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暗箭21 -- 苹果核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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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1

    车子直直得向摩托车冲去,车手从车上下来,倚着车,从腰里拿出一把霰弹枪对准我,就要开枪,我右手拉手刹,油门不减,左手方向盘向左打到头,车子猛得一下来了个180度大调头,车尾把摩托车连人带车从海塘公路上甩了出去,飞到了海堤上。车子随即停下,我从工具箱里找了把扳手,弯腰潜行到海塘,摩托车的前轮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发动机仍然在突突突的响。人躺在离摩托车不远的海堤上,看上去已经不行的,样子,枪就在他几步远的地方。看到我过来,他挣扎着想去拿枪,我上去一脚把枪踢开。他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喘着粗气,嘴里,鼻孔里不断有鲜血留出来,表情狰狞得可怕,尤其是那张和许阿毛一模一样的脸,他看来伤得相当严重,生命已经可以用分钟来计算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你,你杀了我哥哥”他很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我,杀你哥哥?”我明白这是许阿毛的弟弟,材料上原来是有这条情况的。

    “对,有人打电话说,你会在这个时候开车经过这里的”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谁打电话给你”我追问

    “不管谁打的电话,你杀了我们兄弟,我们兄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这句,他就咽气了。

    我把这个倒霉蛋和他的车扔进了大海,把他的枪带回车里,这把枪,显然是手工作坊里的产品,粗糙而不可靠,但是有时候拿来应急防身或者吓唬人还是管用的。幸好,整个过程时间不长,也没有人路过这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潮水将尸体和摩托车带回到了深不见底的大海里。

    车子回到市区前,碰到警察临检,看到我市局的证件,什么也没有问,挥挥手就放行了。周五晚上的交通,异常拥堵,一如周一早上上班的交通阻塞。所有的车子如同在高架上龟爬一般,性急的司机就狂按喇叭,但是依然不能加快车速。等车子挪动到家,已经快午夜了。楼道里一切都很平静,丝毫看不出发生过打斗的场面,也没有枪击的痕迹。

    回了家,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去卫生间冲澡,接着一头倒在床上,电击造成的局部麻痹还没有恢复。我刚想睡觉,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这是黎平做的手脚,他发的短消息经过加密,一般手机会认为是个无用的测试信号,但是会储存下来,通过一定顺序的按键,就可以解读里面的内容。短信的内容是“信号又出联了,呼号是0307,信号在平康路一带游动,破译进行度35%”我把短信删除后,转身睡去直到天明。

    李飞一大早就来按门铃,不停的按,刚开门就窜了进来,带来了一大堆早点,油条,大病,豆浆,生煎馒头。然后催着我吃,好陪他去打羽毛球,说是订好了场子。我很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冒失鬼,哪有礼拜六一大早就去打球的。李飞解释,老婆出差去了,本来今天早上他得在家洗床单洗被子,老婆一走,全都忘道爪哇国去了,非得拉我去打球,找回点男人的感觉。

    礼拜六上午打球的人还真不少。我虽然连飞机都玩得转,但是真叫娱乐的东西,很少能玩好,那是以前根本没有时间给你娱乐。李飞很快就把我抽得没有方向了。我装出十分累的样子,坐在场地边直喘,李飞则得意洋洋的过足了胜利者的瘾,开始教隔壁场地的几个女大学生打起球来。

    回来的路上,本来打算一起到外面去吃一点。这时,十几部警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有巡警和刑警的车字还有特警的车子,虽然是分局特警的车子,但是这样大的场面,不会是小案子。我们忙拦了一辆出租跟在车队后面。车子刚开出去不久,李飞的手机就响了,队里让他马上到队里报到,李飞说不用报到了,你们把装备带来吧,我和师父在一起,我们已经在现场了。

    现场是在一个九十年代建造的居民小区。居民已经被疏散,现场指挥是分局局长,他对我们的出现很惊讶,通报我们说,里面是一个男的,据说是做秘书的,上面贪污了钱就栽赃是他做的,估计他在里面也有一腿,这次检察院的去抓他,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炸药,捆在小液化气瓶上,现在劫持了检察院的人在里面,然后局长还故作神秘的说听说人质里有中央调查组的人,我暗吃了一惊,说,什么案子,来头这么大,要中央的人去抓他,局长撇了一下嘴,谁知道,这一级干部的事情,我们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

    市局特警队的人也很快到现场了。市局副局长接管了现场指挥,由于人质情况特殊,指挥部里意见不一,争吵的很厉害。逐渐市领导也参加到指挥部的行列里来,现场更是乱作一团。我在看到周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在警戒线附近游动,但是没有任何特殊的举动,估计他们就是中调组的,显然他们暂时并不打算干预这里的指挥,只是在旁边冷冷地观察,不时透过领口的袖珍话筒在讨论什么。他们在等待最佳时机参与进来,在局势还没有完全失控的时候。

    黑莓手机震动了起来,一条短信悄然而至:“把房间里的人全部干掉”

    通宝推:史老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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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这小说到底是第几人称?

      怎么一会儿第一人称,一会儿又变成了第三人称,有点儿诡异。

      其实第一人称的使用完全没有必要,统统改成第三人称,情节照样很通畅,不会有任何损害。

    • 家园 楼主写得太专业了,兄弟连碴也搭不上一个, 只能喊个好!
    • 家园 花,宝。
    • 家园 【原创】暗箭22

      110很快来到现场,卡车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再说也不是它的责任。交警看到这乱糟糟的现场,也觉得蛮挠头的,拍下了事故现场的照片,就让拖车把车子拖到地面去解决问题。舒欣出示了一张国家安全部的侦察证,告诉交警他在办案子,只要按照普通交通事故处理,当事人协商解决私了就可以了。年纪大的那个交警自然乐得看到这样的处理结果,年纪轻的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惊的嘴巴也合不拢,当下兴奋的只点头,表示为了国家安全,人人有责。舒欣让他们把数码照相机里的照片全部删除了,然后在事故单里填写了虚假的车牌号,调查结果只写了轻微碰擦。然后用电台告诉110调度,这只是很小的交通意外,报案人夸大了情况,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舒欣让拖车把受损车拖到附近的修车厂,亮出了市局治安总队的证件,严肃地告诉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修理厂老板,限他24小时把车修好,修车厂老板看到市局的证件,自然是一脸谄笑,诅咒发誓一定把车修得比原厂生产出来的时候还好,请局里的朋友放心,一定按时完成任务,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恶狠狠的斩保险公司一刀。

      这时候,杨莉已经悠悠醒转过来,她本身也就是受到惊吓,连擦伤都没有,看到舒欣如此干净利落的处理好了一系列麻烦,赶到很过意不去,当然她是没有看到舒欣两次变换身份,只以为他是一个路道很粗的老板,可能有什么朋友是公安局的大官。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杨莉对于自己给舒欣造成的麻烦表示道歉,准备请舒欣去喝早茶赔礼。舒欣笑道:“折腾了一晚,还不够啊,我送你回家吧。”说着就伸手拦了辆车,把杨莉送回了家。

      杨莉住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22楼的大面积复式住宅在目前S市的楼市里,是一个天文数字。杨莉家装修得类似于18世纪的巴洛克风格的宫殿,在如此现代的建筑里,显得很突兀也很别致。保姆对于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将自己的主人在凌晨送回来一点也不感倒吃惊。把杨莉安顿好,舒欣就很有礼貌的告辞了。

      马勒公寓里,开锅一般的热闹,程鸣华在召集人商量什么事情,看到舒欣回来,急忙喊进来。

      “舒欣,你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怎么也联系不上你,都急死我了”

      “哦?我错过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戏才开场”

      “是吗,那我还是赶上了,怎么回事”

      “调查组派出去的一个小组出事了?”

