，机关术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曾有过短暂的闪光，在《轩辕剑外传——枫之舞》中，主人公辅子彻的师傅墨子和协助他的公输般便是机关术的代表人物之一。当时墨子发明出来的机关器械有：连弩车、转射机和藉车，它们都是古代守城的器械。墨子发明它们就是要增加进攻者的难度，以避免战争。鲁班就是公输般，它是中国木匠的祖师爷，也是古代攻城器械云梯的发明者。

春秋战国时期各种思想流派百花齐放，那是古代思想和科学技术大发展的黄金时代。自汉武帝后儒家思想与法家思想合流后成为封建时代的绝对统治思想，自此百家思想逐一凋零，而机关术的代表墨家文化如日中天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了两千余年，只留下的只是一部残缺不全的《墨子》和机关术的神秘传说。当中国的古代科技之光终于在无比黑暗的封建时代渐渐熄灭，欧洲人却在炼金术奠定的基础上大步前进。当西洋列强蹂躏中国大地之后，痛定思痛的中国人可曾想起失传的机关术？

俱往矣，希望今天的我们在多年之后还能记得《轩辕剑》，记得炼妖壶和机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