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文革更乱还是改开更乱? -- 百战长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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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里几个怀念贴都是搞笑的

您就息息怒,不要太认真了。。。。

家园 不管怎么说,改开后是没有底线了,全方位的毫无底线

任何神奇的故事都可以毫不奇怪地出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家园 送花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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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是高端黑吗?或者楼主是借此说明文革失败的原因?

改开三十年倒行逆施,经过文革教育人民群众不单没有出来拨乱反正,甚至连一个跟官僚斗争的组织都没有建立起来,难怪主席去世以后造反派被重新组织起来的官僚一扫而空,组织能力上面的差距决定了文革只能成为一场社会实验而无法成为一场社会革命。

家园 正好用本坛一位父亲在68-69年的经历来回答你到底乱不乱

父亲的空军生涯--天下大乱--简单任务

西西河[战机超音速]全文发布。转载请保留

上次写《父亲的空军生涯—荒唐年月》时,记叙了一些空军飞行员在文革中的荒唐遭遇。我觉得写的还不够,因为发现很多人对这段历史还是认识不清,冷漠者有之、怀疑者有之、要为文革评“功”过者有之、更可怕的是:有人还会怀念文革,为它歌功颂德,对于这些人,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埋头去写,希望多些朋友看到,让我们的后代永远警惕,让文革永不发生!

今天我记述的,是1968年8月—1969年9月,中国空军的一个基层指挥员,带领一个团的新飞行员,从华北某空军基地到四川大足空军基地,执行一个很“简单”的军事任务时的一些遭遇。写下来,免得后人失忆。

这个指挥员是我父亲,那些新飞行员并不是父亲那个团的,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父亲这次的职务是领队兼教员。

由于华北地区的气候特点,天气以晴为主,其他的如阴雨、多云等复杂气象发生不多。因此如果想让部队具有在复杂气象下的战斗能力,必须到南方具备这些气象条件的地区去进行训练。当时的空军部队经常去的地方是四川、浙江、江苏、福建。

这批新飞行员去的是四川大足空军基地。训练时间为一年。一共有30多个飞行员和200多地勤人员。

飞机抵达大足机场前,要在陕西省武功县的空军基地加一次油,该基地没有为歼击机维护的技术人员,所以需要父亲部队派相关人员到该基地为歼击机做各项维护保养加油的工作,父亲决定带30多名地勤人员先赶到武功县迎接转场飞机,其余的地勤队伍直接到大足空军基地守侯。那些新飞行员由该团副团长带领,经武功县加油后,直飞目的地。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对我爸来说,该任务完成难度为0,完成任务所需时间最多4天。

一行人上了火车,我爸他们就别扭起来----这火车上的秩序太乱了!跟文革前没法比。到处都是人,行李架上、座位底下、甚至厕所里。。。乘客之间还不断发生争吵和推搡,也有打起来的。看不见列车员的影子,以前解放军乘车,总要帮着扫扫地,打打水什么的。可我爸他们一上了火车,一个个被挤得快成相片了,又都带着手枪,哪敢乱说乱动!就盼着火车快点到站,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西安,按预定计划,父亲要在这里跟“成指”(成都军区空军指挥部?)联系,确定在武功空军基地的一些具体操作事宜。

这会的整个西安城都瘫痪了,赶上了个什么庆祝活动,全市的革命群众正在各主要街道上,敲锣打鼓的游行呢!

形势大好,整个城市交通断绝,没有公共汽车。

跟着游行的人流,这30多人来到了空军招待所,跟“成指”联络完毕后,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起来就向武功机场进发。

火车站也没人售票,我爸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挤上一列开往目的地的火车,虽然分开没几天,一想起在武功机场能见到自己部队的战友,每个人都挺高兴。

火车到了武功车站,大伙下了车,都傻了眼:满目创痍呀!县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打碎的玻璃、招牌、水泥块、砖块,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全部商店关门停业,这简直是一座“空城”。

站台里也没有工作人员,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个老头躲着,身边带着一只猴子,他是个走江湖卖艺的。问他这武功县的人都跑哪去了?老头回答:“这里刚刚才打完仗呀!谁敢出来?!我正准备扒火车跑呢!”

