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文革的复杂性 -- suk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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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是谁最早在公开出版物上提出“毛泽东万岁”?

      参见温相:再说毛主席万岁的口号由来“毛泽东万岁”口号为刘少奇所加黄允升:戳穿李锐谎言,还毛主席以清白

      他们的下场如何?耐人寻味。

      我说过,毛泽东后来发现,“万岁”是把他和他的家族往绝路上逼。

    • 家园 上有所好

      下必甚焉。记不清了,意思是这个意思。如果没有庐山会议,如果没有对林彪,江青等人神化的纵容,如果没有实际上的一言堂,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想“进步”的臣子眼睛是雪亮的。一代帝王心理想什么,喜欢什么,还用自己亲口说吗?武则天也多次推辞当皇帝。宋太祖也是如此。现在谁信谁幼稚。当时谁信谁没命。

      • 家园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

        现在谁信谁幼稚。当时谁信谁没命。

      • 家园 拿着他人的臆测当论据很可笑。

        事实是江青、张春桥都和给主席扣伟大帽子的林彪、陈伯达等作过坚决的斗争。而主席本人,早在那封著名的信里就说了:

        他的一些提法,我总觉得不安。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一吹,全党全国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看来不同意他们不行了。

        在重大问题上,违心地同意别人,在我一生还是第一次。叫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吧。晋朝人阮籍反对刘帮,他从洛阳走到成皋,叹到: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鲁迅也曾对于他的杂文说过同样的话,我跟鲁迅的心是相通的。我喜欢他那样坦率。他说,解剖自己,往往严于解剖别人。在跌了几跤之后,我亦往往如此。可是同志们往往不信,我是自信而又有些不自信。

        我少年时曾经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可见神气十足了。但又不很自信,总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就变成这样的大王了。但也不是折中主义,在我身上有些虎气,是为主,也有些猴气,是为次。我曾举了后汉人李固写给黄琼信中的几句话:[山尧][山尧]者易折,皎皎者易污。阳春白雪,和者盖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后两句,正是指我。

        我曾在政治局常委会上读过这几句。人贵有自知之明。今年四月杭州会议,我表示了对于朋友们那样提法的不同意见。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到北京五月会议上还是那样讲,报刊上更加讲的很凶,简直吹的神乎其神。这样,我就只好上梁山了。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我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

        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的,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那也没什么要紧,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马克思、列宁也被人们打的粉碎了,何况我们呢?

        • 家园 你这信正是我的论据

          “他的一些提法,我总觉得不安。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一吹,全党全国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看来不同意他们不行了。在重大问题上,违心地同意别人,在我一生还是第一次”半推半就,推卸责任?

          “这样,我就只好上梁山了。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我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的,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那也没什么要紧,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马克思、列宁也被人们打的粉碎了,何况我们。”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 家园 毛很清醒,知道别人捧他实际在利用他

          但是,他还是默认了,没有主动去阻止他内心认为很无稽的举动。

          为什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毛也在利用这些人,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 家园 他让更多的人来利用他

            这样,我就只好上梁山了。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我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

            60年代他把自己的名号借给共产党当“钟馗”。此后又借给了更多的人。他清醒地知道这样的后果,不过他不在乎:

            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的,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

            付出这样的代价,他的目的是:

            中国自从一九一一年皇帝被打倒以后,反动派当权总是不能长久的……中国如发生反共的右派政变,我断定他们也是不得安宁的,很可能是短命的,因为代表百分之九十以上人民利益的一切革命者是不会容忍的。那时右派可能利用我的话得势于一时,左派则一定会利用我的另一些话组织起来,将右派打倒。这次文化大革命,就是一次认真的演习。有些地区(例如北京市),根深蒂固,一朝覆灭。有些机关(例如北大、清华),盘根错节,倾刻瓦解。凡是右派越嚣张的地方,他们失败就越惨,左派就越起劲。这是一次全国性的演习,左派、右派和动摇不定的中间派,都会得到各自的教训。

              结论: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还是这两句老话。

          • 家园 咱们先一码事说一码事,你先说说主席有没有阻止?

