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老百姓的故事:请毛神 -- 洗心

共:💬14 🌺55 新: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
  • 家园 老百姓的故事:请毛神

    讲个封建迷信故事,去年下乡在河北调研的时候听当地人说的。假语村言,俺只是记录。

    毛主席去世以后, 当地农村流行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就请毛神。 基本方法是: 把家里打扫干净, 关门闭户(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当然要关门闭户), 大家集体向中堂供的毛主席像敬礼。 桌上铺一层面粉, 两个人抬一个簸箕,下面绑着一根筷子, 然后就可以开始问事了, 筷子会在桌上写出字来回答。 哪怕抬簸箕的两个人是文盲也没有关系,而且据说写出来的字象毛体,答案也很灵验。比如聊天的某人说到当年他的一个表哥,十来岁的小毛头瞎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结婚” ,十几年后果然应验了。 请毛神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中期, 渐渐的请不出来了(筷子不写字了),也不太灵验了。当地老百姓的解释是毛主席的灵魂走了,不再管中华大地上的事了。

    其时我住在一个种田能手家里,当时他家里住着一个从河南来拜师学艺的, 他说他所在的河南农村也有这样的风俗。 他们说不少农村都有类似的风俗,当时具体提到的还有东北农村。

    这里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你知道或者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觉得比较难以解释的是为什么两个文盲抬着簸箕也能写出字来。 我当时是试图用心理暗示解释的, 然后立刻被农民用文盲写字反驳了。

    • 家园 扶鸾请乩在明清白话小说中是很常见的

      只是什么神仙都可能来,有的预先不知道请的什么神仙随便请,有的指名道姓要求某位大仙。一些神汉为了证明自己灵验,往往请小孩、文盲扶乩。

      “皮雀呵呵大笑,触了天将之怒,为其所击而死。后有人于徽商家扶鸾,皮雀降笔,自称:“原是天上苟元帅,尘缘已满,众将请他上天归班,非击死也。”——《警世通言》

    • 家园 请神借的是毛祖的名义,筷子写字却是一贯道当年常用的技术。
    • 家园 我听说过,但是没有亲眼见过。

      过去听我妈妈说她单位里同事有传说可以的。古代就有这种,《儒林外史》等小说有记载。这是中国一个老传统了,不限于请毛泽东,什么人都可以的,什么八仙啊,乃至地方的亡魂都有。

      这种事情我没有目睹过。不过算卦目睹的挺多的,而且准确率有的时候也很高。

      • 家园 就是一种和阴间沟通的手段

        从玉皇大帝到荒野孤魂都可以乩出来,算是老百姓的一种业余爱好,比跳大神的历史短,比笔仙碟仙历史长。孙悟空差点学了这个。

        祖师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不知你学那一门哩?”悟空道:“凭尊师意思,弟子倾心听从。”祖师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术门之道怎么说?”祖师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不能,不能!”悟空道:“不学,不学!”——《西游记》

    • 家园 山西农村,我见过,说是毛主席今天轮到咱村了

      划了看不懂,大家就胡乱解释,那时我还小

    • 家园 现在还可以看见出租车挂太祖像呢
    • 家园 扶乩,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里记载了很多例

      纪晓岚记载的很多扶乩例子好像还总结了规律。而且请的也不一定是谁。

    • 家园 文盲也会画画呀

      然后立刻被农民用文盲写字反驳了。

    • 家园 是有这个事情

      我就出生在河北农村,这个事情我妈给我讲过几次,也是说以毛体字写出来,并且很准。但我当时觉得太玄,没多问,下次回老家要仔细问问。

    • 家园 七九年前后,南方流行过一阵八仙姑(杨开慧)扶乩

      这是以前在网上看到的,觉得新奇,拷了下来!

      江苏溧阳,处在苏浙皖的交界地带,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苏南小城。它的西部有一个南渡镇,离集镇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南宅里的村子,我母亲就出生在那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发生在我外公家中。因为这是家中长辈向我叙述的,所以我更倾向于相信,他们确实向我如实地描述了他们当时看到的和现在留存在他们记忆中的场景。

      吾乡风俗,每年腊月,必在家中祭祀祖先,谓之“请祖宗”。凡一家族中成家立户的男性后代,应在家中备齐肴馔、供妥香火,郑重其事地向空空如也的饭席行叩拜之礼、斟酒上菜。想象中,祖辈喜悦,纷然赴宴,望堂下儿孙幸福,多饮几杯。仪式结束,往往邀家中亲人聚宴,共享美食。孔子曾经说:“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孔安国注曰:“祭如在,言事死如事生也。祭神,谓祭百神也。”说的是祭祀的时候要诚心诚意、全神贯注,像祖先就在面前一样恭敬。网上有句话说得好:人们通过祭祖来表达对亲人的思念,通过祭神来表达对幸福的期盼,这是人类最基本的两种情感。所以祭祖仪式,并不是简单的迷信活动。