      “出事了?怎么,S市有人对他们下手了”

      “不是,今天早上,小组去抓17号目标,喏,就是他”程鸣华把一叠资料交给舒欣

      舒欣翻看了一下“是他?很普通的人”

      “普通,你可小看他了,现在他把我们小组和检察院的人都扣住了”

      “是吗?详细点说”

      “这是我们监听S市局和分局的电台的纪录,你看一下就明白了,我已经派人在现场外围监视了”

      “报告总部了没有”

      “总部的意见是先不要干预,让S市的人处理,实在不行,再秘密进入,确保目标和人质的绝对安全”

      “那我去现场一趟,你继续留守,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联系”

      “成,小心点,见机行事”

      “明白”舒欣带上电台,洗了把冷水脸,带上几个人就登车出发了。

      现场指挥部里就活捉目标还是歼灭目标,在热烈的争论中,也不管时间过去了多少,每个人都有自己充足的理由。那头特警们已经封锁了出事的大楼,并且在楼层里作好了突击准备,狙击手也占领了附近的制高点,但是目标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谁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谈判专家通过电话试图安慰目标的情绪。

      舒欣窝在车里,听着电台里呼来喝去,一会一个方案,感到很好笑,如果是A部队的话,估计领导还没到现场,就已经全部搞定了。但是他分明感觉到有人要杀人灭口,他吩咐几个人在周围的楼里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自己则拿着望远镜,盯着出事的那层楼。

      一个人,出现在镜头里,虽然一身黑色联体作战服,外加头上带着头套,但是身形动作一看就知道“齐闻风!,他怎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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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3

        分局的特警弟兄,指给我看人质们所在的房间,他们已经在这里待命很久了。我接到的指示是侦察室内的情况,摸清人质和罪犯的具体位置,为指挥部下决心做决策依据,而另一方面“组织”的指示则是“把里面的人全部清除掉”。不管那个方向来的命令,我都有搞清室内情况,总不能直接扔几个手榴弹进去,来个一锅端。

        房门是坚固的防盗门,外面还有一扇铁门,靠走廊的厨房和卫生间的窗都是磨沙玻璃,外面有铝合金的防盗窗。我用小型手钻,在厨房和卫生间的窗子上各钻了一个小孔,把光纤传感器送进去,厨房卫生间和客厅的门关闭了,里面没有人,我在平面图上厨房卫生间画了两个红色的叉,表示安全。楼下,政治攻心用的高音喇叭很响,目的在于吸引罪犯的注意力,好让掩盖我在撬门时候的声音。还好,这幢楼所有的居民都已经被疏散了,周围楼房的阳台也好,窗户也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生怕错过这场好戏。现在的防盗门的质量,只能用很差来形容,恐怕只能难住初出茅庐的小贼,很快铁门都被我打开,当然声音很轻。我蹑手蹑脚,进入玄关,双手握枪,迅速指向可能出现危险的方向,还好客厅也没有人,李飞紧随着我,在背后掩护。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人质和目标,都在朝南的主卧室。我示意李飞,在侧面掩护,打算一脚踹开门,冲进去,一枪毙敌,这是我有把握的。我做了一个三的手势,示意数到三,我就行动,李飞表示明白。

        卧室门,猛地被拉开了,一张苍白紧张到扭曲到极点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身上挂着一个小液化气钢瓶,钢瓶上缠绕着几块炸药,我都纳闷,这个国家连小孩玩的仿真枪都是违禁物品,居然还有那么多人能轻易搞倒C4炸药,要知道这玩意在西方,都是极难搞倒的。他胁持着一个人质,人质看上去已经惊吓到虚脱的样子。他手上有引爆装置,看上去是松发的,这个最让人头痛了。

        “出去,滚出去,刚才我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不出去,我就炸了,同归于尽!”

        “冷静,冷静,我们是来帮你的”我把枪口低垂下来一点。

        “帮我,好啊,把那个不要脸的局长从国外抓回来啊,自己拉屎让我来擦屁股”

        “好的好的,所有腐败份子,政府都不会放过的,我们不会冤枉人的”

        “我不相信,我就是政府里面的,里面太黑了,我是替罪羊,我是替罪羊,你们会除掉我的,会把我灭口的”

        “相信我们,相信还有正义,还有法律”

        “相信个鸟,我要护照,我要签证,还要五百万,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不答应条件,我就把这里全炸了”

        “你冷静点冷静点,别冲动”我扔给他一个对讲机,“我会回去汇报的,你用这个和我们联系,你的要求我们会研究的”

        “给你们最多两个小时,我知道你们会拖时间杀掉我的”

        “冷静点,你有老婆孩子的,为她们想想”

        “老婆……儿子……出去,滚出去,别拿这个来要挟我”

        我示意李飞退出去,自己也慢慢退出去,但是门依旧让它开着。

        指挥部从我头盔上的无线监视器,看到了室内的情况,更加犹豫了,一是厚厚的窗帘挡住了视线,没想到人质这么集中,二是不能使用狙击手,一开枪,那家伙手一松那就全完蛋了,还是打算计划把他诱骗出来,在室外解决。我完成了侦察任务后就解除了勤务,毕竟我是在假期,队里也没有因为这个案子征召我,我完全是自愿性质,而且上级也给了很好的评价。

        离开乱哄哄的指挥部,我换上自己的衣服,嘱咐李飞别乱来,万一惹得那厮手痒,想松开了抽口烟,那大家就全玩完了。李飞向我树树大拇指,意思是这次全靠他了,就回楼里继续待命去了。

        我好不容易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看看没有什么人注意我,就离开了小区,进了对面的一幢商住楼,在低楼的男厕所里,好好的轻松了一下。然后通过消防楼梯,找到15楼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的,我进去后,把门锁好,从门背后的柜子里,找到一把狙击步枪,枪口还套着长长的消音器,枪上的瞄准器,装有红外瞄准镜,可以看到红外信号,我在给他的对讲机里,放置了一个高强度的红外灯,用肉眼是看不到这种光线的,而在特殊瞄准器里,这种光线会变得非常显眼。

