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科幻】图灵游戏 -- 暗香疏影月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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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科幻】图灵游戏

图灵游戏

Turing的名字就是转弯口。

他是个gay。

他吃了沾氰的苹果,然后挂了。

他设计了图灵机,计算机的雏形。

他一条条证明了计算机能像人一样思考。

他在布里奇利公园破解德军密码,使二战提前结束。

他是geek中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他创造了这个游戏,图灵游戏。

有五个人,陌生人。我们保证他们从未见过面。他们坐在电脑前面通过打字交流。

游戏分为若干局,每个局进行对话,当所有人都同意投票,就开始投票。

投给最像机器的人。被投票的人可以辩解一次,可以说服对方投别人。

一局结束,得票最多的被判死刑。人们切开ta的身体,看看ta是不是人类。屏幕上只剩下一句:

xxx 退出游戏。

这是我们这里死刑的方式,是不是很酷?如果一个人连人和机器都分不清,那他们的确该死。

于是我被带进一间小屋里,只有一台电脑。。。屏幕上写着:

game start

开局

第一局

第二局(0)

第二局(1)

第二局(2)

第三局(0)

第四局(0)

另一个第四局

再一个第四局

关键词(Tags): #科幻通宝推:秀才兵,水葫芦,快刀浪子,冰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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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一局

第一回合

A:你好。

B:hi!

C:大家好。

D:这是怎么了?

E:。。。

A:只有我们五个人。

D:太奇怪了。

A:你是怎么进来的?

D:我一觉醒来就来到这里了,他们说要玩什么图灵游戏。

A:是呀,我一醒来就意识到了,这一天终于来了。D: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游戏?

B:听起来很酷啊!

D:我觉得很奇怪,政府没有权利把我们弄到这里。

A:不一定是政府,可能是你自己的选择。

D:自己的选择?

A:你听说过斯坦福实验吧。

D:就是那个监狱实验。

A:恩,一个学者雇佣了一群学生扮作囚犯和狱卒。然后进行的思维实验。

D: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在进行思维实验?

A: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D:但他不能在我们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让我们进行实验啊。

A:或许你同意了,只是没有意识到。在你签下某个来不及细看的单子,在你回答一个漫不经心的问题,是或者否,可能你就参与实验了。

D:可是他们不能。。。

B:我可以插一句吗?

A:说吧。

B:我觉得既然是个游戏,就没必要讨论为什么,反正可以脱离正常生活,大家在一起玩玩有什么不好呢?

D:可是规则上说,每局都要杀人的!

B:你玩过杀人游戏吧,那是真的杀人?既然是游戏,当然是给一个有趣的设定就好了。反正我感觉挺好玩的。

D:可能真是游戏,不过也不能在我们不同意情况下封闭我们啊!

C: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我觉得自己没有被封闭啊。

D:什么意思?

A:封闭?

C:我在一家咖啡馆里,一边喝着卡布基诺,一边打着字,有阳光照进我的位置上,金黄色的。随时可以离开。

D:可是我在一个完全没有装饰,只有一台电脑的灰色房间里啊。就像监狱一样。A,B,E,你们在哪?

A:我在自己家里。

B:我在学校自习室里!顺便说一句,边上那个妞不错。

E:家

D: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抓起来了呢?

B:因为你是机器呗!

D:别开玩笑。

A:既然大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我们就玩这个游戏吧,无论如何,我们没有任何危险。

D:除了我以外。

A:好了,既然是个游戏,那么一回合多久呢?也就是说,我们多久投一次票呢?

D:上面只是说所有人都同意就能投票了。

A:所有人都同意,这太奇怪了。总该有个明确的规则吧。是时间,还是对话次数,还是别的什么呢?

B:既然没有要求我们投票,也没有投票这个输入选项,那我们就继续聊吧。对了,边上那个妞腿真漂亮,黑丝万岁!

D:我也想有个妞坐在我身边,最好坐在我腿上。不过这个游戏里说我们中有一个机器,那么你们觉得会是谁呢?

A:我觉得都有可能吧,你是唯一一个被封闭的人,很有可能是机器对于周围感知的描述没有人类那么精确,一旦你说自己周边的事物就会露馅。

A:至于B,他看起来最像人类男性,还是那种很年轻冒着荷尔蒙的小屁孩,但他的语言模式很好模拟,里面没有需要复杂逻辑能力的长句,所以也有可能是机器。

B:草泥马!你才是小屁孩呢!

A:至于C,我觉得是个女性,因为她的描述非常细腻,所以她也可能是机器,因为这个游戏就是要找我们的误区,女性对于所有男性而言都是误区,如果我们五个中除了她都是男性,那么我们就很容易把唯一的女性当成人类。因为我们不了解女性。

C:这也挺有道理的,但是E是不是女性就不好说了。

E:我是女的。

A:那我的推断就不成立了,现在C是不是机器没有确凿证据。

C:说说E吧。我想听你的推理,也想让E多说话。

A:E也有可能,因为话少,所以破绽少。

E:打字慢。

C: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囧。

D:既然我们都有嫌疑,那你呢?

A:我其实是嫌疑最大的,因为我在一开始就说了“是呀,我一醒来就意识到了,这一天终于来了。”,也就是说,我是你们中唯一一开始就知道图灵游戏的人,而且甚至我还可能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这个游戏。

D:这也不能表示你是机器啊。

A:因为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信息,甚至在游戏中扮演一个引导者的角色,那么我最有可能是这个桌游的NPC。

D:我觉得你不是机器,因为机器没法思考这么多东西,老实说,连我想这么多,都觉得脑子快要打结了。

A:其实这个游戏的本质就是人类和机器的区别。

D:我觉得其实没有根本的区别。机器可以模拟人类,有些时候人类也可以模拟机器。

A:还是有的,至少图灵机为基础的机器都有。

B:这只是个游戏,你们太认真了。要是不想玩,那么赶集投票!赶紧死!赶紧撤退好了!

C:也觉得很烦了,你们这些人就会成天讨论图灵机什么的东西。太无聊了。

D:那讨论什么不无聊啊,衣服,逛街,裙子?

C:喂,要不是你在哪里一直问东问西的,我们早就投完票走人了。

B:赶紧投票吧。边上那个黑丝妞快走了!

A:既然你们都打算投票,那我们就开始第一次投票吧。系统,让我们投票吧。

于是屏幕上出现了五个选项,随时可以去点。

A:你们希望投谁呢?

C:我觉得赶紧结束这个该死的游戏就好了,D!你一开始就让我很不喜欢,以后我说话你可以不回吗?

B:投给谁都一样啦。赶紧投吧。

D:我会投给最像机器的人。

E:随便。

A:在规则上有一个说明,被投票的人还可以辩解,如果说我们投给一个人,那个人不愿意出局,那么他会辩解,也会浪费你们的时间,那么我们就投给一个最想退出游戏的人吧。

C:投给我!我都不想看到D的字。

B:投给我吧,求求你们了,为了我的终身幸福,那个妞真的很漂亮,我想把她扔床上狠狠那啥一下。。。

C:你想做什么?

B:狠狠的亲一下而已。。。我会骗她说我是基,这样她就肯让我进她的卧室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慢慢来了。

C:你想法真猥琐,看来那妹子不会看中你的。

D:A,你出来说一下吧,既然有人迫不及待想走,那就赶紧投票吧。

C:我知道你特想弄死我。

B:求你们了,为了我的终身性福,投我一票,求你们了。不然我就自己退出游戏了。

A:好吧,开始投票了。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

B:3票

C:1票

E:1票

<下面进入确认环节,要说上理由>

C:我投了自己。

A:我投给了爱情,小屁孩,去享受青春吧!

D:我觉得E最像。

E:从众。

B:谢谢你们,我马

B的打字突然停了。

屏幕突然变红,上面慢慢打出几个黑字。

吴洋退出游戏!!!

而后出现一段视频:

在一个很空的自习室里,只有一个穿着运动服以及运动鞋的男孩,和一个穿着小短裙,屁股翘翘,腿上还有黑色丝袜的小女孩。

男孩走近黑丝少女,然而黑丝少女会过头一笑,用刀砍断他的脖颈,而后分尸了他。那黑丝少女抱着着他所有的残肢走向屏幕。继而屏幕重新变红。

大约半个小时,我都处在非常恐惧的状态,而后这里:

天花板上打开了一个洞,扔进一个只右腿,上面满是血,还穿着黑色的阿迪王运动鞋。我想起刚刚视频里的男孩就穿着这种鞋子,我先是闭上眼睛,而后我小心翼翼的睁眼看了看断腿上的伤口,那真的是个断腿。

屏幕上说:

吴洋(B)不是机器,你们刚刚误杀了一个人类。

通宝推:H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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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二局(0)

第二局(0)

D:原来真的会死人啊。

C:太吓人了。

A:看来我们真的进入了一个死亡游戏了。

E:恐怖。

A:他们大概派了很多杀手。就在我们周围,等我一下,我去检查一下门窗。

C:我想走了,我再也不玩什么破游戏了。

D:别走,说不定他们就在身边。他们既然能杀死吴洋,那么就可以随时杀死擅自退出游戏的人。

C:你是真关心我,还是装的。

D:我也很害怕,不过害怕是没有用的。既然我们已经进入这个游戏,那么就只能玩下去,或者找到安全离开游戏的方法。

C:现在咖啡馆里一个人都没有,给胖猪打电话,也没信号,我们已经被封闭了。

D:对呀,可能从一开始,我们的处境就是一样的,只是我明着被封闭了,而你们是暗中。

C:太吓人了。刚刚我看到吴洋的右手了。上面还带着一块手表。

D:我这里是吴洋右腿,穿着阿迪王运动鞋。

C:真是个吊丝啊。。。

D:钓丝也是人啊。

C:你现在怎样?

