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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傻人福来(1) -- 老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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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傻人福来(1)

去年以来根据别人的小说改了个本子(版权费付过了),心里没数,整个故事放河里听听大家意见。最爱听挑毛病的意见,真的。望各位不吝赐教。

下面开始:

福来姓沙——沙福来,人称“傻福来”。因为“傻”,所以“福来”。

福来一生最大的愿望是:长大当城里人,娶城里媳妇。

那是在他上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同学们都不愿意跟他同桌,说他的娘是个“破鞋”。福来大哭着跑回家,问他娘:“娘,你是‘破鞋’吗?”

福来娘给了福来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带他去了城里。他们来到临城市的一所小学校门口,福来娘楼着福来,流着眼泪,指着小学校里的一位年轻老师对福来说:“这个钟老师,原来也是农村人,他刻苦读书,考上大学,当上了城里人。他…”

福来擦去娘的眼泪,说:“娘,俺懂了!俺也好好念书,长大当城里人,给您娶个城里媳妇!”

福来娘儿俩被放学的孩子们当城“要饭的”,报告老师。钟诚老师远远地看去,拿出一些钱交给身边的小女孩,让她送给这娘儿俩。

看见女孩递过来的钱,福来娘说:“俺们不是要饭的。”

小女孩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彩色蜡笔,递给福来,说:“那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罗青梅。”

从此,这个城里小姑娘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福来的心里。

十多年后,罗青梅来到福来的村子里插队,阴差阳错地住到了福来家。当然,罗青梅已经不记得农村孩子沙福来了,甚至那盒蜡笔的事儿她也忘了。可是,福来还珍藏着这盒蜡笔。

福来娘看见福来又把那盒蜡笔翻出来,就对他说:“你只有当上城里人,才能娶城里媳妇。要不然,你就是害人!”从此,这句话就成了福来自觉遵守的“纪律”。所以,福来总是躲着罗青梅,也绝不对她提起这件事。

其实,也不用福来躲着。与罗青梅同来农村插队的闺中密友李英红发现,福来娘就是那个跟被开除的钟诚老师有“那事”的女人,于是极力主张搬出了福来家,住进了暗恋着福来的凤霞家。为了能够省力地挣到回城必须的3000个工分,鬼精灵的李英红对干部们建议,采取“自愿组合、包活到组”的办法,提高社员们的积极性。本来,李英红背后的鬼主意是找几个村里的好小伙子,一块建一个组,让小伙子们帮他们俩个女知青。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真到了“自愿组合”时,根本没有人愿意要他们俩个娇气的城里女孩。李英红看到福来他们几个吕剧迷自愿组成了一个“戏迷组”,想到罗青梅妈妈是临城地区吕剧团的台柱子,罗青梅从小就学唱吕剧,立即又心生一计。她拉着罗青梅去找“戏迷组”,罗青梅一曲清唱,让他们俩顺利被“戏迷组”接收。

正如李英红所料,进组后福来包揽了她们两人的农活,工分照计,只让她们二人干些烧水送饭的轻活。于是李英红得陇望蜀,提议成立“农民吕剧社”,想由此让罗青梅唱“红”,以便早日推荐回城。果真,“农民吕剧社”从大队唱到了公社,罗青梅、沙福来在舞台上扮演一对小夫妻唱“红”了。记者还在台下拍了一张两人拉手亮相的大照片,登在《临城日报》头版上,配发的文章说,知青罗青梅“立志扎根农村闹革命”。

这件事惹火了罗母,跑到大队来闹,非说是沙福来造谣,必须公开赔礼道歉。队长书记好一顿解释都不行。正好,从小暗恋着罗青梅的同学谢振华自愿来插队,罗母十分奇怪:谢振华是个独子,按政策可以不下乡的啊?谢振华支支吾吾。罗母恍然大悟,他这是听说大学就要考试招生,来农村帮助罗青梅复习高考的。于是,罗母向对干部提出,只要安排谢振华和罗青梅一个组,就放过沙福来。队长书记本来压根儿不想再接收知青了,听说因此可以放沙福来一马,捏着鼻子,把谢振华收了下来。

发小李继平听说罗青梅妈妈来闹,赶紧找福来报信。福来看了报纸却乐的脸上开了花,他认为,报纸上都登了,记者还能瞎编吗?肯定是罗青梅跟记者说的。其实这个报道,是李继平在记者面前满嘴跑火车捅出的篓子,可李继平哪敢跟福来承认呢?于是李继平使劲劝福来: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而且男朋友都来了。可是福来就是不信:“有男朋友了,她怎么还对记者说她喜欢我呢?”福来去找罗青梅,想要问个明白。罗青梅对他说:“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不过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沙福来如雷轰顶,傻了。这时,记者又来找福来“追踪报道”,福来被“套”出不少话来。不过福来再三对记者说:“罗青梅跟俺不是那个关系。”记者哪管这个,因为他要抓的,是知青扎根农村的典型啊。结果,文章发出来,还是说罗青梅爱上了农村小伙沙福来。这下罗母不干了,带着罗青梅直接来找沙福来,说沙福来“造谣,还在村里散步谣言,说是从小就认识罗青梅!”

福来百口莫辩,一跺脚,进城去找报社记者,非要报社登报声明:“俺跟罗青梅不是那个关系。”记者把福来轰出报社,正赶上知青们来报社闹事要求回城,稀里糊涂把福来也当成知青,推倒台上,要他讲话。福来一咬牙,对着话筒喊道:“俺跟罗青梅不是那个关系!”事情闹大了,福来被拘起来审问:“这句话是谁说的?”福来理直气壮地说:“罗青梅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结果,福来交队干部领回,罗青梅取消招工、招干和考大学资格。

这一下罗母算是彻底炸了,到队里大哭大闹,非要对干部带着福来去临城向地委领导说清楚。罗青梅也哭着对傻福来喊道:“你给我滚,滚的远远得!”

队长此时是祸不单行,他家老二走后门当兵,进了接兵战才知道,这次是沙漠核试验部队来接兵,老二死活不干要回家。这边是罗母闹,那边是老婆哭。队长急中生不出“智”,稀里糊涂把李继平找来,非要李继平去当兵,把老二换回来。李继平也已知道是核试验部队接兵,一听要他去顶也急了,不过没糊涂。李继平向队长建议让福来去,还可以帮他躲过罗母这一劫。队长豁然开窍,李继平找到沙福来,告诉他,自己把征兵名额让给他。福来一听高兴得不行:罗青梅让自己滚的远远的,这下可以实现了。再说还有可能复原分配进城呢。

于是,队长带着福来去县城,换回了他家的老二。福来这一走,福来娘就倒下了,她让凤霞找来罗青梅,对她说:“俺家福来把你当个宝,不是因为他走了,俺也不会对你说这事。这辈子你俩再也见不上了,俺不想你恨福来。他没有造谣啊。你还记得上学一年级,你在校门口遇见娘儿俩吗?你还记得给过他一盒蜡笔吗?”罗青梅这才想了起来,原来他们早就“交过朋友。”罗青梅多么想当面向沙福来说声对不起呀。

可是,福来已经上了火车,向大西北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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