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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华人电脑店之一 国际店员们 -- 玉垒关2
我在巴黎的蒙加莱街做售货员的时候。人家说蒙街已经衰落了。这里可是巴黎最著名的电脑一条街,类似北京的中关村。不过我们的小店里还是有七个店员。
每天早上,黑人小伙子非利浦来得最早。每天没有客人的时候,就静静地站在柜台里,他眼睛很大,总是一幅望穿秋水的模样,悄悄然散发出浓浓的狐臭。老板娘不得已需要打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总是翻着白眼,快步走过。他说他的爷爷在海地做奴隶的。后来因为爸爸进了法国海外军团,而来到法国。他太老实了,老板老板娘都不喜欢他。
相比之下,他们都很喜欢拉美裔的胖青年佛朗索瓦。有一次有一款惠普的电脑卖得很好,要断货的时候,老板当机立断提高了单价。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在网上把价格换了,就有顾客拿着原来的价格找来。按照法国的法律,我们必须按照我们在网上的价格卖给他。
只有胖子佛朗索瓦眨巴着眼睛,用诚恳温和的语气说,如您所愿,先生。不过,如果您愿意再加上50元的话,就可以得到一个内存条,并且,我将为您免费安装。您知道这是我们店的针对这款内存不是很够用的电脑的另一项特别优惠。
顾客遂高兴地掏了这双倍的钱买下这条其实已经包括在原价里的内存条。
还有的时候,他给顾客装完机子后,趁着顾客一回头,他就伸出胖胖的三根手指头给老板娘一比划,老板娘就心领神会,她可以多收30欧元的其实已经包括在材料费里的安装费了。
我也很喜欢这个胖子,他是从法国海外省的安德烈群岛来的。那里出产的辣椒奇辣无比,他用来和三文鱼,米饭,油拌在一起,吃起来非常过瘾。不过,吃完他的三文鱼米饭,他就说,我特别喜欢你们那种猫,一边说,一边举起一只手过肩膀,前后摇晃,你明白吗,可以送我一只吗?我去,惟妙惟肖,我滴,明白。
而两个正宗的法国小伙子都很帅。有一个父母都是地位很高的工程师。他自己却没有读多少书,只好到中国人的店里做这份工资不高的工作。他24岁了,现在还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每个月要交给父母三分之一工资,也就是400块钱,作为房屋租金。
父母和子女之间明算账,这在法国很平常。就好像我自己是住在一个八十多岁的孤独的法国老太太家里。她很有钱,儿女双全,并且住得不远。她却很孤单,几乎每天都哭着说想儿孙了。好不容易,圣诞节的时候,她的子女要带着全家来吃团圆饭,她一面很兴奋,却一面对我抱怨说,你知道么,每年的团圆饭,都是她一个人掏钱的,他们全都不自觉。后来她让我对她儿女们说,我们中国的子女是如何孝敬父母的。我就拒绝了,我说,那不一样,国情不同。
另一个法国小伙子,来自破碎的家庭,妈妈是未婚生子,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弟弟。后来已婚的爸爸得病死了。他的弟弟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而被政府养活在比利时的精神病院里,据说是因为那里的费用比法国低廉些。而他的妈妈因为生病,住在远郊的医院很久了。
以上这几个人,都和大部分法国人一样,拿着smic,也就是法国规定最低工资,每小时税后7欧元多,每周工作35个小时。每年有一个月的带薪水假期。
至于我,我是个半工半读的留学生,在这里,我每周工作两天。每天从早上10点到晚上7点。每天老板给我40欧元。每个小时大概5欧元。而法国最低工资是7欧元多。
没有办法,中国老板对留学生就是这个价钱。我们学生打工每年都有限度,只有中国老板,乐意冒险给我们少报工,不让警察局知道。而他们将因此而少缴税。而当警察来的时候,老板娘就让我出去走走。
中午,别的员工都有1个小时吃饭时间,而我,如果敢吃饭超过半个小时,老板娘就会生气地说,你怎么也能吃怎么久?
没有办法,谁让我不是法国国籍呢?
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是2008年,大家说这条街的辉煌时期已经过去了。可是在我看来,小店的生意还是很好。每天下午,人熙熙攘攘的拥进来。常常会遇到人们排着队付钱。
我们的顾客有一半以上是有色人种,黑人,印度人等等。原因之一是法国本地人相对比较有钱,更愿意到正规的大商场去买。虽然贵些,但是感觉上有保证。
这其中,黑人顾客最爽快。有些老顾客,常常一次性拿上10多台电脑走。他们通常拿着他们的护照,要求我们给他们做在海关退税的退税单。
在法国,只要你买上一百多欧元以上的东西,又在三个月之内会带着这物品离境。那么都可以凭借销售方到海关退税。比如电脑,可以退掉百分之十一点一九的税。而非洲的工业产品比法国贵很多,再加上这些退税,实在是一份很好的贸易。不仅仅是非洲生意人,也是很多非洲留学生的生财之道。这让我想起20年前的中国人到日本和欧美。
然而,也有不那么爽快的非洲人。有一次,有个客人问了很多问题,却最终却走了。我的同事,另一个女留学生,一边把商品放回货架,一边小声嘀咕道,看了这么久也不买。
这黑人大哥就走回来,然后用标准的汉语说,我告诉你,我有权利看这么久。
而最难忘的,是我和一个印度顾客之间的。
那是一个大清早,他走进来。他高高的鼻子,如雕像上的佛陀。他进来就有流利的英语问我,你说英语么?
