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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汪精卫于1927年11月的演讲――分共以后 -- 自向荒郊寂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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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汪精卫于1927年11月的演讲――分共以后

    分共以后

    民国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

    上回说的,是武汉分共之经过。党内分共,武汉为最难,以为最迟。及至最难的部分已得到最后的解决,分共便成为党内一致的主张了。如今所要说的,是分共以后,要怎么样?

    兄弟在此,想提出几个要点。

    第一,我们要继续肃清中国共产党。所谓分共,是将共产党员,从国民党里,分了出去。只是分出去之后,便怎么样呢?七月十三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宣言,和七月十九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的宣言,都有同样的语调,即使一面攻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和国民政府,一面仍主张不要退出国民党。这显然是籍着国民党的掩护,以破坏国民党。如要将国民党做鸡蛋壳,而他去要做鸡蛋壳里头未孵化出来的鸡雏,平时借着鸡蛋壳的掩护,时候到了,即破蛋壳而出。这种一厢情愿的事,只好说是妄想。他为要实现这个妄想,已经定下种种计划。综合几个月来,莫斯科所发表的议论,以及中国以内所得到的报告材料,他的计划,大概是:以蒙古为根据,向北方各省,逐步进取。他以为国民党在北方各省的势力,比较微弱些,可以为所欲为。至于南方各省,无论什么运动,都有国民党作他的对头,所以他必以破坏国民党为第一著。其破坏方法,除在国民党外实行种种扰乱,最狠毒的,莫如混入国民党内,做种种挑拨离间的工作。他以为国民党分裂之后,创痕是一时不能即合的,借此机会,使国民党自相残杀,不难使之同归于尽。如此说来,现时所谓分共,只能说是国民党已经确定的主张,不能说此主张已经完全做到。如今担负国民革命之责任的,是国民党,共产党破坏国民党,便是破坏国民革命。不但国民党要一致起来,将他打倒,中国国民,也要一致起来,将他打倒。

    第二,我们要重新整理国民革命的理论。我们所谓分共,不但要将共产党分子,从国民党里分出去,尤其要将共产党理论,从国民党里分出去。国民党自施行容共政策以来,共产党分子,在国民党名义之下,向农工商学各团体,宣传了不少共产党的理论。如今共产党分子,虽然分了出去,而其所留下的理论,仍然存在于农工商学各团体。农工商学各团体,仓卒之间,不能分别出哪些是国民党的理论,哪些是共产党的理论,这已是极大的危险,而尤其危险的,是农工商学各团体里头,有些热心的人,本来是国民党,不是共产党,而误认共产党的理论,是国民党的理论,且以为是国民党里头最革命的理论。这种人,说他是共产党,他必不服,然他的理论,却与共产党一般无异。这种的人,在农工商学各团体里遇见过了不少。所以国民党当前最急的工作,是将数年以来,国民革命的理论,重新整理一遍。将共产党的理论,夹杂在国民党的理论中的,一一剔了出来。明明白白,指示给农工商学各团体,这些是共产党的理论,必须抛弃,这些是国民党的理论,合乎国民革命的需要。然后农工商学各团体,方不致迷了方向。这不但是国民党当采的手段,而且是国民党当尽的义务。不然,只将共产党分子分出去,而共产党的理论,仍然存在,分共之目的,是不能达到的。

    至于整理的方法,当如何呢?自然是以三民主义为度量衡。凡理论之合于三民主义者则留,不合于三民主义者则去,不能有丝毫苟且假借。举例来说,阶级斗争,是共产党的信条,而民生主义里,却以将阶级斗争的理论,批评得清楚。人类因有阶级,才有斗争,这是事实,无论何人,不能无睹的。如其要消灭斗争,必先要消灭阶级,阶级消灭,则人类致于平等,进于大同,自然用不着斗争了。这一点,民生主义与共产主义之目的,是相同的,所以总理说,“民生主义,即是共产主义。”然共产主义,是要无产阶级,用斗争的力量,打倒其他一切阶级,即又是贪图联合战线的便利,与农民同盟,甚至于小资产阶级同盟,都不过一时的便利,不是永久的结合。所以各阶级间之、互相残杀,是必然的现象。而且这些现象,是有意做成,并非是出于意料所不及的。民生主义,则使用思患预防的方法,使阶级之未发生的,从此停止,已发生的,也逐渐消融,以引而至于自由平等之域,所谓事半而功倍。所以总理说,“共产主义是民生的理想,民生主义市共产的实行,两种注意,没有什么分别,分别的,还是在方法。”中国现在的情形,是处于次殖民地的地位。凡是次殖民地的国家,因为经济落后,大工业没有发达,没有什么大资本,没有什么大商业,所以社会阶级,是不甚悬绝的。而且就全社会看来,最大的压迫阶级,是帝国主义,而全社会皆处于被压迫阶级的地位。所以中国今日所需要的,只是国民革命。而国