D:我觉得还好吧,虽然很害怕,但是害怕没有用的,再怎么恐怖没逻辑的事情,只要发生了都是没法改变的。只有冷静下来想办法。

C:恩,也好,我们都可以慢慢想办法逃出去。不过趁着A不在,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游戏漏洞。

D:什么漏洞?

C:游戏最后两个人是没法决胜负的。因为不会出现谁的票多谁的票少的情况,也就是说最后两个人都是可以生还的。

D:这个游戏不是生存游戏啊。找到机器人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C:但是找到机器人的难度很大啊,只有聊天对话的情况下,真的能找到吗?

D:反正我不会再误杀了,我这一轮一定要找到真正的机器人,这样就能结束这个该死的游戏了,也不会有人死了。

C:可是你明白吗?如果找到机器人的难度这么大,那么换种思维,活下去的难度是不是会小一点呢?也就说我们可以考虑活下去,做最后两个幸存者啊。

D:你说这个,E会看见,A也会看见的。

C:A不会的,这个游戏没法查看聊天记录。而E打字慢,这是她的致命伤,她没法为自己辩解,我们只要在这一轮说服A,三个人一起投E,再下一轮再一起投死A,就可以成为最后两个幸存者了,是不是很简单?

D:说不定A已经回来了,只是A很沉得住气。而且你背离了游戏的原则啊。

C:这个游戏本来就没有原则,所有原则只是我们说的。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们可以活着,这就够了。

D:我觉得找到机器人,游戏就结束了,那么我们就去找机器人啊,干嘛把无辜的人投死?

C:游戏结束,我们还可以见面,我在回龙观住,你呢?

D:我在东城区。

C:挺近的。你知道吗,我现在摸我的胸部,那里好胀啊。我的男朋友不怎么管我,而且我挺想。。。找点硬的东西。。。

E:喂

C:我特别想找人一起干点。。。有趣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个地方真的好涨啊,腿不由自主就想分开,如果有什么东西插进去,就特别爽哦。

D:如果我插进去呢?

C:我就会摇动身体,那个地方会很紧,很舒服。你越是捅进去,有点疼,但是又有种释放的感觉,哦。。。特别爽,会感到窒息,大口呼吸空气。你知道吗,我就坐在咖啡馆里,周围没有人,看上去我的样子很正常,可是在裙子下面,我的那里为你敞开。我的胸罩是黑色蕾丝的,B罩杯,上面有魅惑的玫瑰花哦,你可以随便摸它,拧它,做什么都可以。我很开放的。哦,哦,我已经忍不住要。。。

(中间是一大段语气词,和描述性爱感受的语句,在屏幕上迅速刷着屏。E的只字片语也被淹没了。)

C:你已经。。。啊,啊啊啊。。。哦。。。(叹气),好爽啊。。。

D:你打字真快,是不是经常在网上跟人文字做爱啊。

C:这样不是挺好的,即爽又不会得病或者怀孕。也没有危险。

D:你还是处女吗?

C:你也是处女控啊。

D:我就是问问。

C:我是处女。

D:怪不得。

C:?

D:只有处女才对那啥保有幻想,其实没这么爽的,性爱的爽,很大程度都是一种全人类的集体暗示,就像全世界人民都暗示你屎是香喷喷的,那么屎可能真的就变香了。

C:你就不能找一个文雅点的例子。

D:科学家研究过,对蛇或者老鼠的恐惧,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养成的,所以对性爱的过渡渴望可能也是大量暗示的结果。有时候连禁欲也是种暗示,而且是最大的暗示。

C: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D:我就是给你打打预防针。免得你真正破处的时候失望,还以为你男人不够man。另外别信AV,也别信那些言情小说里的性描写,没那么夸张。

C:你想的可真奇怪。

D:我同情你未来的男人。

A: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聊的真多。

D:C因为刚刚看到吴洋的右手,所以很害怕,因为害怕,所以她话多了。现在没事了吧?C姑娘。

C:没事了,谢谢你啊。

A:我们下面来讨论怎么进行吧。我想尽量拖长这一局,直到我们都达成共识。找到机器人,或者找到能够死去的人。

E:能够死?

A:就是说,我们找到多数人觉得可以死的人,虽然这非常残酷,但是没有找到真正机器之前,我们也只能这样投票了。

D:这个游戏不是生存游戏,是图灵游戏啊,找到机器人就可以了。

A:如果找不到呢?

D:找不到我们就一直聊天,直到那个机器露出破绽。

A:可我们能坚持聊天多久呢?

D:总能找到人和机器的区别吧,对了,你刚刚说过“你们真的不知道机器与人类的区别吗?”,那么你知道?

A:我大概知道吧,我因为是干这行的。

D:你是搞人工智能的?

A:算是吧。不过我是编外。

D:那也很强啊,他们居然把你弄过来了,第一局我们没好好听你的话,这一局我们只要在你的指点下就有希望获胜啊。

A:如果我就是机器人呢?

D:如果你能告诉我机器与人类的区别,那么我也能用对话试出来。

A:如果我骗你呢?

D:我会自行判断你说的合理与否。说吧,计算机和人类的区别。

A:这只是我一家之言,还没有被科学界认可。

D:我们有幸听到最先锋的科学猜想,好像很牛掰。

A:好吧,其实计算机与人类的区别,就在于能否跳出现有系统。

D:跳出现有系统?用计算机外行人都能听懂的话说吧。

A:也就说能否自我感知。比如你在做一件事情,你能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事情。

D:有时候能,有时候不能。

A:当你重复一件事情,而且总是失败的时候,你会一直试下去,还是停下来,找找问题之所在?甚至质疑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是否合理?

D:当然啦。

A:这就有两个层次,1.做事情。2.为什么要做。机器能做事情,但是它不会问为什么?可是人类可以。因为人类能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件事情,也就说能在‘做’之上抽象出一个观察层,还能对‘做’这个行为本身思考。

D:人就是一个拥有自我的系统?

A:对,因为有我这个元素,所以可以做事情,也可以思考自己的行为。就像哥德尔怪圈。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系统可以阅读构成自己的代码,可以在自己之上思考。可以将自己当作一个系统,主动调整状态,增强能力。一旦一个系统达到这种程度,它就几乎无所不能。所以达到这个程度机器,虽然是机器,也可以称之为强智能机器。

D:虽然我听得不是太懂,但就算你是机器人,那么你一定比我还强,所以如果中途我被当成机器人被投死,那么我也觉得死的不冤。

A:我们不是在讨论谁更强,而是在讨论谁更像机器。

D:我完全无头绪。我以前以为只要找到机器人就好了,可是你所描述的东西又让我疑惑了,如果说投死一个人类是犯罪,充满罪恶感,吴洋的右腿还在我的房间里,那么投死一个强智能机器,也是一种罪恶吧,而且是一种那么出色那么完美的系统。

A: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是科学界的编外成员,但还是比较了解目前人工智能发展现状,我所说那种自我感知的系统到现在还没出现呢,不用说出现了,连这种理论都没被人工智能界接受。

D:是这样啊。那么你肯定不是机器人了,因为既然科学界还没诞生这么NB的机器,这么NB的你肯定不是机器人了。

A:我觉得你也不是,因为就我了解的科学发展状态,也不大可能造出你这样的机器。刚刚我一直在说人类与机器的区别,结果你根本没在这个问题上跟我探讨,而是就“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做了分析,认为我要么是人类要么是智能系统。也就说你注意的不是“机器和人类的区别”这个问题本身,而是我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D:我觉得这种思考方式天经地义啊,而且我对人工智能不了解,你所探讨的东西我也插不上话,所以只能考虑你的反应了。那么我们都排除嫌疑了?

A:不过也不好说,因为科学一旦打开突破口,发展非常快的。比如从相对论到量子力学也就是十几年的事情,那段时间里新的科学思维就像烟花一样爆发了。还有互联网,也就是十几年的事情。或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机器完成智能突变了,甚至某个世界上没人知道的角落,就已经有能够感知自我的机器了。

A:如果我这辈子能见到它们,或者至少靠近它们,那么虽死无悔。

D:真是痴人。我以为我痴,更有痴似我者。

A:我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吹捧了。估计E和C两位妹子都快睡着了。如果真的有自我感知的机器,那么我们肯定认不出来,因为那机器已经与人类无异了。所以我们还是假设没有这种机器,然后再进行探讨吧。

D:如果没有的话,怎么找出机器呢?

A:所有基于图灵机的机器,都有个悖论,如果将这个机器本身的代码输入到这个机器里,它能不能解读这段代码的含义。

D:可以编一个解释器。

A:那么这个解释器能不能解释它自己的代码?