原来如此!

武功火车站离机场可不近,当务之急是要找交通工具。

终于在一个单位找到了个干部模样的人,费了很大劲找到了交通工具,一辆破旧的小卡车和一辆拖拉机。那个干部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住了,解放军同志,找不到其他车了,都被武斗队征走了!”我爸他们还能说什么,除了感谢就是感谢呗,找到了点军民鱼水情的感觉,很是感慨了一把。

到了机场,也就到了家。父亲那辈的军人是把回“家”挂在嘴上的,不过大伙别误会,此“家”非彼“家”也。他们说的回家,就是回部队、回宿营地、回宿舍。。。跟老百姓概念里的“家”是两码事。可他们却把回家说的那么顺口,好象那个有老人小孩妻子的“家”到成了旅店,那个家只能跟“探”结合在一起,与“回”是越来越陌生了。

闲话不提,到了基地后,所有干部战士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转场准备工作中。连夜把各种设备安装到位,等待家里的飞机到来。

第二天,30多架歼击分两批降落在武功机场,经过地面人员的维护、保养、加油、充氧、充冷后,全部飞机起飞,飞向四川大足机场。这支30多人的小分队顺利完成任务。

我爸也松了口气,下一步只要坐上火车经成都到达四川邮亭堡,再转长途汽车,走30多公里,就到家(大足空军基地)了!

由于武功县商店全部歇业,造成了这支小分队全体烟民断烟,也是一件好事。

小分队正要离开机场,这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7、8个军人凑上来了问:“请问你们去哪?”

“大足机场”。

“太好了!我们也是去那的!能不能跟你们结伴走,武斗的太厉害,被困在这里好几天了。”

原来他们是大足空军基地的工程队战士,有探亲结束返回部队的,有出差的,都因为武斗被困在武功。落单的他们见到我爸他们,跟游击队见到正规军一样高兴。

顺路就一起走呗!

40多人上了火车,还是那么“挤、乱、脏”,大家都习惯了。

到了成都,这支队伍又壮大了不少,有80多人。一路上探家、出差归队的散兵游勇们不断的加入到以我爸为核心的临时收容队。队里各军种都有,有一个女兵是邓锡侯(不知是不是这三个字,是个名人?)的女儿,是一个部队的工程师,也加入进来了。

在成都住了一晚后,一行人继续长征,火车很快抵达邮亭堡,父亲的人马已有100多了。

出了火车站,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只见大街上穿流不息的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个个全副武装,装备精良,扛着56式冲锋枪。还有卡车,上面满是武斗队员,车上架着机关枪。。。

远处隐隐传来枪炮声。。。

到底怎么回事?!

写到这不得不简要介绍一下“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我们伟大祖国的腹地四川省成都地区包括永川—邮亭堡—大足等地的开展情况。如有与事实不符之处,欢迎专家指正。

成都地区武斗的两派主要是以退伍军人为主组成的517保守派和以造反派为主的518派,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革命的。

两派在文革中已火并多次,互有伤亡。不过由于造反派人多势众,最后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打垮了保守的517派。

517派的一些残余武装3000多人,被围困在暗中同情他们的部队“娘家”----大足空军基地附近,其余人员赴成都去告状兼重组力量。517究竟有多少人到了成都告状呢?没人统计过。不过据后来成都军区的有关部门统计,这期间给告状人员免费发放的草席有28万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517派在成都又重组了6个团的武装,要杀回“大足”,解救被围困的3000革命战友。

一场大战爆发了!时间正是我爸他们抵达邮亭堡的当天,地点是在大足空军基地附近。战斗是激烈的,武斗双方都动用了重武器—大炮。伤亡是惨重的,具体数字我不知道,不过大足空军基地的卫生所里塞满了伤员。损失是重大的,大足空军基地的一个雷达站被炮火摧毁。。。

