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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暗箭 伊斯兰堡快车3 遥远的星星1 -- 苹果核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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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暗箭 伊斯兰堡快车3 遥远的星星1

    艾山阿合买江蜷缩在监舍的一角,如果不是从眼睛里仍旧露出一丝凶暴,很难想象这个胡子拉碴,穿着破烂,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是十几起爆炸事件的组织策划者,分裂组织教父级的人物,如果不是沉重的镣铐束缚着他,仿佛就要从监房里冲出来一般。齐闻风很想直接拔枪毙了这个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和战友们鲜血的屠夫,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怒火。

    “是他吗?”陪同齐闻风的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中校拉希姆问

    齐闻风点点头

    “那么,我们去办理一下移交手续吧,请跟我来一下”

    移交手续只是一些文件的移交和确认,所以没有费多少周折就办完了。勤务兵殷勤地端上了几杯奶茶和一碟饼干。“刘,这个人对你们很重要吗?”

    “是的,中校先生,这个声名狼藉的恐怖分子,在我们国家,就像奥马萨本拉登一样出名”

    “我很高兴我们向你们移交他”

    “捉住他,你们费了不少周折?”

    “不,不,我的朋友,一点没有费力”

    “哦?”齐闻风感到很意外,新疆有关部门为了围捕他,每次都大费周折,却每每在最后关头让他溜之大吉,并且造成不小的伤亡。暗箭虽然没有和阿合买江的组织有直接交手,但是从敌情通报上就知道,这个号称南疆之狐,在基地组织受过训,在车臣打过仗并且有某大国背景的家伙并不好对付。

    “他在白沙瓦,开车,开得太快了,撞在一辆卡车上,送到医院动手术的时候身上发现了武器,来调查的警察发现他的臀部有基地组织的文身,就把人扣留下来了,结果一查,就是你们国家通缉的人”

    齐闻风暗暗叹息造化弄人,一个枭雄,居然因为一起毫不起眼的交通事故落网。

    关谨带来的押解小队都是暗箭出了名的煞星,这些家伙的命令就是除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就地击毙阿合买江外,一定要把活人弄回乌鲁木齐。那里有一大帮人等着撬开阿合买江的嘴,好把他这条线在国内的人一网打尽。关谨他们对这个任务颇有些不以为然,因为在南疆驻训就把他们派来执行这种普通武警中队就能干的活,有些牛刀杀鸡的意思,用时髦的话说就是性价比太低了。

    换上了国内带来的精钢诫具,阿合买江的表情非常痛苦,队员们在给他换手铐脚镣的时候显然是动了手脚。齐闻风看着人被押出监舍,转移到囚车上,对关谨说,都给我子弹上膛,劫狱的事情在这里不罕见,阿合买江在这里有车有房,也就是说肯定有下手,老巴组织的几次突袭都没有抓到人,今天搞不好会出头搞事,真来了,就别客气。

    关谨拍拍挎着的95式自动步枪,“今年还没有见过血,要真来了倒好,拿他们祭祭枪,有来无回”

    “哼,少给我吹,人要是不能活着回到乌鲁木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车队由五辆车组成,第一辆架着重机枪的皮卡,第二辆是齐闻风和关谨的指挥车,第三辆是押送艾山阿合买江的囚车,第四辆是暗箭队员的后卫车,第五辆仍然是巴基斯坦陆军架着重机枪的皮卡。监狱到机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途中要经过一个小镇。齐闻风本来是反对经过城镇的,这样被伏击的危险相当大,但,唯一的道路只能通过小镇,其余地方不是大山就是沟渠,连越野车通过都十分吃力。齐闻风曾经要求直接用直升机押运的要求,但是被上级以这里活动着装备着毒刺防空导弹的塔里班和基地组织,直升机飞行太危险为由拒绝了。

    车在搓板一样的土路上颠簸前行,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齐闻风和关谨警惕地向路两边扫视着。在他们最担心的小镇没有出现可能遭到的袭击,让他们宽心不少,到机场只有十几公里了,只要通过最后一个峡谷,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了。

    “轰”地一声,第一辆皮卡突然被炸上了天,齐闻风忙刹车,吉普车打了几个圈歪在路边,而囚车则刹车不及,一头撞在了燃烧着的皮卡残骸上。后面两辆车刚停下,路两侧高地上的枪声就响了起来,皮卡上的重机枪手首先就击倒,尸体滚翻下车。

    暗箭队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下车寻找隐蔽还击了。高地上没有植被,伏击者们躲在乱石后面不停地射击。火箭弹拖着尾焰象冰雹一样砸向路面。不多时,除了囚车,其余车辆都被射来的RPG击毁了。由于高地两边都有敌人,很快,这边就出现了伤亡。齐闻风撩倒了离得最近的几个人,看到自己人被压制在路基下,而阿合买江兴奋地在车里大声喊叫着,急得大喊,用榴弹,用榴弹。他从翻到在路边的吉普车后座下面找到一具RPG,向山上反击。

    “要是不行,就干掉他”齐闻风命令关谨必要的时候要执行B计划了。关谨答应一声,趁着枪弹间隙,窜上囚车,看到阿合买江企图冲出来,一枪托就给砸昏在地。

    几轮榴弹弹幕打了出去。山上腾起了几朵爆烟,一时间枪声弱了不少,齐闻风一看有机可乘,招呼一声,“上车,快上车,冲出去”所有的幸存者一拥而上,挤进囚车,齐闻风加大油门,撞开前面横在路上的残车,一口气冲出了峡谷。武装分子眼睁睁看着囚车离开他们的视线,但投鼠忌器,只能放弃了追击。

    当带着浑身枪眼,冒着烟的囚车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守卫在机场里的警察和陆军士兵都瞪大了眼睛。车直接驶上了停机坪,关谨一脚把阿合买江从车上一脚踢了出来,然后在机场数百名军警的注视下,提着他的犯人,一把扔进了运输机的后舱。

    齐闻风提着机组交给他的皮箱,看着运输机滑出了停机坪,直到起飞消失在蓝天中。

    新加坡商人杜云正襟危坐地坐在伊斯兰堡机场的茶室里,手里的《亚洲华尔街日报》已经看了两遍,今天的海峡指数,恒生指数以及道琼斯纳斯达克指数已经了然于胸,近期的股市和期货市场预测也反复读了几遍,但飞机还是渺无踪影。他对于机场方面再一次以天气原因推迟伊斯兰堡飞往约翰内斯堡的航班而感到愤怒和无奈。窗外的天气好得可以用万里乌云来形容,而且连一丝小风也没有,用他的话来说,这种天气就是自行车骑得快点都能飞起来,而机场方面居然说现在印度洋上空有大量雷暴云团,飞机必须绕道飞行。

    化名杜云的齐闻风现在已经讲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了,半个月以来在巴基斯坦上窜下跳,把伊斯兰堡到卡拉奇搞得鸡飞狗跳。而总部也一反常态,既没有叫自己回去述职汇报,也没有因为雪貂的露脸事件找地方让自己去“消毒”,居然一脚把自己踢到约翰内斯堡,执行一个什么也没有交待的任务。运输机组只是把一只装着换洗皮箱一份署名杜云的新加坡护照和一张伊斯兰堡到约翰内斯堡的机票以及一只手机交给他。机长除了告诉他到约翰内斯堡后打开手机外就无可奉告了。约翰内斯堡,南非最大的城市,世界黄金之都,去那里干什么?难道去炒金子?

    从新加坡赶来的空客终于落在了伊斯兰堡机场的跑道了,等得不耐烦的乘客们纷纷鼓起掌来。

    齐闻风斜靠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这座自己来来去去好几次的城市,心里默念,千万别再来一次故障。

    “第一次坐飞机?”邻座的女声很好听

    齐闻风扭过头,邻座漂亮女孩嚼着口香糖,有些轻蔑地看着他。

    “啊?你怎么看出来我第一次坐飞机?”齐闻风觉得有些好笑

    “A坐长途飞机捡靠窗的位置,坐长途机脚容易麻,靠走道的位子活动起来方便,上洗手间也方便。菜鸟才坐靠窗的位子B菜鸟一上飞机,就不停地看窗外,图新鲜C一看就是有恐高症。放心吧还没起飞呢,再说飞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死在空难上的人数大大少于死在马路上的自行车轮子下的”

    齐闻风被人一口气数落下来,又好气又好笑“我坐这个位子,是机场随机安排的,再说我喜欢安静,你又哪点看出来我是恐高症啊?”

