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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死跑龙套的.陈生 -- 老看客
家园 【原创】死跑龙套的.陈生 做一回遵章守纪的良民哈，再说个故事，在下呢委实耍不来花间朦胧派的神秘：P；自然这个故事就只是个人的亲身经历了。
当时是2001年吧，被一家公司派驻到东莞的某个镇上设立办事处。
记得去广州的一间部属院校招了6个刚毕业的新鲜人（全部和尚），然后在下呢就边自个开展业务，同时培训这帮菜鸟。春去秋来，业务逐渐上了轨道，业绩也变得越来越靓女了。
某天上午，一位被我总是打趣形容为帅得好似日本动漫里的高个小帅哥听了个电话，然后转头看了下，就把那通电话转了过来。
请问你是经理吗？
恩，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伴之在下一惯的殷勤谄笑。
哦，我们是在龙岗的电动玩具厂，专门生产模型飞机一类的遥控玩具的，这段时间准备搬到塘厦，也就想顺带了解下东莞这边的佛沃达（港式宗主国母语发音）。
实在有缘呢，谢谢，谢谢。您看，如果方便的话，我去下您公司当面介绍下好吧：），对了，还没请教先生您贵姓呢：）
我姓陈。呃，我们现在迁厂，好乱的了，再说还没看过你们公司呢。你哪个时候在，我去你们公司好了。
我今天下午都不会外出的了，如果明天您来，我推掉别的事就对了：）。
那好，我们就今天下午碰面吧，你公司地址话我给知先。
当下兄弟便逐字逐字的把办事处的地址告诉了陈先生，放下电话就告知那帮菜鸟，有客户要来，让他们下午都要注意下着装，记得要系领带，狗牌也要挂上了。
下午2点多，陈先生来电话说在楼下，找不到停车的地方，让我下去接一下。
兄弟自然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下了楼。
把陈生带到5楼的办公室入座后，就吩咐一个菜鸟端茶。
把公司简介的小册子呈上之后，在下就很诚恳很专业的样子来简单阐释当时所在公司的沿革、现状和未来展望。其实当时那间公司还没有货代的牌照了，有的就只是一个贸易公司的壳而已。不过当其时已经在被环境训导，隐约开始觉得什么资质资格，不过就是拿钱打通关系了吧。所以在下说起来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了。
***肚皮饿了，吃午饭先，改天再续前缘，呵呵***
关键词(Tags): #捞仔往事，家园 支持一下原创。 原创是资本啊。
家园 【原创】死跑龙套的.西餐厅 辩才无碍的好一阵舌灿莲花，委实有些口渴；这位胖墩墩的陈先生又正好问我有没其他地方可以说下话，于是就说附近有间西餐厅，环境还不错，陈先生也说好，于是就带着陈先生下楼去了。
到得西餐厅，还记得那间餐厅的字号叫近铁；进去自然是昏暗朦胧的灯光星星点点从上面洒下来，咨客要带路，摆了下手示意不用，就带着陈先生到了阴暗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对放的两张大椅子还是秋千一般的吊椅。
听陈先生介绍，原来那间工厂属于一家香港公司，而他的堂兄，就正是公司的董事长。他称其司的产品多出口到欧美，部分是FOB、FCA，另外就是CFR、CIF。
我赶紧称从我们海运承揽人的立场而言，自然是属意CFR、CIF的那部分货物多一点了。不过俺们公司老总一贯高瞻远瞩，所以我们在欧美的主要港口也是早有强势代理的了，FOB、FCA的货物即便利润少一点，我们也是很乐意服务的了。
陈先生啜了口冻柠檬水，似有深意的看着我，嘿嘿笑了。然后他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告诉我他每个集装箱至少要200美元的回佣，强调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
当时心想，干，又来个想钱想癫了的，都不了解具体作业细节就要认定每个柜子要收多少钱。
可怜我当时就又只能被迫再次唠叨了，还是满脸理解地声明给经办人合理的回佣我们是接受的了，只是公司政策有规定，给付的佣金最高不能超过我们每单业务的毛利。所以呢，确切的佣金金额，还是得要在出了货，合作了之后才能确定的了。
