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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烈马轻裘传 第一回 王进私走延安府 无情暗收紫金牌 -- 西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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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烈马轻裘传第六回 西西寨重添勇士 赤松林双战英豪

诗曰:萍踪浪迹入东京,行尽山林数十程。古刹今番经劫火,中原从此动刀兵。赤松林内双相战,溪涧石边且经营。自古白云无去住,几多变化任纵横。

却说那智深与机会主义者言及:“。。洒家这里有个道理, 不知兄弟听也不听。。”机会忙不迭应道:“听得听得。。。”言罢又似有沉吟之意。 智深道:“听便也由你, 不听便也由你。 洒家管不得许多, 只是不听, 便与洒家再叫上五七百喽罗, 一发帮洒家把这铁禅杖上秤称称, 看轻重几何, 那铁匠可有缺斤短两。”那机会何等乖巧之人, 听得智深这里话里有相胁之意, 自不敢怠慢。 忙道:“哥哥莫要错怪了兄弟, 如何听不得, 我这手下几个汉子, 并那花老乔兄弟, 若是不听, 不须哥哥动手, 我便自提钢枪, 一个个把来打杀。 哥哥但讲无妨, 小弟句句依得哥哥。”

智深道:“既然兄弟如此说,老叶这头亲事,再也休题。他止有这个女儿,要养终身。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老人家失所。”机会忙点头称是。 老叶见说了,大喜。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小喽罗们每人两个馒头,两块肉,一大碗酒,都教吃饱了。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段匹。鲁智深道:“机会兄弟,你与他收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机会道:“这个不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老叶也走一遭。”智深道:“且慢, 我尚有几句话, 要说与老叶。” 便转面对老叶道:“此去西路, 五台地面, 七宝村如此如此地方, 却有一户赵员外。 你见今在我面前, 选三五个快脚、 办事稳妥的, 分头赶往那里去, 只说我智深之名, 与他讲得此处事情来去, 不须多言, 彼自会派人前来照应。” 老叶忙叫了几个庄客, 羁了些金珠细软, 智深又唤几人过来低声道:“另请赵员外, 把封书信来, 只说智深这里要荐几人, 彼必自知。” 几个庄客往那路上去了。 此却是智深稳妥之意。

老叶叫庄客安排轿子,抬了鲁智深,带了禅杖戒刀行李。机会也上了马。老叶也坐了一乘小轿。却早天色大明。众人上山来。向这聚义厅上,三人坐定,机会教请花老乔出来。老乔见了和尚,心中发怒, 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倒请他来寨里,让他上面坐。”机会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花老乔道:“我若认得他时,却不吃他打了。这晚躺便都躺不下。”机会劈头盖脸又是一拳, 倒不甚重, 怒道:“如何把来忘了!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渭州府有名的鲁提辖, 最尚‘义气’二字的便是他!”老乔把头摸一摸,叫声:“呵呀!”扑翻身便剪拂。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