    “哎,大叔别生气啊”

    “大叔……我成熟到这种地步了吗”齐闻风很委屈,自己虽然三十出头了,可还没有恋爱结婚呢,怎么也不能说是什么大叔但是面前的女孩子再怎么看,也得二十五六岁了,齐闻风从窗户的倒映里看了自己一眼,恍然大悟,自己化妆成了四十出头的样子,确实有些成熟过头了。

    “你去南非做生意吧”女孩子一点都不怕生

    “对,我是做矿山机械生意的,你呢?去读书?”

    “读书?你看我这把年纪,早毕业啦”

    “移民?”

    “继续猜!”

    “投靠亲戚?”齐闻风装出很努力猜的样子

    “…………我就这么不济啊”女孩子很失望

    “原谅大叔的智商吧,我已经得了中年痴呆症,初级症状很明显了”

    “我啊,我是科学家!”女孩子很得意。

    “科学家?真看不出,你还是女中豪杰”

    “恩,我们在那边有个项目”

    “可以请教一下科学家小姐的芳名是?”齐闻风已经从登机牌上看到这个女孩叫做郑岚。

    “郑岚!,你呢”

    “杜云”

    “真巧,都是单名!”

    “是啊,我这个大叔和你这个女科学家有缘分”

    “是啊是啊,在伊斯兰堡等了两天飞机,又没有人可以说话,憋死我了”郑岚伸了个懒腰。

    确实,这么爱说话的人,憋了两天没有人说话,是挺难受的,齐闻风很同情她。

    “敢问郑小姐,这次去是什么项目啊?”

    “那个啊,保密”

    “商业机密?”

    “算是吧,他们人手不够,借我去帮忙”

    “看不出来,郑小姐还是及时雨”

    “哼,本小姐的本事”

    齐闻风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一边脑子里飞快地过着他所知道的军队系统在南非的军工合作项目,这种秘密项目有这样的大嘴技术员存在,对于项目本身也是一种危险。两分钟后,他想不起来近期有什么和南非国防军或者军工企业有什么合作项目,也许只是商业合作项目或者大学的科研项目吧。

    郑岚吃饭的时候依然喋喋不休,但是齐闻风觉得很有趣,他很久没有这样和一个健谈的女孩子聊天了。从余秋雨和韩寒在网上吵架到马英九能不能过特别费这关,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齐闻风有些惊讶的是,这个女孩子虽然是江南人,但是一点江南小家碧玉的羞涩也也没有,倒是象一个大大咧咧的东北姑娘,而且几个小时里,她的话题居然一点都没有涉及服装和影星什么的时尚话题。

    直到飞机在约翰内斯堡机场着陆,郑岚才收起了她的话题。

    机场的移民官连看都没有看齐闻风一眼,就在护照上敲了一个入境章,把护照扔给了齐闻风,齐闻风没有看到郑岚排在入境旅客的队列里,直到他进关了也没有看到郑岚的身影。他倒是有些为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有些担心。

    按照指示,齐闻风打开了手机,不多时,一条短信飘进了手机“机场储物箱,第122号柜,密码9788643”。他很顺利地找到了储物箱,打开了柜子。柜子里躺着一把汽车钥匙,手机立刻收到第二条短信“停车场 红色丰田,牌照MRM636”

    车还不算旧,油箱满满的,齐闻风刚发动汽车,第三条短信接踵而至“打开车里的GPS,跟着设定好的路线走”。齐闻风在仪表板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个小巧的GPS接收机,打开一看,一条红线在约翰内斯堡的地图标出一条行进路线。

    汽车汇入约翰内斯堡川流不息的车流里,在高楼大厦见穿行,但不久后,车就离开了城市,使上了出城的公路。繁华的都市很快被甩在了身后,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标记着路线的红色粗线却还没有看到尽头。

    GPS提醒齐闻风左转,驶进了一条乡间土路,,路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烟和车辆了,四周都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偶尔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野生动物横穿过土路,天已经黑了下来。土路的尽头,是一个有一幢三层大屋的庄园,庄园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用手电筒照了照齐闻风的脸,就示意他开进去。

    大屋里已经灯火通明了,齐闻风推门而入,宽敞的客厅中间,舒欣坐在一张摇椅上,笑盈盈地对他说“欢迎来到约翰内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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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遥远的星星2

      客厅里除了舒欣,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齐闻风把行李扔在茶几上,接着一头倒在沙发上。舒欣扔了一罐冰冻的可乐过来,“路上有艳遇?”

      “操,你的消息好快,什么艳遇,听个小女孩唠叨了好几个钟头!”

      “嘿,这还不算艳遇,换了我,有一个青春年少的美貌少女配着几个钟头,还主动和你搭话,笑都来不及”

      “去你的吧,把我打发到这儿来干什么,炒金子?”

      “任务不难,也不简单”

      “少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这座房子”舒欣用脚蹬了蹬地板“或许将成为我们国家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别玄乎了”齐闻风很看不惯舒欣卖关子

      “明天,这里会进行一次谈判”

      “谈判?”

      “对,两岸谈判”

      “海基会和海协会?”

      “那个档次太低了”舒欣耸耸肩,对那个级别的谈判表示不屑一顾“轮不到我们出场”

      “哦?怎么说”

      “明天,在这座房子的二楼,中联部的一个高级官员和对面国民党的一个中常委员将进行一次高级别的秘密谈判”

      “你是说那个内定行政院长的家伙和我们谈判?”

      “就是他!”

      “谈什么?”

      “这个和我们无关,最多就是谈三通或者统一什么的,我们只负责警卫”

      “国民党刚刚赢得大选,但是政权还没有交接,他就这么跑出来,不怕民进党搞什么名堂?”

      “所以说是秘密会谈,据我们的消息,他是以到这里来是赢应南非华商联合会的邀请出席非洲华商论坛的”

      “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能躲过新闻界和军情局在南非的视线吗”

      “他们在南非的点,我们都控制起来了,新闻记者倒是很麻烦的,不过,这方面由对面负责,我们不用管”

      “怎么会选在南非?”

      “这里不是东南亚或者欧美,地点不敏感,华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便于隐蔽。”

      “两个消息,好消息是谈判只进行三天,坏消息是直接警卫就我们两个?”

      “才我们两个?”齐闻风有些意外。

      “对,这座房子里就我们两个,院子里还有几个,他们是安全部门的,做外围警戒,我已经做了警卫计划,给你看看”舒欣把一只装有地形图和警卫位置的PDA拿给了齐闻风。齐闻风看了看,舒欣已经把方案做的十分完美了,自己也提不出什么更加好的建议。

      “这房子是谁的?”

      “一个老华侨的,和两边都有关系,主要倾向我们这边。人很可靠”

      “主人呢?”

      “把房子腾出来,度假去了”

      “对了,你吃了没有?”

      “还没呢,快饿扁了,有什么吃的快拿出来”齐闻风真的是感到饿了

      “康师傅方便面!还有面包”

      “滚,老子飞了几千公里就拿这个招待”齐闻风脱了一只鞋子扔了过去。

      “抱歉啊抱歉,这次谈判太机密了,不敢请厨师啊,不过我知道你老兄的厨艺是一流的,你来了我也不怕饿肚子。这也是我请总部调你来的真实意图”舒欣一脸怪相。

      “妈的,你这是找厨子啊”齐闻风很不情愿的从沙发里爬起来,在冰箱里找了些蔬菜和肉,叮叮当当做起饭来,舒欣则幸灾乐祸的抱着手在一边偷笑。

      很快,热情腾腾的烤肉和炸鸡就端上了桌子,舒欣迫不及待地掰了一条鸡腿下来,大嚼起来,连连称赞,“老齐万岁,总算吃到人类吃的东西了!”齐闻风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们这些天怎么过来的?”

      “轮流做饭”舒欣一边说话,嘴巴也没有停下来。

      “你们做什么吃的?”

      “轮流泡面,最多加几根香肠”舒欣几乎没有空腾出嘴来说话“妈的,要不是现在有任务,就这饭,来几瓶啤酒就爽了”

      “回去满满爽吧”

      终于舒欣抚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一边剔着牙,一边哼着小曲。

      “吃满意了?”

