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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追忆我在WG时候遭到的非人迫害 -- 陈王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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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在你们上海可能是不算高吧。我老家小县城,到80年代工资都

            才30几,也还要养活一家5口,还得帮衬乡下的亲戚。就这,日子还不算窘迫,感觉都还过得去。

            当然也不全靠那30几块钱工资。

            8级电工的工资要在我们小县城那会,养夫妻两家人都没问题。

        • 家园 这个得看具体工种跟地区,医护、教育工资标准要高不少,

          分配到越穷的地区工资标准又相应高不少,记得是分了11类地区标准。

          “臭老九”被斗得厉害也跟在普通群众当中的观感就是不出力、屁话多、阴阳怪气、工资还高一截社会地位高不少有关。

    • 家园 这明显是漏诊了嘛,而且手术失败

      请看图

      点看全图

      右下是成人后,腺样体面容。上颚高拱,俗说天包地。

      小儿在发育阶段鼻子不通气,长期睡眠时张口呼吸造成的。这是因为鼻孔后面有个东西叫腺样体,长得太大阻塞了后鼻孔。显然当时的医生没有意识到你这个问题,只是把扁桃体当成问题了,而且遗留了扁桃体残体。

      对于小孩,要么全麻用刀割,要么喷麻快速挤切。我小时侯做的就是挤切。

      医生喷完麻药后让俺张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拽下了一侧扁桃体。当时虽然不怎么觉得疼,但是那个阵仗让人觉得恐怖。我现在都不明白的是,当时我怎么还会第二次张嘴让医生把另一侧的扁桃体又给拽了下来。

      这种方式容易给小孩带来心理阴影:多年以后,教授在家属院碰到几个放学回家的小盆友,亲切的打招呼,谁知一个同学竟招呼另几位:不要理他!就是他把我小时侯摁在椅子上做手术的,疼死我了……

      现在已经不提倡这么做,而是自己直接上全麻。小孩啥都不知道手术就做完了。

      现在的医生都有点过度医疗,容易动员家长让小孩来切扁桃体、腺样体。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感染性心内膜炎、链球菌性肾炎、腺样体面容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口腔正畸,中国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 家园 哈哈哈笔法跟内容都特像王小波《肚子里的战争》
    • 家园 这么严肃的标题

      内容竟然挺幽默的。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标题党?

    • 家园 你这麻醉法不算先进,看过法国导演的一部中国70年代纪录片

      ,说是总理特别安排的。里面记录一台手术,好像是景山妇幼医院什么的,大夫在孕妇的各穴位上插了10多20根中医银针,然后开始剖腹产,采访和翻译人员居然现场跟孕妇对话了足足半个小时,那产妇跟没事人似的。。。。。。。遗憾的是,那批中医高手据我所知,大部分都去了美加。当然,还有少部分精英还在,譬如屠大侠。

      时还是75还是76年,医院在大搞革命创新。发明了很多的麻醉法,其中一种就是喷雾麻醉,也就是不打针,就搞点什么药水对准喉咙喷一喷。操作的时候,一个漂亮得有点不像话的小护士拿着什么药水对我的嘴里喷了一通,然后让我咬咬自己的舌头,我照她的说法做了,果然不疼。

    • 家园 连这都能说成是WG非人迫害?

      你咋好好说说当年华佗刮骨疗毒迫害关云长?你的这种情况,算是好的,下面小医院怎么说的?偏桃体老是发炎是吧?来张开嘴,闭上眼,拿钳子把偏桃体直接夹断拽出来,血是直接从嘴里喷出来,我小舅子就是那样,现在没有偏桃体。

    • 家园 这个我觉得可以哈哈一下

      医生说要停医闹革命?

