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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魂作楚天雄——刘少卿将军传》开始连载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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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五章 涓流归大海(下)

 

  1930年2月,中原大战爆发。

  这又是一场军阀混战,同为被蒋总司令挤兑的沦落队伍,张发奎李宗仁等出于共同利益的需要,在异地与阎锡山冯玉祥联衔通电“讨蒋”,而后又在4月通电就任“全国海陆空军副总司令”,将在广西的第三、第八两路军改为“中华民国陆军第一方面军”,又把“青天白日满地黄”换回了“青天白日满地红”,张发奎任该方面军的第一路指挥官,辖第四军、第四十三师。

  5月,冯玉祥、阎锡山与蒋介石在津浦、陇海两线展开激战,而广西境内的战事却成胶着,张发奎李宗仁等觉得自己要把入境的粤军驱逐出省很不容易,便一起筹商打破僵局的办法。几位北伐名将计议一番,认为鱼与熊掌不可得而兼之,落难至此,也只好顾一头了,遂决定忍痛放弃广西根据地,挥军入湘,北上攻占武汉,与冯、阎部队会师中原。

  于是各路部队秘密北移,集中桂中,5月下旬开始,分三路入湘。

  而这对于刘少卿来说,是一条通往家乡的路。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就在这各路军阀红眉毛绿眼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打得不可开交一地鸡毛的时时候,共产党人却捡了空子大大发展了革命力量,毛泽东领导的湘赣两地红色政权红色军队十分活跃,革命也渐趋高潮。而自己的家乡一带,革命根据地初具规模,红军也有了相当发展,就在南京政府的的卧榻之旁,发出了阵阵雷声。

 

  跟入粤一样,张桂联军入湘作战开头十分顺利。

  一入湘,先是何键望风而逃,然后湘军唐生明这位公子将军拱手输诚,张桂联军顺利占领衡阳,而后如入无人之境,继续北进,6月3日,占领长沙。

  8日,张发奎所率第一路军与第二路军到达岳州,前锋进入鄂境。

  武汉遥遥在望,张发奎李宗仁一派乐观,预计16日即可攻克武汉,与冯、阎会师。

  结果再往后就惨了。

  又是从后边撵上来的老对头蒋光鼐、蔡廷锴扫了他们的兴,套路也不新鲜,抄后路断粮道而已。张桂军前头占了长沙,蒋蔡军后头夺了衡阳,张发奎李宗仁也被迫上演老戏文,回师解困。那蒋光鼐蔡廷锴也是名将不是菜鸟,以逸待劳守住衡阳,张桂军本来就连遭败绩,军心涣散,重武器又在图粤时丢了个光,因而久攻不下,粮草也接济不上。而此时蒋公各路人马云集湘南,一起上来招呼,又把张桂军打了个大败,再度溃回广西。

  溃逃路上,第四军已全无北伐那般威风,兵找不到官,官管不了兵,跟他们当年撵得乱跑的那些北洋败兵已没什么两样。第十二师师长薜岳目睹“铁军”如此没落,心灰意冷,竟于撤退途中向部属宣布,张军长和本人决不再干了,各官兵所携武器听凭自由处置。卖枪得款,返乡务农也好,聚众持械,入山落草也好。总之,张某、薛某是不过问了。

  这一下,“铁军”可是真是折了老本了——张发奎回到广西,全军仅剩千余人了。

  这其中没有师部的军需上士刘少卿,他在湖南永州就瞅准空子开了小差。

 

  在永州时,第十二师师部驻在城里的洛阳会馆。

  军需上士刘少卿这时有了两个开小差的同伙,一位大老王,河南人,一位小老王,湖北大同乡,两人都比刘少卿年龄大。这会馆的王经理与大老王是河南老乡,没有儿子只有一对女儿,都对他们非常友好。师部驻这里时,军需上士就预作准备利用职务之便灌了几大口袋大米放在会馆的厅堂里,然后对两位同伙吩咐道:“撤退时你们听我的!”

  部队撤退时,三个开小差的兵一起躲进了会馆的地道。

  第二天,队伍逃了,追兵撵上来了,外边一片枪声,王经理得了大米又看顾了大老王的同乡之谊,自然也对逃兵们作了遮盖,还张罗着给三个丘八换了便衣。

  按王经理的意思,他是想把刘少卿留下来当女婿。

  刘少卿可没这个意思,他想的是赶快回家。

  也是巧了,这个时候他从王经理手上得来一张报纸,上面大字标题很是醒目:

  “中央大军攻势如潮,李逆宗仁张逆发奎黄逆绍竑溃回广西。”

  “匪共朱毛彭黄由鄂入湘兵进浏阳窥视长沙。”

  ……

  “匪共”?共产党?刘少卿眼前一亮。

  思乡之情与投共之心开始在他心里边上上下下地折腾开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时,刘少卿首先建议;往北走,乘红军没有进长沙,穿过长沙往北走。

  河南侉子大老王头摇得象拔浪鼓:

  “不中不中,要撞上共匪咋办?听说他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还共产公妻!”