        我离开窗口一米五的地方建立了瞄准线,任何老练的狙击手都不会在窗口瞄准,那样的话,别人很容易看到一根长长的枪管伸出窗外而暴露了自己。这里距离目标所在的窗口,大约有两百米距离,而7。62毫米的穿甲燃烧弹在这段距离的飞行时间大约是一秒钟不到。人不停的在房间里走动,显得很急躁。我的耳机里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他不停的用对讲机和下面讨价还价,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自由市场的小商贩出身,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在为逃离的时候要什么车而争执,而队里的谈判专家老关则不紧不慢的和他磨时间。

        他停了,我必须一枪打在那个液化气瓶上才能引爆炸药。现在,机会来了,子弹无声的从玻璃窗和窗帘中钻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巨响,一团硕大的火球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整面墙都被炸飞了,楼房出现了一个大洞。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随后,才象回过神来一样,纷纷躲避如同雨点一般掉下来的砖石和玻璃。现场一片狼藉,电台里,就像开锅一样,公安,检察院,消防,救护车,每个频道都充斥着各种呼叫信号。

        我放下枪,用手绢抹去痕迹,我知道,我离开这个房间,另外还是有人会再来仔细“打扫”一遍的。

        我从商住楼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爆炸现场去了,我也装作被突然爆炸搞得很震惊一样,跑回现场,挤进人群。

        我注意到,一双眼睛在注意我,那双和我同甘共苦十几年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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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4

          S市的爆炸事件在很短的时间通过除了官方媒体外的所有渠道传遍了整个S市,大街小巷里都在传这件事,而且越传越玄乎,到最后的版本竟是中央调查组为了抓人,调来了解放军,结果双方爆发大规模枪战,最后军队用火箭筒,另一个版本是反坦克导弹才解决了问题,死伤自然不去说了,连附近看热闹的群众都被炸伤不少。官方媒体迅速予以辟谣,还动用网警在网络上追查,并且迅速抓捕了几个在各个论坛发帖子讨论这件事的网民,以及用手机短信传播的无聊人士。

          中央对此事也是极为重视,S市已经就这次事件向中央提出了抗议,在没有取得足够多证据前,中央先撤出了部分调查组回京。但是马勒公寓的调查组的架子仍旧维持着,警卫程度一点都没有降低。

          舒欣和撤离的部分调查组成员一起上的飞机,但是到北京向总部首长汇报了一下后,随即又坐后几班的航班飞回了S市,当然稍微做了一下改扮,也换了一套证件,以北京旺发石油制片公司董事长何军生的名头出现在了S市,这次他住进了S市警备区开的延安宾馆,这里离开马勒公寓不远,又是军队企业,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舒欣并没有向总部报告齐闻风的事情,虽然他看到齐闻风当时离开了现场,然后虽然没有听到什么枪声,但是窗户玻璃是被子弹打穿,然后穿过窗帘,再爆炸的,期过程很短,几乎不能察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爆炸确实是被人用枪引爆的,而不是罪犯自己干的。而爆炸后,齐闻风又突然出现,这不得不引起舒欣的怀疑。从罪犯角度上来说,炸药是从何而来,还有引爆装置,这是专业人员才能搞到并且制做的出来,并不是他这种坐办公室的财物主管搞的出来的,而且他家用的是管道天然气,而不是石油液化气,那个小钢瓶又是从何而来呢,结论只有一个,就是那就是他早就知道有关部门要抓他,有人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就等着人家来抓他,用他的生命来换取老婆孩子的未来,这个在监听电台里都听到齐闻风和他的对话,舒欣就猜到了,但是舒欣没有猜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没有勇气松开起爆器的开关,而让齐闻风来推了他一把。

          齐闻风在这出戏里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舒欣暂时还不能得出什么结论,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以后和老齐很可能有正面交锋,这仗就很难打了。老战友,老同事,生死之交,救命恩人,和同时具备和自己有着这四项关系的人打交道,即使有着绝对的优势,开枪前手也会抖的。

          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去见见人了。走出大堂,一辆尼桑轿车停在他面前,舒欣上车后,说声去维也纳花园,司机立即发动了汽车。

          “大象,发现什么没有”舒欣边问边看他刚从大堂拿的报纸

          司机大象回头,“最近这里闹的挺欢的,各种传说很多,最多的就是市里几个大头头位子难保了,市民都拍手称快”大象原来也是A部队的,后来在一次行动中膝盖受伤,痊愈后调到了总政保卫部做了一名保卫干事,这次舒欣点名把他调来加入他的小组。

          “没问你那个,那批装备插得怎么样”舒欣翻到体育版,看看他关注的休斯敦火箭队是不是赢了,姚明拿了几分

          “那批装备是市公安局下属的一家作为掩护的贸易公司进口的,但是没有查到装备到任何特警单位,换句话说这批装备就这么蒸发了”

          “那不可能,东西按量计算有一只二十尺的货柜才能装的下,查过集装箱运输公司没有”火箭队输了球,姚明也受了伤,这让舒欣很失望

          “查了,但是运走的那辆货柜车的车牌是假的,真车当时是在外地”

          “那进口公司不急吗,毕竟一大批货,而且都是值钱东西”

          “好像他们根本没当回事情,我查过帐,全都嘎平了。从帐上看不出疑点”

          “海关的报关纪录也查了?”

          “查了,但是有关于这批货的单据在一起小火灾中全都烧了,包括计算机硬盘在内,所有原始资料都没有了”

          “故作弥章,东西肯定流进S市了,这些东西不会用来开嘉年华或者办选秀比赛用的,你给我盯着点这个”

          “好来,头,我可是豁出命去查的”

          “哎,到了到了,就全面那个门进去”

          “明白,何总,何老板”

          天堂

          “这次他们软掉了,人都调回去了”胖子一边品着雪茄,一边赏玩着刚刚在拍卖会上拍到的一只玉蝉,说是清宫里的宝物。

          “幼稚,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另一边的声音反对道

          “对,他们把从国土资源局,房地产管理局还有规划局里所有的原始档案都拿走了,只不过在北京查而已,和在S市查没有什么区别”

          “这次我们占了上风”胖子辩解道

          “真不晓得你怎么挣来这份家当的,你个猪脑子”

          “你……你他 妈说什么”

          “静一下,每次开会都吵,人再不团结,就都要进去了,杀头的杀头,送到青海去挖沙子的去挖沙子”眼睛有些急了。

          “那你说怎么办?”胖子有些幸灾乐祸

          “上面的意思是,我们也让一让,硬顶肯定不行,毕竟那边是国家,老蒋都完蛋了,别说我们这些老板了”

          “让,怎么让,我们都去自首,把几个头都供出来?”

          “那是不行的,上面的意思是,开开软当,大家把手上的房子价钱降低,抛出一部分来,把房价指数压低,这样老百姓就没话说了,上面再用舆论来造造势”

          “社保基金呢,那个口子谁堵得上?”