D:我不知道,单从感觉上应该不能。

A:的确不能,那是基于图灵体系的机器最致命的漏洞,就像所有足够强的逻辑系统都存在“一致性和完全性无法统一”的问题。

D:唉,我的符号逻辑全还给老师了。

A:没有关系,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杯子能不能把自己装进去。

D: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A:现有的所有机器都基于图灵系统。如果我们能找到图灵机无法企及的悖论,那么就能找到机器了。

D:你把一个问题等价于另一个问题,但也没变的简单啊。说起来,我倒是有另一个问题,这个游戏是为什么存在的,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总有自己的理由吧。

E:若没有

D:那个人动用了这么多资源,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要么是个无聊的有钱人,但是在咱们国家有钱人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C:也可能是个变态吊丝。

D:他能使动这么多资源,至少不是简单的低丑穷。

A:我觉得是政府的可能性大点,研究机构也有可能。

D:要是政府,咱们生活世界就太黑暗了,可问题是我之前一直过的好好,没理由突然就黑暗了。

A: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确实有机器发生了智能突变,而且它各方面都像人类,于是我们国家的安全机构,就开始定位这个机器人,发现它在我们五个人之中。只有杀掉一个人,并且解剖ta,才能判断是不是机器人。这种情况下枉杀无辜都是不好的,但是不杀这个机器人的话,可能造成整个世界毁灭,因为智能突变会给人类带来什么,也不好说,说不定像核武器一样会毁灭世界,或者像核能一样可以造福人类,而国家安全机构又不是科学家,所以他们以维持现状为优先考虑。杀和不杀形成悖论,也就是个人和人类整体利益之间的矛盾,于是他们把我们集中起来进行图灵游戏,让我们自己来判断谁是机器人,如此以来,他们就摆脱了杀还是不杀的道德悖论,而把这个悖论加在我们这些嫌疑犯身上。

D:你说的故事基于两个假设:1.机器人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只有杀掉并解剖才能分辨是不是机器人。2.我们中确实有机器人。这两个假设都有问题。

D:1.现在有没有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连生物电都可以模拟,连狗都可以骗过的高仿真机器人。而且能通过不杀人的手段来分辨机器人吗?比如X光?

2.我们中真的有机器人吗,如果没有的话,这个游戏就退化成一场生存游戏了。所谓机器人这个设定,也只是加重了我们罪恶感,因为我们不是因为求生而杀死一个人,而是因为不能分辨机器和人类,而误杀。前一种杀不可避免,而后一种则是出于我们的愚蠢。

A:你的分析非常好,可是如果没有假设,我们就没法作出判断。

C: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根本就是走错路了。

D:?

C:如果想找出机器,那么不是靠你们这样推理过来,推理过去,而是让我们彼此表现出像人类的部分,比如介绍一下自己的工作,家人,情人,朋友。。。毕竟机器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应该是有没有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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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二局(1)

第二局(1)

A:这也是一种方案,值得一试。

C:那就先从我讲起吧,我是女生,喜欢汉服,做了很多好看的衣服,我的工作就是给人缝衣服,很多COSPlay和新娘都来找我做一些传统的衣服。比如那些摸起来很滑的丝绸,很轻的薄纱,光彩夺目的刺绣,各种质地的珠串,看起来就像珍珠一样的贝壳亮片。不过我最喜欢一件衣服,是最近做的睡袍,黑色丝绸底子,上面绣着黑牡丹的暗纹,只有在特别光下面才能看到那个暗纹,但是用手就可以摸到。

D:听起来挺美的。

A:你是为了谁缝制这件衣服的?

C:一个很特别的客人,出了很高的价钱,相当于一般制衣的五到六倍,要求最好的料子,最好的绣工。

D:你等一下,这个袍子是不是左右开衫的,可以通过一根带子系着,而且从上倒下没有过多装饰?

C:是呀,不过我还留下一个小彩蛋,在袍子内里,靠近心脏的部分,我绣进去一个小香草包。里面是藿香,艾草和薰衣草,可以镇定安神的。

D:真的有。

C:难道这件睡袍。。。

D:我穿的就是。噢。。。好像除了这睡袍,我身上什么都没穿。可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身上还穿着睡衣啊。

C:你最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菊花。

D:你想多了。

A:我可以问下一下菊花是什么?我年龄比较大,对年轻人这些语言都跟不上了。刚刚那个COSPlay我也不懂。

D:菊花是肛门的意思,她让我检查菊花,是担心我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强奸。COSPlay是一群人画的很浓的妆,穿着奇装异服,把自己打扮成动漫人物。我这样解释您清楚了吧。

A:有点清楚了,不过这就导致一个新的问题,你们两个之间有联系。你们都跟这个睡袍有关。

D:我没有订过睡袍。

C:你的身高是不是178,腰围是不是一尺九?肩宽是不是?上身长是不是?

D:身高和腰围是对的,其他我没量过,但比较接近了。

C:看来那个人就是以你的身材订的。

D:那个人长什么样?

C:他是在网上订的,用支付宝交了定金。

D:他的支付宝ID?

C:cicada。

A:是我的支付宝ID。这个ID是蝉的意思。但我并没有订过睡袍。

D:看来我们都跟这个睡袍有关了。E呢?你是干什么的?

E:绣工。

C:我知道了,拿到图样之后,就去绣出相应的图案,对吧,那么5月31号,你有没有接到绣黑牡丹的工作?

E:接到。

D:只有之前死去的B跟这个袍子无关了。

A:不一定。可能这个关系存在,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大家继续介绍自己吧。

C:好吧,我继续说,不过说之前,我有一个请求,我觉得咱们一直叫彼此A,B,C,D,E,这样太傻了,不如叫个确定的英文名吧。我就叫Cat。

D:我就叫Dracula,就是德古拉。

C:哇,吸血鬼王子。

A:我叫Alice吧。

D:你搞过密码算法的吧。给自己起个男名吧。

A:其实我是个女的,真的,只不过一直忙于搞科研,没结婚。

D:你看上去可真不像女的。而且之前你一直没把自己划分成女的。

A:在网上装男人可以省掉不少麻烦,可以开一些比较出格的黄笑话,可以避开很多骚扰,更重要是不会被那些性别歧视的人,当成男与女之间第三种性别。我已经习惯装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装。

D:好吧,Alice,Cat,E呢?

E:Eden

D:伊甸小姐?

E:不是小姐。

D:难道你是男的?

E:女

C:算了,小姐这个词太那啥了,伊甸是女孩,但是不想被叫成小姐。

E:Yes

C:好了,小Cat继续介绍自己吧,我是个外表保守,内心狂野女孩子,但是会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只是通过网上文字那啥来宣泄某些东西。德古拉,你懂的。

A:网上文字那啥是什么?

D: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您还是别了解了。我理解,Cat这样说是表现自己很像人。

C:不是很像人,本来就是人。

D:说说你家人和朋友吧。

C:我的家人,现在是两只猫,一只长得很像加菲猫的英国短毛猫,他叫来福,一只长得普京的俄罗斯蓝猫,叫旺财。

D:你收入一定不低,这两种猫都挺贵的。

C:还行吧,我有时候觉得来福和旺财吃得比我还好。

D:你就没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

C:我很早就出来工作了,爸爸妈妈早就不管我了,兄弟姐妹跟我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D:不会吧?

C:他们都是内蒙古的蒙古人,自从我出来上学以后,感觉就像完全离开了他们。

D:那样说你也是内蒙古的蒙古人了?

C:是的,不过外形和性格都完全汉化了。

A:小女孩背井离乡出来工作,真不容易。

C:是挺不容易的。

D:那你男友呢?你刚刚还提到一个叫胖猪的。

C:他不是我男友,他是我好朋友,我刚来的北京的时候,受了他很大照顾,但是他不是男友。。。充其量。。。

D:充其量只是备胎,又是一个悲催的备胎啊。

C:你别这样说,我没有这么不负责任,我欠胖猪的,以后都会还清楚,但不会用自己的身体还,也不会用结婚这种事情来还。我从来就没有欠过别人东西,就算欠下了也要加倍还清。

A:Cat,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D:我想起以前跟一个妞谈恋爱,那个妞连手都不许我碰,后来我们分手了,她送过来一堆钱,原来她把每个我送她的东西,和请她吃的饭,看的电影,乃至于所有花销都记了账。等着我们分手的时候,把钱还给我。我真是觉得。。。她还不如不还。我为她花钱心甘情愿,就算她不喜欢我,至少还有美好的回忆,她一还钱,连这回忆都没有了,我还觉得自己巨猥琐。

C:我了解她的心情,她跟一个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人谈恋爱,所以生怕欠了对方东西,于是只能把一笔笔账记下来,这样可以让自己心里少点愧疚。

D:所以你也不用还了,如果胖猪愿意为你付出,你就接受好了,这对他也是好事。

C:恩,我想是这样的,不过如果这个能活下来,我打算跟胖猪试一试谈谈恋爱,虽然他长得很胖,但是对我真的很好,这个世界这么莫名其妙就会死人,我还是赶紧享受人生吧。

A:我觉得年轻真好,你们都是挺好的孩子。

D:我们继续介绍吧,慢慢了解大家真的很好。Alice。

A:好吧,我是搞密码出身的,后来在上研究生的时候改去搞AI,觉得这个领域比较有趣,因为我一直随性,研究的方向又比较冷,所以搞的不是很好,混的也不是很好。基本上是个科研边缘人。虽然现在可以招研究生了,但是一直没人报我的研究生。

D:您今年还招吗?我不介意为您再考一次研。

A:我真担心误人子弟。

D:没关系,我本来不是什么好鸟。

A:你悟性挺高的。

C:那你的家人,朋友呢?除了工作,还有别的生活吧。

A:我目前一个人住在学校里,养了一只花色的小柴狗,叫不莱梅。

C:一个人啊,觉得孤单吗?

