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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开国第一战】第21章:分进合击 邓华挥师扫横城 (1) -- Mac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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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廿六章】甲车滚进 特遣队来势汹汹 (1)

[SIZE=2]甲车滚进 特遣队来势汹汹

乱云纷飞 志愿军危机重重[/SIZE]

[SIZE=5]大多数战略进攻只能进行到它的兵力恰恰足够维持其防御地位以待言和的时刻为止。超过了这个时刻,形势就会发生剧变,会遭到自己力所难拒的还击。而这种还击力量一般都比先前进攻者所使用的力量更为剧烈,我们称此为进攻极点

——[德]卡尔 克劳塞维茨《战争论》[/SIZE]

应该承认,这一轮出牌,李奇微比彭德怀老道。

双方交手几个回合,李奇微要么是看到过研究过,要么是参与过经历过,对未来战局的发展,他心中也开始大致有了个谱。

打了几个月,“联合国军”亏吃了不少,学问也跟着见长。原来那种不把这些落后的东方国家军队放在眼里的没边没沿的骄狂心理,也在无形中给打掉了不少。强大的美国军队官兵们都认识到,他们的的确确没有同这样一支勇敢善战的东方军队交手过招的实际经验。

他们开始学会用平等甚至某种仰视的眼光来看他们的对手了。

有了这种心理体验的基础,李奇微也逐渐洞悉了曾经被“联合国军”官兵视为天兵天将的中国军队那些致命的短处,而且也逐渐琢磨出了一套针对这些短处的行之有效的战法来。

1月间,他在发起“雷击行动”时还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带有很大的侦察和拭探性质。而这一次,他的行动就大胆和果断得多了,攻防之间的转换几乎完全没有间隙,反攻发起之时正是中国军队进攻休止之日——7天之末。

因为他自信已经把准了中国军队的脉搏,掂量出他们的份量,洞悉了他们战斗力的极限:

礼拜攻势汹涌澎湃却嗄然而止之日,正是中国军队弹尽粮绝而气短力竭之时。值此进攻极点施以重击,必能予中国军队有生力量以最大限度之杀伤,置其于穷于应付招架之极端被动地位。

李奇微和范佛里特在双方这一回合的对策搏弈中,求得了一个最优纯策略。

双方搏弈矩阵中的鞍点,被李奇微抓住了。

彭德怀等中朝军队首长显然对李奇微这一手缺乏思想准备。

更不要说下边的部队了。

必须承认,相较于对手们基于良好数理逻辑基础的跳跃性思维,他们基于传统经验的习惯性思维在反应上非常明显也非常遗憾地慢了半拍。

为这半拍的认识差距,中朝军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他们本应从李奇微的“雷击行动”中汲取足够的教训,李奇微的那次进攻,相距中朝军队第三次战役停止之日有半月之久,中朝军队就已经感到非常仓促非常被动了。而这一次,甚至在中朝军队攻势尚未结束之时,敌人的试探性进攻就已经开始了。全线进攻发起之日距中朝军队攻势停止之日仅仅两天。

这完全出乎彭德怀等人的预料。

从经验型思维模式出发,他们认为这一次也一定和上一次一样,攻与防之间的转换,也会经历一个时间间隙——即或这个间隙很短。尤其是这次攻势经过了较长时间准备,强度远远超过以住的任何一次,歼灭敌人的数量也超过以住的任何一次。敌人要从溃败的颓势中挣扎出来,没个十天半月,行么?

这委实有点太小瞧了世界头号强国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

你在准备,人家也在准备,而且准备得比你充分;

你在反应,人家也在反应,而且反应得比你快捷;

你在盘算,人家也在盘算,而且盘算得比你精细;

你在学习,人家也在学习,而且学习得比你得法。

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资本主义的工业国不是官僚地主的土围子,自由女神的护卫军不是封建军阀的壮丁队。美国军队在资本主义世界军队中坐上头把交椅,也不是光凭钢袍裹身,家伙硬实!那从大工业生产孕育生长发展成熟的非凡效率就曾让天马行空傲视群雄的日本皇军瞠目结舌。在珍珠港把美国海军炸得昏天黑地的大和军神山本五十六就是因为曾经数了数纽约附近的烟囱,打了胜仗底气也还是泄了一半。

人家那队伍里也是名将众多英杰辈出。

从约翰 约瑟夫 潘兴到切斯特 威廉 尼米兹、德怀特 戴维 艾森豪威尔和乔治 巴顿,那西点或弗吉尼亚校门里走来的将军们也不都是白吃干饭的等闲之辈,文的武的大都能拉出来遛遛。就是那粗话连天成天价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给人印象是个鲁莽武夫的巴顿,动手写起文章来,也是洋洋洒洒下笔数千言立就,见诸于报端常常语出惊人让你一览之余不禁拍案击节。当年还在奥运会去搏得过名次,要按美国社会道德标准,那也算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物了。