          “这个,上面自有安排,你们别操心了”

          门被敲象了,房间里的人立刻安静下来,眼镜去开门,门口一个适应生在眼镜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眼镜就跟着他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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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5

            天堂的眼镜办公室,几乎没有人进去过,哪怕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只有用特殊的钥匙卡外加密码也视网膜扫描才能打开通向办公室的两道门,员工们私下里称之为金库,传说里面藏着上千万的现金,也有说里面有价值连城的珠宝和名画,但是里面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其实,里面就是很普通的装修,只是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桌上几部电话机以及两台42英寸的液晶显示器,既没有名画也没有珠宝,但是,有一个小小保险箱,除了眼镜以外,没有人可以打开。

            现在,办公桌后面那张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蜷缩着一个中年男人,房间里除了台灯一点微弱的灯光外,只是看到他不停的在玩弄着一个锃亮的弹壳。眼镜看到他,立刻变得很客气。

            “上面是什么意思”眼镜急切的问

            “什么意思?没意思”那人懒懒地答道

            “我们的意思,你和上面说了”眼镜问道

            那人从桌子抽屉里找出一盒雪茄,剪掉雪茄头,眼镜忙给点上,他深吸了一口,“你们还真他们会享受”

            “你喜欢,全拿走,要多少我给多少”

            “呵呵,算了算了,吸这玩意上瘾?贵过白粉,你要我破产不是”

            “哪里哪里,说笑了”

            那人从椅子旁的包里抽出一个密封着的文件袋,“锁好,这是B计划的最终方案,不到我让你打开,绝对不准打开”

            “好好”眼镜接过文件袋,立刻缩到保险柜了。

            “你这保险柜怎么样,”

            “美国货,绝对安全,里面的电脑一旦发现有恶意打开箱子的企图,会自动销毁里面的一切”

            “还可以,不过,要是B计划泄漏,怕是你的9族都要给灭了”那人表示了有限的满意。

            “上面说,必要时要丢车保帅,你们要做好准备,一旦进去的话,死也要咬住,上面会想办法把你们保下来的”

            “让领导费心了,不过,我们打拼了那么多年,也不能一下子就丢个干干净净”眼镜愤愤然道

            “短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这局棋我们赢了,不要说S市,就是国家也是我们的”

            “我,我们”

            “别我,我们的了,领导的意思,你都清楚了,和你那帮兄弟们说说清楚,不要到时候做些不该做的举动,对了,你们那些黑帐,给我统统烧了,什么底也别留,不如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黑帐,你连这个也知道”眼镜感到十分恐怖

            “切,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人撇了撇嘴

            眼镜的鬓角上的汗水不停的滴落。他“孝敬”上面用的所有财务纪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这些纪录都是半夜里他一个人独自纪录的,连老婆和情人也不知道,可是那人居然知道。那人是市里的他的靠山介绍给他的,只知道叫熊先生,说是老领导的亲信,以后的事情,要听从他的安排,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幽灵一样的熊先生,居然连他的机密都知道,那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我们的“宠物”现在怎么样”

            “按照你的吩咐,搞了几次测试,这人果然他妈的厉害,在船上那么晃的地方都打得准”

            “那次爆炸也是按照我的计划做的?”

            “是,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很顺利”

            “那臭小子,干的不错”

            “还是你的计划好,真是料事如神!”

            “有人已经怀疑了,现在上面的意见也不统一,但是办下去的决心很大,所有B计划才有出炉的准备”

            “不是都撤走了吗?那几个重要的人”

            “你真的还很天真啊,撤走?你以为他们象你?眼睛里只有几块地几幢房子?当天就回来了,只是用你不知道的办法”熊先生对眼镜很轻蔑

            “妈的”

            “有人对你们的杨美人很感兴趣,现在打的火热了,恐怕你们的壁垒,要从她那里突破了”

            “杨莉,这个骚货,女人迟早坏事情”

            “也难说”

            “那你打算把他拉过来”

            “拉过来,哈,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拉是不行的,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全由你安排”

            “601小队都按照我的计划部署着吗”

            “全都按照你的吩咐,你看”眼镜按动遥控器,两个显示器显示出很多画面。

            熊先生很满意,“我先走了,你们按照原先的计划准备着,不用送了,留步吧,和你一起走出去太显眼了”

            杨莉对于舒欣的现身十分欣喜,马上吩咐保姆出去买菜,打算自己亲自下厨设家宴招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舒欣在客厅的钢琴上,看到一张全家福,上面是杨莉的一家,她丈夫,她,和她女儿,看上去十分幸福美满的样子。舒欣觉得杨莉的丈夫看着十分眼熟,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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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6

              照片上的男人,是安全部的外勤,代号叫“黄泉”,舒欣记得那次行动。那是几年前,上面从绝密管道得到一条重要情报,TW军情局的主管副局长因为肾衰竭,到澳大利亚做肾移植手术,当然实在保密的情况下。上面的意思是在完成手术后,把他弄回来,安全部们的安插在当地的人自然不会去做绑架这类事情,于是就把这票买卖交给了A部队。A部队派了X分队的以老莫为组长,齐闻风和舒欣为组员的特派小组前往悉尼。在悉尼的联络员就是“黄泉”。舒欣记得“黄泉”是一个很快乐的人,脸上老是有着笑意,后来“黄泉”告诉他,他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温柔漂亮但是很能干的太太,聪明伶俐的女儿,虽然她们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他也很久没有回家去看过她们了,甚至连联络都没有,一想到她们,他就会很开心,而且,如果他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就能得到回国休假的机会,那他就能和家人团聚了。舒欣对此表示祝贺。后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动完手术的局座大人麻醉还没醒就被运到在澳洲外海等待的海军潜艇里。“黄泉”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当然也不可能有消息。只是没有想到,杨莉竟然是“黄泉”的爱人!

              杨莉很麻利地就整出了一桌色香味具佳的酒席。她给舒欣斟了满满一杯茅台,“来,为了你救了我的命,干一杯”

              “区区小事,何足道哉,不过认识你这样一位女中豪杰倒是一件幸事”舒欣笑道

              “何先生过奖了”

              “杨总的厨艺很好啊”

              “哪里哪里,我是做连锁餐饮和食品的,自己都做不好饭菜,怎么能管手下那么多酒店啊”

              “想必你先生的口福一定不浅”

              杨莉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从钢琴上取下全家福的照片,抱在胸前,黯然道“我先生和我女儿都不在了”

              “哦,实在对不起,我失礼了”舒欣心里一紧。

              “不,没关系,生意圈里都知道我这个寡妇的,来再来一杯”杨莉猛地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何先生,咱们也是有缘,我说说我先生的事情,不要紧吧”

              “我洗耳恭听”

              “我先生和我是邻居,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一直到上大学前,别人都说我们是一对,后来他去北京上大学,就没了音讯,连寒暑假都不回来,只是和他家通了几次电话,说导师有个很重要的课题让他一起做,实在没有空,四年就这么过去了,那时我旅专刚毕业,在一家旅行社做英语导游,有一天,他忽然出现在我们旅行社,向我求婚,说要公派到澳洲读研究生,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回来,如果我愿意嫁给他,那他就可以放一个礼拜的婚假”杨莉顿了顿,抿了一口茶,眼神里满是回忆。

