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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话说布莱尼姆 -- AleaJacta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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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五章、三代大师,一件精品

1714年8月安妮女王薨,英国国会根据既定的继承顺序,请来了汉诺威的乔治(1660―1727),一位王室表亲,作为他们的国王。他的继承权来自于母亲,詹一的外孙女索菲亚。他对英国阴湿的气候并无好感,只是履行一个国王的职责。他根本不懂英语,考托福硬是混了过去,但一考雅思便露了馅。因此,打他开始,英国正式有了首相的职位,而王权则从此虚置。作为一个新教徒,政治上他得到了辉格党的支持。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期接替巴登选帝侯担任莱茵河方面军的司令时,乔一曾在马尔伯勒指挥下参加过奥德纳德战役,自然对老马很关照。

于是马尔伯勒又被请回英国重掌总司令大旗,但只有虚名而已,他的健康状况也不允许他过多地参与政务。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特别是1716年的两次中风,留下了严重的后果,迫使他完全退隐田园,专心造自己的宅子。1722年7月4日凌晨4点,由于第三次中风,叱咤风云的马尔伯勒一世公爵约翰?丘吉尔去世于他的主要住所,皇家温莎花园附近的大宅(Great Lodge,现称Cumberland Lodge),一处萨拉从女王那里蹭来的皇家房产。他最初被葬在彰显哀荣的威斯特敏斯特修道院,后来迁回了他有生之年未能完工的布伦尼姆宫,安息在妻子特为他修建的纪念堂中。

战争期间,约翰在大陆打仗,萨拉在牛津为建造布宫做了很多事,包括同建筑师范布勒激烈争吵。马尔伯勒被撵下台时,浩大的工程还远远看不到竣工的一天,而钱却已花去13.4万镑。照已铺开的摊子看,预算已经膨胀到30万镑。托利党把持的国会自然不肯再为这个失宠而流亡国外的将军买单。两年后老马回国时发现,被拖欠的工程款多达4万5千镑,债主有建筑工、石匠,甚至总建筑师范布勒本人。由于有出资建造的法案在,国会不便耍赖,于是以24万镑与工程脱离了关系,其余的资金由马家自筹。直到1725年,萨拉才完成夫君未竟的工程,把这座堪称英国最宏伟建筑之一的豪宅作为献给丈夫的纪念。但她最后的二十多年都住在伦敦的马尔伯勒府(Marlborough House,建于1709―11年,是当时另一位建筑大师克里斯托弗?伦Christopher Wren的作品),并没有享用布莱尼姆宫。

寡居的公爵夫人同家里家外几乎所有她认识的人都吵翻了,丈夫留下的无尽财富都被用来维护对他的纪念和发泄她自己的愤懑。她拿出大笔的钱支持切斯特菲尔德(Chesterfield)和威廉?皮特(William Pitt),两个马尔伯勒生前看走了眼而大加器重的家伙。很多人向她求婚,但她心里只有约翰,一直等到1744年10月18日两人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马尔伯勒公爵及其附带爵位一直荫袭至今。约翰和萨拉共育有二子四女,一个儿子早夭,1703年2月20日,另一个儿子小约翰17岁上在剑桥大学国王学院死于天花。长女亨瑞艾塔(Henrietta)嫁给戈多芬之子弗兰西斯,马一逝世后由她继承了爵位。11年后,二女儿安妮的次子成为三世公爵,他与父亲桑德兰伯爵三世查尔斯?斯潘塞同名。三女嫁给布里吉沃特(Bridgwater)伯爵之子,幺妹嫁给蒙塔古公爵。后来的马尔伯勒公爵便由安妮这一脉逐代下传,但姓氏却成了斯潘塞。到了19世纪初,五世公爵乔治对祖上的英名就这样湮灭深感不安,向皇室讨了一纸敕令,改姓复姓斯潘塞―丘吉尔,一直沿用到今天的第十一世公爵,约翰?乔治?凡德彼尔特?斯潘塞―丘吉尔(John George Vanderbilt Spencer-Churchill,1926―)。

查尔斯的前王妃戴安娜(1961―1997)也是马尔伯勒的后人,出自斯潘塞家族。

这些都是碌碌之辈,大把地挥霍先人留下的银子,至多做了些给祖宅添砖加瓦的小事。真正无愧于祖上英名的,还是那个20世纪惊天动地、力挽狂澜的人物,不但是这个家族的成员,而且就出生在这座祖宅。他就是温斯顿?丘吉尔。

布莱尼姆宫不仅有恢宏的建筑,还有广阔的林苑。宫苑占地754.3 公顷, 但其中建筑仅2.9公顷,庭院5.4公顷,花园43公顷,327公顷林地,水面50公顷,开放绿地326公顷等。宫苑之外还有林地440公顷,牧场3804公顷。