倘以专业技能和文化水准论,当时中国军队将领能跟人家比的真还不多,在现代战争专业素养上就更是矮一大截。而仗一旦打成明火执仗的堂堂之阵时,人家的优势就渐渐地显露出来了。大胆揭露已方缺点,自由争论探讨对策,战役布势彼此靠拢不留缝隙,遇到攻击暂避锋芒再行反扑,其战术改进的速度,确实让人生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来。

反观中朝军队方面,从第三次战役开始,战术一直是老一套,砥平里失利后也没有及时汲取经验教训。密集冲击单刀直入的突破战术一用再用,穿插迂回左右包抄的传统套路一上再上,直到屡屡碰壁经过炼狱之火的灼烤并付出血的代价后,才能痛定思痛,去认真思考策划应对的办法。

撤退也是这样,由于对“联合国军”的全面反扑缺乏思想准备,反映在部署上也显得随意性很大,缺乏周密的计划和安排。

那还能不出事儿?

5月21日,中朝联合司令部下达指示,决定各兵团留一个师至一个军的兵力,从现有位置起,采取机动防御,节节阻击,杀伤消耗敌人,掩护各兵团主力转移至渭川里、朔宁、文惠里、山阳里、杨口、元通里一线及其以北地区进行休整。部署为:

第十九兵团主力转移至渭川里、涟川以北地区休整,留一个军或4个师从议政府、清平川之线布防,利用东豆川里、抱川、机山里南北有利地形,采取纵深配备,阻击敌人15~20天。

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主力转移至开城地区休整,留一部于汶山、坡州里以南阻敌。

第三兵团主力转移至铁原、金化地区休整,留一个军从加平、春川(不含)线开始布防,利用华川以西山区节节阻击敌人。该兵团与第十九兵团以机山里、文岩里、汉滩川(铁原不含)之线为分界线,以西属第十九兵团(线上含),以东属第三兵团。

第九兵团主力转移至华川、山阳里、金化(不含)以东地区休整;留个师利用昭阳江及华川湖节节阻击敌人。该兵团与第三兵团以新延江、芝岩里、白积山、大成山、金化线为分界线,以西属第三兵团(线上含),以东属第九兵团。

朝鲜人民军前线指挥部各军团主力转移至麟蹄、杨口、襄阳之线及其以北地区休整,以1~2个师在于论里、县里、西林里线及以南采取机动防御,阻击敌人。朝鲜人民军前指所属部队与第九兵团以大同里、四明山及北汉江为分界线,以西属第九兵团(线上含),以东属朝鲜人民军。

这是个很原则的部署,指挥环节中间又多了个兵团,相互协调动作无形中受到了很大的牵扯:联司的指挥调度责任分解下放给各兵团,而各兵团在第二阶段进攻作战时就打乱建制互相调用,现在又要归建组织防御,在敌人优势地空火力下进行艰难的交叉横向机动,动作各不协调又参差不齐,对防线的完整连续性产生了很大的不利影响。后撤开始时全线多处出现空隙,许多部队又忽视对要点与公路的控制,致使“联合国军”有隙可乘。

当“联合国军”全面反攻的头几天,中朝军队的阵线立即就陷入很严重的混乱状态,几乎所有的部队都投入激战,根本没有得到所期望的休整。

而且这次比第四次战役更为被动,那时联司直接指挥到军,战线完整连成一线,态势被动却仍能相互策应,虽然是节节后退却仍显得有章有法。

5月22日,志愿军总部为避免转移时部队拥挤,令原担任第三兵团预备队的第三十九军提前于22日黄昏转移。

而第三兵团又令第十五军提前于22日黄昏转移。

现在看来,这样的部署的确有些考虑欠妥,显然没有把怎样应付“联合国军”的疯狂反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来衡量。如果让预备队迅速在二线阵地展开,与后撤部队进行有组织的交替掩护,对于遏止“联合国军”方面攻击的初始势头可能更为有利。

5月23日,在中朝军队主力转移行动尚未开始之时,“联合国军”有计划的猛烈反扑即汹涌而来。

“联合国军”这一次攻势组织得非常高明。

范佛里特青出于蓝,比李奇微的招法更胜一筹。

李奇微在2~3月间的“雷击行动”、“屠夫行动”和“撕裂者行动”,是一种带有战略侦察性质的攻势作战,采用的都是比较谨慎的直线攻击战术,即以火力进行打击,以坦克夺取阵地,由步兵进行固守,从这座山峰到那座山峰,由这条调整线到那条调整线向前推进。