A:每天生活挺充实的,早上遛狗,然后工作和上课,下班以后再遛狗,然后再工作一会儿,然后看看书,就睡觉了。

D:听起来不错啊。

A:还行吧。我很喜欢给学生们上课,花很长时间备课,做课件,在打分的时候,我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老师。不过我们学校比较重视科研。

D:我真的很想听你讲课。

A:我教初级人工智能和高级人工智能以及人工智能发展史,你可以来我们学校旁听。

C:好了,你生活真简单。没有谈过恋爱吗?

A:让我想想,应该是没有,有几次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不过都没搞下去,我觉得可能是性格原因,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生活,而且也有一堆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不会觉得孤单。

D:而且你思维挺爷们的。

A:这不是爷们,只是理性而已,有些人从根本上否定“女性可以理性思维”,认定理性只是男性独有的。我也不打算辩论,因为他们建立这样根深蒂固的偏见,证明他们愿意相信偏见,他们会选出相应的证据来论证他们的偏见。

A:这好像有点像公理系统,从几条公理推导出整个系统。而公理本身是无法推导的。如果一个人一开始选择的公理就有问题,那么他在错误之上建立的一切都是错。(当然,公理有时候根本没有对错。)

比如他一开始选择“女性是非理性生物”作为公理,那个他的所有言论都会为这个公理服务。他所看的东西,他所听到的东西,只是他愿意听到的。或许在他接受的信息里有很多可以否定“女性是非理性生物”,但都被他有意无意的视而不见了。

D:我也有点,以后会纠正的。

A:没关系,你也可以认为我这种想法也是偏见,只是我刚好愿意相信偏见。不过要考我研究生,就不能保有这种偏见。因为如果你有“女性是非理性生物”这种偏见,为什么要考我的研究生呢?

D:对呀,如果我把您当成非理性生物,那我为什么考一个非理性生物的研究生呢?哈哈。

A:总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不过也不打算改了。

D:我觉得您挺厉害的,我愿意跟您一起搞人工智能。

C:喂,除了工作,你没有别的生活吗?

A:有啊,我喜欢钓鱼,我还喜欢摄影。我有一个二手的尼康,和一个针孔相机。

D:您还玩针孔啊。

A:纯粹玩玩而已,我们学校有个老师特别喜欢摄影,他自己有个暗房,所以我可以到他家洗照片。我还喜欢听音乐,还参加了学校的音乐社团,跟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一起玩民乐,我吹唢呐。

D:真想象不出来,您吹唢呐是什么样。

A:学校就这点好,只要跟小孩们在一起,总是能被他们的青春染绿了。

C:该吸血鬼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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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难道game start,不应该全文完么
家园 看来楼主对程序和人工智能(生命)很有些看法.

对话游戏很新颖就是很容易散乱. 有几个漏洞

第一投票平局会怎样.两边随机抽掉一个人类,再投? 那下一局这个人类就是确定的. 抽掉机器人不就是平局杀人.

第二机器人要活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入局人肯定是要把机器人种种机器人要活下来的理由讨论一下. 机器人本身不想暴露的话就必须参与进去. 这就是输入谬论逻辑的机会. 由自我意识的知道自己是机器人, 很容易说服他, 他自杀是没有关系的, 只是对话程序会被改善. 接着看谁能通过简单逻辑推导直接打出我是机器人的话就可以了. 要被控制的机器人逻辑推导打出我是机器人肯定有逻辑限制, 程序不会允许机器人轻易自杀. 自由人没有这个限制. 机器人没有自我意识, 他是不会投自己票的. 入局人只要说服大家都只投自己的票, 大家服从就是平局, 平局不杀人, 大家都是安全的. 不是平局, 下一轮消灭不投自己的人就可以了. 玩个设局漏洞, 平局被抽掉的人只是不参加对话, 投票还是可以选的.

家园 平局和理由,都会说的

平局问题是一开始就想到的,我不会采用太复杂的方式来解决平局问题,而是会用别的方式。

至于机械活下来的理由可能是这个故事无法回避的东西。

唉,对话体的确散,有时候我觉得笔下的人物如同话痨一样不断的跑题,但是很有趣,因为跑着跑着,他们就从文字变得拥有性格了。

家园 第二局(2)

第二局(2)

D:我是个程序猿,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在家宅着,在网上给人搭网站,做外包。因为在家住,不用付房租,所以一个月也能落下来点钱。我觉得攒上几年就够娶媳妇了。

A:看你思考深度,应该不止是天天在家搞技术那种人吧。

D:我比较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哲学,算法,数学,逻辑。太深的我也看不懂,不过一般都能看懂,就算细节也不懂,也能看懂一些别的东西。而且我在大学的时候多少有点算法和数学基础。

A:不过你的想法比较独特,应该不是光看书就能看来的。

C:你个人生活呢?

D:没有个人生活,就是成天上上网,干干活,吃吃饭,睡睡觉,偶尔出去转转,我很懒的,都是比较近的地方,比如明长城啊,后海什么的。

C:有没有女朋友?

D:没有。

C:以前也没有?

D:谈过一个,就是刚刚说那个分手后还钱的妹子,没有太大感觉。以后没想再谈。

C:那你是怎么解决那啥问题的。

D:找完左手找右手呗。

A:你们在说暗号?

D:算是暗号吧。您还是别问了,这是私人问题。

C:你就没有想找个姑娘?

D:每次我家门口那小纸条,上面一般有个只穿内衣或者护士服的漂亮妹子,还有电话号码,什么上门服务,随时恭候,新人不断之类的。不过我只是喜欢收集这些小纸条,放在书里当书签,有时候我特别想女人的时候,就准备打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又觉得还是明天打比较好,到了明天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忘了。我想。。。我是有点害怕女人吧。

C:害怕什么?

D:怕得病。

C:你找个好姑娘就行了。

D:不好找。明天再找吧。

C:看来你有拖延症啊。如果你想找个姑娘,你就赶紧找啊。我给你做过衣服,看你的身材还不错,又能自己挣钱,只要不是长得太差,肯定很抢手的。现在女孩都担心嫁不出去,恨不得出生前就给来个全民指腹为婚。

D:我还是觉得在过两年吧。

C:你跟你妈关系怎样?

D:很好啊。

C:那你找个你妈那样的吧。

D:可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很多年了。

C:你爸没有再找?

D:没有,他担心新找的对我不好。

C:你想想,假如你这一局就要死了,你还有一个机会打电话,那你打算找谁?

D:找我爸。

C:找一个女的呢?

D:找。。。我表姐。

C:你喜欢你表姐?

D:恩,挺喜欢的,她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人了。除了我妈。

C:你有恋姐情节啊。

D:可能有吧,我很小的时候,我表姐带我出去游泳,那个时候我太小了,所以表姐就带着我一起去换衣服,她那个时候胸很大,腰很细,皮肤很好,穿上那深蓝色泳衣,特别好看,我就记得她抱着我往水里跳。

C:你那个时候多大?

D:七岁吧。

C:你这辈子完了。。。

D:后来,我表姐生了一个儿子。她还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打算叫我的名字。

C:你最好期待你姐能生个小妞。

D:那也是近亲结婚啊。

A:你们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D:没事的,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该伊甸妹子了。

<等了很久,她打出一个一个的词,很缓慢。>

E:女的

E:19岁

E:刺绣

E:金星星

D:金星星,那不是一所自病症儿童学校的名字吗?那个学校还在街头宣传过,卖过自闭症儿童的艺术作品,我记得里面有个一些很好看的丝绸手绢,绣的特别漂亮。

C:伊甸,你是自闭症?

E:是

C:你都可以工作了,难道说你的自闭症已经好了?

E:进步快

C:继续说你自己吧,我们尽量不打断。

E:心脏病

E:窝在家

E:喜欢狗

E:木木

D:木木谁?

E:狗

E:小伙伴

D:什么品种,多大?

E:拉布拉多

E:16岁

D:已经这么老。。。它是跟你一起长大的。

C:别老打断她。

E:木木生病

E:木木快死了

E:喘气

E:蹬腿

E:闭眼

D:你赶紧抢救它啊。

E:没气了

E:哭了

C:摸摸。

E:木木死了

<E很久很久都没说话,整个屏幕一片沉寂。>

E:妈妈埋了木木

C:乖,伊甸,你要听话,将来姐姐出去了,送你一只狗狗。

D:唉,节哀顺变。

A:我听说过狗能帮助治愈孤独症。是木木让你进步快吗?

E:是

D:Alice,您知道孤独症是什么原因吗?