              “当时我觉得太突然,四年时间无声无息,一下子就冒出来,可是我仍然

              很欣喜,也就答应他了,大概我早把自己当作他的人了。我是背着家里,偷拿了户口本,又在单位开了结婚证明去结婚的,等家里人知道,我们早把证书都领了,对了,我们家当时的条件比他家要好很多,所以我们家想让我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当天我就搬到他家去住了,说来也寒酸,那时候,我们都没有什么钱,就是酒席也没办,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就当喜酒了,单位里,给同事发了点糖,穷归穷,但是觉得那种幸福感觉是拿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一个礼拜后,他就回北京了,而我就有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快一岁了,家人和邻居都奇怪,就算是留学,也不会那样啊,连信都没有,不要说电话了,人家出国留学,哪个不是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回来和老婆女朋友褒电话粥?我除了知道他在悉尼读电信方面的研究生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大肚子生孩子做月子都不在身边伺候,我那时候气啊,就想离婚算了。孩子小,还好有婆婆和我妈,两家轮流带,不然我哭死都没有人救。”杨莉轻抚着照片,好像在和丈夫女儿交谈。

              “忽然有一天,来了份快递,是一张港澳通行证,以及半年的签注还有往返香港的机票,我是旅行社做的,对这个很熟悉,你知道的,那时候港澳游还没有放开,搞个通行证手续复杂的,比去泰国都难多了,哪象现在去香港和逛小菜场一样,阿猫阿狗递张表两张照片进去就给你个证。我那时候奇怪啊,我什么时候申请过去香港旅行啊,不但我的照片连宝宝的照片都在通行证上,虽然我家有亲戚在香港,但是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哪会邀请我去啊,何况还有宝宝。晚上,我老公突然打电话回来,说他要去香港开会,问我通行证和机票收到没有,收到了就快来,他在香港接我们。当时我就在电话里哭了,不知道是气和恨还是高兴,急得他在那边手足无措,还是当年小时候,惹我哭以后那副傻样”

              舒欣觉得好笑,王牌特工在老婆面前也和普通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两天后,我带着宝宝去了香港,但是他没有来机场接,是一个酒店侍应生,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在机场接的我,我被安排在一个很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的海景房住,我有了孩子以后,就不做导游,改做计划调度了,我知道这种酒店这种房间多少钱一晚上,说实话,我住进来时候,真的有些心惊肉跳,晚上我先生才来,那个晚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老了很多,20几岁的人,看上去要30出头了。我哭了一个晚上,把一年多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他搂着我,除了反复的说“会好的,以后一切会好的,等我毕业找好工作就安排你们过去”外,什么也没有说。那个星期,我们就是玩啊玩,他给我们买了很多很多东西,我都怀疑他在澳洲是不是在读书,不然哪有那么多钱,他只是说他每天要打几份工,而且省吃俭用,我就很心痛,让他回国算了,国内也不是没有前途,他只是笑笑,说句已经习惯了,他好像要把快两年没有尽到的丈夫和父亲的职责都在这一个礼拜里还清。又过了一年,他来电说,可以申请探亲了,让我快去办手续,说也奇怪,别人家搞得很负责麻烦的事情,我都很顺利,我妈说我家世代信佛,这是佛祖在保佑。那时候,我也年轻,到了那边什么都新鲜,但是好好照顾他,做一个称职的,真正的老婆是我的真实心愿。就这样我们无忧无虑地渡过了半年时间,但是那天”杨莉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霾。“那头孩子生日,他就想带我们去疯一天,开始还很好,孩子说口渴,嚷着要吃雪糕,女儿和爹亲,于是我就去买雪糕,可是我刚离开不久,一辆失控的卡车就……,等我回来,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结束了。”杨莉的眼圈红了,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滴落,“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舒欣的心象被刀刺一样难过,多少无名英雄倒在隐蔽战线上为国捐躯了,他们的家人很多甚至连自己的亲人的遗骨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做什么的,没有军功章,也没有烈士证书,享受不了烈属待遇,每次有战友牺牲,舒欣的难过总是难以言表的。算了一下“黄泉”牺牲的时间,就是在劫持行动后不久,报复,对面血淋淋的报复行动,在这个战场上,同样是你死我活的。如果有可能,他是很乐意为“黄泉”报仇的。

              杨莉回到餐厅,勉强笑笑“让你见笑了,听我罗嗦了这么多话”

              “哪里,杨老板的经历太动人了,如果出本书的话,一定也会畅销”

              “瞧你说的,说实话,后来我回来,用那点抚恤金,开了家小小的澳洲餐馆,没有想到,生意很好,一直就做啊做,直到现在”

              “你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大一片事业,很不容易啊”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很久没有这样和人家聊天了,真的,很久了”

              时间过得很快,舒欣告辞的时候快下午四点多了。回到车上,舒欣就叹了一口气

              大象奇道“一顿饭这么长时间,莫非不是在餐桌上吃的”

              舒欣用报纸打了一下大象的头,“去死,楼上是安全部的烈属”

              “哦”大象沉默了

              车子陷在下班的车流里,大象忽然说了一句“老板,我们有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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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7

                舒欣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民用牌照的帕撒特不紧不慢地跟在四 五个车身的位置,天色已经开始变暗,看不请车里是什么人。舒欣皱了眉头,这么快就跟上了,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他们有人跟我们一起去了北京?那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早就会被发现了?还是杨莉也被监视?来的路上,没有有人跟踪,杨莉家楼下也没有可疑的人和车,那么,难道是总部出现了鼹鼠?透露了我的行踪?这些问题现在都不能解答,如果现在贸然甩掉尾巴,反而会惊动他们,不如就将计就计,舒欣让大象直接开车回延安宾馆。

                延安宾馆的生意一般,大堂里也显得冷清,几个坐在大堂沙发看报纸的人格外显眼。舒欣也不多看,直接就上电梯回房间了。房间已经被人动过,而且肯定不是客房服务员,几个他走前做好的暗记都被碰掉了。还好,房间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涉密的东西,只是一些伪装身份用的名片和文件。这里发生的事情,必须向总部报告,调查杨莉的身份,如果确是“黄泉”的妻子,就申请发展杨莉作为外线人员,用她作为金钻联盟的突破口,希望能向她透露一些“黄泉”的真实身份给予烈属资格。他把需要报告的资料,用袖珍密码机加密好,存入一张SD卡,交个楼层4501号服务员,这个服务员是自己这边的联络员,让她把东西秘密发到北京。随后,舒欣漱洗一下,就打算睡了。

                凌晨一点,门悄然无声地打开了,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用一把无声手枪,对着床上的人一口气把弹夹里的全部15发子弹都打了出去,然后换了个弹夹,重新上膛,揭开被子,打算确认一下舒欣确实已经死亡。这时,房间里的灯亮了。

