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也说GDP-争辩数字不如多看看实质意义 -- 四月一日

中国的国情特殊,经济上也有着相当程度的政治色彩.估且不论政治影响经济决策的好与坏,单单就事实揭露这一段,特别是GDP的数字,不论高估或低估,总是有许多人保持着怀疑态度.外国人怀疑,中国人也一样怀疑.别说是文中所称中国的GDP该有三千多美元,连现在的一千出头都有人嫌高,特别是中国人自己.

在经济已开发国家中,GDP的数据是基于支出面(Expenditure Approach),也就是消费(Consumption),投资(Investment ),政府支出(Government Purchases),贸易余额(贸易顺差,也就是出口减去进口)得来,再与所得面(Income Approach),也就是工资(wage),利息(interest),租金(rent),利润(profit)计算比对,这种方法也就是所谓的双簿记制度(Double-entry Bookkeeping System).由于这些数据可以从政府的税收预算关贸等处取得,可执行度高,可信度也高.(呼呼,变成上课了,就此打住.)

那么,GDP可以解释或约略解释一个国家的经济生产力吗?可以但不完全,但是起码是目前解释力以较高的数据.只不过GDP的计算存在着一些根本的问题.首先, GDP的定义为在一个区域(国家)境内的人所生产出最终财货与劳务(Final goods and services)的市场价值(Market Value).这个定义本身就有统计上的不可执行性,换句话说就是统计对象的认知差异会导致数据的偏差.特别是最终与中间财货与劳务(Intermediate goods and services)的判断以及市场价值这两个要素.

即使在西方经济学界,也承认GDP因为定义限制而有无法解释或不完全的地方.这部份的研究在70-80年代便已逐渐成型,也讨论了不少如休闲的价值,外部成本与环境问题等新的观念,对GDP/GNP所要反映的国家区域/国民的经济力.其中几个主要的问题列举如下:

1.没有市场价值的经济活动无法计算.

2.未纳入地下经济(Underground Economy).

3.忽视了休闲的价值.

4.未考量外部成本,如环境问题的代价.

5.未包括折旧成本的计算.

6.只问财货与劳务的市场价值而不问其质量.

7.不完全适用于国与国间的比较以及年与年间的比较的应用问题.

对于中国经济实力的衡量上来说,出入最大的便是第一点和第二点了.农家的农产品部份自用部份出售,能算到的只有出售的部份,自用的部份就无法显现在数字上,除非定出一个规则,但不见得准确.地下经济的状况十分严重,单一个VAT就是一笔烂帐,要算清楚谈何容易.不过,个人认为最严重的偏差是在于第七点所衍生出来的问题,也就是任何数字都不该拿来过度引申.再来就是多说名目面(nominal)少说实质面(real).

国与国间的GDP比较,必须建立在双方的GDP算法一致,数字可性度够高(如逃税率都低),未统计因素(如地下经济情况都低)等的条件相仿才行,不然即使比了也没有意义.另外计价式的评估方式也不见得能完整反应实际经济状况,比如一个在中国内地的农民一年的产出够他活一年,并入自用农产品的部份,大约是RMB5000上下.但在美国一样条件的农民,生产力算出来便会高出十倍.虽然现实上中国的人均GDP确实和美国差了30倍,但用来解释两国生活水平与经济能力也差上30倍,倒也未免太过.相对的,如果反过来把中国的人均GDP以满足基本生活条件的比例往上乘,即使推出了中国人均GDP有10000美金,全国GDP位居世界第一位,中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也一样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中国现在的GDP计算,要说偏低也说得通,要说偏高渗水也未尝没有依据.关键在于实质面的经济实力究竟如何.中国已经走出过去的时代,随着知识水平的提升,中国人也不如以往般的好骗.政府丢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数字来,人民也不见得一定会立即欢欣鼓舞,而想要知道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以及这个数字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意义.不论名目弄得多好,缺乏实质的内涵一样还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