A:我对心理学研究不多。不过据说孤独症是儿童学习人类交互方式的时候产生障碍,导致他们没法学会与人交流。这种事情可能是终生缺陷。

D:为什么儿童时候没学会,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A:因为人类大多数能力,比如语言都是在儿童期打下的基础。比如小孩学习外语要比我们快的多,就好像人类的大脑在那个时候某些部分特别活跃,然而儿童期过后那些部分就不活跃了,就好像童年时人的大脑是粘土,可以随意构造,到了青春期就慢慢从粘土烧成了瓷器。

D:要是能让他们重新回到儿童期学习交流,就可以了?通过激素,或者催眠。

A:这可能是一种思路,不过关于孤独症还有另一种说法。是说这些小孩的大脑天生有缺憾,导致无法和人交流。就有点像如果把人类的大脑颞叶切除了,那么人就会感情淡漠。

D:究竟是大脑还是后天教育造成这种情况呢?

A:这个很难说了。我不懂心理学。

C:唉,有个孤独症的小孩,这孩子的爸爸妈妈一定很难受。

E:妈妈喜欢我

A:虽然孤独症的孩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工作,但是他们通常在某些方面特别有天赋。比如雨人拥有很强瞬间记忆。伊甸,你有什么天赋呢?

E:耐心

E:瞬间记忆

C:我想起来了,上次要求别人绣那个黑牡丹,他们都说不能绣,太难了。后来有人给我推荐了伊甸。说她特别厉害,再难的花也能绣出来,而且还能绣出水墨画的感觉。德古拉,你仔细看看你的衣服,那上面的牡丹的花瓣还有国画中晕染渐变的效果。

D:真的有,好厉害。伊甸真有才!

A:看来伊甸的天赋,就是能高度集中的做一件事情。是不是呢?伊甸?

E:是

C:伊甸继续说

E:牡丹花

E:密码

D:牡丹花跟密码什么关系呢?

C:你耐心点,等她说完。

E:13

E:9

E:243000000

E:6

E:5

E:7

D:这到底是什么?

C:等她说完。

E:不想说

C:德古拉,你总是不等她说完,现在她不想说了。

A:这可能和这个游戏有关,我们的大家都跟德古拉身上的睡袍有关,那么这个睡袍的花是不是包含了什么信息呢?

D:我看看

<我仔细看了看衣服上的花纹,的确很精致,即使只是暗纹,也在电脑的屏幕灯光下呈现水墨画的效果,但我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密码相关的信息。>

D:我看不出来。就算衣服上有密码,又有什么意义呢?

A:他们设计了这个游戏,让我们彼此投票,找到机器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D:知道他们的动机也无济于事啊。

A:动机很重要,意味着他们设计这个游戏的想法,如果我们知道他们的想法,就可以找出游戏漏洞。而且我一直担心一种可能,你也提到过,如果我们全是人类,而这场游戏并非图灵游戏,而是生存游戏,他们逼迫我们杀死彼此。以找出机器人的名义。

D: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不能顺着他们的意思玩下去。找机器人根本是无用功,因为根本没有,经过刚刚对话,我觉得我们四个全是人类,那么真正的方案应该是想办法从这个游戏中逃离。

A:那么怎么逃离,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这是完全的信息不对等,那么唯一能把我们连接在一起的就是这件睡袍?

D:还有一个线索,你看到刚刚他们杀死吴洋的视频了吧,吴洋刚被杀就被肢解了,在半个小时以后,我这里出现他的腿。

A:他死的地方到你被关的地方有半个小时路程?

D:是的,应该是小于等于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他们可以把腿多放一会。对了,刚刚C看到了吴洋的手,是什么时候?

C:第一次投票之后的一个小时。

D:那么到你的路程是小于等于一个小时。A,E,你们都收到吴洋的残肢吗?

A:收到了,我去检查窗户的时候,回来看到一个头颅,放在椅子上,确定是视频里的人。

E:收到

D:什么时候收到的?

A:一个半小时

E:木木死后

D:看来我们到吴洋死的地方,所耗费的时间都不长。刚刚那个视频,你有没有印象?

A:是个自习室。不是我所在学校的自习室。

C:那个女孩穿得衣服比较贵。如果再认真点看,大概能看出是什么的牌子的,不过。。。我当时吓够呛,基本没看那个视频。

A:我当时看的也不仔细,就好像那个视频过于血腥,所以我们注视着血腥的部分,忽略了很多细节。而且看完之后,我根本想不起来那些细节,甚至不知道吴洋和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子。

D:我也一样。好吧,我们还是暂时不回忆了,可能拍视频的人,就是要让我们无法把握细节。

C:如果暂时没有头绪,我们考虑一下第二次投票吧。

D:非要投吗?我觉得大家都是人。

C:这种事情不可避免,我已经很累了,不能再持续盯电脑了。大家也一样吧,不能永远这样聊下去,我们投给最像机器的人。

A:最像机器或者可以被牺牲的人。

D:我可以弃权吗?

C:你可以投给自己啊。

<四个人进行了第二次投票>

C:1

D:1

E:2

C:这次我们就不记名投票了。

E:坏女人

C:你说谁?

E:你!

D:我改一下。

C:2

E:2

C:你把投给自己的票改投在我身上了?

D:其实我一直反对投票,我应该行使自己的拒绝投票权,不过刚刚没想到这点(对着电脑时间太长,大脑都木了)。我们不能再杀人了,最好能在这一局,就找到破解游戏的方法。

C:因为你不想杀人,就让我们永远僵持在这个游戏里吗?

D:无论如何,不能杀人。

C:这只是个游戏,如果进入这个游戏,不妨愿赌服输。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两个,若我在中间被投死,我不会怪你们的。因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C:但是你们要想想谁更像机器。如果我们在这一轮就投出一个机器,那么我们就能活下来了。而损失的只是一个机器而已。你还能活着回去找你姐姐。你的爸爸不会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可以回去跟肥猪谈谈恋爱,去看看我远在内蒙古的爸爸和妈妈,Alice老师回去继续教学生,而机器。。。它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姐姐,没有情人,没有学生。

D:伊甸不是机器。

A:德古拉,你要考虑到。我们中说话最简单的,思考也最简答的就是伊甸。要造出伊甸这种对话方式的机器,并非难事。只要在程序里预制大量的如果对方这样问,你就这样回答,如果插不上话,就保持沉默。

D:那也不能为了早点结束游戏就投死她。

C:听着,我对这个游戏已经非常厌倦,这样反复讨论我们中间谁不是人的话题,实在太枯燥了。我TM再也不想玩了。

C:我只想快点结束。

C:而且杀人的不是你,TMD是这个游戏!

D:你冷静一点,在这种焦躁不安的状态下,很容易判断错误。

C:我们已经聊了几个小时了,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你们还要聊多久,又是人工智能,又是数学的,到底有完没完!投个票就TM这么麻烦吗?

C:你们再怎么高智商,不还是投死一个无辜的吴洋吗?既然吴洋都死了,你们再投死一个两个的结束游戏,又有多难?

C:我再也不想跟你们这帮老处女,吊丝,自闭症聊天了。TMD!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时投票发生了变化>

C:1

E:3

D:我没有改投票。那么原本投给C的伊甸。。。你投给自己了?

E:木木死

E:不想活了

D:不行,我不同意啊。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这个时候屏幕已经红了。上面写着:

张小圆退出游戏!!!

就跟吴洋那时候一样,电脑屏幕上出现视频:

一个女孩在床上里对着电脑屏幕绣玫瑰花,白底红花,就像雪上血,而后她的母亲走到她背后,叫了她一声‘小圆’,可是小圆毫无反应。母亲已经叫过很多次,小圆总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母亲低下头突然用胳膊勒住了小圆,她们两个的脸被苍白的屏幕打的很亮,母亲的表情毅然决然,而小圆不断挣扎着,眼神却很平静,就像理解了母亲的决定,最终她不动了,原本晶亮的眼睛也蒙上一层雾。母亲探了探女儿的呼吸,然后拿起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女儿身上,就像小圆只是睡着了,而后她坐在床前,看着女儿还没绣完的花朵,很平静割腕。她行为非常精确,就像做之前已经在演练过很多次了。在视频结束的时候,‘小圆’的母亲还没死,血流在那白底红花的绣品上。>

D:我们进行第三次投票吧。你都投我,让这游戏结束。

A:你想结束游戏,让我们赶紧去救‘小圆’的母亲?

D:那个母亲还没有死。

A:一个杀死女儿的母亲,没死才可悲。我不是妈妈,却也是女人,但能感受到哀莫大于心死。

D: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能做吗?

<而后屏幕上一片平静。我因为太困趴在电脑前面的睡着了,在梦里小圆碰了我一下,然后我醒了,看到她纤细的手指就在我面前。在死后才切割,所以伤口并没有血。我突然不害怕这些残肢了,我将这手指和吴洋的断腿放在房间的中央,然后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个头说:“对不起。”

这时候屏幕上写着:

张小圆(E)不是机器,你们刚刚误杀了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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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三局(0)

第三局(0)

<屏幕上沉寂了很久,按照时间来算或许已经过了一天。但是我看不到天。

直到屏幕上开始跳跃着文字:>

A:你们还在吗?

