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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旅游】【原创】旅游随想之呼和浩特(一)一座惬意的城市 -- 外务府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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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旅游】【原创】旅游随想之呼和浩特(一)一座惬意的城市

    记得大哲学家海德格尔有句名言,还被北大的“风入松”书店拿来当作招牌,叫做“人,诗意地栖居”。诗意是什么,一般人搞不太懂,那是大师们的玩意儿。如果降低一个层次,改成“惬意地栖居”,那么我想呼和浩特是个好地方。 呼和浩特原名归绥,柔夷致远的意思,典型的大汉族主义的味道。改回蒙古语并不能减少这个城市的中原气质,就象人们现在不用圣罗兰的名字而直呼伊芙?圣洛朗一样,无非是想在气流盘绕于唇齿之间的时候就幻想一种异质文化的魅力。我只在呼市盘桓了四天,说不上什么了解,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感受的话,那就是亲切。这个城市不大,面积可能不到北京市区的四分之一;人不多,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在公共汽车上找到座位;秩序良好,在红灯前,自行车流会自觉地停在白线后;民风淳朴,在郊区的小巴上一群衣着褴褛的农民也会为一个残疾人让座位。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有我们熟悉地一切,从早晨起来居民区里的鸟鸣、小贩的吆喝到公园里遛鸟的老人、自发的早市,从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到破破烂烂的城乡结合部。在这里,你在街上碰到讲普通话的人的比率绝对高于北京,只有各个重要部门和设施上在汉语名称左侧或上方标出的蒙文字母才提醒你这不是北京,而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区的首府,一个四百年前还是化外之地的北方城市。既然如此,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一直以为旅游之妙处在于心情。如果你透过一双微笑的眼睛和宽敞的心灵去捕捉外物,你就会发现平凡之中蕴藏着无穷新奇和乐趣。与其把旅游的精神浪费在每盘菜少付多少钱和如何尽快按照路线在一个名胜拍上几张照片然后赶到下一个景点,不妨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慢悠悠地走在当地一条最平常的街上,微笑着看着每一个路人,揣摩这里和你的故乡的区别,然后在自己的心里得出些结论。如果你有足够的心情和智慧,更不妨把这些结论上升到哲学的层次,这样你收获的就不仅仅是胶卷和帐单,还有阅历和体悟了。 呼和浩特是一个令人惬意的地方──当然这是对我这种旅游者而言,这里有北京人熟悉的景物,但比起北京的拥挤和浮躁来,这里有一种淡然的自在感。这不是一个人和人激烈竞争的地方,但每个人都在做自己重要或不重要的事情:行人在骑车上班、园丁在马路上种花、交警或市容在拦人罚款、小贩在叫卖,一切到自然而平和,顺理成章。没有北京人那种一走到街上就油然而生的乖张之气,随时准备张嘴骂人、和挡自己路的人打一架。再加上这里气候凉爽、大部分街道绿化得不错,街上路人稀少,不能不让人心情舒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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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谢谢铁手设置的不妨一看,

      我们还能随机看到河道初掘时的美文。读起来真是舒服!

      复 8 送花↑0 草↓0 收藏→工具

      遥想开河当年,美文忒多,可惜大家惜经验如金,献花党少,灌水者稀。

      四花换一宝,好人有好报!

      恭喜:你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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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写的不错。不过看得可真辛苦呀

      您下次能不能将全文分成几个段落呢?

    • 家园 好文!喜欢作者的这种心情!!
    • 家园 Up!
    • 家园 顶一下。

      希望老兄下次能给配些图。图文并茂看着比较爽!