邮亭堡被518造反派控制着。

人民解放军成了战争的旁观者,父亲的这个小分队傻了眼。

怎么办?父亲决定让大部队先原地待命,他与7、8个地勤去县武装部想想办法。

几个人揣着小手枪上路了。

进了县武装部,我爸就后悔了。这里已经成为造反派的武斗指挥部,里边全是杀气腾腾的“造反斗士”。

院子里还关着一些“俘虏”,有男有女。被铁丝捆着,铁丝深深的勒进肉里,那情形惨不忍睹。。。

父亲他们见状正要退出去,但太晚了。

几个造反派已经围了上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北空XXXXX部队的,来四川执行任务,想借武装部的电话用一下。”父亲回答。

“这里已经没有武装部的人了,不过电话你们可以用。”

父亲接通了大足空军基地,找到了先期到达的副团长。

接到父亲的电话,那个副团长的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你们在哪?千万别坐汽车来!!!我们也不能去接你们!太危险了!”。

原来,两派打起来后,已经有数辆长途车遭到了伏击,死伤多人,其中有从西藏军区来的一个连长和几名战士。

接着基地负责人跟我爸说:“邮亭堡很危险,都是518的人,只有XX街XX旅社的张经理可靠,他是转业军人,你们去找他。”

跟基地通话后,了解到先出发的地勤人员早已在战争爆发前就已安全抵达基地,父亲的心放下了一半。

回到大部队所在地,父亲发现这杂牌军又壮大了不少,有200多人了。据留守的地勤战士说,新来的散兵游勇见到他们时都很动感情,有的人还流下了喜悦的泪水,有点找到失散多年的组织那感觉。

大部队来到了XX旅社,那个可靠的亲517派的经理早就躲起来了,根本找不着。这时天已黑了,看这些人民子弟兵可怜,旅社的值班人员同意他们这200多人在那过夜。

有朋友可能会问,你这流水帐好象缺点什么呀。没错,是缺了点,我压根就没提吃饭的事。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吃,没地方吃,都是解放军,不能骚扰老百姓,也没处买。只能委屈自个了,200多人在邮亭堡饿了三顿。

就这样等到天亮,这个杂牌

家园 为什么叫文革?

文明的革命也是革命,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家园 文革是国民党的天堂

就在毛泽东给李庆霖复信后的第二天,周总理主持召开中央高层会议讨论知青问题,并将毛主席复信印发全国。6月22日至8月7日,国务院又召开了全国知青上山下乡工作会议。

会议期间,一份新华社的《情况反映》引起中央领导和与会者的震动: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营长贾小山,强奸女知青20余人;一师某指导员张国亮强奸女知青几十名;黑龙江兵团一团长黄砚田、参谋长李耀东强奸女知青50多人;内蒙兵团被奸污的女知青达299人,罪犯中有现役干部209人。

周总理看后怒不可遏:“公安部要速派人去,不要手软!”

李先念气愤地说:“这些人不是共产党,是国民党,至少是国民党行为,不知为什么得不到纠正?省委和军区难道说也不知道吗?”

在中央领导的关注下,各地大开杀戒,将以上罪犯处以死刑,以平民愤。

家园 又长又喽嗦,纯粹渲染

又长又喽嗦,流水帐记叙些东西,读者读完留不下印象,纯粹渲染。用这种手法,建议作者写写开放改革后的N连跳,成群成群吸毒者,成群成群的性工作者。。。本人最难过的,改开后成群成群的童工,丧心病狂的拐卖儿童。与这些相比,文革那几个自杀作家教授,太微不足道。

家园 听过一百家讲坛的讲者讲了几句盗墓。。。。

说是听说发现了一个青铜器啥的,就奔当地去找那老农民,那老农民说发现的位置在哪儿哪儿,讲者看了觉得说,不对,这青铜器啥的,不是顶级的,这儿应该有顶级的墓才对。。。于是从北大叫了一个班的学生,去考古挖掘,多少米宽多少米长。。。就是没挖出来。。。。坚持不下去了,打道回府。。。。

没过俩星期,电话来了,说盗墓的给找到了,就在旁边10米左右,挖出来了,成卡车成卡车的。。。

于是又赶紧奔回去。。。哇,可真是丰富啊,盗墓的可是发了大财。。。

那讲者说,盗墓的可以一条龙的,从定点的,到挖的,到运的,到保镖打手,到出口。。。。

文革乱,可没乱到这份儿上。。。。就是钱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家园 你家的孩子上学要接送吗?