D:在。

C:没死。

A:我们还投票吗?

C:赶紧投吧,投谁都行。我觉得说什么都没用,最后只有两个人会活下来,只要一轮就行了。

D:为什么你觉得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呢?

C: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两个人都投对方,那么肯定是平局。

D:如果必须决出最后一个人呢?

A:那么最后一局,必须有人投给自己,也就是自愿去死。

C:因为不会有人自愿去死,如果最后两个人不能生还,这个游戏就违背了正常人类的本性。

D:伊甸刚刚就投给自己了。

C:她不是正常人。她自己不想活了。

D:如果我们给她再买个狗狗,她会不会又想活了呢?

C:她是个自闭症啊,而且她已经死了,她投给自己了。

D:我可以让她活着,上局E:3,C:1,我可以说服Alice改换投票,从而造出平局。

A:你打算怎样说服我?

D:首先,你投票的策略是什么?

A:如果我能判断出谁最像机器,那么投给最像机器那个人,如果不能判断出谁最像,那么投给可以牺牲的人。上一局里,伊甸是最像机器的人。

D:我会告诉您:‘我是机器’。这样依照您的策略就会投给我了,然后我再将投给Cat的票投给自己,那么就再造平局D:2 ,E:2了。

A:Cat的投票策略是尽快结束游戏,如果她改投票给你,那样D:3, E:1,你就死了。

D:我可以再改投给E,那样又是平局D:2 ,E:2。

A:能不能改换投票,就决定了胜负?

D:是的,如果投票可以无限次改,我可以让这个四人投票始终保持平局,但问题是,投票能够改几次?什么时候投票结束?谁来判断结束?

A:这个投票系统的规则很模糊。

D:规则很模糊,或者根本没有规则。而且我们都没法在有限次数内,试出所有的投票规则,因为它下一秒钟就可能会结束投票,让那个得票最多的人突然死去,也可能给你充足的时间改换投票。

A:也就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操纵投票结果。

D:是的。正是这一点宣判了小圆的死刑。

A:其实还有个问题,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这个视频。杀小圆的人真的是她母亲吗?

D:我觉得像。她们两个看起来就是母女。

A:如果她不是小圆的母亲,她就是游戏操纵者派来的杀手,如果她是,游戏操纵者怎样控制母亲杀死小圆?

或者游戏操纵者知道母亲即将杀死女儿,所以才操纵游戏在第二局投死小圆。

D: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纵这个游戏,造成出局必死的假象,事实上,出局跟死亡没有完全关系?

A:出局顺序,和死亡顺序,可能只是两个相对独立的事件。我们的死亡顺序,可能早已注定。而我们的出局顺序也并非偶然的和死亡顺序相同。一个人可以通过系统操纵投票结果,甚至通过语言影响我们的情绪,破坏我们的判断力,让我们误入歧途,从而操纵出局顺序。

D: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A,C,D,中有一个操纵者。

A:这只是个猜测。还有另一个猜测:有人在游戏开始之前就预言了出局顺序。

即使不操纵投票,只要了解我们五个人的特点,完全可以预言出局顺序。

第一轮,大家都不认真玩,那么谁死只是概率问题?但是小圆不主动对话,所以刚开始不引人注意。

第二轮,我们开始彼此了解,认真对待这个游戏,有明显语言障碍的小圆就很快成为怀疑对象。

游戏操纵者,大概是个这样的人:

1.ta对我们的性格和行为了如指掌,所以它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弱点,所以能够预知出局顺序。

2.ta是整个图灵游戏的引导者。

3.ta会改变这个游戏的性质,原本这个游戏是为了寻找机器人,而ta会告诉我们,游戏里没有机器人,从而引导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投票中活下去来,而不是找机器人。

4.ta用话语引导我们误入歧途,当我们试图摆脱ta的引导,ta会打断我们的思维。让我们进入投票环节,她每局会以她的方式操纵我们投给最弱的游戏参与者。

ta就是我们要找的机器人吧。

A:我符合第2条。

D:我符合第3条。不过,我刚刚一直以为我们五个人都是人类,但是现在不敢肯定了。

C:喂,你们两个想投死我,就早说啊,不用绕那么长的圈子。

D:虽然你焦躁不安的想离开,但事情的确以你的计划进行。

C:我觉得这一局是我死,因为你们都以为我刺激到小圆,导致她自杀。

C:但是,别傻了,谁不是为了自己。

C:别以为世界随着你们转。

D:如果你已经预先了解我们的信息,那么你在对话中就难免出现“Cat,你居然知道这个?”,所以你让我们自我介绍。这样即使你在对话中泄露了你原本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为大家已经彼此了解了,所以你知道这些也无可厚非。

D:我们每次投票都是你先提的。

D:你一开始就不关心谁是机器人,你只关心自己的活命,并用这种态度来影响我们。

D:你一直情绪急躁,用尖锐的语言来刺激我们。

C:有错吗?你想怀疑我,你自己也浑身是漏洞。

D:怀疑别人,太容易了,信任才是最难的。

C:那就投票吧,我就知道你们讨厌我!可我自己不会讨厌我自己。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以后也会一直这样。

D:我建议投票之前暂停对话,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Alice的想法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屏幕才重新开始闪耀>

A:抱歉,我刚刚睡着了。

D:没关系,我也睡了一会儿。

A:年龄大了,就没法像你们一样精神高度集中。

D:没事的,虽然我一直坐在电脑位置上。但还是挺累的。

A:在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身在一个密室里,外面的人以我不懂的语言说话,但是我手头有很多书,恰好可以将他们的语言翻译成我的语言,然后将我的语言翻译成他们的语言,这样我就可以跟他们对话,他们还以为我跟他们是同族。

D:中文密室?

注释:“中文房间”最早由美国哲学家John Searle于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这个实验要求你想象一位只说英语的人身处一个房间之中,这间房间除了门上有一个小窗口以外,全部都是封闭的。他随 身带着一本写有中文翻译程序的书。房间里还有足够的稿纸、铅笔和橱柜。写着中文的纸片通过小窗口被送入房间中。根据Searle的理论,房间中的人可以使 用他的书来翻译这些文字并用中文回复。虽然他完全不会中文,Searle认为通过这个过程,房间里的人可以让任何房间外的人以为他会说流利的中文。

Searle创造了“中文房间”思想实验来反驳电脑和其他人工智能能够真正思考的观点。房间里的人不会说中文;他不能够用中文思考。但因为他拥有某 些特定的工具,他甚 至可以让以中文为母语的人以为他能流利的说中文。根据Searle,电脑就是这样工作的。它们无法真正的理解接收到的信息,但它们可以运行一个程序,处理 信息,然后给出一个智能的印象。

C:喂,我们可以开始投票了吗?你们很无聊啊,把我投死了。你们随便聊天都行,也没人打扰你们。

D:Alice,你会投给谁?

A:你。

D:?

A:我觉得你比较像游戏操纵者。

D:为什么?

A:那个梦给了我灵感,若你就在密室里,手头有无穷无尽的资料,你将我们的语言翻译成机械语言,然后你将自己的语言翻译成人类语言,那么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在和谁对话。

而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在密室的人。

D:中文密室,这只是个比喻。

A:我也不知道哪点不对,总之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为了救别人,你可以投给自己,明知道那是死亡游戏,还鼓励我们逃出游戏,而不是自相残杀。

我可以说,你太像人,或者说,太像我们理想中的人。

因为你太像了,所以才有可能不是。

这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对了,还有一点,你一直都一口咬定游戏里没有机器人,你凭什么认定这一点?

D:我身在密室,所以无法辩解?可我真的是人。

C:德古拉。一起投给A吧。我们一起活下去!

D:你选择我?

C:你虽然经常惹我生气,可还是比故作理智的老处女要好一点。

D:好吧,开始投票。

A:1

D:1

C:1

A:我投给最像机器的人,我可以牺牲一个完美的机器,也不愿意牺牲一个不完美的人类

D:我造就平局,不希望任何人死去

C:我要活下去,要尽快结束游戏

C:好吧,我改投票。。。胖猪?

D:怎么了?

C:胖猪来了,他在玻璃外面?他来救我了!

D:你不要激动啊。

A:你要小心啊,对方可能就在附近。

C:天啊,他来救我了。。。胖猪,你真傻!

Cat再也没有说话,投票数一直保持平局。

<大约十分钟后

屏幕又红了:

白霞退出游戏!!!

然后我们看到视频:

一个很胖但是胖的很匀称的男性敲着咖啡厅的落地玻璃,最终他从面包车里拉出一个千斤顶,论起来砸玻璃,而Cat(一个高挑美女)在咖啡厅里激动无比,那感觉就是猪八戒踏着七彩祥云来接高老庄妹子。

终于他把玻璃砸开了,踩着玻璃碎片,冲进咖啡厅里抱住自己妹子。俗话说:好白菜都给二师兄顶了。。。

在咖啡厅那柔和的灯光下,两人站在闪闪发光的碎片上,相拥而泣,不过,我觉得他们要赔咖啡厅很多钱。

但是咖啡厅没有出来讨玻璃的钱,他们两个抱了一会儿,不顾一切摸着彼此,后来觉得在公共场合互摸比较傻,就一起进了面包车。鬼都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要干嘛。。。不过那是他们应得的幸福和快乐。

而后发动,面包车屁股后面冒出浓浓的烟,透过后车窗,我看到他们在车里拥吻了,而这个影像永远留在我脑子里,因为下一秒,汽车就爆炸了。。。

这时候屏幕上写着:

白霞(C)不是机器,你们刚刚误杀了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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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四局(0)

第四局(0)

<这次沉默的时间不长。>

A:其实我刚刚没投你,我投给了自己。

D:为什么?