    民革命所需要的,是民族联合,反抗帝国主义。社会间各种力量,应该分工合作,已达此目的。提出阶级斗争,是社会间自相残杀,于民族联合,不但无利,而且有害的。照中国现在的情形来说,已是如此。照民生主义至最终目的来说“社会之所以有进化,是由于社会上大多数的经济利益相调和,不是由于社会上大多数的经济利益有冲突。”所以要达到民生主义至最终目的,也不当采用阶级斗争之方法,而当采用联合社会间各种力量的方法。

    如今举几件实事,来作证明。

    先就农民运动来说,自去年北伐以来,共产党在两湖做农民运动,其唯一口号,是没收土地。所以创出“打倒地主”以及“有土必豪无绅不劣”种种名次。其结果大中小地主一齐打倒,农民一无所得。徒便宜了一般地痞流氓。最可恨的,他们还要用“耕者有其田”的主张,来做护符。须知道总理耕者有其田的主张,在民生主义第三讲里,说得明白,是要用政治和法律来解决的。并且在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里,把耕者有其田的意义,更解说的详细。共产党借用耕者有其田的口号,来没收土地,并且由下级机关,自行没收,不经过政府。这种做法,正是民生主义所痛恨的。我们分共之后

    ,必须向农民解释明白,共产党的农民运动之理论与方法,和国民党的,全然不同。共产党之农民政策,所谓没收土地,不过说得好听。其实农民,不但没受其益,反受其害。因为它只图唆使农民打到乡村间其他一切阶级。其结果社会联锁,为之打破,农民亦无以自全。他却正好利用这些失耕农民的骚动,以为其获取政权的凭籍。这真是农民之蟊贼。至于国民党之农民政策,载在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的,虽似乎卑无高论,却适合于农民目前之需要。而其指示农民与国民革命之关系,更为非常密切。我们可以对每一个农民说:农民所患的,不是没有土地么?然而中国有些地方,土旷人稀,农民不愁没有土地,却愁有地不能种。近年以来,所谓华北旱灾,深知原因的,直到不仅是由于天旱,却是由于有地而不能种。因为农民比工人更苦,工人有了身体手足,便可劳动,以得工钱。农民单是劳动,还不够的,劳动之外,还要本钱。买牛,买耕具,买种子,都是非有本钱不行的。农民何处得本钱呢?是由于借贷。乡村间的高利贷,说起来,骇人听闻的。农民从高利贷得到本钱,幸而那年无水旱之灾,得以丰收,租税之外,得以还债及供衣食。不幸而那年有水旱之灾,赔了本钱不算,要卖儿卖女,以纳租税,及还债呢。这便是有田而不能种之一原因了。所以农民民问,不是有了土地便得,还需计及本钱。各处设农民银行,以轻微利息,借给农民,资其耕作,才可以解除有地不能耕之苦痛。然而农民银行,谈何容易?若不是国家财政充裕,社会经济舒展,何能办到?可见的解决农民问题,不当但着眼于农民本身,而当兼着眼于社会联锁关系了。有了土地,有了本钱,似乎可以耕作无忧乐。然而还是不够的。如果地方不能太平,有土匪打劫,不但禾稼被其蹂躏,鸡狗被其杀戮,田庐被其焚掠,有时连儿女也被其虏去勒赎,在遇着不良军队,真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其痛苦更不堪言。可见得解决农民问题,不当但着眼于社会相互经济关系,而当兼着眼于政治了。政治清明,地方太平,农民似乎可以安居乐业了。然而还是不够的。出口的是农产品,入口的是工业制造品。农民辛苦中出来的豆子,被外国人用低廉的价,买了出口,再用机器,榨成豆油等等,运之入口,农民辛苦种出来的棉花,被外国人用低廉的价,买了入口,再用机器织成棉布,运之入口。其价值相去,不只倍蓰。诸如此类,数之不尽。农民将一滴滴的汗换得来的金钱,以为可以放在手里,不只其结果是加倍蓰赔了出去。几十处通商口岸,好比人身上几十个创口,有限的膏血,从几十个创口里,日夜流出,无论如何强壮的人,也要病倒的,何况是著名的东亚病夫呢。不平等条约,片面义务的关税制度,如果不能废除,全国势必沦于破产,农民自然不能幸免的。见可得解决农民问题,不当但着眼于政治关系,而当兼着眼于国际现状了。以上所说,社会关系,政治关系,外交关系和农民本身,密切连带如此。可见的国民革命的三个口号,(一)农工商学联合起来,(二)打倒军阀,(三)打倒帝国主义,正是农民运动所必需的。这三个口号,为国民革命计,亦即为农民计。国民党的农民政策,实实在在,是为了农民谋利益的。经此一番解释,农民比恍然无疑。再不去上共产党阶级斗争的老当,而明白承认民族联合共同致力国民革命,为农民解放运动之唯一方法了。