                第四章

                爆炸事件伤亡人数:亡七人 罪犯一人,人质四名,谈判专家老关,分局特警两人

                伤 二十四人 重伤九人全部为准备突入的特警,轻伤十五人,除李飞外,其余为看热闹的群众。

                我对于老关的死和李飞受伤的内疚,不亚于当年老莫的事情。老关是队里的老好人,一生与世无争,还有半年就退休了,本来他可以买断工龄提早退休的,可是他觉得退休回家也没事可作,让他天天去打太极拳,他受不了,还是在警队上班。老关的儿子结婚不久,公司就倒闭了,至今还没有找到工作,每个月房子的按揭,就是老关帮着还的,这也是他不愿意提早退休的原因。 老关干了一辈子警察,除了到一级警督和科级待遇外,没有一官半职,但仍然是兢兢业业的做着他的本职工作。他原先是基层派出所的民警,由于排解纠纷的水平很高,几乎什么样的架他都劝得开,对生活没有希望而打算跳楼自杀的让他劝得仿佛看到了金光大道。总队就把他调来做谈判专家,虽然有人反对,说他年纪太大了,不适合特警队这种高强度单位,但是老关还是通过谈判出色得完成了几件案子,他是队里的老大哥,每个弟兄都把他当作亲哥哥来看。老关大殓的那天,局里除了值班的人外,都参加了,很难相象这是一个普通民警的葬礼。而杀了他的就是他的好兄弟,每个礼拜一起喝酒,听他发发小牢骚的,帮他一起搬家,粉刷新居的好兄弟,我,齐闻风。我亲手杀了一个自己尊敬的同事,朋友,就因为我的女人被一伙不知名的人绑架,一伙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人的要挟,我的罪很重很重,恐怕几辈子都不能还清。葬礼上,老关的老婆哭昏过去很多次,我不敢看遗像上老关的脸,我不配看,也没有脸看,我背叛了你们,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李飞是被老婆扶来的,他一条腿骨折,头部几处擦伤,有轻微脑震荡。方亚楠得知李飞受伤的消息当即就从外地飞回S市了,往日的大小姐脾气一扫而光,一心伺候起老公来。李飞看到我,还很不好意思,觉得离开我就要捅篓子,如果我没有休假,执行完侦察任务后仍旧由我控制行动,恐怕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可收拾的结局,背地里,李飞把队里局里几个头,挨个问候了他们全家。

                追悼会出来,我仿佛丢失了灵魂,走在街上,路上的车,身边的人,好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与我无关。上次有这种感觉,就是老莫出事,整整一年时间,都处在这种状态。李飞吓得以为他的话说的太重,让我包袱背大了,在后面用双拐一瘸一拐跳着就追上来,方亚楠急得只叫你们两个都不要命了,在大马路中间梦游。

                整整一天,我象个白痴一样,不说话不吃东西,只是反复把玩着老关的警号牌,李飞把我拉回他家,夫妻两个就这么看着我,怕我寻短见。

                报仇,我要用我学过的一切来报仇,用最残忍血腥的方法,一个一个把他们送进地狱。

                晚上十点,黎平发来短信:密码已经破译,速来。

                通宝推:史老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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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28

                  黎平和我约定的接头地点,是一家循环放映的影城,也就是说从第一场放映前以及营业结束,放映厅的灯是不会开的。等我赶到那里,当然是想了一些办法甩掉了“关心我的伙伴们”。黎平已经在里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们并不交谈,也不交接什么东西,我们的“谈话”是用手指,互相在对方的手背上点击出摩尔斯电码,当然用的是明码,这种方法是没有任何办法“监听”的。黎平告诉我,“S市有人策划了一次重大的行动,但是具体是什么行动,密电里没有说。电文的呼号是对面的常用代号,应该判断S市的这次地下行动,是得到了对面的支持,似乎这里要求对面在人员,技术器材方面的支援,而对面也已经答应了这里的条件。”

                  我问:“知道行动的大概时间吗?”

                  “这里要求在15天里面支援到达,我估计不会超出30天,也就是一个月内会在S市发生今天动地的大事。需要和家里联系吗”

                  “暂时不用,我们还没有找到什么证据,等有进一步实证时再通知家里。”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班”

                  “见机行事,你仍旧监听那个台”

                  “好吧,我的生意要泡汤了”

                  “活见鬼,你宣誓过的,你可以为国家利益牺牲一切的”

                  “是啊,最近已经有人注意我了”

                  “保重”

                  “你也保重”

                  我从后面离开影城,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搞把手枪,从许阿毛弟弟手上缴来的霰弹枪太长,而且就一发子弹,说实话是不是会炸膛都未为可知,别说高手之间的枪战。要摆脱他们的控制,第一就是要救出文晶,查清老莫的事情,第二要查出背后的真正黑手。按照目前,他们的手段和势力,手上没有一把称手的家伙,是不行的。从哪里搞枪呢,毕竟这国家连长点的水果刀都成了违禁品需要收缴,军用制式武器那更是控制的非常严格,拥有武器的国家单位,一个是驻军和武警 还有就是公安局 安全局 保密局 检察院 法院 监狱 海关 以及机场航运等治安司法执法单位。第三,厂矿企业的民兵 第四就是一些一定党政领导,也配发枪支。第五 就是从黑道买。 前两种,基本不可能,他们的枪支无论从保管来说还是使用来说都有着极为严格的制度和安全措施,不要说丢失一只手枪,就是一发子弹,都会搞得满城风雨,民兵配发的都是步枪类的长武器,手枪之类的很少,而且保养状况欠佳。从黑道买,我可不认识什么黑社会老大,再者这个渠道也危险,辑枪辑爆一直是公安机关重点打击的对象,还有可能花了很大的价钱,买回只青海化隆产的仿制手枪。只有从领导那里下手是比较可行的渠道,其一,领导的枪一般除了军事日去部队打打靶显摆一下,都锁在抽屉里,对,我说的是抽屉,而不是保险柜,保险柜里一般只放那些灰色收入和送给情人的礼物。其二,他们的手枪,每次使用后,都有专人帮助上油保养。从他们那里“借”枪,半年之内保管不会被发现,而且即便发现丢枪了,领导们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仕途要紧。

                  我迅速想了一下哪些领导是配枪的,作为特警,为了保护好这些领导,每家每户从办公室到家庭我们都实地勘查过,做过防劫持和破坏的预案。而且这些场所的安全设备,警卫制度,我都一清二楚。要从那里搞点东西出来,相对于几天前在马勒公寓的狸猫换太子,这简直就是度假了。前提是你必须知道,枪是放在哪个抽屉的。

                  虽然市政府大楼是在市中心那硕大的广场边,但是领导们真正办公地点是在西区一条两侧有着巨大梧桐树安静小街上的一座花园别墅群里。门口的武警只对进出门口的挂着陌生车牌的车辆进行检查,对于挂着市委牌照的车,尤其是号码考前的车里,一律敬礼直接放行。而我现在就开着这样一部车,堂而皇之进入那个在S市市民眼里非常神秘的院落。车子自然是偷来的,不,应该说是借来的,最近全市领导大会很多,而且一开就是几个钟头,外加吃饭,一般4 、5个小时都不会散会。而司机们通常不会呆在车里,而由大会组织机构安排到专门的地方吃饭,休息。要知道这些司机对领导来说有时候比秘书还亲信,所以不但没人敢得罪他们,而司机们在漫长的会议等待期间除了在客房睡觉,就是聚在一起打牌。我“借”的车,是市委副书记的,而且是靠后几位的,前几位的车,开出去实在太醒目。如果在两小时内回来,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在“借”前,听到几个会场服务员说,今天这个会太长了,可能要加班等等,心里踏实不少。