陈先生满脸焦躁，老大的不耐烦，开始抱怨我卖命的公司太小、做事没魄力，质疑我怕是早晚会要失业，因为公司迟早要关门。
当时觉得这个伪太子爷也真是有够蛮横的啊，自然面皮上还是一贯的谄笑和诚恳，解释即便都是基本港，不同船公司运费也是有差别的，船期舱位紧张时，总要多确定几间船公司备选不是。再者拖车从工厂到码头，如果赶时间需要走高速，至少又会产生预算以外的路桥费，对吧。另外还有工厂生产赶时间，导致拖车在厂里停放10多个小时，还会有俗称的“过夜费”产生了。再来还有报关过程中，如果海关查货，又会有查验费产生。……。
总之对着满脸不屑的陈先生，我是只有耐着性子，逮着机会就插话，被打断也不理不管；我详细给您说一下，是当时对话里用来衔接的口头禅了。
好歹终于把具体作业中几乎所有可能会导致额外费用产生的问题，都给陈先生唠叨了一遍。其间，又陆续为陈先生叫了两杯餐厅调制的什么鸡尾酒。末了，我的口水快没了，自己那杯冻柠水也见底了，还好陈先生的酒杯虽然空了，不过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
见得陈先生情绪恢复稳定，赶紧就满脸堆笑的和他敲定到厂拜访的时间。心想早点见到真正的话事人，早些摆脱他这头贪吃的猪才是真的了。
陈先生说要打电话回厂里问下他堂兄的日程安排，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我大致听到明天、番禺什么的。
讲完电话，陈先生告诉我，他堂兄明天上午会和几个生意伙伴，其中有两位也是公司的股东，一起到番禺去见个当地的官员什么的。他问我要笔，说把已经订好的酒店地址房号写给我。
赶忙挥手让女服务生过来，要了笔和便条纸，待陈先生写好，就双手接过，记得还整齐的对折了下，然后放进了名片夹里。
接下来心想，凯子不能一直做下去不是，就对陈先生说，您看再到我们办公室坐一下，喝下茶怎么样？等到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下了班再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哪知陈先生这次倒是很爽快，连声说厂里还有事，要他赶回去。只叮嘱我明天一早要按时到就对了。
于是结了帐，两人到办事处楼下取了车，互道了声再见就各奔东西了。
上了楼，看见那帮小子停下手上的事望着我，就逗乐说有水鱼上门了，改天这票生意成了就带他们去喝酒。
一帮小子大声鬼叫，某某英明。
一面和他们打趣，一面开始打印相关报价、资料，为明天的拜访做准备了。
家园 【原创】死跑龙套的.在路上 次日早早的起身，没去办公室，直接拎着包向车站走去。
虽然挂着经理的头衔，在业务上也有着经理的权限；但其他的嘛，嗯，就有些寒伧了呢；想来是因为在下毕竟不是他们的自己人吧。
上了车快到虎门路口时，才发觉单凭印象出行还真不成了，原来上错了车。
于是赶紧下车，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再等车怕是要耽搁一阵了。无奈就只有凭记忆往通向番禺的轮渡码头走了去。
没走几步，才注意到路边停着好几辆摩托车，就是闻名广东的“搭客仔”了。
他们也看到了我，开始冲我吆喝，试着拉生意。
和他们中的两人一阵瞎侃，就成交了，上了其中一个中年男的摩托车赶往轮渡码头。
即便是广东，秋天的风迎面扑来，还是蛮提神的了呢，呵呵。
眯缝着眼睛，正嗤牙咧嘴的幻想自个是德国鬼子摩托化步兵师的一员呢，就听得扑扑扑一阵响，这位老哥们居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这里又还有两个“搭客仔”和他们的座驾，这位老哥开始和他们搭话。
原来他是嫌远，有点想改主意不去了，只是又答应了我，所以呢就来这里转委托了。
记得当时在想，就算卖猪仔，只要给的钱还是原来的数就行了，其他我是懒得费神的了。
听得他们用东莞当地话沟通了一阵后，就让我上其中一位的车。
问了下这两位正办交接手续的新旧承运人，确认了总费用没变，也就腿一抬，上了另外一辆车。
又再被迫做了下德国佬摩托化步兵师的白日梦，就看到渡口已经在前方了。
到了，下车吧，我们不能过去的了。新承运人对我说。
嗯。这个我倒是理解的，因为很多停车场的保安们都很富有主人翁精神，对于进入他们自我划定的地盘的“搭客仔”，有时甚至出租车都会受到严厉打击，解决方法嘛自然是要给这些地方的保安一点辛苦费才成的了。