    • 家园 我想弄个“上书房行走”
    • 家园 旅游随想之呼和浩特(二)召庙

      其实呼和浩特可玩的地方并不多,除了上面提到的街景外,市内主要也就是几座喇嘛庙值得一看.在这里,庙被叫做“召”。城南的“大召”和旁边的“小召”都是几百年历史的古寺,里面有些文物值得凭吊一番,比如康熙大帝平漠西蒙古的记功碑,不过这些东西很少有游人会去在意的看看,更没人会想想乌兰布通战役对中国统一疆域形成的意义之类的问题。这就是历史与现实的差距,历史总想用一些丰功伟绩、王侯将相来揭示自身的意义,而每个时代真正打动人心的还是平凡的琐事和感情。在大召,看惯了雍和宫的人们只能有简陋来形容这里的景物。但在正殿里,一个地位很高的喇嘛(在门口的照片上有他的介绍,好象是什么副主持之类)和几个僧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一个身着俗装的老者被引到经案前,依次举起一件件类似神器的各色物品。他的面目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但眉间的悲苦使几丈外的我们也可以轻易感受到肃然。喇嘛们高声念着经文,在宽敞而低矮的殿堂里,按照仿佛洪荒以来就恒久不变的规则履行着某种程式,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外来者敬畏而惊奇的目光。“里面在举行超度法式”,殿门口的一位喇嘛不在意地说道。这个答案印证了我们猜测,给心中留下了几分悚然。大召周围是呼和浩特的旧城区,很象北京城里的大杂院和危房改造区,与城北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里,在低矮的砖房和泥泞的街道之间,人们才分明能感到时空流转和今生来世在心中留下的那种无从言说的沉重和真挚。午后的天气变了,乌云从大青山西面聚集而来,回荡在召庙和旧城上空,我看了看大召那古旧的庙门和上面的古匾,“塞上风云”四个字从心中涌起。这是就我在呼和浩特这个令人惬意的城市里,所寻到的一丝略微沉重的历史感。 (待续)

      • 家园 旅游随想之呼和浩特(三)草原、大青山和昭君墓(上)

        到内蒙古旅游,草原是不可回避的内容,当然与此相关的还有骑马、手抓羊肉等。但是,离呼和浩特最近的草原,也在几十公里以外,必须向北进发,越过横亘在面前的大青山。而从呼和浩特向南走十公里,则是有名的昭君墓。大青山是一横,两个景点是南北对峙的两点,就象一个除号,不仅除却着岁月的沧桑,也除却着这片土地对历史的记忆。为何这么说,还是慢慢道来。 这里所谓的草原,是指离呼和浩特最近的一片牧区,名字叫“召合”。前面提过,召在这里是庙的意思,所以“召合”就是指一座叫“合”的喇嘛庙。庙还在,据说也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寺,不过没进去看。这里的蒙语地名发音非常优美,可惜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此地离呼和浩特市区有七八十公里,坐车要走四个多小时。首先,要翻越大青山。呼和浩特就在大青山脚下,距离非常之近,比从人大到香山的距离还近。大青山不太高,但感觉非常有气势,毕竟是在眼前拔地而起的一条巨大屏障,无论从市区的哪个角落往北望去,它都从左到右占满你的眼眶。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里有一句台词,说年轻的时候,看见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还没象电影里的张国荣那么饱经沧桑,所以我想知道。 大客车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进发,我才明白大青山的“青”不是草木的颜色,而是土石的颜色,确切地说是一种远看类似灰,近看似土黄的颜色。换句话说,大青山是一座秃山,上面没有一棵自然生的树木。但是,人力在这里不肯向自然屈服,因为满山遍野的都是圆型和长条型的坑,旁边是一小堆土,坑与坑之间距离非常精确,从不同角度看去构成令人目眩的图形。这显然是人为挖成的树坑,没栽树之前用来吸收降水,防止山洪出现。我极为惊讶这工程的浩大,尽管当时山上山下一个人影也没有。但这些树坑何止只成千上万,这即使动用可观的人力也要经年累月才能干成。山上的角落间不时闪出某某单位植树基地的牌子,在有些山坡和沟谷间,大片一人高的树苗已经种好,可惜这些突兀的绿色反而在一色的天空和一色的山地间非常不协调,好象一块块绿补丁。大青山很象一个粗壮而朴实的蒙古汉子,它没有悬崖峭壁,但过渡平缓的山岭连绵不绝,汽车也就地很卖力地从一个山头爬向另一个山头。快到山顶是一大段平路,天空已经变得极为辽阔,四周是石头和荒野,很有些青藏高原的感觉,我的呼吸仿佛也困难起来,其实此地的海拔不过三千米吧。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汽车一直向下,地势平坦起来,一个大集镇扑面而来,这是武川县城,一个只有一条大街的镇子。 再往北走,景色越发荒凉起来,土地是黄色的,几片拖拉机翻过的土壤就算是农田了,田里还没有长出任何东西,也看不到沟渠和任何灌溉设备。没耕作的土地更多,上面稀稀拉拉地有一些草芽。每平方米内也就十棵左右,所以地表是土黄色的,但仔细看却有些淡淡的绿意。起伏的丘陵间偶尔有一两棵树,半天看不到人。就是这样荒凉并空寂着,但这毕竟还是农耕区,当机耕地消失了,天空变得更加辽阔,丘陵的起伏变得柔和时,牧区就到了。实在地说,这根本不能说是草原,因为北京城里任何一块草坪的草都比这里的草茂盛。地是黄色的,浅浅的有些绿色。砂土裸露着,隔不远就有一丛丛草本植物,大大地一团,开着类似紫罗兰的小花。它的根系极其发达,使出吃奶的劲也别想把它拔起来。不过我似乎听说过,这种貌似漂亮的小花出现是土地沙化的前兆。整个牧区给人的感觉是一幅荒漠化的前景,由于今年很旱,小水塘干涸了,羊群在赤地上莫名其妙地努力寻找着什么,不过牧民似乎不太在意。因为这里的草要等到7月底8月初才能长得最好,再说,只要有我们这些游客时不时上门造访,骑骑马、吃吃羊,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坏到哪里去。说起骑马,实在可耻。这里的马都是矮马,而且只听随行的马倌的命令,你要它跑它不跑,要它停它不停,对你过于激烈的命令总是拼命摇头表示拒绝。可惜我受的人文主义教育太深,总想和它建立建设性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于是就听任它在出发点和折返点作匀速直线运动,反正它自己认识路,我就当搭了一辆四条腿的草原公车。即使如此,草原的美仍是让人惊心动魄的,那种辽阔和空旷带给一个久居都市的人的冲击,不是我这个学社会科学的人的文字能力所能形容的,也许某位中文系的高材生可以。 在回程的车上,我分明在跨越一条牧业与农业的分界线,这条线在几百年前还要靠边墙、烽火台、骑兵和战马来维持,现在则仅仅需要拖拉机在荒凉的土地上犁出浅浅的沟坎而已。越过大青山,山脚下的呼和浩特远远地展开在地平线上。我们都在香山上东望过北京城,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城市,而我此时才发现呼和浩特确实很小。边城仍就是边城,尽管它穿上了现代的外衣。 (待续)