                  果然,门口的武警,只是扫视了一下我的车牌,就敬礼放行了。我记得这位领导的车,是在最里面那幢别墅的。时间已经在下午四点多,很多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而到幢楼来送文件,拿批示的外来人员很多,很多人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二楼所有的办公室都房门紧闭,这里的规矩就是没事你就在里面闷头干活,不叫就别出来。顶头的大办公室,有着精美雕饰的木门,却有着远不能与之相配的弱智的锁,我用一张不知道哪里拿来的商厦打折卡,就把门打开了,如果说什么叫做灯下黑的话,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没有人认为有人胆敢去撬市委副书记办公室的门。一切如同计划一般,我在大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一只六四式手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进出市委大院,时间不超过15分钟,看到我的不超过5个人,而没有一个人特别注意到我。

                  就这样,我拿到了我需要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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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很难,但是也不是绝对。

                    我们的“谈话”是用手指,互相在对方的手背上点击出摩尔斯电码,当然用的是明码,这种方法是没有任何办法“监听”的。

                    如果你们没有遮挡,那么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夜视装置,就可以看到你们互敲手背的动作,直接阅读就可以了。

                    如果你们在彼此的袖口里这么做,那么需要一个激光窃听器,对准在颤动的部位,这边加一个音频解码器就好。

                    就算那你们所有手指都在动,因为莫斯电码是有规律有节奏的,干扰动作发出的声音也会被滤除。

                    当然,在袖口里使用密码交流,我还没想到当时就可以破译的办法,不过我相信,通过询问专家,还是可以得到办法。

                    世上没什么,是绝对的。

                  • 家园 【原创】暗箭29

                    说实话,手上的线索真的很少,和他们的联络,几乎是单通道的,只有他们呼叫我的时候,我才能做一些简单的应答,黎平告诉我他们是通过还在测试中的非正式网络传递信息的,有些甚至是用旁瓣来发送,而这些网络信号,一般是不会被人监视的,哪怕是有关专业部门。所以只能利用现有的资源来调查。

                    拜网络技术所赐,全国公安系统的内部网络数据库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庞大而且完整的程度,几乎所有人的户籍资料以及机动车信息还有就是目前所有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的资料,只要你想查,都能查到。我是在单位下班后才去的办公室,值班的看到我,只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去食堂吃饭了。我用老关的用户名和密码登陆的,谢天谢地,网管没有及时注销老关的ID。我先查了VOLVO的资料,和预想的一样,这是一辆套牌的走私车,合法车牌拥有者远在黑龙江,而且,车上发动机号,底盘号都已经被磨去,这条线索断了。我记起那次,局长召见,后来,他们说了一样的话,事后,我没有发现在队长办公室里,有窃听器,但,如果他也有份的话,那就是一条大鱼,以目前的状况,动他不是明智的举动,况且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他。所以我决定还是从家里找线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那些监视器材,由于是无线的又是袖珍型号的,所以发射功率都不大,有效范围也就是在100米以内,有些,估计只是五六十米的距离,那么,搜索范围就小了很多。而且,肯定有固定的摄像摄影监视点设在附近,那么我前面的两幢楼房,和我同样在十层至以及十一到十三层朝我这一侧是最佳的观察点,而且从接收无线电信号上来说,这样的接收距离也能达到最佳效果。

                    我祥装更换衣服出去跑步,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出去跑步。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型单筒望远镜,小虽小,倍率也不高,但是成像的效果很好,是我以前侦察时,进距离观察的利器。潜行到顶楼,由于已经入夜,对面两幢大楼已经灯火通明了。我卧倒在天台上,一个一个窗户看,重点看没有灯光的和拉着窗帘的。果然,在15号11楼,一扇窗户,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拉着厚厚的深色窗帘,但是隔着固定的一段时间,就有一点微弱的灯光露出来,显然是有人将窗帘,拉开条缝,在侦照。肯定是有人发现,我并没有出现在小区花园里慢跑。我记下了窗户的位置。起身拍拍灰,就如果往常一样去跑步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我装作出去散步,慢慢溜达到15号,很好,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我闪进15号大楼,从消防梯摸到11楼,这个时段,学校还没有放学,离单位下班也有一段时间,;老人们这时通常午睡还没醒,毕竟离做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来到那套房子的门口,如果里面的人是业内的,那么撬锁的轻微响声无疑会惊动他们,如果一脚把门踹开,两扇防盗铁门,我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而且惊动的不是里面的人,怕是上下几层楼的人都会被惊动,所以我打算用最原始的办法,冒充抄煤气表的来把门诈开。这个办法很容易实施,因为我在经过10层的时候,看到有个抄表工在挨家挨户敲门抄表。我用100块钱,借了他的行头,理由是夫妻吵架,老婆把我赶出来了,我得玩一个小把戏把门骗开。那个抄表工在我的小小谎言和一张百元大钞的面子上,很爽气的就把衣服帽子和包借给了我。

                    我按响了1015房间的门铃,大声喝,“1015,抄煤气拉”,过了一会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我低着头,装作在纪录板填写什么,头上还有一顶帽子挡着,里面的人从猫眼里看不出什么明堂。门打开了,铁门也拉开条缝,我低头装作脱鞋的样子,开门的人侧身让了一下,我用左肘在他的小腹猛击一肘,乘他由于遭到突然袭击,而疼痛的弯腰的时候,又在脖子上狠狠地砸了一掌,他彻底瘫软在地上,昏了过去,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我从口袋里抽出手枪,突入客厅,客厅里,两个人正在几台机器前忙的不亦乐乎,几台对讲机不同的频道里对失去我的行踪的呼叫,此起彼伏。我用手枪指着他们的头的时候,两个人惊愕地嘴都合不拢。

                    把三个人都绑好嘴巴堵好,然后把衣服行头还给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抄表工,顺便把1015的煤气表读数也告诉了他。回来我开始搜查这间屋子,并且审问这三个人。

                    房间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所有的监视监听设备,都集中在客厅里,包括两台装有长焦镜头的数码照相机,一台摄像机,几台接收机,以及与上述设备相联的笔记本电脑,通过网络,这里的监视监听情况可以实时传到指挥他们的人那里。三个人,男性,年纪都不大,25 6岁上下,对于我凶神恶煞般的突然出现,受到不小的惊吓,而且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菜鸟,或者是做技术工作的,对于丝毫没有掩盖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我搜过他们的身,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活见鬼,连假的都没有。

                    对讲机里传出呼叫这里的声音“青鸟,乌鸦呼叫,麻雀失踪了,你那里是什么情况?”

                    “青鸟,杜鹃也没有发现麻雀,他是否的确离开家了?”