            你不要回避。

            在重大问题上,违心地同意别人,在我一生还是第一次。叫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吧。

            今年四月杭州会议,我表示了对于朋友们那样提法的不同意见。可是有什么用呢?

            (问题一:主席有没有阻止,正面回答有或没有。)

            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的,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那也没什么要紧,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马克思、列宁也被人们打的粉碎了,何况我们呢?

            (问题二:主席有没有准备为此付出代价,正面回答有或没有。)

            如果此二问题,你的回答都是有。那么你所说的“他还是默认了,没有主动去阻止他内心认为很无稽的举动”是错误的。他没有默认,他阻止了。甚至写这封信本身就是一个阻止行动,这是写给江青的,但在武汉给周恩来、王任重看过,最后还传到林彪那里,引起对方的不安。他们最后冒险下手,估计可能还跟此有关,知道主席一直在防着他们,知道他们嘴里喊着伟大,实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主席心里明白得很,并不是完全站在他们那边。

            我认为正确的表述可能是:

            毛很清醒,知道别人捧他实际在利用他。

            他阻止过,但无效。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顺势而为,把不利转化为有利。

            毛清楚自己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但是他权衡利弊之后,认为这代价是值得的。因为:

            一,需要一个旗帜,极右以极左的面貌出现,他们的建议至少在表面上是对左派有利的,反对的话就“可能泼了整个左派和广大群众的冷水,帮助了右派。”

            二,被利用没关系,因为利用是双方面的,大家都可以利用。“右派可能利用我的话得势于一时,左派则一定会利用我的另一些话组织起来,将右派打倒。”

            如果主席仅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一个洞悉人心、有着高超权谋手腕的政治家,又怎么成就他的大事?

            • 家园 同意黑体字的部分

              另外,“反对的话就‘可能泼了整个左派和广大群众的冷水,帮助了右派。’”——我相信,毛在庐山上对彭等人的观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很多文件证明,毛对于大跃进过程中的浮夸风之类是有察觉有警惕并且提出警告的,但是为什么没有采取严厉措施把问题解决掉……无非也是顾虑士气可鼓不可泄吧。

              毛是伟大的政治家,政治家就需要为了坚持一些原则作事实上将被证明是错误的事情,而不象政客一样当油滑的泥鳅。这种情况,可以理解。

              • 家园 我不赞同对庐山作那么轻浮的理解,那是想当然。

                我认为庐山事件之所以演变成那样,跟彭本身很有关系,而不是什么“政治家就需要为了坚持一些原则作事实上将被证明是错误的事情,而不象政客一样当油滑的泥鳅”。

                毛对于大跃进过程中的浮夸风之类是有察觉有警惕并且提出警告的,但是为什么没有采取严厉措施把问题解决掉……无非也是顾虑士气可鼓不可泄吧。——为什么没有采取严厉措施把问题解决掉?请问庐山会议之前主席都开了多少次纠正会议了?庐山会议最初难道不是来纠错的吗?主席从一开始就是反对彭的吗?彭在庐山之上又干了什么?