  “胡说,你见过?”

  “你见过?”

  “我当然见过,我在广州跟共产党搞过广暴,他们可都是好人能人哩!什么共产党杀人放火,杀人放火的是国民党!这我可是亲眼所见哩!”

  这当口,刘少卿也没什么怕的了,把以往藏在心里的秘密一五一十向俩同伙倒了出来。

  听刘少卿一说,一直沉默寡言的小老王,这时也终于开口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了。原来,他也是在家乡参加农民运动失败后逃出来的!两个同伴都拿亲身经历说共产党不错,大老王自然就放心了。

  三人想回家没有路费,就让大老王仗着老乡面子跟王经理打商量。王经理很愿意帮忙,便让他们把会馆里的李子摘了挑上街去卖。六七月的天,李子很好出手,他们出门批发带零售,很快就卖光了,得了二十多块钱。

  王经理一人给了他们五块现大洋,充作盘缠。

  第二天一大早,逃兵们就上了路,昼伏夜行奔长沙而去。

 

  永州到长沙,中间隔了四五个县,五百多里路,三个逃兵只走了4天。

  一路上,人们都在议论纷纷,主题都是一个:朱毛红军要打长沙了。

  的确,红三军团这时正乘着张桂联军入湖与何键作战之机,从湖北蒲圻进军湖南岳阳,要“打到长沙去,建立湖南省苏维埃政权”。就在何键主力在湘桂边界地区追击张桂联军而长沙兵力空虚的之时,红三军团抓住战机,首先在晋坑击破第十九师五十五旅,歼其一个团,而后乘胜追击,在金井又将第四十五旅歼灭大部,正疾速向长沙挺进。

  三个逃兵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心中着急,想乘着红军未打长沙时赶快穿过去,早点回家。

  这个时候,在刘少卿心中,思乡之情暂时还居于压倒优势。“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风里雨里泥里血里摸爬滚打那么久,走南闯北颠沛流离辗转徘徊几多年,回家过安稳日子的诱惑,恐怕是个人儿都很难挡得住。

  然而,另一个念头也在思乡之情下面儿不断地拱动。

  共产党,红军,工农运动,广州暴动,火烧军火库,打土豪分田地……

  邓斌,詹波平,黄春年,黄副营长,少校军官,……

  还有那些在机关枪前倒下的众多同志……

 

 

  三个开小差的逃兵进了长沙,却出不了长沙了——长沙城许进不许出。

  国民革命军第四路军总指挥何键,这会儿正要关上门来抓共党哩!

  刘少卿没办法,只好在街上瞎转悠。一转还碰到了从前师部的一个中尉军需官,人家比他们开小差还早。那前军需官问他们怎么打算,他们说就是想回家。前军需官说要回家你们进城干吗?长沙城现在准进不准出,你们穿得这么破破烂烂,还不让人家当共匪给抓啦?

  三人一听也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去买衣服。大老王买了一套中山装,刘少卿和小老王一人买了一套蹩足西装,披挂起来,十分不伦不类,但也没办法,总比被当“共匪”让人给抓去杀头强呀!

  那位军需官也是个好心人,看来对“匪共”那边儿很有些了解。他告诉三个逃兵,你们这样在一起还是不行,还得要分开。“匪共”中有浏阳的“梭标队”(赤卫队),他们没有正宗“匪共”那些个章法,你们可千万不要对这些“梭标队”讲当过“白军”,弄不好他们操起梭标就要捅人。

  三人分开了,前军需上士被前军需官介绍到一家煤炭行当伙计。

  说是伙计,其实就是扫地打杂——他只扫了两天地。

  这也是巧了,这家老板也是象永州那位王经理一样,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看这个新来的伙计见过些世面还聪明勤快,也起了招个上门女婿念头。他跟刘少卿说你就在我这儿干行不?两个女儿你随便挑一个?刘少卿看看不对,赶紧说谢谢老板我现在只想回家,我看我还是走吧,在这儿恐怕要连累你。

  别过老板,他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开了。

  这时候,大概是红军已经打进城了,街面上的人很少,他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一所学校,这学校里进进出出的学生们都是黑衣黑帽,一问才知道这是“铁道学校”。学校看门人看着他老在这儿转,便问了一声“小哥哥你有么子事?”