      今年亦不例外,前几天我大舅请毕祖宗,便请众人一齐吃饭。

      晚饭吃过自然会聊天,这些长辈们真能扯,竟然能够聊到死人的防腐这样的话题上去。于是,由死人的防腐聊到村边古墓的开掘,由村边古墓的开掘聊到墓中的陪葬,由墓中的陪葬聊到死尸,由死尸而僵尸,由僵尸而磷火,由磷火而鬼怪,由鬼怪而灵异,由灵异而神灵……

      不知谁轻声嘟囔了一句:“我还记得那时候八仙姑……”

      这话讲得很轻,却似乎震动了一屋子人的耳膜。外公四下里一看,缓缓说,“八仙姑的事我这辈子忘不掉。那天在场的人,今天也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众人的脸上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神情……

      自我记事以来,早已不止一次地耳闻大人们谈论八仙姑的种种传奇。此时此刻,我心中的疑惑又升腾上来,何不再仔细问上一问?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尚在襁褓之中。

      大概是公历1982年底或1983年初的时候,农历壬戌年的腊月里的某一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在外公家里的有不少人:大人有外公的母亲(我叫她太婆婆),外公外婆,大舅和大舅妈,二舅和二舅妈,我父母,我姨妈(我母亲的妹妹);小孩有大舅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的大表哥、二表哥和表姐),二舅的儿子(我的三表哥),我(刚出生两个多月)。

      吃过晚饭,家里人开始动手做炒米糕,有的烧火,有的熬糖,有的挖炒米,有的切糕。正忙得起劲,旁边邻居家里人来借个簸匾用。趁着家里人拿簸匾的工夫,邻居说:“你们请了八仙姑没?我外婆家上兴还有上沛那边好多人请的,我们家也请了,很准的……”

      我外公早就风闻许多人家在偷偷地请八仙姑,但他是个精细之人,向来不信什么邪。听过此言,他不免疑惑了,乡里乡亲的犯不着来骗人,真有这样的奇事?

      那时候我的大舅是中共党员、大队书记,二舅是煤矿上的生产骨干,我妈高中毕业(没大学上),我姨妈刚上大学不久。在当时的农村家庭里,这一家人的思想觉悟和文化水平不算低。

      二舅素来不喜欢迷信,听了邻居的话,高声说:“看你说得活灵活现的,我看八成是假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啊!”“试就试,我正想看看它怎么个假法!”

      大家一听,似乎来了精神,光怀疑也没用,倒不如真的试它一试,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外公便问:“谁会请?”“我家月芳就会,我去叫她来!等着。”

      月芳是邻居家的小女孩,上次她家里请八仙姑就是她扶的。不一会儿她就来了,先把家里墙上贴的关公张飞、门神之类画像除去(据说里面有姓张的,张春桥也姓张,所以要除去。怪哉!),然后动手做乩笔:在簸箕后面插一支筷子。

      据说,请八仙姑要由童男童女来操作,于是童男由我大表哥担任,童女便是月芳。

      先燃起一副香炉,烧几个纸元宝,童男童女纳头便拜,只见月芳口中念念有词:“……请王母娘娘打开南天门,请八仙娘娘下凡,我们有事请教……”磕头以三、六、九为数,我大表哥一时蹊跷,在磕第三个头的时候放了一个屁,一开始也没人知道。

      三个头磕完,开始架设乩笔。在一张八仙桌上均匀撒上一层面粉供乩笔写字用,准备一个酒瓶,写过字就滚压一便面粉使其平整,靠南边的桌沿放上香炉,所有成员分列在两旁。首先庄重地上香祭拜,然后开始扶乩。方法是将插了筷子的簸箕反扣过来,只留筷子支撑在桌上,童男童女各扶住簸箕一角,使其不倒。

      众人拜过之后,便在一旁静心等待,半晌过去,乩笔纹丝不动。

      二舅一看,心中窃喜,暗中思忖:“你们这些迷信的人!相信什么扶乩这样的无聊玩意儿!不灵了吧……”就有意要调侃几句:

      “哎,童男童女!是不是你们刚才请的时候工作不到位,心不够诚吧?”

