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贺岁——走马观花西河一日游(一) -- 云意不知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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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贺岁——走马观花西河一日游(一)

    某年某日,某不才小白初学冲浪,正得意时,忽闻旁边一院里仿佛有人说书:“只见一人双袖高挽,手举一根头上带着钩子的长竹竿,冲出楼门,呐喊着扑向了垂下来的电线!”听着有趣,也没在意门边随处散落的施工警告,一步跨了进去。

    谁知尚未站定,整个人已进入失重状态,头晕半晌方才清醒,却仍在不停下坠,原来门里不过几步,便是个不辨其大、不知其深的大坑!

    到此地步,不才小白只叫得“苦也”!后悔不曾听那一慢二看三通过的古训,一边下落,一边想对策,无别法,便团身抱头,希望触底时不要跌成肉饼。

    那坑却也奇怪,虽则极深,底却不是平的,而是个斜坡,连着地道,坡上光光溜溜,几似打磨过一般,因此落地也不曾伤损,只是那势头却停不住,不才小白也只能听天由命,继续团着身顺势向前滚去。

    滚着滚着,不才小白大着胆睁眼观看,见周围有无数岔道,正奇怪时,已到了道口,又见天日。地势渐平,不才小白也慢慢停了下来。

    不才小白定定心神,站起身确认四下无坑,抬头一望,却见前面是一道堤,登堤张望,堤下河水清澈,河中架着一座吊桥,桥那头城墙高耸,城门上大书“西西河”三个大字。城门前来往诸人,俱是汉家衣冠,中原言语。不才小白喜道:“闻说此地虽在化外,风土与中华无二,虽有些绿草与鲜花齐飞、屁股共板砖一色的事由,也是论坛常态,不足怪的。如今偶然至此,倒要好好游览一番,方不亏方才那跌。”

    不才小白举步到得城门,也无人拦下问讯,便径直进去。

    入得城门,先见门旁一间房子,上挂匾额“马甲领取处”,排队的人已排到了街上。不才小白意在游玩,也不去细看,往前再行不远,便是一个圆形广场,场中心立着座雕像,还有一块石碑。不少过往之人皆对那雕像行注目礼。不才小白暗想:“这敢是护河之神不成?”

    近了细看,那碑上五个字“西西河留念”,两旁各又四字道是“饮水思源”、“莫忘炎黄”,下方还有小字说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文成武德英明睿圣大孝至勇一直在改铁手陛下率若干人来此,平洪水,修城垣,讲礼乐,定官职,筚路蓝缕开此西西河,后人莫忘辛苦云云。以下便是开河时众位有功之人的官爵名号,虽略有些苔痕,还辨得出其中左丞温相、右相萨某、刑部尚书某某赵等等,最特别是有一人名号竟不知被谁挖去,且上下左右俱离他人名字一字之遥,只认得封号是“亲王”。不才小白不解其意,只得摇摇头道:“也忒没规矩!”再一看那雕像,下面是泥塑彩绘的大甲鱼,上方是锈迹斑斓黑铁铸一头公牛,俯仰相视,颇类武当山上龟蛇相斗之象,底座上铭:

    土鳖扛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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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聘以下群众演员:

    钓鱼不成赔了鱼饵者一名,附带二三名看热闹者更好;

    光叔饭店跑堂一名。

    通宝推:然后203,醉寺,芷蘅,与往事干怀,
    • 家园 七(抓美女的丁,是个危险活)

      逐日夸父道:“幸得亲王从此路过,想必那姓尹的也不会再往这边来了。好好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小娘子?”那家院道:“上次真是好险,幸亏老爷您福大命大。”逐日夸父道:“可不是么,要不是赵刑部赵大人临时外出,真把我提到他面前,恐怕这次……这次……就用不着再找小娘子了。”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家院忙劝:“老爷不必后怕,如今既逃出生天,还得赶快找位继配夫人才是。”逐日夸父点头切齿道:“自上次出狱后,不知是谁造谣,闹得无人肯嫁我。要让我听到了,哼!”不才小白越听越惊,心想:“原来此处竟也有此等恶霸,现在行人稀少,万一来个女子,岂不遭他……”正想着,忽那家院说道:“老爷您看,那个小娘子如何?”