  刘少卿说我是湖北人,想回家出不了城。

  “你还没有吃饭吧?”这看门人也是个好心人。

  前军需上士点点头,很是不好意思。

  看门人给他买了几个包子。

  他刚吃完一个,“梭标队”就来了。

  看门人赶紧将他领到学校图书馆,让他靠墙站着把书本往他身上堆,直到堆得只剩下两个鼻孔出气。然后嘱咐他千万别吭气,一会我给你送饭来。

  没半个时辰,“梭标队”就进了图书馆,梭标什么的朝着书堆里一通乱扎:

  “这里面有么子?”

  “么子都没有,全是书,还没整理完哩!”看门人连忙遮盖。

  我的天,未来将星差点完结在赤卫队的梭标下。

  赤卫队走了,看门人下了碗面端给刘少卿:

  “小哥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梭标队’不敬孔夫子,不晓得还会怎么乱整哩。明天一早,我送你出城,走小西门江边,那里人少。要是实在危险走不了,你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少卿就出了门,但见到处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红军队伍正在街上过。这是一支他从没见过的队伍,没有整齐划一的军装,分不出谁是兵谁是官,梭标比枪多得多。可士兵们个个意气风发,豪迈地唱着雄壮的歌曲,与刘少卿不久前离开的那支队伍大不相同。

  巧得不能再巧了,刘少卿在这队伍中又看到了一个“军中故人”。

  这是一位姓范的湖北沔阳人,大同乡,从前在第四军第十二师师部当监护班长。他开小差比刘少卿还早,所以现在已经当了红军。范老乡这时也看见了刘少卿,停下脚步与他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把刘少卿心中那两个正打着架的念头给互换了一下位置。

  范老乡告诉刘少卿,这支红军部队番号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领头的大官是总指挥彭德怀政治委员滕代远。他自己在五军一师三团机关枪连三班当班长,师长叫李实行,政治委员叫吴溉之,三团团长是湖南人周彩星,政治委员是个苗族大学生,叫黄春圃(江华)。

  彭德怀?“朱毛彭黄”的那个“彭”?红三军团?共产党?红军?

  刘少卿的心狂跳起来:这是共产党的队伍!红军!真正的红军!

  范老乡大概被分配有“扩红”指标,他试探着问刘少卿:“你想不想当红军?”

  估计范老乡说这话时也没抱多大希望,都是从第四军逃出的逃兵,当逃兵当然就是不想再当兵。他自己就不是因为想当红军才当红军的,也就是暂时找个吃饭的地儿先呆着,其它的再慢慢走着瞧啵!

  而刘少卿几乎不假思索:“当!我知道这是真正共产党的队伍,我当!”

  说是不假思索,其实这是几年来在颠沛流离中多少次思索再思索之后的“不假思索”。

  可刘少卿的“不假思索” 之中也还有一点疑虑:“象我这样别处开小差来的,你们要么?”

  “怎么不要?你这样不到二十的壮丁,找都不好找咧!不光要你,我们还要‘扩大红军一百万’呢,跟我来吧!”

  就这么着,刘少卿帮助这位范老乡完成了一个“扩红”指标。

  考据一把,这大概是1930年7月28日或29日。

  可范老乡完成了这个“扩红”指标不过两天,他自己就逃跑开了小差——当逃兵就是不想再当兵,他自己也改不了在从前那支军队的旧脾气,在长沙街上搞了敲诈,大概也是怕红军那个“铁的纪律”制裁,所以一跑了之不再回头。

  然而,他还是功劳不小。

  他帮助一个正在矛盾和徬徨中的游子,毅然决然作出了一个既偶然又必然的抉择。

  一滴涓埃,从此汇入大海。

 

  刘少卿被分配在范老乡所在的机关枪连。连长叫陈友兴是个平江暴动的老兵,连政委姓郭,是个地方的小学教员,听说以后还要回地方工作。一排长饶坤,二排长河南人董应明,三排长湖南平江人张发云。

  那时红军队伍泥腿子土包子成堆,听说新来的这位前军需上士还识几个字,红军官长们很感兴趣,当即拿来几张纸让他演练了一番书法,刘少卿照着街上看来的标语,一连写了“打土豪、分田地”、“一切政权归苏维埃”、“中国共产党万岁”等若干字条,也不知土包子官长们瞅没瞅明白,反正是连声说写得好写得好这人可以当文书,结果还弄得班里有个叫万久生的江西兵犯了嫉妒,说我春天就参军了也识字为什么却让这个新来的“白军”当文书?

