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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辛普森案审判细节——致吕克、苹果等前辈 -- 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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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辛普森案审判细节10—法庭中的臭鼬,福尔曼(中)

  3月13日,星期一,经验丰富的大律师F.李.贝利出面迎战警探马克.福尔曼。

  在进行交叉询问之前,贝利律师已经把气氛造得足足的。比如,在法庭外面,他便曾经宣称,福尔曼在捏造证据方面“及其可疑”。

  在开始交叉询问时,他的声音和蔼绵软,充分显示出自己的教育背景和警察历史。他用他的波士顿口音不断提出问题,一面下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钢笔。

  在他的询问下,福尔曼警探承认,他“在失去一个很有趣、很复杂的案子时,会很失望的”。贝利律师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作为这种失望的结果,你会决定做些什么吗?”他问。

  福尔曼抬眼瞧一下律师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这种关头,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差错,都有可能毁掉一切。“不,”他尽可能清晰地答道。

  贝利律师要求警探逐分钟讲清楚他在南邦迪街875号辛普森太太的住宅以及北洛金汉街360号辛普森先生的家里所作的一切。

  对此,玛西亚.克拉克检察官立刻表示反对。“庭上,”她对伊藤法官说,“被告方表现出一种事实上的不可能性。他们从来没有,也从来不会出现任何机会,提供出任何证据,表明警探福尔曼先生栽赃过任何东西!”

  老谋深算的律师窃笑一声:“福尔曼警探,你曾经否认过认得凯瑟琳.贝尔。同样,你也曾宣布在辛普森先生家发现一只右手手套。对这些态度的真实性,你感到满意吗?”贝利律师字斟句酌地问,“你真的肯定从没有见过凯瑟琳.贝尔,正如你同样肯定,你发现了我们正谈的这只右手的皮手套?”

  贝利律师紧紧盯住了福尔曼宣称自己在那天凌晨三点半时从邻居院里观察戈德曼尸体的那五秒钟。他暗示,在那个晚上,警探有足够的时间赶过去拾起手套。

  至于野马车上的血迹,律师并没有指责福尔曼故意栽赃。他只是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那时你知道野马车上有血吗?”

  福尔曼:“不知道。”

  贝利:“你用手套在野马车上擦过吗,福尔曼警探?”

  福尔曼:“没有。”

  贝利盯住证人,仿佛要把他一直盯到地下才罢休。毫无疑问,这只是他给陪审团培植印象的第一步——他们将会一再听到这样的问题,直到他们相信为止。贝利律师要福尔曼说清楚,从那个凶杀之夜的凌晨一点五分到两点五十分——从一名同事叫起了他,直到他的上司接手了案件为止,他在每一分钟里都做了什么。他甚至要警探估测出他走路的速度,以及从辛普森太太住宅的一边走到另一边需要的时间。

  福尔曼说,在对戈德曼的尸体进行检验时,他所看到的只有那一条伤口。“那一双手套又怎么样了呢,警探?”贝里立刻追问道,“你在那里看到了一双手套?”

  “我看到的是一只手套,”警探答道。他接着讲到在辛普森家里发现的另一只:那个地方很黑,早上六点钟天还没亮,头顶又罩着浓密的树叶。

  “那么,你预感到会发现什么吗?”律师问道。

  “我不知道,”福尔曼说,“我想兴许有什么塌了下来……我往前走,走了约摸十五到二十英尺。我见到个黑东西,就走进它……”他用手指着一张标有“北洛金汉街360号发现的手套”字样的照片。“后来,我看清了,那是只手套,”他接着说。

  律师的眼睛灼灼发光,显然他对其中的细节极感兴趣:“为什么你要独自到那里去,如果有什么危险的疑犯已躲在辛普森家的阴影里呢?”他问。

  “你的用意难道不是独自走到南边的墙下?”他问证人。

  “不是的,”福尔曼警惕的回答。

  “只是走过去做事,不是吗?”

  “我还不知道南墙那里能否走得过去。”

  律师的眼睛里有一种凶狠的神情。“不,你离开那房子,独自呆了十五分钟,只是要去做事?”他问。

  “我确实是这样做的。”福尔曼说,一脸委屈的表情。

  “想想你去年7月的证词,福尔曼警探,”贝利凑近证人的脸问道,“那时你说,你在辛普森先生的野马车里面——不仅是外面,还有里面——发现了血迹。现在,我们怎么又听你说,你没有朝凯林先生要汽车的钥匙?”

  福尔曼抬起头,但仅仅看得见那颗硕大而且头发斑白的脑袋逼到他的面前。他嚅嘎了半晌,终于无力地答道:“那时我说错了……”贝利律师无声地笑了。他再次停顿了片刻,给陪审团充分接受的时间。然后,他继续提出自己更有威胁的问题。

关键词(Tags): #辛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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