布莱尼姆宫的花园,经历了三次的大规模的营造和改建,分别是在马一夫妇、马四和马九时期。如今,三个不同时代特色、三种不同设计风格的园林相映成趣,构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

范布勒在主体建筑的东侧为萨拉造了个花园,但没有留到今天;还想在西侧造一个水园,但经费的不足使这一想法没能实现。

1764年,马尔伯勒四世公爵乔治?斯潘塞(George Spencer, 1739 ?C 1817,马一的外孙)又对园林进行了进一步的完善。担当此任的是大园艺家兰斯洛?布朗(Lancelot Brown,1716-1783)。布朗出生于荷兰,是园艺大师威廉?肯特的学生,主持改造过伦敦西郊的皇家植物园邱园(Kew Gardens),以及沃里克城堡(Warwick Castle)、伯伍德府邸(Bowood House)等大地主庄园的花园。他的绰号“能力”(Capability)来自于他自己的口误――他不止一次地告诉业主,他为他们造的花园很有“潜力(possibility)”,但词汇量有限的布郎嘴里说的却是很有“能力”capability。

但“潜力”之说倒不是虚言。他选择树种时,注重的是长成后的效果。结果,种下去的树大都生长期很长,只能供后人乘凉,所以请他来建园的顾主看不到他心目中的作品,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潜力”遂成了园艺家不得不作出的承诺。布朗因此被看作园艺界的另类。老冯曾同老怀特先生一同在冬日的邱园踏着落叶漫步,也曾与中国同学在盛夏的范布勒桥头就着绿荫乘凉,那满眼的挺拔,其中便有200多年前种下的“潜力”。相比之下,那些移植大树以求立竿见影的现代人就太功利了。

布朗花了十年的心血来美化布宫的环境。首先从水景入手。他在林苑西南的河道上筑起一座小塘坝,将格利姆河谷中视觉效果欠佳的沼泽变成了一个蜿蜒于府邸西、北两面的人工湖,为整个林苑增色不少。其中范布勒桥以东的湖面称为女王泊(Queen Pool)。由于水面的提高、扩大,石桥与周围环境也得到了协调。

布朗特别喜欢草坪,凡是没有树林、水面或建筑的地方,都种上了草,让草坪一直延伸到大门口,仿佛一张硕大的嫩绿色地毯,一派生机勃勃。他认为草坪是平等的象征。这当然是近代人文精神高涨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种树。布朗代表了当时英国的新园艺观念,崇尚园林效果与自然环境的协调,讲究通过树种的选择来实现不同季节的色彩搭配,主张模仿树木自然生长的视觉效果,根据起伏的地形而采取不规则的布局,反对欧洲大陆流行的那种刻意修剪的呆板几何图案和阅兵一样的整齐排列。

植物园就是布朗的一个典型作品。由水景园向西南方沿着一条小路,可以一直走到林木深处。这里最抢眼的是四棵15米高的雪松,周围环绕着紫杉、樱桃等,还有大量叫不出名字的稀有树种,既有高大的乔木,也有一丛丛的灌木,还有遍地的草花,仿佛自然生成的郊野林地,其实都是精心挑选和种植的。春季,绿草如茵的湖边,娇黄的水仙和蓝色的风信子,格外赏心悦目,可惜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绿树掩映中,在一块俯视湖面的小高地上,是威廉?钱伯斯(William Chambers)应马四的要求修建的狄安娜(Diana)神庙,献给罗马神话中的月神。这座外观低调但寓意浪漫的小庙,四旁环境幽雅而僻静,夏季尤其凉爽舒适,如果不是开放给公众参观,倒是个情人幽会的好去处。在这里,浪漫是有传统的,作为女性守护神的狄安娜见证过一段情缘。

1908年8月的一天,克莱门蒂娜?霍兹尔小姐(Clementine Hozier)应邀造访布宫,与她的朋友散步来到这里。霍姑娘那年芳龄23岁,天资聪颖,外柔内刚。她血统高贵,尽管家境清贫,仍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颇有教养,趣味高雅。她是个美人,时人说她有“第一流标致的脸蛋”和“漂亮的眼睛、可爱的肤色,满头柔顺的乌发”。

此时的霍小姐已经暗暗爱上了她的这位朋友。或许是因为这个发福的家伙与她上一年辞世的父亲有相似之处――老霍同志生前是一位军事作家和战地记者,而胖子则当过骠骑兵,曾在古巴、印度、苏丹和南非有过出生入死的传奇经历,并发表了不少战地通讯和几部军事政治题材的小说。34岁的他如今已是国会议员和内务大臣,而他的政治抱负和潜力还远远没有充分施展出来。