汲取分析了李奇微的侦察试探成果,也学习借鉴了彭德怀的穿插分割战术,范佛里特慧眼独到,将李奇微步步为营的直线平推,演化为大刀阔斧的机动跃进,进攻矛头直指已突入“联合国军”阵线的中朝军队后方,意在断其归路,折其锋芒。

这就是所谓的特遣队大幅度机动穿插分割战术。

这招法出自于对手,却比对手具有更雄厚的物质后盾、更猛烈的冲击力度和更持久的进展弹性。

范佛里特是铁了心要洗雪被彭德怀愚弄的耻辱。

早在中朝军队攻势正盛的5月18日,范佛里特就下令要在西线和中线进行反攻准备,第二天,就让FM罗金厄姆准将的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配属给罗伯特 索尔少将的美步兵第三师,以加强东线太白战线的守备,并定下了于20日转入全面进攻的决心。

5月23日,范佛里特在全线调集了4个军13个师的兵力,以大量坦克和机械化步、炮兵组成的特遣队为先导,在航空兵和地面远程火炮的支援下,主要沿汉城至涟川、春川至华川、洪川至麟蹄公路两侧地区,多路向中朝军队实施反扑。其部署是:

约翰 奥丹尼尔少将指挥美第一军编成内的美骑兵第一师、美步兵第二十五师、韩军第一师和由英步兵第二十八旅、英步兵第二十九旅、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组成的英联邦第一师以及后来加强的美步兵第三师,沿汉城——铁原轴线实施主要进攻;

威廉 霍奇少将指挥美第九军编成内的美步兵第二十四师、美步兵第七师、韩军第二师和第六师,向春川、华川方向实施辅助进攻;

爱德华 阿尔蒙德少将指挥美第十军编成内的美陆战第一师、美步兵第二师、美空降第一八七团向麟蹄、杨口方向进攻。

白善烨少将指挥韩军第一军团编成内的韩军首都师、第三师和第十一师沿东海岸北进,以为策应。

范佛里特一拳打在对手要害。

西线“联合国军”特遣队第一天进展就非常迅速。

当天,战线最西头的韩军第一师向汶山、高阳地区的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发起猛烈进攻。

完全缺乏准备的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措手不及。

他们只能一边招架一边节节后撤,后撤中又多次被迫改变原拟定的北撤时间和路线,结果一天之内就将战线后移至临津江附近的马智里、斗浦里一线,处于背水面敌的不利态势。

最关键是把右翼第六十五军给晾了。

还牵一发而动全身,经多米诺骨牌效应将混乱传递到全线。

美骑兵第一师、美步兵第二十五师、英联邦第一师、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二师则在议政府、清平川一线与第十九兵团担任掩护任务的第六十五军进入激战。

中线亦是如此,韩军第六师、美步兵第七师、美陆战第一师、美步兵第二师进至加平、汗谷、正屏山、大龙山、寒溪一线,威胁第六十三军和第六十军阵地。

刚刚从汉江南岸归还第六十军建制并担任掩护任务的第一七九师在大龙山及其以东地区仓促投入战斗,与敌人展开激战。

中朝军队整个一个措手不及。

“联合国军”的特遣队沿公路迅猛冲击前进,插入中朝军队后方,而且是多路突击,见缝插针,很有些水银泻地的漫延之势。

由于韩军第一师突破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阵地,进展甚速,致使第六十五军右翼完全暴露;第三兵团和第十九兵团结合部加平方向出现缺口。

形势陡然为之一变。

胜利回师的主动行动变成了被动招架的仓促撤退。

24日,“联合国军”各路部队继续北进。

韩鲜人民军第一军团的仓促后撤,一下把杨得志的第十九兵团的侧翼给亮了出来。

第六十五军猝不及防,右侧翼暴露给韩一师,处境甚为危急。

加上一线防御一下子被敌人的特遣队冲乱了阵形,稳不住阵脚,军长肖应棠只好下令向北转移,至第二线阵地继续组织防御。

结果一退就刹不住车。

第六十五军一天之内退了20~30公里,从议政府、清平川一线收缩至龙岩里、旺方山一线。而按志司给他们的任务,他们本应该在这里坚守半个月到20天。

即使从20日敌人发起进攻之日算起,他们也只稳住了4天。

完全可以想象徒步机动的第六十五军后撤时是多么地狼狈。

笔者在这里完全没有想贬损这些前辈们的意思,因为以第六十五军当时的处境,不撤显然是不明智的,不撤必将两面受敌,有被敌断绝后路的危险,处境将更加困难。

就此而言,第六十五军后撤行动本身应该说并无失当之处。

问题在于这是一种仓促无序的慌忙后撤。没有有效地组织交替掩护,为兵团主力和友邻争取宝贵的反应和转移时间。

混乱无序的仓促后撤立即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多米诺骨牌效应使第三兵团与第十九兵团接合部已出现的缺口又被进一步扩大。

危机加重了!