      舒欣笑着点点头,“好,洗盘子去”齐闻风命令道。

      “洗盘子?”舒欣一脸的沮丧“大哥,你好人做到低吧”

      “什么,我刚刚在巴基斯坦玩好命,紧接着就飞到这里来,就是给你当老妈子?”

      “别别,大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很好的消息”

      “你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你们家馄饨找到女朋友了”

      齐闻风差点把那只鞋子也扔到舒欣头上。

      “真的真的,我看见了,是一只很可爱的比格”

      “你还有正形没有啊”齐闻风快崩溃了

      “恩,说正经的,确实有条好消息?”

      “不是你那缸热带鱼下崽了吧”

      “那不算,我们加工资啦”

      “这个我走前就听说了”齐闻风不以为然

      舒欣故弄玄虚“那时候还不确切,知道加了多少么?”

      “多少?”

      “30%!”舒欣说出了一个自认为能震撼一下齐闻风的数字

      齐闻风只是“啊”了一下

      “你就这么啊了一下”舒欣对自己的包袱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而感到失望

      “就算加100%,我也买不起房子啊”齐闻风对自己城市的房价已经感到绝望了。

      “那你一辈子住宿舍好了,对了,我们出差津贴也加了”舒欣是乐天派

      “多少?”

      “每天加15美圆”

      “…………,总算能多吃几个汉堡当夜餐了”

      齐闻风洗了碟子,又烧了咖啡。舒欣头一次感到出任务也能这么享受,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他伸着懒腰,一边从果盘里抓了一个苹果“老齐啊,哪家姑娘嫁给你真是福气”。

      “哼,你娶了谁,就是谁的晦气,该找个厉害的女人来治治你”

      “我?得了吧,不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进得睡房的年轻美貌小鸟依人的贤惠女子,本大爷是一律无视的”

      “祝你终生独身快乐”

      “等着瞧,非找个这样的给你们看看”

      “这样的姑娘是不少,但人家未必看得上你。现在是曼尼教流行的年代”齐闻风正色道“我房间在哪儿,太累了”

      “三楼右手第一间,今天你不用值班了,我顶着”

      “这么好?”

      “废话,怎么说咱们都是弟兄,再说吃那么多,哪容易睡得着啊,对了,主角们明天上午十点抵达这里,他们的助理九点到,我们要在七点做好所有的准备”

      房间布置简单而温馨,收拾得相当干净。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把Glock 19自动手枪,几个弹夹和一个腰部快拔枪套,一把蜘蛛战术折刀,一个袖珍强光手电,一台对讲机。齐闻风把对讲机打开,调到舒欣告诉他的频道,把手枪放到枕头下面,其余的东西都收到了外套口袋里。接着就放心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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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遥远的星星3

        齐闻风在凌晨五点准时醒了过来,长期的训练和实战造成他的生物钟可以和时钟保持同步,随时入睡,按时醒来。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大地依旧沉浸在黑暗中。空中的云层很厚,看来今天不是一个什么好天气,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根据他的经验,在他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里,但凡碰到坏天气,那么这一天就不会那么顺利地度过,当然这个是相对来说的。齐闻风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衫,他喜欢闻干净衣服上留着的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这会让心情变的好些。

        收拾停当后,齐闻风走到一楼客厅,舒欣和其他几个人正在喝咖啡,看到齐闻风下来,舒欣拉开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用手指了指。又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咖啡味道不错,不是速溶的那种,桌上的面包烤的焦黄酥脆,抹上黄油和果酱,是一顿不错的早饭。齐闻风其实喜欢在早上吃一碗牛奶麦片粥,这是他在国外出差时的标准早餐,虽然不能像黄油面包那样提供足够的卡路里,但对他胃来说是会很舒服的。在这个农村的农村,一群不会做饭的大男人中间,不用肯压缩干粮喝瓶装水,他已经很满足了。

        除了舒欣,还有四个齐闻风所不认识的年轻特工,看穿着打扮,很像当地的华侨。也许是某个部门布在南非的棋子。这个齐闻风没有问,也不大算去搞个清楚,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和其他单位的发生什么横向联系。舒欣向齐闻风介绍他们也只是用了上面派来做外围警戒的小A小K小Q小J。虽然齐闻风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代号,但是这四个正好凑成一把好牌,这让他觉得很好玩。

        吃完早饭以后,四张王牌每人带着一只狙击步枪离开的房子,按照舒欣的计划,他们埋伏在距离房子五十米的狙击阵地,每人负责一个方向,由在三楼的了望哨做指挥支援。将任何可能的威胁消灭在四百米外。

        舒欣和齐闻风稍微收拾了一下客厅,接着又把二楼的会议室,代表休息室,随从休息室做了一次检查。会议室不大,最多也就五十平方,两个特使只能各带一个做会议记录的助手,并且不作什么录音录像,所以也无须什么扩音录音设备。整个二楼都“清扫”了一遍,没有什么暗藏的窃听什么,装了也没用。舒欣在三楼安装了一台频谱干扰仪,除了他们几个对讲机的频道可以通话外,一切无线电设备都将失灵。

        距离首批安全官到达还有一个小时,两个人倒有些无所事事了,坐在厨房继续喝咖啡,每隔几分钟,暗哨就通联一次,毫不例外的都是太平无事。

        齐闻风喝下今天早上的第三杯咖啡,端着空杯子,有些担心:“舒欣,我觉得这个事情,总有些蹊跷”

        舒欣方向杯子“说说看”

        “你看吧,那边大选刚结束,按理说应该是开庆功宴,分赏群臣,一个党内大佬,内定的行政院长忽然不明不白跑到国外,还是和大陆建交的国家,搞什么慰问侨民,是个有脑子的就会怀疑。”

        “恩,有道理,继续说”

        “现在虽然取得大选的胜利,但是,政权还没有交接,所有的行政资源还在那人手里,如果他嗅到什么不对,利用手上的情报间谍资源,侦察到这次会谈,然后大肆公开曝光,绝对有机会推翻这次大选,来个咸鱼大翻身。毕竟,这是“通敌”行为”

        “是啊,上面应该有所考虑的吧”

        “再者,即使政权交接了。国民党也没有取得议会的三分之二多数的议席。这次会谈的任何结果在议会表决都会毫无争议的因为没有足够法定票数而成为一张废纸,换言之,今天的会谈所有的结果,都建立在一个虚幻的平台上。”齐闻风对这次会议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或许,他们只是想表示一下诚意吧,毕竟这今年,我们这边动作都挺大的”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背后说不定有问题”

        “大哥,别疑神疑鬼了,咱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当三天看门人,三天后,人一走。你看,冰箱里有满满一冰箱啤酒,咱们来个无醉不归。”舒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得了吧,那时候有命令让你回去修整就算不错了,老子最近可累惨了”

        “哦?你在巴基斯坦干了些什么啊,听说动静不小。”

        “这个啊,翻来覆去被人算计呗,好在我人品好,最终还能逃出生天。你要是以后升官了,可以看看我写的任务报告。不过,别指望我现在告诉你。”

        墙上的时钟刚指向九点,两辆黑色的凯迪拉客轿车就一先一后停在了大门口,每辆车上都下来了四个面无表情的男子。齐闻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都受过相当专业的训练,虽然个头都不大,但是精悍结实。确实,特工,尤其是做要人保卫的,并不需要保镖长得高头大马的,这样过于扎眼的外形,反而为警卫工作带来麻烦。齐闻风和舒欣查对了他们的证件,并且用计算机核对了指纹和视网膜,确认这八个人都是事先被认可的安全助理。双方各派了四个人。两组人在一楼客厅各留了两个人,剩下的人,由齐闻风带着去二楼,又做了一遍安全确认。八个人对房子的安全状况表示满意,接着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会谈代表的到来。

        三楼的阁楼上,有一个类似了望塔那样的四面装着玻璃的小房间,中间一个小柜子上放着一个高倍望远镜和一把狙击步枪。齐闻风坐在柜子上,开始用望远镜向四处了望。天依旧很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好像触手可得的样子。“糟糕的天气,说不定会有雷雨”齐闻风嘟哝着,四面没有任何建筑和高地以及任何遮蔽物,所以他能看得很远,除了一条连接着农场和公路的小道外,就是一片草原,连接着地平线。他试图把那四个暗哨找出来。四个暗哨确实有两把刷子,齐闻风费了蛮长的功夫才一一把四个人都找了出来,他心里倒有些高兴,这几个人挺专业的,希望他们的枪法和反应能力能向他们的隐蔽能力那样好。