英格兰的夏季本是干旱的,但一场善解人意的阵雨适时而至。两人就近躲进了这座狄安娜神庙。

霍小姐坐在长凳上,心事重重盯着地上姗姗爬行的甲虫。胖子在国会里口若悬河,是很能侃的,但在女孩子面前却有些打怵。现在,只有两人一起坐在这清净浪漫的地方,他怎么就不会说上几句甜言蜜语?霍姑娘紧张地期待着,“要是甲虫爬到那条裂缝时死胖子还不开口求爱,那恐怕就没戏了。”

胖子终于没让姑娘失望。

8月15日,当地报纸登出了温斯顿?丘吉尔与克莱门蒂娜?霍兹尔订婚的消息。次年7月,他们生下了第一个女儿,名字就叫狄安娜。

“其实俺结婚的时候身材还挺苗条的,一点都不胖。”温斯顿不满地对老冯说。

“今天天气不错。”老冯望着天空说。

隐藏在万绿丛中的玫瑰园,周围环绕着步行道。步行道上方搭起了纤细的棚架,引导花枝攀缘而上,形成了由一座座玫瑰拱门连接而成的花廊,头顶和身边到处都是盛开的玫瑰,高低错落,花团锦簇。圆中心是一个立有雕像的小水池,周围对称地种植了四块花圃,内有红、粉、白各色玫瑰。

沿着林间小路过了玫瑰园和花神庙(Flora),便到了布朗修筑的塘坝。有远见的布朗用看似随意堆垒的石块建造塘坝,仿佛天然的滟塞,让湖水由顶上自然漫过,形成瀑布景观。站在下游的小桥上,看着哗哗作响的流水从浓密的树林中涌出,被突出的石块不规则地分割成一股股,浪花四溅,仿佛置身于深山老林,野趣盎然,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同近在咫尺的奢华府邸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能不由衷地赞叹大师的设计用心之妙。布朗的作品,找不出一处“标志性”的景观,但却挥洒自如,浑然天成,令人在不经意间移步换景,处处感受到美的存在,真乃大家风范。一座不大的植物园,能使心绪随着脚步渐入佳处,一层层荡尽喧嚣与浮躁,一步步脱离繁冗和庸俗,气定神闲,心境豁达。及至瀑布,乐章被流水骤然推向高潮,足以叹为观止。

园中共有三座小庙,除了上面提到的花神庙和月神庙外,还有一座康复庙(Temple of Health),是马四为庆祝乔三病愈而修建的。乔三晚年曾患精神病,成天疯疯癫癫,几乎被废黜。幸亏后来治好了。这三个异教色彩的建筑被虔诚的基督徒认为是荒唐的东东。

第三个在园中大兴土木的是马九,查尔斯―理查德。他在1893―1919年间栽种了46万5千多棵树。可惜,90年代几次怪异的大风暴,将很多马一和马四时代种下的珍贵古树在中损失惨重。而东门和正门前的林荫大道都被防不胜防的“荷兰榆树病”彻底摧毁。1908年法国园艺家阿契尔?迪歇纳(Achille Duchêne,1866―1947)应邀来改造整个园林。迪工在主体建筑东侧、暖阁以南建造了意大利花园。这里原是萨拉的花园,被布朗改掉了,现在又改回宫廷式样。花园均匀地分成四个长方形组团,环绕着中间由美国雕刻家瓦尔多?斯多利(Waldo Story)制作的美人鱼喷泉。喷泉体量不大,基本上只是一个几何中心,没有发挥出统率整个花园的作用,四周则修剪成有连续涡卷的花边,体现出庄重的贵族气度和奢华的宫廷风格。外围是四四方方的矮树篱。园内种有柑橘和玫瑰。

20年代去意大利旅游时,马九看上了贝尔尼尼(Gian Lorenzo Bernini)建造的罗马纳沃纳广场(Piazza Navona),于是他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一对河神方尖碑的微缩仿制品,是1710年西班牙大使送给马一的,也没派上啥用场,遂坚持让迪工照着样子也给他造一个喷泉。纳沃纳广场老冯去罗马时冒着来自北非的泥浆雨参观过,被淋得周身跟梅花鹿似的全是泥点子。那是一个狭长的广场,旁边是巴洛克式的圣安吉斯教堂。贝尔尼尼的作品是三个喷水池,居中的是圆形,圆心是一座古罗马人仿造的埃及方尖碑,基座的四角各坐着一位身体健硕、披发长须的河神像,分别代表恒河(Ganges)、多瑙河(Danube)、普拉特河(Plate)和尼罗河(Nile)。两侧还各有一个花瓣形喷水池,表现海神与水怪搏斗。三座雕塑无不造型生动,美仑美奂,不愧是名家精品,难怪马九喜欢。