个人就又抬腿下了车，斜背着公文包就往轮渡上去了。
嘿，嘿，你还没给钱呢？背后有人在喊。
啊，我怎么没给钱？我有点蒙了，之前不是给过钱了嘛，记得当时就这么想。
回头反驳了一声，就继续往渡船上走。
企定！事后想来，这位新的“搭客仔”急了，直接说家乡话了。
当时真有些恼火了，想我赶着去见大客户，好大的一单生意，还会差你这十几块车费，不一早给过了嘛。
转过身也冲他吼开了。
然后他冲过来就要抓我胸口，好在个人的胸肌也不算丰满；反正俩人就像大猩猩一样，挥来舞去的就变成了相互抓着对方的胳膊，开始在推攘中转圈。
记得那位老兄力气比我大，感觉啊；就有点想抽空给他脸上来下掌根打击，只是说实在又担心真打下去就会局面失控，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不说，到时自己脸上想来也定然不会毫发无损的了。
又着急又恼怒，好在转了三两圈，终于一下挣脱了那哥们的手，结果顺势俩人又都给甩得退了两三步。
这一退正好让我退到了渡船上，那哥们眼看着渡船要开了，他的摩托却还在外面，真是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才转身走了。
当时想他妈的，一早出门就不顺，真倒霉。
掏出支烟点着了，吸了一口，才定了神，慢慢冷静下来。
扒在渡船的铁栏杆上，看着江里的水，记得当时还在想传说中的伶仃洋似乎就是这一带呢。
想想那“搭客仔”，还真像愤怒的公牛，一下就红了眼扑了过来，说实话还真有点心虚；主要是觉得犯不着啊不是，就为十几块钱而已哦。再者我不也是——我究竟有没给钱呢？
想到这，整得自己都不能确定了。
家园 【原创】死跑龙套的.谈生意 渡船靠了岸，车和人都慢慢的往上挪，压得铺在地上的铁板哐当哐当的。
记忆里好像是又搭了次公交车，然后才到了番禺的市桥。
按照便条纸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酒店，外观一般，是否星级酒店不晓得，估计充其量就是四星级吧。
进去之后，找到了对应房号的房间，整了整衣衫，就敲了门。
门一开，露出来的就是陈胖的肥脸，他倒是很热情了，扶着我的肩把我迎进了屋里。
屋里的沙发上分别坐着四个人，陈胖开始一一介绍。
这是董事长，这位是小某。
董事长您好，小姓某，这是我名片。同时双手拿着递了过去，看上去董事长四十出头的年纪，样子嘛是很传统的方面大耳，给人感觉说他是商人亦可，说他是官员亦可。眉宇间到真有几分儒商摸样。
听某某（指陈胖）说起，我还不信，原来真这么年轻哦。董事长接过名片看了下，抬起头和我打趣。
呵呵，都是老板提携了。
这是某董事，也是老板来的呢。陈胖继续介绍。
某董，您好！这是我名片。
感觉这位就更要年长不少了，大概六十多岁这样，也还慈眉善目的。
陈胖又把另外两位董事给我介绍了，然后我就近坐在董事长旁边的沙发上，拉开公文包，递上几份报价和资料后，就开始兜售生意了。
先把昨天对陈胖陈述的话，向董事长和其他三位又再说了一遍。
记得其间还向董事长了解了下其司的货量、每柜货值、报关模式、具体的目的港等一些必须了解的资料，然后告知董事长先前的报价呢只能作参考了，具体的报价得等到回去之后再根据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重新制作了。
董事长微一颔首表示理解，然后告诉我还得等下工厂厂长，等他来了会和我具体详谈了。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若不能和第一线有话事权的人搞好关系，即便合作了也有被其暗中破坏的可能了。于是就欣然答应，开始找话题来和老板们闲谈。
那位六十多岁的张董介绍自己和董事长的父母都很熟悉，是世交了。说董事长小时候好调皮，最爱在他自己家里的马房里捣乱，为此被他父母骂过好多次，累得张董自己还做了好多回和事老这样。
董事长笑笑说，呃，那时确实顽皮，还是昂口你看住我了。
张董又介绍董事长他家的马房以前赛马时还跑出过几次头马的呢，我插话附和道，就是国际台常播的马会的赛马，对吧。
一时间众人言笑甚欢，就听得有人敲门。
陈胖去开了门，进来位高个黑瘦的中年男性，我还以为是厂长到了呢，没办法，赚钱心切。
陈胖把他介绍给我，拿过名片一看，原来是澳门葡京酒店某部门的陈经理。这位陈经理称自己有开了家夜总会，若是到了澳门一定要去他那里捧场，在下也说一定一定，把个人名片给陈经理时也拜托若有可能给介绍一两位客户就感激不尽了。