        • 家园 旅游随想之呼和浩特(四)草原、大青山和昭君墓(下)

          昭君墓在呼和浩特城南十多公里处,也就是有名的“青冢”。据当地人讲,这里原来不过是一个大土堆而已,近几年修葺一新,已经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公园。所谓“青冢”就是一个小土山,有二三十米高,但突兀地立在平川之上,所以也算有些巍峨之感。土山上部很平坦,修有凉亭,亭里有碑。土山的四周被围墙围成一个大庭院,有花坛、水池、雕塑、甬道和房屋,当然还有售票处,一切整整齐齐,但匠气十足,要看这种景致,去一趟中山公园足矣。但相比之下,青冢已经显得很寒碜了。青冢的“青”本指地处塞外而草木葱茏,四季如春,远望去翠绿一片。但此时即使有数台灌溉机不停喷水,草依旧长得东倒西歪,支离破碎。单单是慕名而来的人见了,一定大为失望。这就是王昭君的安身之所吗?要知道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排得上号的美女也就四位。看着这个大土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这里面居然就藏着中国历史的百分之二十五。 也许是为了应景,围绕青冢的甬道旁边砌了许多碑刻。上面是各色人等就昭君出塞这一命题做的诗辞歌赋,发的诸般议论。其中不乏象董必武、胡洁青之类的名人。其实如果旅游时态度悠闲,在苍松翠柏之间研读一下碑刻是件挺有趣的事。大多数人都没钻研过书法,所以面对龙飞凤舞的石刻时,半像考古,半像猜灯谜。如果有一二同道之人共同推敲则更好,一人得道,皆大欢喜,那感觉就像破译了鬼子的密电码。当然,最好彼此之间的水平相差不远,否则国学大师眼里是“风月无边”,你却只道是大虫的弟弟――“二虫”,岂不刹风景。我转了一圈,发现充斥着民族团结和爱国主义的主旋律。比如有的诗文写到,昭君出塞实在是件利人又利己的好事,远嫁塞外也胜过陪着臭皇帝当一辈子“上阳白发人”,古代那些无聊文人何必对此大感不平呢?也有的说,昭君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是一件悲壮之举,但这是值得的。更多的是对出塞的无条件赞美,仿佛王昭君是去当转世菩萨,好让草原民族感受到文明和和平的伟大。总之读多了让人索然无味。 不过这也不奇怪,在我们这个高度“讲政治”的国度里,两千年前的一个大美人出使番邦,当了亲善大使,换来一段和平年景,这自然是个经久不息的话题。这个话题也太容易被人为地染上各种色彩。现代人可以用“民族”、“国家”、“和平”、“团结”等等宏大的概念来重新讲述这个故事,但历史当事人的想法肯定是无人知晓的,史书上也不会留只言片语。可是我们仍然可以想象,对一个弱女子来说,只要她不是《古墓丽影》里的劳拉,天生以冒险为职业,这种去国离家,远嫁 “外夷”的事总归不会令人兴奋。况且她要嫁的是一个“父死,妻群母”(这是《史记》对匈奴单于冒顿的记载,也是该民族当时的风俗。王昭君本人就先后做了父子两代单于的王妃)的民族,恐怕和追求幸福的感情生活更扯不上关系。昭君出塞这件事本身和历史上其他无数故事一样,成为了一种符号,为时人和后人出于各种目的而随心所欲地解读历史提供着方便。在王昭君生活的时代里,人们就为“和亲”到底是“丧权辱国”还是“曲线救国”而争论不休。历代文人骚客又从王昭君不受帝王宠爱而愤而远嫁看出了一些“妇女解放”的苗子。等到多民族国家的疆域巩固下来,王蔷又成了民族团结的使者,开发大西北的先锋。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点很重要)的肩上担负了太多的历史话语,而她本人在历史上反而是无声的,她的声音被旁人所淹没了。