  其实万久生用不着嫉妒,刘少卿这文书也没当两天,范老乡一跑,连里官长——噢,人家这队伍不叫官长叫首长——立马就安排他接替范老乡当了班长,因为他个头虽小却是老兵会打机关枪懂得迫击炮,万久生就是嫉妒也没有话说。

  投共之念压倒了思乡之情,想回家的逃兵当了红军,刘少卿还是用另一种方式打发自己的思乡之情:他把那身蹩脚西装和剩下的三块大洋一起,寄给了黄冈老家的父母。至于父母收没收到,他也无从知晓,二十多年后来再回家乡也没有问起。

  随着红军队伍在长沙街上走,又经过当初栖身的那家煤炭行门前。炭行老板的两个女儿也在门口看热闹。一见刘少卿在队伍里,两个姑娘高兴地跑上来叫道:“少卿兄,你也当了红军啦?”

  刘少卿自然很得意,告诉她们自己这是“扩大红军一百万”给扩进来的。两个少女听说要“扩大红军一百万”更是兴奋不已,当下便问刘少卿我们女子也能当红军么?这可叫刘少卿为难了,他自己当红军还不到一天呢。于是他回答说我去请示一下长官,要是也招女兵,我就来接你们。

  两个姑娘听了,连说那好那好,少卿兄你可一定要来接我们啊!

  姑娘的父母,炭行老板和老板娘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满面乌云。

  刘少卿没有食言,他请示了连长和连政委,说有两个姑娘也想参加咱们红军。连长连政委一听也高兴得很,说那你快去接她们来!第二天刘少卿带了两个战士到炭行去,可两个姑娘已经不见了,而老板则坚称她们走亲戚去了。

  明白了,人家老板是生意人,哪能让自己千金跟这连身象样衣裳都没有的队伍走哩!

  刚被人扩了红的刘少卿第一次“扩红”,就这样失败了。

  然而革命大潮来了,那真是门板也挡不住。几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刘少卿却又看到了这两位姑娘。那是第四次反“围剿”时的红军总部,当时这两位老板千金已经是红军总部的报务员了。不过刘少卿年轻脸皮薄,他也没好意思去跟人家相认。

  至于大小老王,刘少卿后来才知道他们也当了红军。1931年第三次反“围剿”中,刘少卿在红三军团五军一师当特务连长,他在战斗间隙和行军路上分别巧遇了大小老王。那时大老王在红三军团炮兵指挥部朝鲜人武亭手下当山炮连长,而小老王则是红三军团四师十团迫击炮连连长。大老王还兴高采烈地感谢刘少卿:你当时那个从长沙走的主意真不错,不然我现在怎么能当红军还成了连长。

  然而此后他们再未晤面彼此也再无音讯。

 

  差不多在刘少卿们参加红军同时,他们从前的那支队伍退回了广西,仅剩千余人枪。

  张发奎心灰意冷,屡请李宗仁撤销第四军番号,以俾息仔肩。李宗仁则再三慰勉:胜败乃兵家之常,向华兄不必消极。说起来李宗仁也还是挺够意思,他将本部许宗武、梁重熙两个师番号撤销,所有装备和少校以下官佐士兵均补充第四军,以恢复建制重振战斗力。

  落难的张发奎还不失心计,留下了武器装备和士兵,却将李宗仁的官佐们陆续退回。

  然而, 第四军仍然从此一蹶不振,再无上佳表演,张发奎也于年底离开部队。

  再后来,一代劲旅,包括北伐名将吴奇伟、薜岳,都再次投入蒋总司令麾下充当过继儿子,队伍被收编被瓦解被吞并,还投入了反共战场,长征中成了红军的“跟屁虫”,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屡遭重击,不亦悲乎。

  “铁军”雄风,从此不再!

 

  还是共产党人有胸怀有气度,在自己队伍中前“铁军”部队身上,传承了“铁军”雄风。

  刘少卿后来所在的“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那军歌开头第一句唱的就是当年的第四军: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血染着我们的姓名。

         ……

 

  虽然彼此作过冤家对头,但共产党人永远都是历史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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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第一次北伐前,原本是黄埔学生军为主第一军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最多,“中山舰事件”后来蒋介石命令共产党员退出第一军,故而使第一军中共产党力量大为削弱,战斗力也因之大受影响。

[②] 各种资料对北伐时期的划分不同,比较普遍的是将北伐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1926年5月~1927年4月国共合作时期,以北伐军占领南京而告结束;第二阶段为1927年5月宁汉分裂——合流期各自进行的北伐,以南京方面再克徐州,冯玉祥国民军与武汉方面唐生智部会师并肃清河南境内吴佩孚残余势力而告结束;第三阶段为1928年4月~1928年6月,以奉军退出关外,天津改旗易帜,孙传芳张宗昌等北洋军阀残余基本肃清而告结束。这里所说的“二次北伐”,实际上指的是北伐的第三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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