        两辆黑色的房车从公路方向带着烟尘朝这里驶来。齐闻风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每辆车上仍旧坐着四个人,司机和助手席上的贴身警卫,后排的人看不清,但肯定是会议代表和他的助手没错。齐闻风用电台通报了暗哨和楼下的舒欣,很快就听到楼下开始动了起来。

        车停在房子门口后,齐闻风听到楼下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打招呼寒暄的问候声,以及安全助理用电台互相通报的对话声。在众多沉重的皮鞋脚步身中,他竟然听到一双女式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板上的嘎吱嘎吱声。“居然还带了一个女助理,希望不是他们那边带来的,要知道女人的嘴是最不牢的,干特情这行的除外。”

        不多时,楼下就安静了下来,齐闻风知道,会谈已经开始了,作为他,无权也不想去了解会议的情况,对他来说,他的工作只是拿着望远镜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除了天空中偶尔会飞过一只鹰,或者有几只羚羊之类的野生动物走过,这个农场冷清的好像在月球表面或者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地带,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齐闻风在这个玻璃“鱼缸”里就像与世隔绝一样。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间除了舒欣送了一次午饭外,齐闻风就一个人呆在“鱼缸”了,喝着上午带的一暖壶咖啡,他暗自庆幸有先见之明,带了咖啡,不然时间更加难以打发。很多次他也执行过类似的潜伏监视任务,但那都是明确的目标,而且不会像这样,四周几乎没有什么活物,一切都好像凝固起来,天空也好,大地也好,时间也好。虽然一点不累,但容易让人犯困,没有咖啡顶着,齐闻风认为自己真的会睡着。

        看着四辆车,两两离开,一直到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齐闻风用电台通报了后,撤除了警报。雨终于在傍晚落了下来。开始只是几滴打在窗户玻璃上,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闪电不是穿过乌云照亮天地。大风好像随时会把这座仿佛在风暴中心的海洋中挣扎着的木质结构的三层楼房吹散打沉。

        人虽然都撤回了房子,各种监视器材却依然正常地运行着,任何可疑的人靠近,都会用最尖利的警报提醒房子的主人知道。齐闻风在一堆监视器前欣赏着外面的暴雨。大自然正在毫不吝啬的渲染着画布。电视监视器,红外热成像的,微光夜视的,除了雨水和闪电,什么也没有。

        晚饭依旧是齐闻风在操持,除了对饭菜的美味表示赞许外,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新鲜的话题,会谈和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即便听到什么也都要烂在肚子了,就别说一起讨论调侃了,他们所知道的,也许永远也不会被公开出来。A表示,这样美味的晚餐,如果没有一点啤酒的话就太遗憾了,这个提议随即得到了其他三个人的支持,虽然这个建议非常的不专业,在执勤期间,饮用任何酒精性饮料都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并且会得到很重的惩处。齐闻风和舒欣也很为难,其实他们也很想喝一杯,而且他们理解四个人在外面趴了整整一天的疲劳。最后,齐闻风下了决心,毕竟这个他的官衔是最高的。一瓶啤酒,六个人分。虽然每个人只有大半杯,按照正常的酒量,这连舌头都还没有感觉呢,大家还是觉得很满足,到底还是在勤务状态,能破这个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齐闻风和舒欣受过一定的饮酒训练,这是一种特殊的训练,也就是让人达到一定的酒量,并且可以适应各种烈性酒,并且在大量饮酒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完成任务。饮酒场面,在很大派遣任务中是相当常见的情况,所以酒精适应训练也被作为一种技能训练加入到暗箭的技能课程中,当然并不仅仅是喝酒,如何品酒,识别酒也是训练的内容之一。

        晚饭后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不需要什么娱乐活动,每个人都累得要死,恨不得马上去洗澡,好早点上床睡觉。齐闻风是第一班岗,这是舒欣安排的。名义上照顾领导,实际的意图是做甩手大掌柜,把盘子,碗,杯子留给齐闻风洗了。

        收拾干净了屋子,齐闻风又在二楼巡视了一遍,接着回到了一楼的监控室。洗碗前,他就烧好一壶咖啡,主人在厨房里留下了足够的巴西咖啡。齐闻风把枪放在桌子上,接着把脚也搁在了桌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用遥控器切换着监视器的画面。

        雨小了很多,可能过不了多少时间,雨就会停掉。齐闻风刚打了一个哈欠,六号监视器上的画面却让他立刻睡意全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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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遥远的星星4

          显示器里隐约有人影在晃动,天还在下雨,旷野里没有任何自然光,微光夜视仪的效果大打折扣,在切换到热像仪模式时,才看清那是三个人,距离约五十米左右,弯着腰朝这里摸来。热像仪只能看清人的轮廓,可看不清人的模样,即便从轮廓上也能很轻易地看出那是三个成人男子,更加要命的是,从他们手臂的姿势来看,两个手上有长武器,而另一个则手握手枪。齐闻风毫不犹豫地按动了对讲机上的警报钮。

          干这行的对于警报的声音是最敏感的,尤其是任务期间。舒欣和其他四个人立刻就醒了。“什么情况”从梦里被惊醒的人说话,嗓子总是有点涩。

          “我们有访客”

          “具体说”

          “三个男的,有武装,在屋后,持续接近中,现在距离四十米”

          “明白,怎么处理?”

          “能捉活的就尽量捉活的,从两边包抄上去”齐闻风从对方笨拙的动作里猜到些了什么

          “明白”四个人分别确认好了自己的位置。

          齐闻风在显示器前兴致勃勃地欣赏了这场意料之中的反偷袭。在偷袭者鬼鬼祟祟打算撬开后门的时候,被黑暗中跳出来的舒欣几个按倒在地上。几分钟后,三个被上了尼龙手铐的黑人被扔在了厨房地板上。三个黑的油光发亮,浑身湿透的家伙靠在一起不停的发抖。齐闻风把玩着从他们手上缴来的武器,两把勉强可以称为霰弹枪的东西,至少有十来年的历史,金属部分已经看不到油漆,和枪托连接的部件也摇摇欲坠,估计一开枪,整个枪就会散了架。另一把捷克造的CZ75早已经锈迹斑斑,套筒的动作也很不灵活,更加好笑的是连膛线都几乎磨平了。拿着这些玩意出去干活,还是来把菜刀保险一些。

          齐闻风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这三个倒霉蛋其实就是一般的入室抢劫犯,不同的是他们是用枪支武装的。运气不好的是,他们居然撞在齐闻风一伙的手上,用俗语说就是鸡蛋碰石头。

          但以防万一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要审一下的。于是齐闻风拖过一张椅子来,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他使使颜色,舒欣立刻领会,拿了一把菜刀在燃气灶上烧了起来。

          强盗们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迷茫和恐惧中,他们依然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平时就一对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中国夫妻外,这个农场方圆十几里连个鬼也没有。而且这对富有的夫妻,他们是垂涎已久的。好不容易凑了钱买了几只破枪,想做一票买卖,发笔横财。反正这里与世隔绝,只有邮递员可能一个月来一次,杀完人,把这里洗劫一空,等有人发现,可能只能找到两副骷髅。没想到万贯财产唾手可得的跟前,突然就跳出几个黑影,接着就天旋地转失去知觉,等醒过来已经被人捆得动弹不了。对面几个黄种人,看着自己,不时低声用自己不懂的语言交谈几句。对于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他们已经没有心思考虑了,现在他们想的只是如何克制膀胱里强烈的尿意。

          齐闻风拉开霰弹枪的枪膛,把里面的12号霰弹拿出来,看了看,又塞进了枪膛,舒欣提了一个块头最大的跪在齐闻风面前。齐闻风把右腿搁在他的左肩上,用霰弹枪的枪口抵在他的下巴上,托起他的头,缓缓地说:“你们现在只有一个机会,说实话,或者就是死。”

          眼前的黑人虽然块头很大,但是肌肉明显松软无力,齐闻风估计这是一个吸毒的家伙,一般黑人的眼白都很白,但是这个家伙泛黄,身上还有股子异味,虽然黑人的体味都很重,可绝对没有这个家伙的味道这么恶心,翻开他的手臂的话,准有很多针眼。

          大块头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齐闻风觉得他不单是害怕,更多的是毒瘾发作了。就用霰弹枪敲敲他的头,一字一句地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的”

          大块头点点头。

          “姓名,年龄,哪里人”

          “克里根坎普斯 31岁 就是本地人”

          “职业”

          “……我没有工作”

          “没工作你吃这么胖”

          “有时候,打打零工,有时候……”

          “有时候就杀杀人,抢抢钱是吧”

          “……”

          “结婚了没有”

          “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不过老婆带着孩子跟人家跑了”

          哼,看你这样子就很失败,齐闻风从心里就看不起他

          “谁派你们来的!”