三个坐定,老叶立在面前。鲁智深便道:“二位兄弟,你来听俺说。老叶这头亲事,你却不知。他只有这个女儿,养老送终,承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老人家失所。他心里怕不情愿。你依着洒家,把来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段疋,将在这里。你心下如何?”老乔道:“并听大哥言语,兄弟再不敢登门。”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老乔折箭为誓。老叶拜谢了,纳还金子段疋,自下山回庄去了。机会、老乔椎牛宰马,安排筵席,管待一番。 智深又把前次所历之事讲述一遍, 只赵括巍巍老巴巴等为西西哨探头领之事, 事关机密, 略去未道, 但言赵括为黑白二道俱通之人, 以防老乔再有他念。 机会老乔两个, 屡次推智深为山寨之首, 智深只是不肯, 又道:“两位弟兄皆秉义之人, 我观这寨, 内里不十分宽大, 山势又不十分险峻, 寨边止这个桃花村, 大的城池好似青州, 有是官府重兵之地, 青州知府那里军强马壮, 筹办钱粮尚是不易, 更莫说前来清剿。 不如把来弃了, 却往南面西西大河畔西西寨中入伙, 倒能成番事业, 他那里现今倒有三五千军马, 人说官军万人莫敢撄其锋。 山上有多好男女, 非是啸聚山林可比。 去了大碗分酒肉, 大秤称金银, 多少是好。 不知可能听得。” 机会如何敢说不听:“若真这等, 真真却是好机会, 只怕他那里容不得我等。”, 智深道:“洒家亦不知那么多, 只听江湖人言什么‘有容乃’什么‘大’之语, 想来不差, 包在洒家身上。” 老乔亦听得“山上又多好男女”这句, 更是摩拳擦掌, 巴不得即刻便去。 又捱得十日, 经不得智深三两说, 机会老乔便放把火烧了寨, 解粮草并喽罗分几队往南而去。 智深临别又去探望老叶, 他那里已有赵括的人在彼联络打理, 将书信转与智深, 智深虽不识字, 知是赵括的荐信, 把来与机会并老乔二人, 助其南去入伙。老叶并黄家丑丫头自对智深千恩万谢,不在话下。 智深只又大吃一顿,方拔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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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只又大吃一顿,方拔步向前。。”

再说鲁智深离了桃花山,放开脚涉,从午时只走到向晚。约莫走了五七十里多路,肚里又饥,路上又没个打火处。寻思:“早起只顾贪走,不曾吃得些东西。却投那里去好?”东张西望,猛然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鲁智深听得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宫观,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洒家且寻去那里投斋。”

鲁智深走近,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怎见得好座赤松林,但见:

虬枝错落,盘数千条赤脚老龙;怪影参差,立几万道红鳞巨蟒。远观恰似判官须,近看宛如魔鬼发谁将鲜血洒林梢,宜是朱砂铺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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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数千条赤脚老龙。。”

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但见:

钟楼倒塌,殿宇崩摧。山门尽长苍苔,经阁都生碧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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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来,虽是大刹。。”

鲁智深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的恁地?”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回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损。智深把包裹解下,单跨了戒刀,到处寻去, 已是夜间。

智深再寻到寺后松林深处,过座石桥, 远远一间小屋,却是有青灯摇曳,忙到近前。那西风陶陶, 一阵紧似一阵, 月光松影婆娑, 听得屋后倒有战马嘶鸣之声。智深暗忖:却又作怪,此地如何有战马之声。腹中饥碌,倒先管不得屋后许多,抢到门近,里面传出两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低弱,不甚分明。只听一个叹道:“姐姐,如此又是夜间,每至此时,好生落寞,且来作首诗顽, ‘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 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 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纶。 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 另一个道:“你这妹子还是如此顽皮, 离了爹爹也有几月,事情尚未做妥,还有闲心作甚诗句。” 这一个道:“妹子我却也是苦中做乐, 谁道东京路途倒不艰险,宿老头和皇帝老儿的东西也都送到了, 只这雪将军却又不知去向,问她那个门人,又道什么‘只在云深不知处’ 来欺瞒。这雪将军莫不是拿架子故意避而不见?害我二人这般苦找。” 那一个道:“我原叫妹子把这‘玉狮子’ 寄在她家着人转交便也罢了。哪个叫你硬要逞强,定要亲自交她,我二人这里寻了几个月,却都不见其踪迹,这‘玉狮子’ 每日定要好料,碰到今日这般不着村店之处,我二人尚有干粮, 他却要捱饥。转了这几月,尚无消息,闪得我二人有家难回。” 这一个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听说那雪将军,自幼便在‘天波杨府’当差,与那烧火丫头‘杨排风’ 并称,幼时也曾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稍长又随老太君征西。 那杨排风一条吹火棒,这雪个一根挑水扁担,打得北辽西夏多少人马闻风丧胆。后又几次挂帅,几番为使,不辱使命,这样的巾帼英雄, 妹妹我如何不想看看,故定要寻着一见。 谁知她云游他方, 如此难觅。。。”