迪歇纳于1925―30年在长廊书房的窗根下建造了梯田式的水景园(Water Terrace)。园子分为两层。上层的四个角各有一座扇形小喷水池。小池的水沿着对角线流进下一级池塘,最后,漫过四个二级池塘,从四角汇入中心的圆形大喷水池。每两组角池之间,又各用一个小水池填补空白,这样,大大小小共有三级、13个池,疏密得当,喷涌的和流淌的水相互呼应,浑然一体,富有灵性和动感。水池的曲线十分精妙,加上其间还有修建整齐的绿色植物勾勒出娟秀复杂的花纹,可以说秀美到了极致。特别是居高临下时,更具观赏性。水池周围,遍布雕像,有丰腴婉约的女子四下顾盼,也有雄健的斗士执剑盾格斗,以及人首兽身等,一派欧洲大陆的宫廷风格。

第二层是一个下沉式的平台,西临湖岸,周围绿树环绕。两座微缩的方尖碑放置分别在两个很简单的长方形水池中间。微缩以后的河神远远没有原作的那份气势和神韵。大抵像迪歇纳不情愿去抄袭前人,所以有意无意间淡化了它们的存在。从书房窗前,几乎看不到这一层。不过,支撑上一层水景园的护坡则是很考究的。迪歇纳在石壁上加了六尊人像浮雕柱,三男三女,姿态造型和肌肉的质感都很到位,仿佛在用力托举着顶层。这是借用了古希腊人像柱的手法,但迪工将人像的下半身简化成了楔形,使之有了现代感。人像柱之间是五个拱形的壁龛,里面上小下大层叠了三片贝壳,形成逐层流下的小瀑布,富有生气,很有罗马城里喷泉的味道。仿古而不泥古,是迪歇纳的高明之处。站在湖畔回望,这面护坡与布宫的主体建筑相互映衬,凝重与浪漫形成强烈的对比。

布宫的东南方,绿树掩映的背后,还有一处近年增建的乐趣园(Pleasure Garden),包括一个用树篱围成的迷宫(Marlborough Maze)、蝴蝶馆(Butterfly House)、香草园(Herb Garden)、冒险乐园等等,主要供儿童嬉戏。由于距离太远,要从东门乘小火车过去。已经看了这么多的名家手笔,想必这种为招徕游客而建的设施难有更妙的创意,便没有过去。

此外,马十还于20世纪50年代亲自构思建造了一处私密花园(Secret Garden)。这是一件完全摆脱传统的浪漫作品。马十在里面精心选种了各色珍稀乔灌木和草本花卉,形成“四季花园”,并布置了回转的幽径,赏心悦目的水榭、喷泉、池塘和溪流。但后来的疏于管护,使之荒废了30多年,一般游客很难找到。

布莱尼姆宫与凡尔赛宫是不可比的。凡尔赛的帝王气魄是别人很难企及的,布宫的架势已经有僭越之嫌并给它的主人带来麻烦,不可以更张扬了。但这并不等于说它比凡宫要逊色。相反,布宫以内涵丰富见长,多种风格兼收并蓄,具有时空交错的独特魅力,在欧洲园林中有属于自己的地位。

在英国,布宫是首屈一指的。当1786年乔治三世国王造访这里时,他对马四说,卿之府邸,以吾国之大,无可比肩者。不过,他不像路易十四那样嫉妒,还送给马四一架昂贵的天文望远镜。马四除了大兴园艺外,还是个天文发烧友,甚至把家里的一座塔楼改造成了天文观象台。

慕名而来的还有著名的海军上将霍雷肖?纳尔逊。但不巧的是,1802年他来到这里时,恰好马四有恙。但公爵府也有些无理,连屋门都没让老纳进,就在园子里给摆了一桌野餐。纳尔逊气得独眼瞪圆,登车绝尘而去。

“别走啊!霍雷肖。”老冯在门口拉住老纳空荡荡的右衣袖说。“今天的天气多好啊。”

“伤自尊了。”纳尔逊纷纷地道。“妈妈的。马尔伯勒有啥了不起?过几年俺也能站在柱子上。”

1843年,纳尔逊的铜像登上了伦敦市中心特拉法加广场上的纪念柱。柱子比老马的还要高十米。座基上刻着他1805年10月21日的战前动员令:英格兰要求每个人恪尽职守。

斗转星移,转眼到了21世纪。如今来参观的人像顾剑那样冲着马尔伯勒来的已经很少了,如乔三和纳尔逊那样来品位花园和建筑艺术的也不多见。大多数人是奔着另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来的,温斯顿?丘吉尔出生在这里。

他说过“我在布莱尼姆作过两个重要决定,一是出生,二是结婚。我对此都非常满意。”

温斯顿出生的地方就在布莱尼姆宫大厅右侧的女士衣帽间。房间不大,摆上一张大床就更觉拥挤,这些都是当时的样子。此外,公爵府还为他开辟了多间陈列室。不过,展览的主要是图片,文物不多,因为当时谁也没料到这个早产儿将来能成那么大的气候,甚至担心他有一天可能会继承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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