    再就工人运动来说,共产党叫得最响的,无非说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党,以无产阶级独裁为目的,要做成无产阶级的国家。但孜之实际,合唱是无产阶级的国家,不过十几个无产阶级领袖的国家便了。几个领袖,各自以一般无产阶级作背景,来夺取政权。一般无产阶级,不过做他夺取政权之牺牲。其他阶级,更不用说。今年五月间,汉阳县党部,为共产党所把持,擅自决议,没收汉阳十五间工厂,组织工人管理委员会。须知道工人管理工厂,是共产党已经试验过失败的事情。俄国十月革命之初,曾经干过工人管理工厂,不多岁时,原料缺乏了,工资缺乏了,燃料缺乏了,情见势绌,不能维持下去,赶快由国家收回管理。意大利当大战以后,会有一两处演过工人工人管理工厂的喜剧,当其占领工厂之始,竖起红旗,唱国际歌,十分高兴,不多几时,原料工资燃料都无着落,无可奈何,及去请求政府替他向资本家调停,于是墨索里尼窥见弱点,乘之而起,以棒喝团把共产党打得落花流水。这两件失败的经验,中国共产党岂有不知道的。何以还想在湖北从新扮演?哼,你以为这是他的愚蠢么?其实正是他的狠毒。他明知道工人管理工厂,势不能维持。一面以要求国家管理,挟制国民政府,暴露其弱点。一面利用工人失业之众多,做成社会的恐怖,经济的混乱,得所凭籍,以夺取政权。他只图以共产党替代国民党,操纵国民革命,工人的死活,那里放在他的心里。所以与其说共产党是工人阶级之友,不如说共产党是工人阶级之敌。至于国民党之工人政策,载在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的,虽也似乎卑无高论,却适合于工人目前之需要。而且工人之解放与国民革命,息息相关,也和农民一样。国民革命,不专为工人谋利益,而工人之利益,必于国民革命成功之后才得到真正之保障。国民党戮力于国民革命,即是戮力与工人之解放。工人如果明白了国民党之主义与政策,必不再信共产党什么无产阶级独裁骗人的话,而诚心诚意,加入国民党,以努力于国民革命。

