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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一不小心挨了一刀! -- dreamfl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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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一不小心挨了一刀!

    ——还好,这一刀是医生动的手。

    但事情还是相当的尴尬,为什么呢?挨刀的部位不好意思说。这一刀是挨在大腿根上面,疝气,一个很小的手术。但单位的人听说我要动手术,都觉得吃惊:这厮平时看起来红光满面的,怎么突然……?

    于是皆问:“是什么手术?动在哪里?”男的问,女的也问。工作的地方小,走到哪里,都是一付关切的眼神。问得我两眼发白,只好含糊地说:“多谢!这个嘛……没什么,小手术……哈哈……老毛病了,放心,死不了的……”

    为了避开这些可怕的热心人,我简直是天天盼着进医院。

    终于进来了!我心里暗自有些高兴。说来这病其实也不叫什么病,从小就有,跟了我几十年了。现在,似乎是由于肚腩增大的缘故,慢慢地越来越不舒服了,没办法只好去挨刀。医生说了,这是物理性的问题,完全没有办法用药物治疗。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孔会越来越大的。

    话虽这么说,但至少目前,对我的生活还是毫无影响的。所以,当我住进病房时才发现,全病房的人都精神萎顿,愁眉不展。只有我一个人生龙活虎的,简直比查房的医生还健康。

    好景不长,少顷,二护士推一高架床来,其中一个还是老太太。一见到我,验明正身后,就示意我爬上去,她们好推我去。我怪不好意思地说:算了吧,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老太太眼睛一瞪:NO!制度!

    没办法,只好爬了上去。接下来的经历仿佛是恐怖片里的:孤独地躺在高架床上,被人推着往前走。头顶是一盏盏吸顶灯,慢慢地滑过。一切都是白的,长长的走廊,身上盖的被单。旁边不时走过几个戴口罩的白色人影,还有走不完的,不停地关合的一道道门……整个的感觉,就是神秘,以及无助。

    终于到了,又是无数次的验明正身。繁琐得令我怀疑:这医院以前是不是割错过人?

    我躺在绿色的手术台上,刚觉得有点冷,瞬间,手术台便热了起来。原来,是自动加热的。挺人性化的,还不错。另一个发现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由几个灯泡组合成的无影灯,而是见到一大一小两个灯盘,很复杂很现代化的样子。

    接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过来向我问好,说他是我的主治医师。接着又是新一轮的验明正身,然后一个面罩当头罩了下来。我呼吸了一下,觉得有点透不过气,便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我可以用嘴呼吸吗?人家笑答曰:您爱怎么呼吸,就怎么呼吸好了。意思似乎是:小样!连刀都没有挨过!

    我说好,然后戴上面罩,然后就已经失去知觉了。过程令人诧异地快,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

    朦胧中有人叫我的名字,睁眼一看,是一个护士。她说:观察期已经结束,我们要推您回病房了。我这才明白,不仅手术结束了,连一个多小时的观察期,业已告一段落,而我的感觉,仿佛只过了一秒钟。

    ——不得不佩服现在的麻醉技术!

    被推回去的路上,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因为全身心地想着另外一件事:疼!

    疼得真厉害呀!虽然伤口只有这么两寸长。但医生说了,是敏感部位,会疼得厉害一些。所以,当我回到病床时,才发现,自己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了。稍微一换,一种刀割般的疼痛,便从腹股沟那里电一般地传来。

    大家可以想像,当天晚上,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二天,医生宣布我可以回家了。走进家门时,像个老太太一样,弓着腰,按着伤口,缓慢地一步步地挪。直到躺倒在床上,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爸看着我的样子觉得好笑,我对他说,原来电影里那些打仗啊,武侠啊都是假的,你看我这么一个小口子,都弄得像个废人一样,电影里遍体鳞伤,还能腾挪躲闪,根本是不可能啊!

    他点头同意,说,79年打越南那时候,他去医院看两个受伤的兵。其中一个头部中弹,已经不能讲话。另一个是屁股上的伤,被一小块六零炮的弹片插进了左边屁股。那兵也纳闷,他对我老爸说,好像是不起眼的伤,但实际情况是,仿佛给人冲屁股上来了一拳,然后一边的腿就完全没有用了。结果只好让人给抬了下来。

    看来,战场上的英雄,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这是我挨一刀后最真切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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