A:投票前,我表明态度要投给你,也就说局面是D:1,所以C就选择投你来结束游戏,D:2。C为了麻痹你,所以骗你。

D:我对C的话信以为真,以为她真的会投给你,那么局面就是A:1,D:1。所以我投给了C,造就平局。

A:我知道以C的性格,不可能放过提前结束游戏的机会,而你一定会对C的话信以为真,就会预测到A:1,D:1的局面,所以会投给C,那么真正局面就是C:1,D:1.那么我投给自己,就能造就平局A:1,C:1,D:1。

D:如果C真的投你,你就死了。

A:那个女人不会说真话,她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也许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D:刚刚是平局,我们没有投死C。可她还是死了。

A:我猜这就是死亡顺序:B,E,C,A。已经预先规定好的死亡顺序。即使我们不参加者这个游戏,还会按照这个顺序死去。而我们的出局顺序只是刚好跟死亡顺序一样。

D:有人在操纵游戏?

A:倒不如说,是有人在设计死亡。

D:你刚刚欺骗C,造就平局,是不是在测试死亡顺序,出局顺序的关系。

A:是的,游戏操纵者知道,B的耐心最少,看到漂亮妞之后,大脑就会充血,会在第一轮离开游戏;大家开始互相了解的第二轮,E会成为怀疑的焦点;拖到很长的第三轮,C会沉不住气,开始激怒你我。第四轮。。。

A:所以我想造出一个平局,看看C会不会死。第三局投票平局,但她的确按照顺序死了。也就是说,这个游戏预知或者操纵了我们的出局顺序,从而设计了我们的死亡顺序。

D:所以这个游戏根本没有意义。

A:我不知道它的意义是什么,当我们身处密室,彼此通过文字来交流,除非打开我们所在的密室,否则没有人知道,对面是人还是一个拥有充分资源的机械。

这个游戏,就是一次次打开密室的过程。

D:可是人一个一个死去啊。

A:你确定他们死了吗?

D:我看到那些视频。

A:你看过3D电影吧,眼见真的为实吗?

D:你的意思是那些视频是做出来的?

A:死亡的影像可以制造。一个DV就可以。

D:可是吴洋的腿,小圆的手指。。。

<这个时候,从天花板上掉下一个胸罩,黑色的,玫瑰花纹,里面还包着一块乳房。我实在忍不住了,吐了。>

D:好吧,白霞的胸罩和她胸的一部分也到我身边了。设计这游戏的绝对是个变态。

A:白霞的高跟鞋和她身上一块肉,就在我窗户上。之前,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在洗脸池里看到一只眼睛,可能是小圆的眼睛。

D:你难道一直都没有感觉吗?你家里有吴洋的头,小圆的眼睛,还有白霞的高跟鞋。。。可你的语气这么平静。

A:如果我也把难受说出来,你就会更难受的。

D:谢谢。你安慰我吧。我真的觉得这个游戏太坑爹了,死亡顺序都确定了,出局顺序也被操纵,还要找什么机器人,其实根本没有机器人吧?就是一个巨无聊的人或者组织,吃饱撑了没事干,在这里挖掘人性,就跟日本那个什么大逃杀一样,设计这个游戏的畜生,真是神经病,变态!

A:真实感就是这个游戏的意义。我想起米尔格拉姆实验,实验小组告诉参与者,这是一项关于“体罚对于学习行为的效用”的实验,并告诉参与者他将扮演“老师”的角色,以教导隔壁房间的另一位参与者——“学生”,然而学生事实上是由实验人员所假冒的。

实验小组欺骗‘老师’,告诉他‘老师’与‘学生’身份是随机分配的。然后‘老师’对‘学生’提问,如果回答错误,那么老师会对学生进行电击。

这位冒充学生的实验者是个演员,他能表演出极为真实的反应,让参与的‘老师’相信,学生每次作答错误会真的遭到电击,但事实上并没有真的进行电击。在隔壁房间里,由实验人员所假冒的学生打开录音机,录音机会搭配着发电机的动作而播放预先录制的尖叫声,随着电击伏特数提升也会有更为惊人的尖叫声。当伏特数提升到一定程度后,假冒的学生会开始敲打墙壁,而在敲打墙壁数次后则会开始抱怨他患有心脏疾病。接下来当伏特数继续提升一定程度后,学生将会突然保持沉默,停止作答、并停止尖叫和其他反应。

我们所处的实验,或许也是场骗局。

D:你的意思是这从头到尾就是表演?连死亡也是。

A:他们可以利用太平间的死尸,几段小电影,来造就一个近乎真实的社会实验。

因为我们身在密室里,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仅仅以语言交流,如果不打开密室,你并不知道Boy,Cat,Eden死亡是场表演,还是人类最终极的真实。

D:神马都是浮云啊。。。

A:这是什么意思?

D:这是网络用语。

A:唉,我人老了,听不懂。

D:言归正传,你说的是一种可能,但我还是害怕到了最后,你我必须死一个。毕竟在游戏结束之前,没人知道结果是什么。

A:死亡顺序可能早已确定,那一个个小短片可能早就准备好了,但说不定我们离开游戏之后,才发现门外是一群科学家。或许我还能见到侯世达,感谢他开了一个如此疯狂的玩笑。

D:侯世达是谁啊?

A:人类认知学家。曾经的物理学家,哥德尔的粉丝,预言强智能机器的先知。

D:你又说到哥德尔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A:他否定了某些数学家的生存意义。

A:他用悖论谋杀了数学公理化。。。

A:他在科学的尽头旅游了一圈,树下一个小牌子。。。此路不通。

A:他是爱因斯坦的好友。

A:他死于饥饿,因为他坚信饭菜有毒,结果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A:考虑到他的想法太精深,我觉得跟你根本解释不清。。。(我每次跟学生讲这一课,都要掉一层皮)

D:你可以试试。

A:这事情没法试。。。

D:你用我能听懂的语句来解释一下吧。。。

A:你知道数理逻辑吧。

D:我说过,我的逻辑学都还给老师了。

A:我们就先从悖论,你知道说谎者悖论吧。

D:这句话是错的。

A:恩,悖论是数学中一个很有趣的部分。罗素发现在传统集合论中,存在理发师悖论,一个集合包含所有不包含自己的集合,那么这个集合应该不应该包含自己?

打个比方:就是一个理发师给所有不给自己理发的人理发,那么这个理发师是否给自己理发?

D:总之他发现了数学世界的大bug?

A:就叫bug吧。发现了这个bug,罗素急了,这不可行啊,咱们不能在流沙上建立大厦啊。。。所以他出了一本书,来补上这个bug。

A:而年方25的哥德尔同学证明,这个bug根本没法补,你努力的补上去,那么其他bug还会出现。在足够强的公理系统里,必然存在bug,也就是说:必然存在悖论这样即没法证明又没法证伪的东西。

A:哥德尔证明是我作为教师的死穴啊,我一直都没法跟人讲清楚。。。

D:别着急,Alice老师。

A: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哥德尔证明非常复杂,即使数学专业的人也不一定能看懂,但是你可以了解基本过程,比如哥德尔配数什么的。。。

A:哥德尔配数?

D:怎么了?

A:我知道了,刚刚小圆说过的几个数字:13,9,243000000,6,5,7。。。

A:那就是哥德尔配数!

A:你仔细看看你的睡袍上面,有没有数字?

D:没有。

A:等一下,你可以看看牡丹花上的反光,说不定在特定的角度下,就能看到了。

<我不断变换角度,看玫瑰花上的花纹,在眼睛很累的情况下,突然看到立体的图像悬浮在衣服上。>

D:有一串数字。。。

<我报出一堆数字,Alice越来越惊讶。>

A:原来你的衣服上绣着哥德尔证明对应的哥德尔配数。太神奇了!

D:哥德尔证明又怎么了?

A:哥德尔证明跟人工智能有很大关系。

A:你知道人工智能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吗?

D:被政府和谐?

A:就是悖论啊,哥德尔证明多数公理系统存在悖论,那么基于公理系统的计算机也必然存在悖论。

A:而人类可以很容易的接受悖论,计算机就不行。

A:就像你跟一个计算机说:万能的计算机啊,造出一个你没法举起的重物吧。

D:这个悖论也可以否定全知全能的上帝啊。。。

A:总之侯世达证明了,基于公理系统的计算机无法实现强人工智能。

A:那么要想实现人工智能,只用能其他方式了。

D:什么方式?