      没问题。

      当时陈王你父母应该立刻把红宝书掏出来,读:“毛主席教导我们,医护人员要“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

      我估计这话一出口,没有医生敢炸毛。

      然后问题解决,岂不快哉,根本不用那所谓的领导出马

      那个所谓的领导多半也就是个革委会的

      哈哈哈

      开个玩笑

    • 家园 哈哈查了才知道啥叫腺样体面容
    • 家园 我跟你有类似但又有些相反的经历

      我也是很小就得了肺炎,我妈大半夜把我抱到儿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再晚一点我就不行了,原来我妈当时不太懂,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同时,也捂得我透不过气来。这点年轻父母要切记,千万别遮住婴幼儿的口鼻,所以最近的口罩指南也说“年龄极小的婴幼儿不能戴口罩,易引起窒息”。还好,我总算逃过一劫,出院的时候,据我妈说,小护士们还有点不舍,因为我长得太TM可爱了!

      后来经常感冒,一感冒,扁桃体就发炎,最严重的一次,医生说肿大的扁桃体快把气管堵住了,需要手术。在儿童医院手术的那天,小护士让一排等待手术的小孩都把嘴张得大大的,然后挨个喷雾麻醉,像流水线一样。手术本身快得出奇:我只记得眼前出现了一位大夫的脸,TA迅速地拿个东西探进我的嘴里,立马就出来了,真是“疾如闪电”,前后也就一秒钟吧,我当时还在纳闷手术什么时候开始呢,手术就已经结束了。术后每人两根雪糕止血,不过麻醉过了之后喉咙还是疼得厉害,好几个礼拜说不了话,自然就不用上学了。在家养伤的时候,天安门爆发了“四五事件”,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通宝推:桥上,
    • 家园 这个手术,咳咳,据我所知,是从米国学回来滴

      割扁桃体这个事,在此之前,是要在脖子上开个口,刀子伸进去割出来的,需要住院一两天的小中型手术。

      我小时候也是扁桃体反复发炎,引发各样病症。邻居阿姨是301医院的护士长,一天忽然来和我父母说快去儿童医院挂号,当时估计正赶上中美关系变暖,他们是几家医院联合派员去美国学习先进手术,这个是其中之一,专给儿童做从嘴里切除扁桃体,几秒钟搞定,创伤小痛苦少,直着进去直着出来,直接就是一个门诊手术。比她们301现行的切口手术要好得多,她们那里首长来了也还要切脖子,大首长已经在说要出国做了。

      消息出来那是排大队拿号,排队的胜景让我后来听在湖南医学院做全国第一波试管婴儿的同学说,周边各省青年带着行李每次发号在门口排队三天抢号啊!的时候特理解那感觉。手术的情景我以前在这里写过,单说让陈王怨艾的那一刀的风情:我记得被护士姐姐拿象牙白的布单从脖子到脚一裹约束住,一声喝令张嘴,嘴被撑大,白化学瓶子在嗓子眼里喷的冰凉的有点苦的药水,一会一把甑明瓦亮的金属器械出现在眼前,那东西后半截像个剪刀的把握在医生手里,前边是一对弧形绞环样的圆圈,内圈有半边闪着乌沉刀光的刀刃,那东西在嗓子里移动大概在套牢扁桃体,一声说走,就是金属绞合的声音和刀刃绞肉的声音一气呵成,真的是一秒钟的时间,我就坐起来一低头,血迹呼啦吐到眼前的白搪瓷盘子里,就出门和别的刚摘完的小朋友汇合吃雪糕去了。

      陈王遇到的问题,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当时他的扁桃体长的太大了,从美国带回来的器械都是常规设计,估计也没钱买少量特别设计的器械,只好对他野蛮操作了。我的另一个同学也碰到过类似问题,很早期的时候就在美国做近视眼手术,她说器械都是给白种人设计的,有一个撑子样的东西不合适,怎么也套不住,让她受了好几分钟的罪。

      这个整套手术,都是美国学回来的,包括局部麻醉,所以陈王控诉的这里失了准头乐。

      通宝推:桥上,陈王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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