我那学院英语,远不如我到了法国后,在街头练就的草根法语来的流利。我就说,不会。于是,他改用流利的法语,花了两个小时,挑选了最便宜的一款MP4。这期间,我看着老板的脸色,忍不住虚汗连连。
而两个小时,他又回来了。他第一句话就是,你会说英语么?接着,他说他的一个记忆卡:MICRO SD丢在我们这里了,他让我赔偿。我那时候很穷,而且确实没有看见。于是就指天画地,坚决没有赔。
那几乎整整一天,只要我走出去,这印度帅哥,专门在门口守候我的,就走上来,问:你会说英语么?然后再用流利的法语问我要他的MICRO SD。
这个时候,我已经毛了。我坚持不赔给他这个不过七欧元的卡。
过了两天,他又来了。他直接去和我的同事。我就站在印度人后面,指着自己的大脑,使劲地拧:意思让我的同事不要和他多废话。等他走后,同事对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脑子有问题。
这印度人对我同事说,这个中国女孩卖给他的MP4可以做间谍的用途,是非法的。
顺便说一句,他对我这法国同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请问先生,你说英语么?他用英语说。
又过了一个星期,一大早,这个皮肤略黑的印度人又来了。他掏出那个MP4,上面用餐巾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然后第N次用英语问我,你说英语么?我第N+1次回答他,我不会,不会,不会说英语。
然后,他用极其流利的法语说,你卖给我的MP4问题很多。我说,拿来我看看。说这我就用手去接那个便宜货。就在这时,他突然说,别碰。你的手脏。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他拿出一张餐巾纸说,你先擦你的手先。
这场交锋,就以我的完败而结束。我在同事们的注视下,自作主张,拉开店里的钱柜,把他的钱全额退给了他。
轻轻地他走了,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张纸片,原来是一张MICRO SD的发票。我在背后默默地仰视,期望他永不再来。
另外一次记忆深刻的交锋,是有一次和一个大叔的,他因为操作不当,把头天才卖去的一个硬盘弄坏了。他要求我退钱给他。我不肯,他就把硬盘高高举起来,大声喊,不退给我就砸烂它,我可是阿拉伯人,我。
我就立刻说,你砸吧。我还是中国人呢,我。
一边和他吵架,我一边故作镇静的问同事中午吃什么。大叔就说,你们吃青蛙去吧。我立刻回答,放心好了,不吃你。
以至于,后来有一次,我不在店里,有个法国人拿了一款早就停产了的旧主板来换,说是我们昨天才卖给他的。店员们当然不肯,他抓起一块主板飞快地跑。然后拉扯之间,他看着无望,就几拳把上面风扇砸得稀烂,然后跑掉了。
同事们纷纷说着我的名字自我安慰道:如果她在,一定能骂死他。
或许有人要问,哪个民族的客人最麻烦。我倒觉得,一个人麻烦的程度最有可能和他的经济状况以及童年经历有关,或许不是人种?
你听过LALO么,CHAFFLE呢?那么总该知道Ibod photo的吧?
我曾在网上发现一个论坛,是法国人围绕这华人电脑街的争论。
对电脑街的怀疑,有一部分说的是售后服务。
却有一个人说,你们不过是嫉妒中国人的商业成功而已。他举例说,首先,现在电脑配件的售后多是厂家直接作的,和销售方无关。第二,如果你们在大商场买了东西,拿去修理,大概要花两个月时间。而在华人电脑店却只要两三个星期。
这确实。
而关于另外电脑街的指责就是仿制品,也就是国内的山寨品了。
这也确实。
拿我们的电脑店为例。我们也经营随身听。如果顾客想要,我们则有货真价实的ipod nano,ipod shaffle,ipod photo。而且价格也会比大商场略便宜一些。
当然,如果顾客只想出四分之一的价格,而且想要拥有更多的颜色,更多的功能的话,那么我们有ipod lalo,ipod chaffle,以及,ibod photo,乍一看眼熟,仔细一看更眼熟。每当我给人介绍那款lalo的红橙黄绿青蓝紫,双方就都很有成就感,我的四川腔的法语里,l,n不分。而非洲顾客们,常常一买就是十几个,几十个,说是拿回家送人。这实在让人想起小时候,谁家出国的亲戚,带外国收音机回来的那份荣耀。
有时候也有顾客提出疑问,老板就严肃而面带微笑地告诉他,Monsieur(先生),请看,我们这lalo,屏幕下面这几个触摸键外面的框框,是长方滴。你说的那个nano的那个框框,是个圆滴。vous savez ?(晓得不?)