                看到一段师东兵与王稼祥夫人朱仲丽谈话纪实,看看当事人是怎么评价彭在庐山上的表现的。

                我们谈到彭德怀时,朱仲丽说:“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的表现,其实影响是很坏的,王稼祥同志并不赞成他的那些做法。他在历史上的确几次反对毛主席,毛主席都没有和他计较,都容忍了他。彭德怀确有取代毛主席的意思,他对毛泽东恨得要命。他曾经和王稼祥在1956年讲过:[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中国的明天,老毛搞个人迷信比斯大林还要厉害。有些人上升,除了会喊毛主席万岁外,再没有别的本事。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就可以扭转中国的这种不正常状态。] (注意1956年这个时间,就是这一年,苏共二十大的主要内容,批判个人迷信和斯大林,造成极坏的影响)我听到彭德怀这些话,一再地警告稼祥,绝对不能和彭德怀来往。庐山会议前,彭德怀曾经给稼祥打电话,都让我给回绝了。我曾经对他不客气地说:[稼祥已经被人利用得够多了,你们不要再把他往火坑里推了,你们谁有本事谁去当英雄,稼祥就是愿意平平安安地当个老百姓。] 稼祥有时也批评我对彭德怀的态度不好,我对他说:[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共同的命运的大事,你得听我的。在党内有什么意见可以正常地提,不要故意和别人闹别扭。] 我已经看出,多年来毛主席对彭德怀的态度是作了最大忍耐的。彭德怀对毛主席毫不尊重,指着鼻子骂毛主席,连王稼祥回来都对我说:[老彭太过份了,怎么能那样对待毛主席呢?他好像仗着什么人的势力这样做,我没有理睬他。他那不是在搞政治,而是要整毛主席。] 稼祥才是真正地维护毛主席的威望的。庐山会议本来就是要作自我批评的,结果彭德怀那么一闹,会议转向了。王稼祥那时也可以和彭德怀讲几句话,但是他和彭德怀没有答一个腔。彭德怀勇气有余,方法不足,弄得毛主席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终于发动了反彭德坏的斗争。我觉得,稼祥同志是守纪律的,也讲究工作方法。这件事情,对我启发很大。他不赞成在国际上倾家荡产,主张量力而行。把我国的大批外汇无偿地给某一个国家,让他们完全靠我们的支援而过活,这不好。这就是后来批他的那个 [三和一少] 。但是他提意见,完全是抱着对党负责的态度,是与人为善的。这点,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心里都很清楚。毛泽东多次说:[稼祥这个人哪,不喜好玩,不爱出风头,工作做了不少,很能思考问题。] 说明他老人家是心明如镜的。”

                只有彭提意见,其他人没提意见吗?就他勇敢?

                到了1959年4月,党中央在郑州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毛泽东正式提出纠正 [共产风] 等错误,并讨论了人民公社的所有制等问题。在将会议的决定形成文件时,毛泽东指示在文件下达之前征求王稼祥同志的意见。稼祥看后,愁容一扫,高兴地对我说:[这下好了,中央文件的下达,证明了我的意见没有错,我放心了。] 他没有丝毫表现自己、炫耀自己的意思,从此再没有提这件事情。你大概知道彭德怀1959年7月的 [万言书] 那回事吧?其实稼祥的正确意见要比彭德怀早七个多月,比中央文件也早四个多月。他提意见完全是诚心诚意地帮助党。”

                国外文革研究都认为庐山之上,实质是以刘为首的文官集团对撼以彭为首的武将集团。刘是用什么理由成功整倒彭的?

                刘发言:彭德怀同志在那封信上所指责的一些事情,是党中央早就讲过的,而彭德怀同志在庐山会议以前,却一直不讲。两次郑州会议、武昌会议、上海会议,他都是参加的,他都不讲。甚至庐山会议的初期,他也不讲。到庐山会议中间,他才把那封信拿出来,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讨论如何继续郑州会议的工作,进一步纠正我们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在彭德怀同志看来,如果那个时候再不讲,以后就没有机会讲了。所以他急急忙忙地把那封信拿出来,企图利用我们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向党大举进攻,以便达到他个人和他的小集团的篡党的目的。彭德怀同志想篡党,这就是庐山会议要展开那场斗争的根本原因。必须在这里把这一点说清楚,目的是把有些同志和彭德怀同志区别开来。有些同志也讲过一些同彭德怀同志讲过的差不多的话,例如什么大炼钢铁“得不偿失”呀,什么食常不好、供给制不好呀,人民公社办早了呀,等等。但是这些同志和彭德怀不一样,他们可以讲这些话,因为他们没有组织反党集团,没有要篡党。彭德怀同志带领我国军事代表团在国外走了几个月,回来以后就急急忙忙写了那封信,是有阴谋的。当然,不了解情况的同志,是看不清楚的。庐山会议的时候,有些同志也看不清楚,那不能怪他们

                作为庐山当事人的王稼祥和他老婆会不会认同刘少奇的这番话?不客气的说,是彭逼到主席没办法进行正确的选择,没办法进行全面的纠错。从这个方面来看,彭不是你们想当然的英雄,相反,正是导致三年困难时期的间接凶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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