      那月芳便问我大表哥:“你刚才做什么没有?”表哥不敢隐瞒,就把放屁的事情说了。

      童女示意问题出在这里,于是先前的仪式再来一遍,我大表哥自己罚磕了九个头,表示赔礼。

      三五分钟后,大家看见乩笔动起来了,在面粉上来回地画着……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际,童女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快请教八仙娘娘吧!”

      众人本来就没想要问什么,一看乩笔真的动了起来,发呆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准备问题。便搜肠刮肚,扯到什么问什么。

      有人问了句,“仙姑知道我的名字么?”乩笔便在桌上画了一番,大家凑近一看,不由得个个睁大了眼睛,一言不发,连啧啧称奇这一步都省了。黑色的八仙桌面上,乩笔在雪白面粉上留下的印迹格外清晰,认识字的人都看明白了:那是刚才提问那人的名字,而且,好像是“毛体”(!)。对于“毛体”书法,应该说,经历了“文革”的那一代人很少有认不出的。我们南京大学校门上的字,就是“毛体”。

      见到乩笔确实写出了字,而不是那种杂乱无章的“鬼画符”,大家都吃惊不小,同时又兴奋莫名。于是,一个一个问题被提出来,乩笔一一在桌上给出答案。字的方向不固定,有时朝这边、有时朝那边。而且,确实非常接近“毛体”。

      二十多年后,许多当事人已经记不全所有问题。经过归纳,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下面几个:

      1、我大舅问:“我的前任书记叫什么名字?”乩笔写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2、问我太婆婆能活多大的寿。乩笔写:96。当时在场没有几个人相信,因为我太婆婆当时已经快83岁,在农村中要活到96那样的高寿是很不容易的。结果1997年春,我太婆婆无疾而终,享年96岁。

      3、问我父亲的名字。乩笔写了我父亲的全名。我父亲是邻村人,每次来我外公家,外公家里人都叫他的小名;他的小名比大名的流传范围广得多,许多认识他的人,多年以来都只知道他的小名。当时两个扶乩的人中,童男不知道我父亲的大名,童女基本没见过我父亲。但是乩笔将我父亲身份证上的名字写出来了。

      4、外公家里有一只花狗,甚是乖巧,但是失踪多日,问“花狗哪里去了?”。乩笔答:西边人家。外公家西边只有两户人家,后来证实,其中一家将狗捉去吃了。

      5、问:“将来的国家主席会是谁?在哪里?多大年纪?”乩笔写:江,上海,4岁。大家一看,江?不可能,江青已经被打倒了。过了好多年,回头一想,也许乩笔没写错……但是4岁又作何解?我看,有两种可能:一、乩笔写对了前面的“江、上海”,写错了后面的“4岁”;二、乩笔都写对了,只是次“江”非彼“江”,欲知答案,咱们要再等上二十年。

      乩笔越写越神奇,几乎所有当场能判读答案的问题都答对了。到了后半夜,气氛已经十分诡异,每个人不约而同地后背发凉了。既想继续下去,又想尽早停止。太婆婆对我外公说:“伢啊,好咧,送八仙娘娘走咧喂……”那时晚上派出所的警察常下乡抓赌,这扶乩虽不是赌博,但被撞见了也肯定是要处理的。大家就赞同了太婆婆的话,于是冒着冷汗,虔诚地拜了一番,烧了元宝,算是送走了八仙姑。

      这件事是那样地匪夷所思,以至于当时所有在场的人挂怀多年。当年他们满腹疑虑,参与扶乩,也看到了他们期待的景象;但是他们又都不得不承认,亲眼看到那样的事情,使他们叹为观止、疑上加疑。我大舅说:“我是中共党员,坚持无神论,但是我也亲眼见到了簸箕写字的事实,这个谜解不开,真的解不开。”

      在我看到的其他事例里,具体情况不尽相同,但有两个显著的共同点:一、占卜结果准确度很高;二、乩神是杨开慧。在湖南某地,乩笔留下了“湘江女神杨开慧”的字样,而在广东,幼童扶着的乩笔写出了繁体的“杨开慧”。据我大表哥讲,当时簸箕移动速度很快,几乎脱离自己的手,手完全是被簸箕带着动,而且簸箕明显比往常沉重了许多,不存在用手去控制写字的可能。而且,撇开扶乩本身不说,即使一个成年人使用乩笔那样的奇怪工具写出“毛体”风格的字来,恐怕也要练上好几年,更何况临时找来的幼童呢?