          “谁派我们来的?没有人派我们来,先生,是我们自己来的”

          齐闻风嘲弄道“你们自己来的,天下雨,找地方投宿?你们怎么来的!”

          “不,我们,我们想搞点钱,我们太饿了,我们开了辆车,停在外面”那人的头低了下去

          “其他人呢!”

          “其他人?没有其他人,先生,只有我们三个”

          “瞎说,有人派你们来的,是有预谋的,谁会相信下雨天跑上百公里到乡下来抢劫!”齐闻风把枪口塞进他嘴巴“不老实是吧,有办法让你老实的”

          舒欣把在炉火上烧得通红的菜刀拿了过来,齐闻风把烟凑到菜刀上点着了,深吸一口,然后把烟吐在他脸上“这把刀可是很烫哦?我的朋友有个爱好,就是用这样的刀,在别人的身上刻个字啊,割块肉什么的,现在他已经快不耐烦了。”

          大块头当时瘫软了下去,憋了很久的尿,终于拉了出来,在地上恐惧地大叫。

          另外两个也是相同的表现。

          舒欣抱着手“老齐,别玩了,就三个小毛贼,没什么好问的,怎么处理?还得睡觉呢,把厨房搞得和厕所似的”

          “恩”齐闻风抓了抓头皮,这个事情确实很难办,这样的小毛贼,确实没有什么花头,放是不能放的,现在这种情况,放出去一乱说,麻烦就大了,关也不能关,因为根本没有地方和人手来关人。移交给当地警察更加不可能的,剩下的选择,只有就地处理了。齐闻风从心里很不想弄死这几个人,他们的罪不足一死,也不配由他来处死。虽然他们行动一般尽量避免搞出人命,尤其是无辜者的生命的,但一旦影响到任务的完成,就要毫不犹豫地清理掉障碍。

          齐闻风转过身,对舒欣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就转身离开了厨房,他知道舒欣会用最快最人道的办法拧断他们的脖子,在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前就下了地狱。等齐闻风回到厨房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他很后悔在厨房审人,没有想到三个不经事的家伙这么没用,费了很大劲,才把厨房清理干净。

          舒欣是一个小时以后回来的,尸体让他扔到二十公里外的河里,车在一个土坡下背风的地方给一把火烧了。人一会来就在洗手间不停的洗手。

          “怎么有负罪感?”

          “没,没什么”

          “这可不象你”

          舒欣叹了口气“杀都杀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怪只怪他们倒霉吧”

          “是啊,别洗了,我们的手,早就不干净了,再搓,皮都搓掉了”

          “不洗才怪呢,丫几个大的小的都拉了,我自己都快恶心吐了”舒欣一个劲的打着肥皂

          齐闻风恍然大悟“那得洗,我屋里有消毒液,要不拿点来你用?”

          “赶紧的呀,这都下半夜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吃早饭的时候,谁都有些无精打采,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咖啡提神。齐闻风开始有些讨厌这个任务,也许他确实需要一个休假了。连续一个月时间马不停蹄地折腾,他的精力已经透支了很多。

          今天齐闻风和舒欣换班,轮到他在低楼值班。看着舒欣带着满满一壶咖啡,摇晃着消失在楼梯上,齐闻风收拾了一下房间。时间又到了九点,安全助理的车准时停在了房子门口,还是昨天的八个人,这边四个,对面四个。齐闻风并不认识这些人,哪怕是这边派出来的,也是是安全局的或者是警卫局的,总之是某机关负责保卫工作。那边的四个表情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但依旧是一副浆糊脸。这行的人,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至少在工作的时候,他们的眼里只有护卫目标,队友,没有威胁的人和有威胁的人几种,他们受的训练就是在任何情况下第一时间把可能成为有威胁的人找出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确保警卫目标的绝对安全。

          检查程序仍然象昨天第一次那样严格,对他们来说,每一次都是第一次,哪怕就是转个身回来,也要做彻底的检查,他们信奉莫非法则:“如果麻烦可能会发生,那么它就一定会发生。”消除任何可能就是他们的工作。

          确认了安全状况,两组特勤用电台向各自的首长通报。十点刚到,两辆高级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大门外。这边的中联部副部长,齐闻风并不陌生,在北京为中联部一些部门培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很多次,但本人没有具体接触过。那边那张脸则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可能出现在中央四台海峡两岸节目里。齐闻风之前在台北和高雄也见过他几次,那是在选举期间,在马路上演讲拉票,不管这次怎么样,齐闻风觉得他喜欢玩些两面派的手法,人很滑头,不厚道,如果他是选民,是绝对不会把票投给他的。这次选战,要不是对手被媒体爆了那么大一个丑闻,是绝对赢不了对方的。也许这就是政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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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遥远的星星5

            齐闻风今天在会谈期间的岗位就是呆在监视室里看监视器,面前一溜六个大屏幕液晶显示器里不断切换着室外监视探头拍摄的画面。舒欣把这个叫做没有动物的《动物世界》,除了画面里没有动物外,和中央电视台的动物世界场景没什么区别,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的矗立着的大山,漂着几朵云彩的天空,偶尔有些小动物和鸟会在屏幕上一掠而过。

            “伙计,动物世界好看吗?”舒欣这个时候也无聊得要死

            “不赖,要是有画中画和环绕立体声就好了,你怎么样”

            “再看下去,我要配眼镜了”舒欣打了一个哈欠“还好就只有三天,要是一个月的话,我肯定申请调动了,这个任务让那些刚入队的菜鸟来找找感觉不错”

            “算了吧,你还是出来比较好,留在家里迟早惹事,再说赚些津贴,手头也宽裕点”

            “津贴?得了吧,老大,那点钱哥儿几个周末搓几顿就没了,还进不得大馆子,那菜单拿到手,看着价目心里就凉半截”

            “那回家后。我做东好了,说想吃什么?羊蝎子还是烤翅?”

            “就这个啊……我可真失望了”

            “你说,你想吃什么”

            舒欣开始使坏了“有个说相声的,叫郭德刚的现在挺红,你知道吧”

            齐闻风觉得很奇怪“我知道一些,他和吃饭有关系吗”

            “有啊,他说现在流行一种韩国烤鸡不错,70多只能吃半只,要不咱就那个?”

            “什么玩意,要那么贵,讹我吧?”齐闻风有些后悔了

            “不贵,怎么叫讹你呢,垂涎已久了,咱总得去尝尝鲜,又不是鱼翅鲍鱼什么的”

            “那好吧。不过,照你的胃口,没有两只可不能打发你”

            “不用不用,一只足矣”舒欣捂着嘴直乐

            “在哪儿有啊?我怎么没在街上看到过?”齐闻风脑子充满了疑问,舒欣虽然是无肉不欢的食肉动物,但是除了猪牛羊外,很少见到他吃鸡鱼什么的,说是怕吐骨头,麻烦,忽然冒出个韩国炸鸡,让他觉得奇怪的紧,搞不好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在酒仙桥,那片好多饭店都做这个”

            “成,咱们回去就去吃这口”

            “一言为定”

            电台里,其他人都在吃吃地笑,齐闻风越发觉得蹊跷,他把几个关键词一串连,立刻恍然大悟,只尴尬的笑笑,一边琢磨着怎么扳回这一分。

            那些随身警卫们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毫没有参加到他们的谈笑中来。高度紧崩的神经让他们留不出一丝多余的精力来放松一下神经。齐闻风很理解他们,自己也执行过随卫任务,而且是接到了明确的威胁情报那种。那种刺客随时可能会出现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射出致命的子弹的感觉,确实让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一天时间在《平原游击队》的经典台词“太平无事”的状态下平静渡过。几个人庆幸还有一天就可以完成这个无聊的任务。谁的心里都想知道二楼那个房间里这几天都在谈些什么,出于纪律的原因,一切好奇心都被闷在了肚子里,饭后聊天虽然天南地北都说遍了,可就是没有一个话题触及到这个方面的。