为什么?

家园 文革式混乱和文革式社会实验不一样

一般情况下,我们说的文革是指社会秩序角度观察的“文革式”混乱和内斗。

作为社会实验的文革是一个计划,作为混乱和内斗的文革则是这个计划付诸实施的后果。

但官僚和民众都不是文革的主角,文革的主角是没有下场的选手,中国和封锁中国的外部世界,“文革式”混乱和内斗,,看起来十分荒谬,其实是这场斗争产生的压力在中国社会内部的反应。中国弱,压力就落在中国社会,中国强,压力就落在别人的社会。比如香港和台湾。

所以,不必局限于从文革看文革,从改开看改开,那样都是管中窥豹。文革和改开都是手段,不是目的,抓住文革和改开的对与错上纲上线,会错失背后真正的逻辑。

改开以后,中国民众没有和官僚火并,不是因为官僚高明厉害,而是因为中国的实力上升,全球竞争的压力落到了别人身上。自己当然不斗了。比如台湾的产业被大陆挤压和掏空,导致台湾经济停滞和收入减少,最后发展为“文革式”混乱和内斗,而相应的则是大陆的企业盈利和产业升级,以及薪酬的增加。

家园 俺对文革和改开的看法...

文革是统一思想...表现为:斗私批修...

改开是解放思想...表现为:发展是硬道理...

俺的想法是发展中继续斗私批修...嘿嘿...

家园 如果从更大的角度来说,文革是建立真正无产阶级社会的尝试,

地球上从工业革命以来就只有资产主义国家,不管是苏联还是新中国都是国家资本主义国家,随着充满理想主义的国家建立者逝去,其身上的无产阶级色彩也迅速褪去,主席看到这一历史发展趋势,想要通过文革来推动人民觉醒,建立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国家,不过事实证明在物质第一性的世界里面,主观能动性产生的力量始终敌不过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历史客观规律。这并不影响主席思想的伟大,他构建了一个农业社会通过社会主义革命而不是资本主义道路进入工业社会的可行模式,可是他对工业社会走进社会主义的实验却失败,严格来说我们并不知道主席的道路是否失败,因为那已经超过当时中国所能达到极限。

家园 怎么伙计你也成了高级黑?

山东曲阜的孔庙、孔府、孔林,并称为“三孔”。孔庙是祭孔场所,孔林是孔子及其家族的墓地,孔府则是世袭“衍圣公”(孔子嫡派后裔的世袭封号,始于西汉)居住的地方,是我国仅次于明清皇宫的府第,藏有大量的历史档案、文物。然而,“破四旧”开始后,首先遭到破坏的便是这里。

1966年8月23日,曲阜县政府接到消息,外地的红卫兵即将冲过来。当时曲阜一中的学生为保护孔庙在孔庙大门上贴出了“紧急行动起来,防止阶级敌人的一切破坏活动”标语,许多农民来到孔府门口站岗,他们来不及制作红袖标,就在胸前别上一个红布条,写着“贫下中农”。为了阻止红卫兵破坏“三孔”,曲阜人用大木箱将孔府门前的石狮子整个罩起来,外面再贴上毛主席像,还写上标语。但这样的努力在反孔风潮中不堪一击。