      亲眼所见的事情,不太会错吧?那倒也不一定,“眼见为实”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方法,不少所谓的“眼见为实”就是利用了人们的错觉。义和团的“大师兄”自称刀枪不入、手抓枪弹,其实铅弹是预先抓在手里,而开枪的人只装了火药,遇到行伍出身的袁世凯就不灵了。历史上的白莲教、天地会、洪门、一贯道、同善社之类的秘密会道门在招揽信徒的时候也都会用一些变戏法的手段,至于某些邪教蛊惑人心的做法更是不值一提。或许扶乩是一种魔术,那么我们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合理地揭示这种现象的奥秘。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写这一篇文章呢? 因为无聊。

      比如古代那些好写笔记的文人,写写这个什么笔谈、那个什么新语之类的,当真有什么目的吗?没有。然而几百年后,一不小心,成了史料了。多少“砖家”“谑者”,埋首其中,寻章摘句。其实谁又知道,当年那个吃饱了撑的人,有没有乱写一气呢?每当读到那些近代枭雄写给政协文史资料办公室的回忆录,里面总是欲言又止地说着“年代久远,不免记错”之类的话,叹之良久。

      所以,我的这篇东西,也就是告诉大家有这么一件事儿,给人们增加一些饭后谈笑的素材罢了。

      最后,祝八仙娘娘新年快乐。方便的话,托个梦给小的,小人向您请教一下福利彩票的事儿……

      版主描述的事情,我亲身经历过,也一直困扰多年,百思不得其解。那是我读初一的时候吧(80年代初),下午放学回家,见邻居家围着好些人,从未见过的两个农村小孩,好像有个女孩子,两人抬着一个圆形簸箕,下面插了根大针,在洒满面粉的玻璃板上游动,画出似字非字的线条,看着大家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脱口到“你们又在搞迷信哈”。没想到,出现情况了,那簸箕居然不动了,大家都奇怪了,此时那家女主任陈姨说到“这屋里,总有哪个不相信嘛,三姐(版主文中说是八仙姑,我们这叫三姐,这个不知道了),请问谁不信嘛?”说完,那簸箕居然又游动了,大家一看,都叫出了我的姓名,我自己一看,太奇怪了,真是我的姓名,线条连贯,很容易分辨出来,就是我的名字。这两个农村来的小孩,从未见过,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连口说“我信了,我信了”。大家就继续问,那簸箕继续写字,问的些什么,我现在记不得了。等大人和那两个小孩走后,我十分好奇,看看没人了,我悄悄叫上那家小孩(我的小玩伴)黑娃子,对他说,我们两个也来试试这个东西呢,我和他抬起簸箕,我们两手平摊向上,轻轻托起簸箕,如果没练习,根本不能配合写字,就这样,托着簸箕,此时它一动未动,然后我学着大人样子,“三姐,三姐,请问,我将来做什么工作?”,问毕,感觉有种力量拖着簸箕在动,我只好跟着感觉移动,静静的,只听见针尖在玻璃上划出“吱,吱....."声,簸箕停了,我一看,隐约出现个“教”字,想毕各位看官知道我现在是干什么工作的了吧(真神了),接着我又问,未来婆娘叫什么?(我们那里管妻子叫婆娘,你看我们那时还是调皮哈),簸箕划出了“陈”还是“张”(记不太清楚了),这个和我现在老婆就对不上号了(现在她姓谌),还问了别的,我记不太清楚了,最后,我问到“请问你叫什么啊”,簸箕划出了“杨开慧”三个字,我们惊呆了,那字体我现在都回忆得起,还真有点象毛体呢,可惜当时没相机,要不肯定拍下了,我告诉小伙伴“有点怪哦,我们再问一次呢?”,立马把面粉抹平,又问“请问你叫什么啊”,簸箕鬼使神差地还是划出了“杨开慧”三个字,接着,我们又问了第三次,仍然是这样。那时,我们人小,只是觉得迷惑、好玩,耍够了,我就回家吃饭去了。到现在我还是迷惑,我是自己亲自操作的,和小伙伴从未练习过,怎么能写出这些来?或许,我们真不了解这个世界?

    • 家园 迷信扶乩,这个可是封建糟粕,跟毛没啥关系啊。当然人心向背

      可以在这里面看到点踪迹。

      扶乩《辞海》的解释是:一种迷信扶即扶架乩指卜以问疑也叫扶箕、扶鸾。

      扶乩”在中国有5ooo年的历史,后来中国人用碟子取代簸箕木笔用字盘取代沙盘扶乩就被简化展为今天的请碟仙。

    • 家园 以前听说的请碟仙,好像操作过程相似。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


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Copyright © cchere 西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