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有病请呻吟 -- 三笑

那年我用一把匕首和一副拳击手套，跟一个同学换了一本书，《唐宋词鉴赏辞典》。之前我有一本《唐诗鉴赏辞典》，在新华书店当搬运工时手顺顺回来的。孔乙己说偷书不算偷，叫做窃，深以为然。

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一个不会读书、不爱读书的人，怎么动了心思把两本书弄回来。不过弄回来也没白扔着，扔在床头上，无聊的要死的时候就随便翻一页看看。后来有了女儿，就派了更大的用场：她想自己往床上爬，可是爬不上去，我就把两本辞典垫在地下，然后一本，最后不用垫也能爬上去了。就这样她也慢慢长大了。

有一天看电视，周汝昌讲胭脂斋评的红楼梦，几个学生对面坐着当葱花。讲到精彩处，八十多的老人掩口而笑，笑的讲不下去，葱花们也笑，我也不禁哑然失笑。周老笑是因为进入状态，葱花笑是为了配合镜头，我笑是因为周老笑。“沉醉红学,一生不醒”，痴哉，痴哉，何至于斯？

从那时对这两本书稍加留意。无他，周汝昌是撰写人之一。还有施蛰存，萧涤非，俞平伯，袁行霈，一概不鸟是何人，只觉得注解比原作还要好看。回家和老头子谈起，气得他打哆嗦。

但也没有什么改进。睡前看看，知道李白一辈子追求功名却得不到功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杜甫贫困潦倒，孩子饿死了，自己贪吃白酒牛肉撑死了；苏轼盖房子，连下了二十三天雪，就叫做雪堂，；辛弃疾血里热，只带十几个人就敢去闯敌营，擒叛徒。不过看后自己也有感触，觉得李白的才气是先天的，人品被忽略不计了，杜甫才是真性情；苏轼的词好的好上了天，其余部分粗糙的很，而辛弃疾的词，豪放与婉约兼能，普遍比较精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是典型的外行。

读书到履虎尾老师那个程度，是比较可畏的了，我很是佩服和羡慕。

一样的书，叫虎老师看了是学术。一样的画，叫雪太傅看了是艺术。但不管是书，画，还是音乐，给每个人都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让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感受到不同的东西。你可能觉得那是阳春白雪，高山流水，我则觉得那是农夫农妇，劳作一天，吹灭灯后喘息和呻吟的神韵。

人生，没有什么不可以。

• 笑兄哼哼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