            夜空中的群星如同镶嵌在黑丝绒上的钻石闪闪发光,对于长期生活在夜间光污染的城市里的人来说,这片纯净的夜空有如童话般的美好。除了一只在屋顶上咕噜咕噜唱了一晚上的猫头鹰,这个平静的夜晚没有被任何人和事打搅,直到天明。

            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对下午四点有着强烈的期盼,这是会谈结束的时刻。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往常如同钟一般准点出现的安全助理并没有出现。或许市区塞车吧,每个人都给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虽然这一不正常现象给几个人心里投下一丝阴影,象这种绝密级的会谈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的。九点十五分,仍旧没有车来,齐闻风开始有些焦急了,如果三十分不到的话,他就要向国内联络一下,做情况通报了。

            九点三十分,地平线上什么也没有出现,齐闻风立刻用卫星电话联络了国内,国内的反应很快:暂时不要有什么活动等到十点。齐闻风也到了三楼,和舒欣一起用望远镜了望,通往农场的路依然空空荡荡,时钟已经到了十点零五分。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舒欣嘟哝了一句。

            “现在什么状况还不清楚,你去和国内再联系一下,我在这里叮着”

            舒欣气哼哼地下了楼。

            不多会,舒欣在楼下大声喊起来“老齐,快下来,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齐闻风赶紧从三楼跑下来,舒欣正抱着手,站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电视机里正在播送现场直播的紧急新闻

            画面里一个女记者站在一座大楼前报道,周围到处都是忙乱的警察和警车,“我们从警方了解到,今天凌晨有大约二十名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袭击并占领了凯悦公园酒店,将在酒店内入住的124名旅客和42名员工劫持为人质,目前恐怖分子还没有向当局提出任何要求,而警方也不清楚恐怖分子的动机和目的。酒店现在已经被警方所包围,进一步情况,我们将在随后的新闻节目里随时插播,这是凯瑟琳特纳在牛津街凯悦公园酒店为您报导”

            舒欣指了指电视里的那座酒店“我们的人,就住在那里”

            “什么”齐闻风大为惊讶“难道是冲我们来的,马上给国内报”

            舒欣答应一声,齐闻风又把在外面警戒的小队也召唤回来。这时他也在主人那里找到了一张约翰内斯堡的旅游交通图,并且很快确定了公园酒店的方位。

            国内对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惊,虽说准备了很多预案,但都是对付暗杀,绑架和记者的,这样大规模的袭击显然一开始并没有在考虑之列。代表团方面一点消息也没有,可以确定在开始袭击的时候,所有的联络就已经被切断了。而紧急启动的设置在约翰内斯堡的观察站也不能提供详细情报。

            不管是不是针对代表团的袭击,很快,住在酒店里的客人的资料会被公开,这次的会谈并没有经过外交系统,驻南非的使领管并不知道这次会谈的进行。而酒店里有中国人则是使馆所关心,一旦使馆接触到一些情况,势必会泄漏秘密,虽然副部长是化名而来的,但是那张脸是外交系统的人都很熟悉的。况且蜂拥而至的各国记者更是会把这个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的可能放大到最高点。

            命令很快就传达下来,从速度和行文上来看,应该是最高层下的。短短的几句话,用一切可以使用的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安全解决,保证首长的安全和会谈的秘密。这个命令意味着要动用非常的手段来进行了。此类任务最棘手的就是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尤其是无辜人员的伤亡,而且得在无数警察和记者的众目睽睽之下来完成,就像一个哮喘病人穿着钉靴穿过一间睡满严重失眠症患者的病房而不被人发现一样。而秘密潜入,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行动,然后秘密离开,正是暗箭的特长。

            舒欣伸了个懒腰“这活总算开始有点意思了,再憋下去,非把老子憋出痔疮不可”

            齐闻风边收拾东西,边说“你?心里早盼着出事了吧,唯恐天下不乱”

            “这是什么话,这才能体现咱们的价值,不然就坐这儿看看动物世界什么保安啊城管啊都能干”舒欣大声抱屈

            “你去开车过来,我收拾好马上出发”

            齐闻风安排好四个人留着看家,被好装备出门一看,舒欣不知道从哪里开来一部路虎吉普车,虽然旧了点,但虎威尤存,挺象那么回事情。

            及时而准确的情报保障是特种行动的基础,在没有情报保障的情况下,贸然出击的下场必然是一败涂地。然而现在并不是和外方联合行动,也没有驻扎当地的特工提供情报,时间也不允许这么做,晚一分钟就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现在的情报只能从车上的收音机里获得。电台的新闻记者正在现场报导,除了恐怖分子偶而从窗口探头看一下,并没有发生什么交火或者杀死人质。警方除了包围外,派出谈判专家外,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双方处在一种微妙的对峙状态。齐闻风拿着对讲机,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搜索,试图找到警方的通讯频道,监听警方的通讯要比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来得靠谱得多。

            农场距离市中心的凯悦公园酒店有大约七十公里路,好在路上车不多,舒欣一路狂奔,用了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赶到了酒店不远的一个大型商场,格兰莉亚中心。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库,这里距离牛津街的酒店只有一个路口,不远前的道路已经被警方封锁了。齐闻风已经截获了警方的通讯频道。警察们现有的火力和人员显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们想利用谈判专家拖延时间,好等国防军的“大学生”特种作战旅来解决问题,而军方派出的特战小组看上去还得有一会才能部署到位,“大学生”是一只强悍而值得尊敬的部队,但现在越是强悍的部队对齐闻风完成任务造成的麻烦就越大。齐闻风和舒欣手头关于这个酒店内部结构的资料一点也没有,也不会有人向他们提供,只是在网络上查到一些关于这个酒店的资料,这座八层楼的四星级豪华酒店虽然楼层不高,但是依然拥有两百多间客房。酒店周围也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可以近距离观察。距离酒店一百米范围的街道已经被警方封锁,经管可以轻松搞到两套警察制服,但是肤色成了很大的问题,谁都能一眼看出混在一堆黑白皮肤中的两个黄种人,就像雪地上的尿痕一样明显。

            人类喜欢看热闹的爱好无论东西方都是一样的,尤其是这样一场如同好莱坞大片一样的劫持事件。本来酒店就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在警方的封锁线外,看热闹的人挤得人山人海,就像在看球赛一样,不但街道上,附近所有大楼的窗户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紧贴着警察警戒线的是大批记者,摄影的摄像的,无数只长短镜头都对着酒店,谁也不想错过新闻,就连空中都是电视台的直升机在盘旋。连酒店的窗帘动一下,都会立刻引起数千双眼睛的注意。

            舒欣撇了撇嘴,“这种场面可是很容易暴露啊”

            “是,不过”齐闻风伸手指了指“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潜入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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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遥远的星星 6

              阿布度勒 本 阿齐滋面向圣城麦加的方向跪拜祈祷,他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事实上他的二十二个手下都是虔诚穆斯林。作为一个铁匠的儿子,他也是一个称职的铁匠,一个温和的丈夫和三个孩子的父亲,一个谦虚诚实彬彬有礼的邻居,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加沙地区的哈马斯小头目,他被许诺完成了这次任务可以成为区域的指挥官,并且有着更加美好的前途。阿齐滋并不满足于在西岸向以色列境内发射简陋的卡桑火箭或者招募人作为人体炸弹到海法和特拉维夫去做烈士,这些对于他的革命理想来说过于遥远,对解放事业来说,这些对以色列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也无足轻重。阿齐滋渴望有一次大的行动,一次足以震撼世界的行动。可是,他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头目,再有什么宏伟的目标也是镜花水月,直到几个月前,阿德南来找他。阿德南原先是巴勒斯坦大学的物理教师,他的邻居,是出名的本分人,原先是强烈的反暴力主义者,但在以色列的一次定点清除,他的妻子和孩子乘的车被以军的阿帕奇发射的导弹炸毁,才彻底改变了他。阿德南收拾好自己的办公室,向校方递交了辞职书,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阿齐滋再次见到阿德南的时候,阿德南已经成为哈马斯的地区领导人,据说他是负责情报方面工作的,具体是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德南是在一天晚上八点多敲开阿齐滋家的门,这个时候,阿齐滋刚送走他的手下,整理好第二天开张的材料。看到阿德南的突然造访,有些吃惊,教授以前从来没有上门拜访过他这个穷邻居,惊讶片刻后马上就让进屋子。寒暄片刻之后,阿齐滋就开始抱怨起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了。阿德南不失时机的告诉阿齐滋,现在有一个大的行动,一旦完成了,前途不可限量,但是组织里帮派林立,一旦泄密,就会前功尽弃。阿齐滋感恩戴德把阿德南送出了门。