董事长插话让陈经理等一下，说自己进去拿钱，随后就进了另一间房。稍后出来两手就各拿了一大摞捆好的人民币，就象银行那种捆法，都是百元现钞。陈经理接过只点了下有几捆，然后放进手提包，给大家道了别就关门走了。
想来是董事长看到我面带疑惑，就解释说这边地方的某位官员去澳门玩，输了钱，找他帮忙，他就吩咐陈经理先行垫付了这样，刚才就是还钱给陈经理。
这时陈胖说，厂长怎么还没来，又打了个电话催了下，放下电话陈胖说还要等好一阵呢，闷坐无聊，不如打梭哈吧，厂长来了就罢手。
另外一位不大说话的董事也说成，反正赢家就负责今晚去夜总会的全部费用就对了。
张董也笑着说，那到时就去厚街好了，让小某（指在下）带我们去玩。
董事长笑问我，要不要下场玩两手，反正当消遣好了。
梭哈呢小时候翻《侍卫官杂记》也曾看到过，记得九十年代看赌片看到同花顺，还有那么点久别重逢的感觉了。想想没必要让客户扫兴，就说好，我也来。
董事长拿了牌，晓谕众人下注规则，最少十块人民币铺底，最多百元封顶。然后就开始发牌了。
记得第一局第一轮，我到手的两张牌都一样，点数也大；只是说实在，见客户几年了，这样的还是第一回。所以就把牌都扑倒，表示我不跟放弃了。记得余下众人好像是玩了一阵，然后就结束了第一局。
后面两局同样如此，我到手的牌都很好，只是我还一如先前，第一轮后我就不跟都放弃了。
如此过了一阵，他们自己又玩了一会儿，董事长看了下表说厂长怕是来不了了。说他们打算先去和这边的官员聊点生意上的事，下午才会去我的办公室看看。问我是和他们一起还是先行回去。
还是归因于赚钱心切呢，我第一反应就是既然董事长都不嫌鄙陋，那自然是陪同着一起去了呢；自然也是这样回答的了。
董事长考虑了下，说你还是先回去，下午我们直接去你办公室好了。
我说也行，那就先告辞了。
陈胖说送我出酒店，也跟着出来了。
家园 【原创】死跑龙套的.老魏 嗯，应该是老年痴呆之前就总是会记得的了，陈胖出来后，做了个让我很讨厌的动作。
不是性骚扰哦，呵呵，是重手推了我一下。
大概是青春期经历的缘故，所以呢在下多少都比较反感这种动作，在强弱之势允许的情形下：P，会直接引爆的了。
但是，想来之所以耿耿于怀的缘故，就是当时其实还没死心，想着或许还真有变成一单大生意的可能了呢；只要多给在下巧言令色的那么一点点时间：（。
所以对于陈胖的冒犯，倒是没了半点脾气，还得听他唠叨，怪我不识抬举，扫了老板们的兴。不过他絮叨完，我俩都在大堂了。记得他还说了句下午如果董事长心情好，才会到我办公室了。然后他就立刻转身按电梯了。
出了酒店，走在市桥的大街上，记得一直有个念头在转悠：诈骗、报案、证据？
上了直通巴士这个念头都没停止，待到回到了办公室，一帮小子还调侃我，生意成了吧，某某要记得哦，今天晚上去夜总会狂欢。
当时我是扯了嘴角笑了下，说成个鸟，都被人玩了。
小子们倒是立刻安静了。
然后小子们半真半假的来了解详情，我一面说他们好假一面把情形大致说了下。然后就在公司的客户服务管理系统上详细录入了这次拜访的经过，所了解到的准客户的全部资料。
记得没过多久，就去汕头分公司开会，和老板也聊了这事。他自然一如既往的效仿演技派，大声问，怎么啦怎么啦，把他们的名片给我看，系统里的资料在哪里……。
然后吃喝玩乐，折腾了两天，记得在汕头还是潮州又去参观了间据说存有苏东坡真迹的寺院，嗯，是游览了两间寺院才对，还吃了餐现今时尚前卫的“斋菜”。
日子总是比我们多数人挣钱的速度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
在下带的小弟们也基本换了一茬，不过也还是在广州那间大学招的人，因为他们的多数专业和在下所干的行业距离近很多，再者男生也多。就同事或者说下属而言，我喜欢男的；或有歧义啊，是认同男的多，呵呵。皮实，能骂能侃，不会随便流眼泪，当然也有真被在下训斥哭了的大男生。
爱学外企作派的老板又召集各地的小头目们在汕头开会，记得当时还有位他朋友介绍来的什么MBA，做总经理助理；拿中国话来看，这个MBA还是很近似于要表达强烈情感的语气助词了吧，呵呵。
自然在下就又搭直通巴士去了汕头，到了汕头分公司，和一帮鸟人互相说笑打招呼，好容易逗乐完了才坐下来喝工夫茶，记得还是汕头分公司的美女在冲茶呢：）；说个题外话，潮汕其实真出美女的了，个人感觉啊：P。