这个缺口是刚从北汉江南岸撤回的第六十三军留下的。

第六十三军是担任助攻的第十九兵团各军中南进最远的部队。

5月18日4时,第六十三军强渡北汉江,相继攻占了禾也山、通方山、罗山、凤尾山、508.7高地等要地。第一八八师攻占禾也山后已挺进至天安里、罗山一线;第一八七师亦渡过洪川江占领吉谷里、石山里一线;第一八九师正向佳日里、小理山和并川里线推进。

这个时候,第六十三军正好处在北汉江和洪川江两江夹成的三角地区,也就是说,两条大江均在第六十三军部队之侧后。

背水作战。

军长傅崇碧心里有点不踏实了。

他当然知道杨得志司令员这样部署的良苦用心,兵团把第六十三军这样的主力置于这个位置,意思就是要坚决阻止“联合国军”由西向东增援。因为第六十三军处在第十九兵团的最左翼,也就是与第三兵团的战斗分界线上,紧靠着第三兵团的第六十军。可以说是第三兵团的一个屏障。

但傅崇碧却从自己部队和友邻传来的信息中嗅出了不妙。

20日,第六十三军当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

据报上来的情况看,当日敌军抵抗异常顽强,各师前沿均遭到“联合国军”强有力的反扑,许多高地历经反复争夺,战况非常激烈。

友邻第六十四军在金谷里、磨石隅里也遭到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土耳其步兵第一旅的顽强抵抗,双方相持不下。

咦,这狗日的美国兵今天怎么这么硬气呀?

肯定是有所依仗。

傅崇碧马上联想到,范佛里特该不会也跟我们一样也来个假动作,在西线倾全力猛攻,以缓解东线之压力?倘如此,一旦敌人从旁边哪一个地段被突破了并迂回侧后,那背水而战的第六十三军部队就会孤立无援,腹背受敌,处境将非常危险。

这时第一八九师也紧急报告,敌人已从该师东侧包围上来了。而且在正面也加紧了对508.7高地的争夺。

“怎么可能这么快?”精明的四川人傅崇碧感到情况严重,“叫他们抓个俘虏问问,不要这种没头没脑的报告!”

当晚,第一八九师抓到俘虏审讯后得知,从第一八九师东侧包围上来的“联合国军”部队是美步兵第七师。据俘虏供称,韩军第二师已在第六十三军以西占领磨石隅里,将从外水入里渡江东进;别一路韩军第六师正分路向北进攻。

从机关枪下爬出的战将傅崇碧知道自己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打还是撤?

打,肯定是不能打的,一旦敌人迂回到后面,自己部队就陷于敌人的南北夹击之中,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而且就是这样也仍然保护不了第三兵团的侧翼。

撤吧?兵团又没有明确指示。

傅崇碧几经权衡,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当机立断:

“撤,命令各师留下一个团掩护,主力北撤。将来志司要追究责任,我来负责!”

“军党委共同负责,立即向志司发报,报告敌情和我们的决定!”

政治委员龙道权心说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把我给忘啦?

不够意思。

傅崇碧这个非常果断的决定使第六十三军免遭灭顶之灾。

他是对“联合国军”攻防转换速度体会最早也是最深的指挥员。

因为几乎在第六十三军部队后撤的同时,韩军第二师部队在占领磨石隅里后,又疾速向外水入里开进,企图渡江夹击第六十三军部队。当第一八八师从清平川汉江桥上北撤时,望远镜里甚至能看见韩军的工兵部队也在架设浮桥。

就看谁枪在前头了。

如果敌人抢在前头过了江,又突破了第六十四军阵地,从九谷里沿北汉江西岸直取清平川,那第一八八师部队的北撤道路将会被截断。

而且正面掩护部队的第五六三团也必须顶住才行。

万幸的是,这几个必须都得到了保证。

第五六三团挡住了正面的敌人,掩护了师主力的北撤。

但他们伤亡非常惨重。

敌人的火力空前密集,仅第二连第三排一个排的阵地前,敌人就出动了38辆坦克和一个营的兵力。战士们花了一晚上修的工事,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打平。

打了一个多小时,前沿第二营营长佘小水就扛不住了,哭喊着打电话向团长马兆民叫苦:

“不行啦团长,伤亡太大啦,我们顶不住了呀!”

自己的部下,马兆民当然明白,象余小水这样打起仗来有点二百五劲头的干部都叫起苦来了,那阵地上的残酷劲头可想而知。那眼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去而自己还活着的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是没有战争经历的人很难想象的。笔者幼时曾听很多亲历过那场战争的大老爷们儿声泪俱下地侃过这种感觉。

不过马兆民现在可没功夫去细想这个,他要为全师的安全转移负责。

关键词(Tags): #朝鲜战争#双石#开国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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