其实这何尝不是众多历史人物的命运,何尝不是历史本身的命运。 爬上青冢的山顶,风猛烈的吹过,大青山在北方横亘而过,四周是农田和成行的树木。这是常见的北方田野风景,和大青山北面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里更象关中平原,我在西安大雁塔上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色,在北京西郊的百望山上看到的也是这副景色。可惜,同样的风、同样的山、同样的田野,在历史的坐标上竟有如此不同的地位。 黄仁宇博士在《中国大历史》中提到中国地理上的重要分界线之一就是所谓的十五英寸等雨线,此线以南,降水量可以维持农耕生活,以北则不行。这也就是农耕文明与北方游牧文明的分界线,而大青山也就是古时的阴山恰好是这条分界线上的重要一段。此时,我所遥遥相望的正是这条在中国历史上抹下浓重笔墨的分界线。这条线上曾经凝聚了太多的杀戮与流离。古乐府里录有匈奴人的一首歌谣,唱到“失我大青山,使我六畜不兴旺;失我焉支(通“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这才是一个民族在历史里的真实声音,尽管是痛苦的悲鸣。史书上记载,西东两汉屡次击破匈奴后,该族分为两部,一部南下同化于中原民族,令一部分则远遁漠北,最终举族西迁,他们最终消失在中国古代史中。但西欧的历史中则突然闯入了一段恐怖的记载:一个野蛮的马上民族从东方而来,他们行动如风,劫掠如火。一个匈奴人国王阿提拉则被称为“上帝之鞭”。这些人在几百年的历史中横扫了东欧,驱赶居住在这里的哥特人向西迁移,而在西面,早已衰朽不堪的西罗马帝国又成了后者和许多其他蛮族的牺牲品。这就是世界古代史上一次著名的民族大迁徙,其重大意义怎样评价都不过分。而西迁的匈奴人则在多瑙河沿岸定居下来,和当地居民几经同化,逐渐失去了东方人的特征,最后被称为马扎尔人,这片土地成为了今日的匈牙利。可以想见,上面寥寥数语所提及的经历在真正的历史进程中该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其间会有多少铁与火,血与泪。这不是一个美好的“和亲”故事就能代替的。更何况,两千年后,人们用这个故事来隐喻的是汉族和另一个民族的和睦关系,匈奴和蒙古族有什么关系吗?我想没有。(蒙古族的远祖据考证是鲜卑人)他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 土地还是这片土地,时代却已不同。正是这种时空的交错,给了人们书写历史的重要机缘。当我站在这大青山麓的青冢之上,遥想着不可见的草原。我已经被历史中那往来于时空之间的神秘力量激荡得不能自已了。 同样的风、同样的山、同样的田野。当我登上大雁塔时,心中是对高度的恐惧和对风物的好奇;当我登上百望山时,心中是对同行女孩的眷恋和对感情前景的深深迷惘;而此时登上青冢,心中却空旷得近于澄明,仿佛可以从天风中感受到历史的呼吸。从大雁塔下来,我走过了十年的求学历程;从百望山下来,我卷入了一段无望的三角恋情;从青冢下来,我的人生依然向前而去,前景如何呢?不知道,也不重要。在这草原-大青山-昭君墓组成的巨大符号面前,我除去了对书写历史的崇拜,却又何尝不是在创造着自己心灵的历史。在这历史与心灵的前尘往事、前因后果之间,最好的评语也许就是《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的一句话:我猜到了这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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