喝了一阵，汕头分公司的经理，老魏叫我陪他下楼去买晚上烧烤用的一点调料和食品。他年长过我好多岁，老大哥叫到，自然面子还是得给的了。于是就和老魏一起下了楼。
在水产市场里跟着老魏瞎逛，扯了阵天气业绩一类的屁话之后，忽然见得老魏的面色凝重起来。
真记得他端着装了大龙虾的泡沫箱子（我要去拿过来帮手他不给呢），然后和我说起前些天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汕头分公司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放指名要找经理，不和旁的业务员或是操作谈。
于是电话就转到了老魏那里，结果在电话中，老魏了解到对方是香港上市公司下属的一间工厂，地址在深圳龙岗。因为通关便捷的缘故，最近有些货想从汕头一带起运。所以想老魏去和他们具体谈一下。
老魏当时如获至宝，赶紧应承了，次日就巴巴的赶到了双方约定的地方，南海。
当时正事谈完，不过对方有决策权的人还差一位没到，生意若是要成，也还得这位不来的皮特要来了才成。那就只好等了。干等没趣，老魏说对方中某人提议下象棋，自然是有彩头的了。老魏一是不想拂了对方的意，二是自觉棋力尚可，于是就欣然应约了。
可惜先赢后输，越输越惨。
老魏说他当时又喝了杯水，反正晕晕乎乎，最后就看到一张自己签了名的二十多万赌债的欠条。
说实在，平常不相干的时候至少表面上个人总是很唯唯诺诺的了，当然仅是对长者上司或是父母兄姐的熟人一类，呵呵。所以呢，即便心底里很是质疑老魏说的那杯神奇水的效力，因为在下两年前也喝了他们端上的茶；但始终没问，只是问老魏怎么全身而退的了。
字数好像差不多了，要不改天再聊，呵呵呵：P。
家园 【原创】死跑龙套的.虎口脱险 老魏叹了口气，记得当时他很阴郁的样子，说看到欠条后，他的确是有点蒙了。
然后那帮人就要他打电话回家，拿钱赎人。他一开始还争辩了下，结果就挨了几拳。
当时我想，估计是陈胖那个粗胚动的手，因为感觉那伙人里就他和那位葡京酒店某部门的经理有扮演打手的特质。对了，这是老魏提到的那家所谓工厂的名称、地址、还有主角们出场用的化名，都和两年前我遇上的完全一样。我还告诉老魏，以前我就在客户服务管理系统里录入过这间工厂和发生的事了，他听得连声懊悔，说要是当初早点看到就好了。作为分公司经理，都有浏览其他分公司和总公司业务事件的权限了。
那帮人武力威胁了一下之后，老魏就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觉悟了，于是就开始拨电话。
只是电话不是拨回家里，而是拨到了总公司的一位副总那里，该副总也是老板的亲戚。副总在电话里说金额太多，还有下调空间。忘记是副总还是老魏自己，反正就开始和那伙人磨，前提是答应给钱不报警；听老魏说，是副总不赞同报警，不想搞大了牵扯到公司。
最后讨价还价，赌债抑或赎金在双方的大智慧和诚意之下，终于调整到了八万元人民币。
具体怎么给的钱忘了，反正老魏是被困在酒店房间里呆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听老魏藏头藏尾的倾吐完，这时我们已经要进电梯了。我很好奇那些给出去的钱怎么办，老魏说只有他自己慢慢还了。
直到上个月，和一旧同事吃饭，席间聊到当年往事，那哥们告诉我，哪里哦，那钱是公司吸收了，没要老魏还。当时也是喝了两口酒，个人就开始乱打趣，说早知道公司会吸收这种费用，当年的梭哈我也该认真玩几把的了，至少可以让前老板出点血不是。
说回来在下没有中招的缘故，一是早在99年吧，就在《羊城晚报》还是《广州日报》上看到过关于类似骗术的报道；二来呢，想来应该就是个累年蹭蹬的穷命，所以对于不该贪的钱呢，基本上都还是不会起心思的了。
末了，逗下乐，经此一役之后，当时年轻的在下，就又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利欲熏心之后会暂时降低人的智力。
家园 有点意思～～莫非这个牌局不简单？
家园 送花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跑龙套就是助人为快乐之本的体现。
家园 死跑龙套的，你就不学好吧 先送朵花。赶紧的写，别再等哪天什么肚子不饿了。千万别学河里的那个“坑人”们。
家园 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