              几天后的深夜,阿齐滋和他的手下被送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带棚大卡车,每个人都拿到了一套新的证件,一些水和食物。卡车走了很长时间,偶尔停下来加油,也不允许他们下车,在四面封闭的车厢里,别说车开到哪儿了,就是白天黑夜都搞不清楚。

              当蓬布被撩开,强烈的阳光射进车里,车厢里的人眼睛一时被照得睁不开来。几个穿着迷彩服大军靴的大汉跳上车,把他们踢了下来。这是一个四周被高耸入云的大山所环绕的山谷,山谷里有几排营房和一个大操场和一个体能训练场,二十几个人都被赶到浴室里洗澡,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扔掉了,换上了准备好的作驯服。接着立刻就开始了高强度大密度的训练。除了吃饭和祈祷外,剩余的时间都在训练,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会被突然吹响的哨子惊醒,然后拉到山上去跑几圈,再回来睡觉,不一会儿就吹起床号了。

              阿齐滋以前在哈马斯接受的训练,除了打过一梭子AK47外,基本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军事训练,他和他手下的人捣鼓简陋的极点的卡桑火箭倒是很有经验,但是这玩意谁也不能保证能打到哪里去,也不能保证刚点火是不是就会爆炸。这里的军事训练就完全不一样了,教官除了和他们在一起祈祷外,根本不把他们当成穆斯林兄弟,训练动作不到位,马上拳脚就过来了。这些教官的训练经验很丰富,但是操着一口带着俄国口音非常蹩脚的阿拉伯语,阿齐滋们只能在半懂不懂和拳脚下接受着非人的训练。训练的科目除了使用各种轻武器射击,爆炸物的组装 安放和引爆,大量的体能训练,室内近距离的CQB CQC作战训练,还教习了英语和荷兰语。期间阿齐滋对训练的科目有一些疑问,当场就被几个教官拳打脚踢一顿后关了两天小黑屋。

              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当阿齐滋们在教官的军棍下作到第三百个伏卧撑的时候,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开进了营区,阿德南从车上下来,只是远远看了他们一眼,就和随从被训练营的指挥官接进了屋子。

              晚上没有安排训练,伙食也出奇的好,除了每天都能看到的土豆炖牛肉和硬得能砸死人的黑面包外,居然有整条的烤羊腿和大块的炸鸡。饭后,阿齐滋被叫到了一间门口站了双岗的小办公室,阿德南在等着他。

              教授的眼睛盯着他看,看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看得阿齐滋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最后,阿德南缓缓地说“阿齐滋兄弟,你敢向真主发誓今天我和你所说的一切,你都不能说出去,并且坚决地去执行?”

              阿齐滋忙不迭答应:“以真主的名义发誓,我当服从真主的旨意,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不然愿受火狱之罚”

              阿德南点点头,示意阿齐滋坐下“前几年,奥萨马兄弟的干的事情,你知道吗”

              阿齐滋点点头

              “你觉得怎么样?”

              阿齐滋由衷地赞叹“赞美真主,他们太伟大”

              “如果让你去做一件比他们做的更伟大的事情,你愿意去吗”阿德南小心翼翼地问他

              阿齐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愿意”

              “你会失去你和你手下的生命”

              “为圣战和解放事业献身,是我的理想和福气”

              “你回去吧,今天晚上会出发”

              “阿德南兄弟,您能告诉我,要我们做什么吗”

              “你们将是这个伟大行动中的关键部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为了保密,还不能告诉你,愿真主保佑你,”阿德南挥挥手让他出去。

              阿齐滋当晚兴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一点多,操场上突然嘈杂起来,一时人声鼎沸,接着就有人踢开寝室的门,让他们都起来收拾东西到操场集中。阿齐滋和他的伙伴们刚到操场就被人赶上了那辆送他们来的卡车。营地里突然多出了很多人,没有人开灯所以也看不出究竟有多少,只是借着星光,隐隐约约有上千人,但是这些人都很慌乱的样子,即便有几个指挥官模样的人在大声吆喝也没有用。

              卡车很快开离了营地,在山路上,阿齐滋听到空中有军用喷气式战斗机发动机发出的尖啸声。接着就是从营地方向传来接二连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些阿齐滋很熟悉,以色列人常这么干,但是象这样的倾斜炸弹都是没有,一般也就两颗炸弹最多了,这里光数数就有几十发之多了。阿齐滋心里默默祈祷,感谢真主让他们逃过一劫。

              卡车如同他们来得时候那样,除了加油,并不停下,偶尔会在荒郊野外停几分钟,让他们下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绝不超过五分钟,也绝不会在白天停车。就这样,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车最后停在一个不知名的海边渔港,阿齐滋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但他可以肯定不是在他的家乡那边,也不会在阿拉伯国家,这里的房子外形和那边是完全不一样的,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座教堂的尖顶和高大的十字架。漆黑的大海和带着腥味的海风迎面扑来,让这些生长在沙漠干旱地带的人有些不适应,虽然西岸也靠近地中海,但一点也没有借到光,炎热和干旱毫不留情的统治着巴勒斯坦的大地。

              司机和押车的走到码头边,用手电向南面发了几下信号,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应,他们把阿齐滋和他的手下领到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船上,把人统统赶进甲板下的船舱后,船立刻就发动起来,离开了码头。

              象在卡车里一样,人都不允许上到甲板,食物和饮水定时有人会送下来,也不和他们说话。阿齐滋的手下几次问阿齐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阿齐滋只是说这是组织里的安排,真主的旨意。

              甲板下面比车厢里更加难以计算日子,只是觉得船舱一天比一天热,船在风浪中颠簸前行,这些平时只在陆地活动的旱鸭子每天都呕吐得不行。有一天,送饭的让阿齐滋一个人上去,说船长在船长室等他。船长是一个白胡子的欧洲老头,他把一个火漆封着的大牛皮纸信封交给阿齐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船长室。阿齐滋打开信封,里面是阿德南给他的一封信,让他到目的地的时候,服从一个叫加百列的人命令,并且强调了要绝对服从。

              又不知道过了几天,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阿齐滋觉得在海上生活的这段日子简直比地狱还难受。奇怪的是船并没有停靠在码头上,而是在一片近海,两条木制划艇把他们接到岸上,送上了两辆厢型货车。

              又过了两天,车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有着一幢两层楼别墅的小院,阿齐滋和他被长时间远距离旅行搞得晕头转向和精疲力竭的手下们被安排在这里休息,但是不得外出园子里不时有荷枪实弹的警卫出没。强壮的体魄让他们三两天就恢复了过来。

              几天后,加百列终于出现了,让阿齐滋惊讶的是,加百列不但不是阿拉伯人,而且竟然不是一个穆斯林,他考究的西装领子上别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马耳他十字徽章。加百列从外表上来看,灰白色的头发梳理得意思不乱,穿着名贵的休闲服装,开着豪华的法拉利跑车,手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一脸的玩世不恭,与其说他是个办大事的,还不如说他更象一个花花公子。但是,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气势,如果他盯着你瞧,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君王而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加百列显然不是这个人的真名,他把一些资料给阿齐滋,告诉他,他们现在在南非,他们的目标是要占领一座饭店,并且把饭店里的人都扣作人质。加百列告诉他人质里有一些是以色列的重要特工,他和他的手下会寻找捕捉这些人,这些以色列特工掌握着哈马斯和法塔赫内部以色列奸细的情报,阿齐滋的任务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他们找到这些人。阿齐滋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他认为他们这段时间接受的训练,占领一座饭店来说绰绰有余。加百列对阿齐滋的态度表示满意。接着加百列把饭店的楼层平面图,以及注意事项交给了阿齐滋,并且吩咐他,只有在行动前十二小时,才能告诉他的手下真相。

              阿齐滋单独研究了加百列给他的东西。他发现加百列他们的计划作的实在太细致了,在平面图上,不但注明了炸弹安放在什么位置,监视器在什么位置,他的人员应该怎么分配,警察来的话怎么应对。如果说这次袭击是一次商业活动的话,这本行动指南可以说是让一点没有经验的人来做也能达到80%的成功率,何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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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遥远的星星 7