屋后风声马嘶, 那智深听得不甚分明,一番糊涂,已是饥肠辘辘,心下又是狐疑:如此破旧庙中,怎地有二女声?说得又是朝中名臣旧事。在外喊声:“何人在此,可有斋饭干粮把些与过往的僧人。” 声如霹雳,那屋内煞地没了声响,半时却又有人作男声答道:“敢问是哪里的僧人?干粮是有,尚请屋外相待。” 智深听得蹊跷,如何又化作男声?一时捺不住,抢将来, 飞脚把门踹开,这下惊得非同小可,里面灯下,坐得却是两位公子,年轻俊秀, 结束简快,各按宝剑。那壁厢看这壁厢,却也惊恐,门边月光下,一个瞪眼狰狞莽和尚,身形庞大, 嗔目相视:“刚才的女子,却向何处去了?” 那边一个公子站起,口中却是男声:“大师如何破门而入?若要斋饭时,却是有些,好生与我二人化来,自是不差。若问妇人,却非出家人该问之事。” 智深也恼了:“洒家把你两个泼贼, 方才明明马嘶中听得人言,虽不真切,俱是妇人之语,定是好人家子女。 你二人如何瞬间便把来藏了,且教那二女子出来,却又理会!” 另一公子也立将起来:“和尚休听差了,莫打诳语,此地只我兄弟二人,哪再有女子。” 智深道:“洒家才听得真切,‘有家难回’ 之类,莫不你二人乃是马寇, 劫掠了好人家的女子在此僻静处,好生放了却又理论,如是不然,也且让我在屋内点查!否则休怪洒家无礼!” 言罢戒刀已出鞘。

那二公子对视一眼,一个道:“哪有出家人自称‘洒家’ ,又如此凶悍,定是关西五路马匪,到了此处, 欲来讨些便宜。” 另一个也不多言, 抽剑将桌上灯台扫落,旋攻杀过来。智深叫声:“来得好,倒来惹洒家!” 忙跳往屋外,举戒刀相迎,两支碧水剑,一口镔铁刀,在月下光亮耀目。那风越发得紧了, 这场好杀:

和尚勇猛,公子枭强。戒刀飞半条玉蟒,宝剑迸两道寒光。三件兵器啸鸣,六只臂膊翻飞。 直缀翻身,恨不得平吞了宇宙;箭袖跃纵,只待要撼动了乾坤。风中战时山石裂, 松边斗处鬼神惊。

斗有八十余合,若单论武艺,这智深原是本部书中少有的步战猛将,又兼生有神力,莫说这两个公子,就再添五七个也远非智深敌手,但此一时, 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路途,三者当不的他两个生力,四者那条水磨禅杖不在手边,一时落了下风。好智深,他却也不乱了章法, 且一步步依原路退去,直退到一座小石桥上,桥下溪谷倒不甚深险,两边尽是赤松林。智深在桥半站定,那桥原不宽阔,对面便止一人可得施展,那两个公子只得轮番上桥, 单个攻来,这壁厢智深抖擞精神,刀刀不让,渐重占上风。智深正斗得紧,只听的背后松林中脚步兵器响,却又不敢回头看他。止不时侧目,暗见几个人影来,那智深边斗,边思道:“有暗算的人。” 又对当面公子大叫一声:“着!”那公子已心慌,只道着他戒刀,托地跳出圈子,二公子各只在桥头立地。智深恰待回身,呼听身后声响,看时三条人影自松林中飞出, 打在一团,因桥口有智深在,各各不及闪避, 直奔下溪谷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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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各不及闪避, 直奔下溪谷中去。。”

智深定目观瞧,那三人,只在月下溪中争竞,一个绿衫持宝剑,一个黄袍持三尖长刀,再一个白袍俊俏后生,手持一条杆棒,打得正紧。这一座莽林深处,六个枭杰:刀尖起处,月下猛虎心惊;剑锋落时,溪内蛟龙丧胆。欲知毕竟这几人是谁,怎生来得此地,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猛将行武瓦罐庙 才士用谋状元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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