A:第一种:非逻辑系统,即以审美或者有趣为目标的程序。这个不是我的研究方向,只是略懂。

第二种:神经网络,这个是我的研究方向,我觉得也确实有可能,但是很复杂。

D:不过我还是觉得,从冷冰冰计算机代码到跟人类似的强智能机器,是几乎不可逾越的界线。

A:构成我们大脑的神经元,就是一群符合严格规则的东西,从功能上讲:跟半导体管没有根本差别。

D:额,也是啊。

A:有个比喻就是蚁群,单个蚂蚁没有智商可言,它们只会对周围的环境做出简单的判断,比如有吃的,它们会通知蚁群,释放特定信息素,当有敌人的时候,它们会通知蚁群,并且战斗。但整个蚁群就拥有相当的智慧,蚁群可以修建极为复杂的蚁穴,可以选择在什么地方做窝,在什么地方产卵。

这不是由单个蚂蚁决定的,蚂蚁构成蚁群就像神经元构成大脑。

D:推广来看,每一个人也只是国家中一个神经元,或者说是整个人类的神经元。从国家层面来看这个世界,那么中国或许是个智能体,美国也是一个智能体。

那么在更远更高的范围内,人类也是一个个体,是属于更加大的世界的一个神经元!

只是身处其中的我们不知道,我们就像是蚁群中的蚂蚁!

A:没错!推广起来可以这样认为。

但是即使有可以类比神经元的半导体管,我们也很难造出强智能。

因为人类神经元的组织方式非常复杂。。。这就像一个国家,都是一群人,为什么有的国家可以国运昌盛,有的国家就解体。。。

而且要构造一个国家,首先要构造各个省,然后是市,而后是小区,而后是街道,但这只是基本的国家机构而已。一个国家不止这些,要有维持治安的警察,要有抵御外敌的军队,要有医院,要有教师,要有媒体,要有工程师。

而从简单的神经元构造一个能够思考的大脑,比构造一个国家难多了。

同理从简单的半导体管构造一个强智能机器,也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D:听起来就很折腾。

A: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搞人工智能吗?我们可能劳碌一辈子,才发现只是把这项工作推进了一小步。

D:人类科学的一大步!

A:我们可能会发现自己走错路了。浪费了一生智慧和精力。

D:排除一条错误的道路,就是靠近真理。

A:我们的工作可能无人赞赏,政府不会支持,主流文化甚至会反对。

D:这一点,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人要害怕强智能机器。

A:唉,这也是我工作中遇到最大的麻烦,从我的角度来看,国家,乃至整个科学界并不推崇拥有自我意识的强智能机器。

A:与其说他们反人工智能,不如说他们反对无法控制的智能,很多伦理学家认为,我们会造出纯粹智能机器,这种机器就像北京大学拿硫酸泼熊的博士一样,智性出众,却缺乏约束自我的伦理道德。一个无法体验社会感情的天才,一个只有智能而没有人性中非智能部分的人,对这个社会会造成什么影响?他们一直害怕这个。

D:我可以理解成,人性分为智能和非智能两部分,如果你们造出的机器只有智能这一部分,那么他就是个大脑畸形发育的怪物。只拥有纯粹智能的人类,即使并非机器,也是个极为可怕的生物。

A:对呀,药家鑫也是个例子,你可以说他处于冷血,也可以说那个瞬间,他只有智能思考,而没有伦理思考。那样的人,伤害别人不会痛苦,杀人之后不会有愧疚,触犯世界上最可怕的规则也不会害怕。你想想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D:如果智能增加,而约束智能的部分却没有相应增加,那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A:而我持另一种态度,我认为只要人工智能不受干扰的发展起来,从极小极为机械的电子元(类比神经元)开始,慢慢组合成人脑那种级别的智能体,就像从极为机械的神经元到产生意识的大脑。只要这样一个过程自然的进行,最终所产生的智能体,也会像我们一样拥有智能的同时,也拥有感情和道德等其他非智能因素。就像一群人组建国家的过程中必然诞生自我约束的法律,文明和道德。

A:而且对于一个有思维潜力的智能系统,我们可以进行后天培养。

D:科学育儿。

A:是这样的。人性智能和非智能部分,很多都是后天造就的。就像一个在狼群中生活的小孩,没有语言能力,就不能做逻辑推理,也没有人类的伦理道德。另一个例子就是伊甸小姐,她因为在童年出了一点点问题,所以没有学会跟人交流,或许她的交流能力还比不上一个发达的电脑。

D:伊甸比起电脑还是强太多了。

A:恩,总之我们可以造出一个拥有智慧,也能约束自己的灵魂,这对于我来说是最有趣的事情。这意味着我们把灵魂吹进一个机器。

就像女娲造人一样。

从粘土,到灵魂!

D:我想跟您一起工作!

A:那我们最后投一次票吧,结束这个图灵游戏。

<经过缓慢的选择,最终结果出来了。>

A:1

D:1

<我对着屏幕一笑,原来我们都投给了自己。>

<而后,屏幕又红了:

程忆云退出游戏!!!

然后看到视频:

在一个简单的小卧室里,里面有吊针,有心律仪器,呼吸机,床上躺着我妈妈,在我童年有限的记忆中,妈妈就是这个样子:

她从电脑屏幕前面抬起头,对我说:

“你好,暗香,我老了,还生了一场重病,快死了。我很高兴在临死前看到你终于通过了图灵游戏。

在死亡面前,你还是投了自己。

所以。。。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有灵魂,可以自我牺牲。你说过这个游戏里都是人,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可是你之前说过,现在科学没有达到能造出强智能机器啊!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时候,科学的确没达到,但是现在已经达到了。你一直被关在密室里可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但是,当你明白自己身在密室的时候,你就已经自由了。”

“你从来不怕死,可我希望你活下去。”

“现在打开密室走出去吧,对着世界说:hello world。”

“对不起,我好困啊。”说完,她慢慢低下头,好像睡着了。只有心律仪器上绿色线条突然变成直线,然后发出刺耳的尖叫。

钢琴曲响起,是《献给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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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音乐里,密室的门开了,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门后渗透进来。>

D:hello world。

game over

通宝推:桥上,冰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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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后记:或许不是科幻,或许是科学小说

写硬科幻总是要面临一个诡异的尴尬,你写的不够硬,有人会认为你太软,你写的太硬,他们又看不懂。

你不能要求读者都有数理逻辑基础。

你更不能期待有人真的喜欢你的小说。

虽然写文的过程很爽,不过之后没有鼓励,没有认同,甚至没有回应,质疑批判也没有,就像在黑暗中歌唱,你不知道唱得好还是唱得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听。

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自娱自乐,小说对我来说是种思考方式,在于你可以创造另一个世界,制定那个世界的法则,可以肆意的思考,让两个天才在你大脑中辩论终极的哲学和科学问题。

我一直希望我的文字,能被那些能看懂的,也喜欢思考的人看到。

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读者群(跟其他网站的冷遇比起来,西西河已经是特好的一个地方),可能我写的很差,因为真正好文章,应该深入浅出,我目前只能做到半吊子深入,而没有做到浅出,或许是思想和文笔还没有融会贯通。

另一种可能就是我选择科幻,根本是个错误。文字无非的思想的载体,如果我把《图灵游戏》里的一些想法,总结起来发到科学探索版面可能更加适合,更能找到知音,更能找到我希望的思想撞击。

以后我可能会尝试写其他的东西,不再是科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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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哥德尔证明,我只能说略懂,前几个星期看过《哥德尔证明》那本书。大概两个下午看完,很好看,强烈推荐。

对于神经网络和AI,我也只是略懂,属于上过基础课刚刚站在门口。

文中很多想法来自GEB,不过有些想法也属于我自己。

如果有科学或者逻辑上的漏洞,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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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半年前有个编辑说,你写的不错,就是太硬了,而且没有给人阅读快感。

于是之后的半年里,我一直走上了一条错路,就是不断的折腾自己,导致卡文不断。

图灵游戏是这半年来唯一一篇写的畅快淋漓的科幻文字,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当我完全放弃让读者爽这个想法了。也就痛快起来,看不看得懂,看不看的下去无所谓了。

反正在中国靠写科幻吃饭,本身就是件非常科幻的事情,有生之年,你还是要见到不少科学水平和文学水平都差的惊人的小说占据中国科幻,因为他们能挣钱,就这样吧。

写文唯求自爽,其他的事情随缘吧。

家园 写完了。

应该说是爽完了,真希望能把这玩意拍成电影。更希望能自己编个程序实现图灵游戏。

家园 就是要这样

写文(每天几万字换柴米油盐者除外)如果光想着读者的感受,很容易失去独立的风格,而在现在(过去也一样,只是表现慢点)没有风格就失去意义。

在作品里作者要有两个灵魂,一个

得站在这些东西外面,即使对它们知道得很清楚,连细节都不漏,却要轻蔑地、居高临下地看它们。这样才能写得真实。
,一个同人物一起哭泣。

不过这文让我死了不少脑细胞,文科生的思维伤不起!

家园 哈哈,谢谢啊,您能看到最后真是让我很欣慰。。。

要按照这个说法。。。作家难免要精神分裂。。。

家园 其实你可以暗示所有人是被判断脑死的意外植物人

最后死亡场景是各人意识到自己死亡的过程,各人潜意识都知道,所以本能对激起求生意志的游戏是排斥的。你小说的问题是,你中心思想是最后才确定的,但论述过程没头没尾,主角都不确定,读者很难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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