                行动是在三天后一个下午开始的,阿齐滋召集了他的手下,公开了行动的目标和目的,分配了岗位,下发了武器。他的手下得知打的是犹太人,立刻便摩拳擦掌,把几个月来的怨气一扫而光,打算大干一场让全世界看看他们的本事是不是比他们的前辈“黑九月”差,经过了几次图上作业,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去的哪里,做些什么以及怎么做。下午三点,所有的人都带上武器装备上了两辆密封的厢型货车,同车的还有几个穿便衣,但是带着单孔头套的人,他们和加百列一样,有着绿色和蓝色或者灰色的眼睛。阿齐滋并不介意外人参与他们的行动,也不认为圣战只能由阿拉伯穆斯林才能参加,在车臣和科索沃,那些和异教徒圣战的白人穆斯林兄弟一样值得尊重。虽然这些人有些傲慢,并不搭理阿齐滋他们。

                两辆车一辆停在牛津街,一辆停在贝尔曼尼街,这样正好卡住了位于丁字路口的凯悦饭店两个入口。约翰内斯堡的夜生活是闻名于世的,市中心遍布着酒吧餐厅和夜总会,马路上的游人川流不息,直到凌晨,整个城市才渐渐安静下来。

                凌晨一点半,对讲机里传来了两声咳嗽声。阿齐滋和他的手下心里默念了一下“真主至大”,就按照预先计划好的,一路从酒店正门大摇大摆地杀进大堂,另一路则从地下车库和员工出入口悄悄潜入,很快就搞掉了安保中心的监控室,几个肥头大耳昏昏欲睡的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昏在地,捆了起了,蒙面人操纵电脑把整个酒店都封闭起来。几个小组通过对讲机报告已经控制了所有的楼面,蒙面人立刻按动了火警报警按钮,立刻,酒店里就响起了刺耳的警铃。睡的迷迷糊糊的房客们受到惊吓,纷纷跑出门来看,马上被守在门口的袭击者们逮个正着,押到酒店二楼的餐厅集中。阿齐滋留了两个小组看押房客,其他几个小组有的被分配去检查客房是否还有躲藏着的房客,另外几个则开始在酒店的各个要害部位安装爆炸装置。

                阿齐滋在一切安排妥当后,在餐厅找了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椅子,给自己来了杯路依保斯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享受一杯味道很好的茶了。依旧沉浸在巨大恐慌的中的房客和酒店员工们蹲坐在餐厅中央的地板上,吓得瑟瑟发抖,这些还穿着睡衣的男女老少们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周围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凶神恶煞们,好莱坞电影里的情节居然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但是现在自己“人质”的身份是确定了。

                阿齐滋注意到,他那些蒙面同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这个没有关系,他的手下开始按照收集起来的护照,把以色列籍的和犹太人同其他房客甄别出来,单独关在咖啡厅里,他要亲手把那些摩萨德找出来。面对着一大堆各种文字的证件,这个前铁匠倒是有些犯难,毕竟他的文化程度有限,但是以色列护照上的六角大卫星和七枝烛台他还是认得出来的,可是他的教官告诉过他通常摩萨德特工在海外活动的时候,从来不用以色列护照。他有些恼怒那些开溜的同行,这本来是他们的工作。

                正在阿齐滋试图找出犹太人的时候,从底楼酒店大堂里传来几声枪响。人质立刻慌乱起来。阿齐滋和守在餐厅的小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吩咐守好餐厅,提着一枝AK74U就跑到一楼。

                大堂赫红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具穿着保安制服的黑人四肢暴张躺在那里,血已经流了一地,手里还握着一支手枪,守在大堂马慕德的小组围着尸体,好像这个健壮的黑人会活过来一样。

                马慕德结结巴巴告诉阿齐滋,这个保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朝着他们就开枪,好在枪法太臭了,还击的第一枪就给打死了。阿齐滋松了一口气,让他们看仔细点,刚要回楼上,看到保安的裤子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让人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机,处于接通状态。那么,刚才他们的枪战都原汁原味地为人家做了一次现场直播!阿齐滋意识到了什么,气急败坏地拿起对讲机大声吼道:警报,警察要来了,各就各位!

                姗姗来迟的警察们,开始并没有把这个当回大事,只是来了一辆巡逻车,两个巡警看到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却一片漆黑,就下车拿了两只很长的警用手电往里照,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看到横在大堂的尸体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些正对着他们的枪口。警车立刻被雨点一样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躲在象撒水器一样的警车后面的两个被打得屁滚尿流的警察战战兢兢地向上级报告这里的情况,除了要求警力支援强烈要求派坦克过来支援。

                等到警察彻底包围了酒店,天已经大亮了。期间除了几次小规模的交火,里面的人不想出来,而外面的人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进去。接着蜂拥而至的就是大量的记者和看热闹的,到了中午,还来了很多贩卖小吃和冷饮的小贩。齐闻风在事后曾经评论道“这次大规模劫持事件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一次不折不扣的嘉年华会”

                舒欣顺着齐闻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保安公司的灰色运钞装甲车,司机和押运的保安也在看热闹,不时朝酒店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坐那玩意进去?这可挺招摇的,劫运钞车可是大罪”

                “你有更好的办法?”

                “好像没有,他们有四个人呢”

                “一人两个,很公平吧”

                “霰弹枪,腰里还有自动手枪,穿着防弹背心和钢盔,满难对付的”

                “别发嗲,什么时候成女孩子了?你可是赤手空拳放倒人家三个全副武装陆战队员的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怎么干”

                “我收拾前面两个,你作掉后面两个就可以了,别搞出人命就可以了”

                齐闻风从马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张当天的报纸而舒欣则买了罐汽水,然后分头向那辆运钞车走去。运钞车的门开着,看来现在并没有处在押运的任务中,所以几个保安一脸轻松在那里看热闹,就像在看一场足球赛一样。

                舒欣一边走一边使劲地摇着手里的汽水罐,他走到车后,装作被路肩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扑倒在一个保安身上,他忙打招呼赔不是,一边却把易拉罐猛的打开,早就充满了气体的汽水向喷泉一样喷到了另一个保安的脸上,两个保安还没有回过神来,舒欣右肘撞在第一个保安的喉咙上,同时一个侧踢踢在另一个保安的太阳穴上,两个保安几乎同时瘫软在地上,前面的司机和第三个保安听到后面的响动,转回身看到这个情况大吃一惊,刚想拔枪,早就等在一边的齐闻风一手一个按住司机和那个保安的头往车门上一撞,这两个也昏厥过去。齐闻风和舒欣一边两个,把四个倒霉蛋扔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这次袭击大约只用了十秒钟不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正在“观赏大片”的同时,身边发生的小插曲。

                齐闻风跳上驾驶室发动了汽车,舒欣则躲到了车底。停车的地方距离警察的封锁线大约有五百米左右,封锁线中间,警方留了一条供自己车辆进出的通道。齐闻风猛踩油门,兰灰色的装甲车象一头野牛一样冲向封锁线。运钞车的颜色和喷涂在车身上的徽章和警车很接近,开始谁也没留意这辆车的接近,直到离警方的封锁线还有几十米还没有减速停车的意思,大家才看出有些不对劲,想拦截下来的时候,运钞车已经撞开路障穿过警方封锁线,一头扎进了酒店大堂,直到前台才停了下来。

                对于突然出现的戏剧性的一幕,阿齐滋和他的人,警察以及其他的旁观者一时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这算是演的哪出。马慕德在震惊了一秒钟后,立刻对着运钞车的驾驶室猛烈扫射起来,他的手下也纷纷朝运钞车开枪,直到打光了手里的弹夹。运钞车一点动静也没有,马慕德挥挥手,示意手下去看看这个破车是怎么回事。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向车靠近,在五米左右距离的时候,舒欣从车底滚出,手里的手枪也同时开了火,马慕德和他的人促不急防,五个人顷刻间倒地毙命。

                舒欣从地上站起来,继续瞄准着地上的尸体,踢开他们手上的自动步枪,确认没有威胁了,才拍拍身上的灰,敲了敲驾驶室的门,“没危险了,出来吧”齐闻风推开车门,看看被打得坑坑洼洼的车身,指了指安装在大堂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快走,其他人该来了”。

                两个人从尸体一人拿了支AK47自动步枪和弹匣,也没忘记拿马慕德的对讲机。飞快地离开了大堂,往大楼地下室的安保监控室奔去。

                通宝推: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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