有时候,顾客表示轻蔑。我就安慰老板说,人家乔布斯还骂过比尔盖茨“从来没有创造过任何东西,只是恬不知耻的剽窃别人的创意”。更何况,最早是,法国,后来是德国,再是日本,当年都是经过“山寨”的时期滴,凭啥轮到我们山寨了,他们就躲在城堡里当贵族了。等明天我们也进城堡了,我们再给后面的人当贵族。
不过终于有一天,老板笑不起来了。
那天我照例去隔壁的商店借主板。谁知隔壁外面站着很多人,而且卷帘门是半拉下来的。我挤开人群,把头往里面一探,里面有人立刻一把把我推了出来,我才看到,里面荷枪实弹的警察。
后来,他们的店员才讲了他们的情况。那天下午,他们正常营业,突然一群警察荷枪实弹冲进来,他们先是把顾客赶走,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事前就知道谁是店员,接着把店员们也赶走了。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他们的老板娘被提上了警车。而后来知道,同时被逮走的大概有十几个店的老板或者老板娘。
后来那个老板娘说,她当时就被吓坏了。可是这是哪一处呢?她大侄儿的假身份证被发现了?哪笔现金没有缴税曝光了?还是昨儿那批水货现行了?
她说我是软趴趴地被提走的,心想这回倾家荡产了。然后她被丢到了警察局里。当天晚上,冷得要死,关押他们的地方连个被子都没有,他们就蹲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同样吓得六神无主的老板,拿了大衣给她,后一个晚上,她就裹着大衣在脏得不行的地上睡了一个晚上。那时候,老板告诉他,他们涉嫌廉价销售空白的DVD以及CD光盘,涉嫌倾销。
要知道华人电脑城旁边的大超市,一模一样的产品,价格要高几倍以上。而最令华人街的老板们愤愤不平的是,那些摆地摊的北非移民的同样产品,比华人街还要便宜得多。不过,不平归不平,老板们毕竟不想再生事端。
而不巧被抓的老板们则接受重罚后立刻就放出来。那以后,电脑街的空白光盘就明码标出了高价。而且老板不情愿地,告诉我们,哪怕生意不成交,也一定要拒绝还价。
他的警惕应该是有道理的。有时候,有顾客进来就问,我没有微软的办公室软件,我不想买,能给便宜装个盗版的吗?老板立刻就接过去说,没有,我们从不做这个。顾客又问,知道哪里有装的么?老板就说,这个实在不知道,您去别处问问?顾客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同伴交换一个眼神。老板随后也孥努嘴,和老板娘交换一个眼神,意思是:无间道,跟我玩?
真的
就是帮忙顶下.另外,更想知道现在的法国怎么样了?比如阿裔青少年还经常烧车吗?马克龙是不是另外一个奥巴马?
黑人的体味是不是比白人的还大?好像后者多半也是狐仙
不论黑白,如果夏天或剧烈运动三天不洗澡,味道都一样难闻。黄种人一星期左右也差不多。
另外,饮食里是否含有大量葱蒜香料也对体味又很大影响。我上大学时的某女神,某次吃多了大蒜结果上完体育课汗里全是蒜味。
待续和写完了的关系,大概同ipod photo与ibod photo的关系差不多吧
黑人和印巴人几乎百分之百有狐臭。白人基本上都有,但多数白人勤洗澡,所以平时没什么味道。
勤洗澡和涂抹除臭剂是有效防止狐臭的方法。两种情况下容易加剧狐臭:一是激烈运动后,二是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有一次一个研究生的考试安排在一个小教室,由于学生基本都是印巴人,里面产生的狐臭味道(夹杂着咖喱味)让我无法久呆,于是出现作弊行为。。。
朋友一个小计算机品牌店当过服务人员,这个店至今犹在营业,但十年已经换过七八个老板了,店员早期最多时有十五六个,后来只剩三个了。业务现在以保存下来的老顾客服务维修为主了。
DIY配件店本地人开的全部倒闭了,其中有一个的网站当初还是本地发烧友们的论坛和二手交易。被一位香港人开设的电器连锁店叫CANADACOMPUTERS竞争和地方二手交易平台KIJIJI击垮了。
但是CANADACOMOUTERS现在也开走下坡路了,买电脑的人越来越少。它的促销广告都不用看了。
BESTBUY还有配件卖,基本都是在吃老顾客。
基本上生意很难做了,二手网站配件价格很低,可也难以卖出。
对于消费领域,电脑衰落了。
以前台式机为主。台式机有各种标准例如 ATX 主板,机箱,电源等等。自己攒机比较容易。而且当时的升级相对于买新电脑更划算。现在笔记本、平板和手机都白菜价了。谁家没有两三个电脑和平板加手机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而笔记本、平板和手机要自己攒机一般连标准配件都买不到。这种情况下自己攒机的除了真正的发烧友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