                    “青鸟,黄鹂在后面报告,没有发现麻雀,要不要到麻雀去看看”

                    “青鸟回话”

                    “青鸟回话”

                    “青鸟请回答”

                    我将枪指着其中一人的额头,凶巴巴的说,“谁是头,不说就打死你,”右手的拇指,把手枪击锤扳下来,装着要开枪的样子,那人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嘴里呜呜的叫着,拼命用眼神暗示最右面那个白白胖胖的家伙,另一个人也是同样的表情。胖子显然对于同伴的出卖表示出极大的不满,但是面对转移到他鼻尖的黑洞洞的枪口,鼻尖也沁出汗珠来。

                    “想死吗?马上死!”我又演示一遍恐吓的把戏

                    胖子拼命摇头

                    “想活?”

                    胖子拼命点头,

                    我用枪口,在他胖乎乎的脸上来回蹭了几下

                    “那好,你照着我地话做,做地不好,最近天气凉了,我的关节炎又要犯了。你看我随时会走火的”我的食指装着在扳机上动了几下,胖子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又是拼命点头。我心里暗自好笑,他要是稍微懂点,就会发现其实我连保险都没打开。

                    我把对讲机拿到他面前,“告诉他们,我回房间了,一切正常,让他们原地待命,要是让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对,”我用枪轻轻砸了胖子脑袋一下,“马上在你头顶开个窟窿,”拿出堵在他嘴里的抹布,“说吧”

                    我按下通话键,胖子的声音有点发抖“青鸟呼叫鸟群”我瞪了他一眼,他咽了口口水,声音稍微正常一些

                    “麻雀已经飞回雀巢,一切正常,群鸟原地待命”

                    “乌鸦收到”

                    “杜鹃明白”

                    “黄鹂收到”

                    放下对讲机,我拉了把椅子,在三个人面前坐定。

                    “他妈的,说老子是麻雀,老子长得什么英名神武,那点象麻雀啦,还他妈的雀巢,当我家是咖啡啊,好,现在,你们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你们都要详细的回答,要是答案我不满意,”我拿根皮带甩了甩,“让你们受尽人生所有的痛苦,然后再去见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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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30

                      房间的灯一亮,刺客惊了一下。转身要开枪,晚了,舒欣已经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两拳将他击倒,随即反剪双手制住刺客,用一根捆扎带将他绑好,然后拾起落在屋子一角的手枪,把他提起来。这是舒欣才发现,刺客已经死了,“活见鬼,难道我下手太重了,还是不经打”舒欣暗自责备自己。他把尸体翻过来,刺客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嘴里和鼻孔渗出少许鲜血,舒欣把尸体嘴巴撬开,闻到一股杏仁味道,是氰化物中毒。他知道了,刺客的嘴里有一颗藏有毒药的假牙,碰到被俘的情况就咬破毒牙自杀,这是国际情报界里,间谍特工惯用的伎俩,但是近年来,除了派驻一些象伊拉克,阿富汗和非洲的国家,或者打入一些南美贩毒集团可能受到酷刑的特工外,已经基本放弃了这种比较极端的做法了。毕竟一个人要真正面对死亡,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舒欣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有身上一串钥匙引起了他的注意。舒欣把尸体的指纹取了下来,又用数码相机把脸部拍了下来。然后,他招来了大象,用一个大旅行箱,把尸体装在箱子里运了出去。指纹和照片,用网络传送到了总部技术中心进行甄别,同时,他又把刺客手枪枪号和子弹上的编号,也传送了出去。回复很快就来了:

                      A 死者名字叫高小明,男二十五岁,籍贯江西南昌,高中文化程度,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服役期间获得嘉奖两次,优秀士兵一次。退伍后外出打工,行踪不明,具体情况调查中。

                      B 手枪和子弹均是XX年新疆暴乱期间丢失的武器弹药。

                      C 杨莉的身份已经确认,同意将吸收杨莉。

                      舒欣看了以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刺客是退伍军人,这个他不奇怪,即使是现役的也有可能。手枪和弹药,从西北经过无数次转手倒卖,到S市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最后一条,他自己不但被跟踪,而且当夜就有人来刺杀他,无疑,杨莉现在也处在危险之中,必须马上把她保护起来!

                      舒欣大致整理了一下房间,免得服务员进来吓一跳。然后带上那把手枪,从楼梯走后门,匆匆离开延安宾馆。

                      清晨的维也纳花园一片寂静。舒欣向门口的保安亮了一下证件,保安立刻就肃然起敬,很客气的说,你的同事刚进去。舒欣急了,果然,该来的就来了,只问清是十分钟前进去,自己就飞奔向杨莉所住的那幢楼,一边跑,一边手枪上膛,做好了战斗准备。一辆帕撒特停在楼前,舒欣持枪瞄准车里,车里没有人。闪进大楼,前面一个人影在电梯口,晃了一下。舒欣侧身,从阴影里搜索前进,电梯前没有人,但是在旁边的杂物间门虚掩着,门里有很轻微的呼吸声,舒欣猛得一脚蹬在门上,门猛得撞在什么东西上,然后他拉开门,一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来,舒欣从他身上搜走了手枪和子弹,从电梯到达杨莉那层楼,门一开,没人。到杨莉家门口,门一样虚掩着,里面有一些挣扎声,舒欣轻轻推开门,客厅里没有人,只有穿着睡衣的保姆倒在血泊中,胸口中了两枪,已经断气了。声音是从卧室里传来的。舒欣从客厅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悄悄拉开卧室的门,两个大汉把杨莉按在床上,用手铐反铐起来,打算把她装到一个很大的布口袋里,而杨莉则再痛苦的挣扎中,由于嘴巴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舒欣一甩手,刀子扎在其中一人的脖子,那人捂着脖子,血象喷泉一样射了出来,喉咙里咔咔两声就倒地死了,另一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开枪,舒欣一闪身,子弹擦着耳朵打在身后的门上。舒欣几乎是同时开枪的,但是子弹打中了那人的眉心,他立刻就死了。

                      杨莉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状态,先是有人杀了她的保姆,要绑架她,再是有人在她房间里枪战,满屋子的血。她紧闭双眼,眼泪,汗水打湿了衣襟,浑身颤抖不止,甚至都没有发现后来的是舒欣。舒欣不知道周围还有多少人,反正留在这里是麻烦,毕竟他不是S市方面的人,如果有人报案,S市公安来调查,他泄漏身份也很危险,退一万步讲,S市会拿他和中央讨价还价。舒欣抗起杨莉,来不及解开手铐了,下了电梯,把杨莉扔进那辆帕撒特的后座,自己开车迅速离开了维也纳花园。

                      路上他打电话呼叫大象,在一片等待拆迁的楼房区,把杨莉转移到大象的车上,那辆帕撒特就扔在了原地。大象开车飞驰在S市东区开阔的马路上,郊区某部的营区,是A部队在S市的一处安全屋。直到哨兵拉起门口的横杆,放车子进去,舒欣才稍稍感到一丝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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