    再就商民运动来说,共产党的口号是“打倒资本”,国民党的口号是“节制资本”,两个口号,截然不同,共党还利用大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等名词,今日说达到这个,明日说联合那个。九月中旬,我到上海,闻得人说,南京清党的时候,捉着一个当铺的老板,说是共产党,这固然是奇闻。五月中旬,我在汉口,闻得咸宁县党部的宣传,有五十块钱以上的,便是小资产阶级。我想田舍间养一只耕牛,价值往往在五十元以上,然则一只耕牛也是一个小资产阶级了。我因此联想到布哈林说过,“我们对于联合农富,其意味等于养取肥牛,榨取牛奶”所以共产党说联合小资产阶级,其意味也不外如是。什么联合,不过打倒的代名词便了。至于国民党之节制资本政策,在建国方略里,说得最为明白。“中国实业之开发,应分两路进行(一)个人企业,(二)国家经营是也。凡夫事务之可以委诸个人,或其较国家经营为适宜者,应任个人为之,由国家奖励,而以法律保护之。今欲利便个人企业之发达于中国,则从来所行之自杀的税制,应即废止,紊乱之货币,立需改良,而各种官吏的障碍,必当排去,尤须辅之以利便之交通。至其不能委诸个人及有独占性质者,应由国家经营之。”所以打倒资本,实是大上其当。分共以后,按照民生主义,和实业计划,切实宣传。并时时注意于改善店员与店东之关系工人与厂主之关系,调和适当,则一般商民和实业家没有不欢迎国民党的。

    再就学生运动来说,五六月间,我闻得湖北省党部青年部的宣传,有所谓“读书即是不革命,不革命即是反革命”我初时不信,以为断没有如此荒谬之人,说如此荒谬的话,后来问顾孟余同志,始知确有其事,真是可恶之极了。不读书的仍然好叫做学生,犹之不做工的仍然好叫做工人,不耕作的仍然好叫做农民,不做买卖的仍然好叫做商人,真是名实不符之至。他还说道,“打倒智识阶级”。社会譬如人身,劳动阶级,要打倒智识阶级,譬如两只劳动的手,要打倒一个储智识的脑,何愁不打倒,只怕同归于尽便了。如果像中国成为一个自由平等独立的国家,必须有自由平等独立之文化。这个责任全在学生身上,学生不去求智识,是自暴自弃其责任。而所谓打倒智识阶级,是逼人自暴自弃其任。这真真是亡国灭种之罪人了。孙文学说,谆谆告人以知难行易,一方勉人以力行,一方正是勉人以求知,决没有如此灭裂鲁莽的理论的。

    以上噜噜嗦嗦的,说了一大段,是证明对于民众运动之理论及方法,共产党的,与国民党的,截然不同。分共以后,第一要义,是将共产党的理论,从国民党理论中,分了出去。如今一般腐化分子,口口声声,不要民众,凡有接近民众的,几乎就要疑心他是共产党,这种荒谬心理,固然可恨可怜。但是接近民众的时候,如果不将国民党的理论,认识清楚,随手捡起一些时髦书籍,便根据宣传,也是莫大的危险的。

    第三,中国国民党第一紧要的口号是“建设起来”。我们的口号,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如今又添了打倒中国共产党,这些诚然是要打倒的。但是打倒以后可怎样呢?自从北伐以来,我们已打倒了吴佩孚孙传芳张宗昌,不久便要打倒了张作霖,我们已收回了汉口九江英国的租界,我们已将共产党驱逐出国民党以外,这些工作,在国民革命史上,诚然有相当价值的。但这些都是消极的工作,不是积极的工作。只能在国民革命的大路上,排除障碍。还没有将国民革命的目的,实现出来。即使一时力不从心,而最低限度之政纲,不可不求其实现。今日国民之望治,真真如饥饿之望食,渴者之望饮了。孟子说得好“饥者甘食渴者甘饮”又说“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这真能描出一般人民久乱思治的心理。我们不要性命的去做国民革命,如能为人民解除一些些的痛苦,获得一点点的幸福,我们的良心,也得到安慰。我们如其能建设起来,则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打倒中国共产党的工作,以前做过的不为徒劳,以后做去,当更有把握。不然,不但不能达到军阀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反为军阀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做机会了。

    以上所说三点,都是分共以后,必要的工作,随便说来,期于诸同志努力做去。

    • 家园 【原创评论】这篇讲话细述了国民党分共以后的政纲

      可是其中的内容和后来的事实比较,实在是有意思。

      共产党问题

      说共产党“以为国民党分裂之后,创痕是一时不能即合的,借此机会,使国民党自相残杀,不难使之同归于尽。”,结果国民党果然分裂,互相残杀,而共产党得以生存(此观点可参照毛泽东《中国之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一文)。然而国民党的自相残杀,并非全由共产党的挑拨离间所造成。