1966年11月11日,时任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从北京拍来电报,指示“孔庙、孔府、孔林不要烧掉”,但“孔坟可以挖掉”。同一天,时任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的戚本禹打来电话:“明代以前的碑都要保留。清碑可以砸掉。孔坟可以挖掉。”有了“尚方宝剑”,当时的红卫兵胆子大了起来。11月13日,孔府大门被迫打开,红卫兵一拥而入。11月15日,孔府大门前举行 “彻底捣毁孔家店誓师大会”。会后,红卫兵们分头冲进孔庙、孔林、周公庙,砸碑、拉匾、捣毁塑像。挤不上神龛的红卫兵,便将那些摔落在地上的至圣先贤们的头颅像踢足球一般地踢来踢去。

与此同时,手持铁锨镢头的红卫兵和抽调来的农民扒坟队,锨镢并用,在孔子、孔鲤、孔伋祖孙三座坟墓上同时作业,11月29日,巨大厚重的“大成至圣文宣王”碑被拉倒,断为两截。**小将为了更快地掘开墓穴,还动用了**和炸药。孔子坟被炸开。

随后红卫兵从孔林中扒出了五具尸体:75代嫡孙孔祥珂及夫人,76代嫡孙孔令贻及其妻妾。尸体刚出土时保存还很完整,但很快被红卫兵和农民的铁钩戳破,尸体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地瘪下去。挖出来的几具尸体在那里放了五六天的样子,后来被弄到孔林东南角的一个土坑里烧掉了。

红卫兵挖墓后,村民就开始疯抢墓里的陪葬品,当年流传着“一夜挖出个拖拉机”的说法,一些人就靠挖孔坟致富了。就这样,面积3000余亩、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孔氏家族墓地被洗劫一空。末代衍圣公孔德成是孔令贻的儿子,当年蒋介石将孔德成抢运到了台湾,于2008年离世。尽管一再获邀,他却从未踏上故土。他心里难受,祖坟被挖,这在中国的传统之中,是极大的侮辱。

我们虽然号称炎黄子孙,但是在文革时期,炎帝陵主殿被焚,陵墓被挖。连为我们创造了中国汉字的仓颉也墓园被毁。

《聊斋》作者蒲松龄之墓被毁,红卫兵在其墓前先挥舞红宝书,祝“毛主席万岁、林副主席永远健康”,背诵“你不打他就不倒”等语录,然后掘坟,向死去的“老封建”冲锋。结果墓内除尸骨外,只有几样陪葬品,无物可毁。但蒲家庄代代相传的蒲松龄手稿字画,均被烧毁。

南京航空烈士公墓,就安葬着百余名航空烈士,并刻了三千多名英雄,中国870人,苏236人,美2197人。但文革时,红卫兵屡次打砸烧,挖坟掘墓挫骨扬灰。

在岳飞的故乡河南汤阴县,**小将把岳飞等人的塑像、铜像以及秦桧等**的铁跪像,连同历代传下的碑刻横扫殆尽。而在杭州,**青年们砸了岳庙,连岳飞的坟也挖了,岳武穆被锉骨扬灰。

海瑞去世后,万历赐御葬,选址海口滨涯村,清代和民国均有维护续建工程。1966年,红卫兵破四旧,将墓碑和其他碑石扳倒,坟墓挖开,抬走海瑞遗骸,几日后给遗骨戴上高帽子,在海口市游街示众后焚毁。1969年公社砸石头支援建设,石桌烛台等全被砸毁,墓园成养猪场。

1966年,明十三陵中的定陵被红卫兵洗劫,他们要砸烂这封建王朝的老窝。万历皇帝和两位皇后的尸骨被抬到广场上,周围堆著画像和照片等实物“罪证”,组织人员批斗,大家高呼“打倒保皇派”,然后用石块投掷尸骨,砸到七零八落,随后一把火将三具尸骨烧掉。

张之洞,中国重工业奠基人,他创办了中国第一个高等师范学堂和中国第一个幼儿园。他将武汉打造成中国重工业基地,创建了中国首家系统完备的军工厂,让“汉阳造”闻名天下。他位列晚清四大名臣,一生清廉,丧葬费由亲朋和门生筹措。 1966年,红卫兵掘了他的墓,让他曝尸荒野,被孩子们踢著玩。关于张之洞被掘墓,还另有一说:红卫兵将张氏夫妇的尸体吊在树上。后人不敢收尸,任尸体吊在树上月余,结果被狗吃掉。但主流说法还是曝尸荒野多日,被好心人草草掩埋,然后于2007年被发现,重新安葬。