      农民问题

      可见汪精卫也明白农民问题的重要,在这篇讲话里说了好大一段。

      汪精卫说农民的解放需要从社会经济,政治,外交诸方面进行,承认这很不容易。这么不容易的事情还说“经此一番解释,农民必恍然无疑。再不去上共产党阶级斗争的老当,而明白承认民族联合共同致力国民革命,为农民解放运动之唯一方法了。”农民能听懂他那一套经济政治外交的解释,“恍然无疑”的支持国民党领导的国民革命吗?或许更愿意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农村革命是农民阶级推翻封建地主阶级的权力的革命。农民若不用极大的力量,决不能推翻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地主权力。农村中须有一个大的革命热潮,才能鼓动成千成万的群众,形成一个大的力量。”“农民在乡里颇有一点子“乱来”。农会权力无上,不许地主说话,把地主的威风扫光。这等于将地主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把你入另册!”向土豪劣绅罚款捐款,打轿子。反对农会的土豪劣绅的家里,一群人涌进去,杀猪出谷。土豪劣绅的小姐少奶奶的牙床上,也可以踏上去滚一滚。动不动捉人戴高帽子游乡,“劣绅!今天认得我们!”为所欲为,一切反常,竟在乡村造成一种恐怖现象。”“那些所谓“过分”的举动,那是农民在乡村中由大的革命热潮鼓动出来的力量所造成的。这些举动,在农民运动第二时期(革命时期)是非常之需要的。”“所有一切所谓“过分”的举动,在第二时期都有革命的意义。质言之,每个农村都必须造成一个短时期的恐怖现象,非如此决不能镇压农村反革命派的活动,决不能打倒绅权。”(摘自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共产党的理论

      汪精卫对共产党理论的煽动性使有着清醒认识的,故而说“而尤其危险的,是农工商学各团体里头,有些热心的人,本来是国民党,不是共产党,而误认共产党的理论,是国民党的理论,且以为是国民党里头最革命的理论。”危险也罢,确有人认为共产党理论是革命的。

      国民党与群众运动

      “如今一般腐化分子,口口声声,不要民众,凡有接近民众的,几乎就要疑心他是共产党,这种荒谬心理,固然可恨可怜。”分共以前,国民党中能踏踏实实做群众运动的人就不多,分共之后的国民党已经没有什么接近民众的活动了,基层的党部只到县级而已,更不要说农民运动了,尤其是“共产党嫌疑”一词成为了国民党党争的工具,谁又敢去冒大不韪做群众运动。

      “建设起来”

      “我们如其能建设起来,则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打倒中国共产党的工作,以前做过的不为徒劳,以后做去,当更有把握。不然,不但不能打倒军阀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反为军阀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做机会了。”可是,国民党没能建设起来。虽说27-37年有国民党统治的黄金十年之称,但这期间有着中原大战,农村依然有高利贷,外交方面虽然有改定新约之举,然而对日关系由恶化继而转入被侵略的地步。按照汪精卫对农民问题从社会经济,政治,外交三个方面的考虑。至少在农民问题上没有建设起来。对于工人和企业主而言,“今欲利便个人企业之发达于中国,则从来所行之自杀的税制,应即废止,紊乱之货币,立需改良,而各种官吏的障碍,必当排去,尤须辅之以利便之交通。至其不能委诸个人及有独占性质者,应由国家经营之。”这方面确有所建树,但是要考虑到中国人口中农民占的比重是很大的。对于学生,国民党南京政府时期的文网,连陈公博的《革命评论》都抄了,更不要说什么能如何使学生负起让中国有自由平等之文化的责任了。果然“不但不能打倒军阀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反为军阀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做机会了。”所以国民党“打倒中国共产党的工作”不但不是“不为徒劳”在共产党的历史教科书里简直就是罪恶了。

      综上所述,这篇讲话和以后发生的事实,用善意的说法叫做力不从心,用恶意的说法叫做说人话不干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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