左宗棠,晚清四大名臣之一,时人称“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后沙俄侵占伊犁,已63岁的他主动请缨出战,携棺材西征,击退侵略者。其墓十分偏僻,破四旧时逃过一劫,但70年代初为修一条带过溪涵洞小路,当地公社干部将牌坊墓碑炸掉取石修洞,并掘坟,左公曝尸荒野,幸得一村民偷偷收敛。

张佩纶,张爱玲的祖父,李鸿章的女婿。他曾与张之洞并称二张,是晚清清流领袖。他死后安葬于故乡大齐坨黑山沟,“文革”初期,红卫兵挖开其夫妇的陵墓,他们的遗体还没腐烂。红卫兵用铁锹和铲子将他们的遗体捣烂,尸骨无存。

康有为,晚年迷恋青岛,不但于此定居,死后也葬于青岛。1966 年,举国“破四旧”,康有为墓惨遭破坏,被某校红卫兵挖开,其头骨被红卫兵绑在棍子上,抬着游街示众,其骨头则被当场扬了一地,再难找回。保住康有为头颅的人名叫王集钦,当时,他冒着被打成保皇派孝子贤孙的危险,他提出将头骨收到博物馆内,作为“造反有理”的实物进行展览,得到红卫兵的许可。展览结束后,他趁乱将康有为的颅骨及遗物收到一个木箱中,并于文革后上缴给文物管理委员会。

黎元洪,两次出任大总统、三次出任副总统。他首倡“军民分治”,开创党政分开、军政分开的先河。他率先实行“省长制”、并提出“废督裁兵”等依法治国主张。他反对袁世凯称帝,大度起用政敌段祺瑞镇压张勋复辟。他还是近代工业与对外开放的实践者。但他长期被歪曲,当年,**党人能将大批知识份子、青年学生输入湖北新军,与黎的开明不无关系。他对军中的**党人也一直采取怀柔政策,多次进行保护,甚至保释造反者。新军中有不少士兵剪去发辫,他也不责怪。至于 “床下都督”一说,已经证伪。文革中被掘墓,尸骨无存。

1912年,彭家珍刺杀良弼,当场牺牲,良弼随后不治,宗社党作鸟兽散。南京临时政府于1912年2月为他及同样为**牺牲的杨禹昌、黄芝萌、张先培等四烈士在北京西郊农事试验场营建墓地。正中立约8米的纪念碑,碑上刻“彭杨黄张四烈士墓”,四烈士安葬于四面石冢下,墓前均有碑文,文革期间被砸毁,夷为平地。

湖南“忠烈祠”,国民政府在大陆建的惟一一座全国性纪念抗战烈士的祠堂。有碑记录生平,他们死的时候,都好年轻。匾额是蒋介石手书,侥幸在文革时被农民拿去切猪食,逃过死劫。所有石碑被红卫小将铲扁磨平。烈士遗骨,被挖出曝晒。

王铭章,抗日名将,1938年滕县保卫战中,他率军死守,日军料不到在此碰上硬钉子,调集精锐猛攻,滕县变为废墟。他拍出最后电文“决心死拼以报国家”,破城后率残部巷战,壮烈殉国。滕县之战为国军集结赢得时间,为台儿庄大捷创造了有利条件。将军墓园位于成都,文革中被毁,1984年追认为烈士,重建墓地。李宗仁曾评价:“若无滕县之苦守,焉有台儿庄大捷?台儿庄之战果,实滕县先烈所造成也!”

家园 革命

失败的革命都乱,能不乱吗?革命是一方人想革另一方的命,另一方反击,然后革命失败,另一方掌权进入改革开放的和平年代呗。拿战争年代和和平年代比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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