      只见一女子自远处匆匆走来。长发细腰,一种南国风韵。瞧打扮似乎是位白领。近来方看清马甲上一边红线绣着“尘有幸”,一边蓝线绣着“锦夏”。肩挎小包,拿着手机不住的按着,正在发短信。

      逐日夸父左右看了半天,喜道:“不错!我喜欢!”家院立马谄道:“老爷好眼力。咱们先上车,等人走近拖上车开着就跑,谅谁也不知道!”逐日夸父说一声好,两人忙忙跑进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

      不才小白本想上前阻拦,可那女子似有急事,未等不才小白从树后绕到街面,已走到车边。车门一开,伸出两双手将那女子往车门里拖,怎奈人高门小,只拽进半个身子,那女子似乎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手机早掉在地上,只是抓着包不放,手好像还在包里找着什么。

      不才小白正要上前,白光一闪,原来这英雄救美的差事已有人抢了。那人放下手中数码照相机,却不急上前,自顾去看相片,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非常清晰。抓拍得这么好,我是多么令人崇拜啊!”家院惊道:“老爷,不好了!有记者!”逐日夸父一惊,手不由自主一松,那女子趁势挣脱,连忙跑到一边,捡起手机。拿照相机那人拦住那女子道:“姑娘休躲莫怕,有我在此。”转向逐日夸父道:“在下胡一刀,胡,胡说八道的胡,一,一二三四的一,刀,大刀阔斧的刀。现忝任西河八卦报首席记者,二位……”他话未说完,车门砰的关上,紧接着打火踩油门一溜烟的开走。胡一刀追之不及,懊悔不已,转身要走,一眼看见那女子,喜道:“还有一个。”上前对那女子道:“姑娘可名叫红尘有幸蓝锦夏?听说你是红男爵的妹妹,敢问令兄与逐日夸父有何渊源?他为何这般不顾颜面恳求于你?你是不相信他的真诚,还是另有缘故?”胡一刀见姑娘脸色发朱,忙道:“此处不好细说,咱们可以找个地方,或者你把逐日夸父的私人电话给我,我去问他……”红尘有幸蓝锦夏想了想,点点头,自去低头翻包,胡一刀大喜凑近,只见红尘有幸蓝锦夏从包里掏出样东西,手指一动,胡一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红尘有幸蓝锦夏把辣椒喷雾收入包里,神色如常地向在地上打滚的胡一刀行个万福,说道:“多谢救命之恩。”一边翻出小镜子补妆,一边急匆匆去了。

      不才小白慢慢拄拐走近,见胡一刀尚在挣扎呼救,不禁摇摇头道:“连僧道女子不可临敌的古训都不记得,也该遭这般苦楚!”也不管胡一刀,自去了。

      不觉又到一条街上,此时不才小白拄了半天拐杖。浑身酸痛,无奈周围连公共长椅都无有一个。寻了半天,只见一家“香何沉”肌肤护理正在开免费讲座,里面尚有空位。无他法,不才小白厚着脸皮蹭到门前,准备进去混个座位。

      通宝推:二十年后,
    • 家园 六(祥瑞御免!)

      虽远必诛道:“没什么大事,软组织损伤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大脚丫道:“稍有点瘀血,虽说不治也可以自己散开,不过看你是外来的,还是上点化瘀止痛的药膏。”虽远必诛又道:“伤肢不可太用力,须拄拐方好。”大脚丫又道:“忌吃生冷。”你一言他一语,忽又见尹捕头负着手悠哉游哉到得门首,老光忙忙上前问好。尹捕头却只是公事公办的点点头,进店道:“最近有人说吃了你家干锅鸡鸭肠,回去拉肚子?”老光一怔,转头看看店里,不远攸高自去招呼客人,云中飞忙着上菜,唐逗豆无法可躲,只装埋头研香料,皆不作声。老光只得陪笑道:“我这店里您也看过,证照一应齐全,开馆子就是靠个口碑,怎敢弄那不干净的东西?许多年也从无人说过吃了不舒服,想是有人肠胃敏感当不得这辣罢。”尹捕头点点头,慢慢地踱了出去。

      这里大脚丫为不才小白敷了药,虽远必诛也开了张处方递与光叔道:“凭这领拐杖一副,三日内还。只是他没西河户口,须得个保人。”光叔道:“多大点事?我出了保金便是。”不才小白道谢不选。云中飞接过处方笺,两步出了店门,不才小白方注意到他未到街面,已是凌空而起,暗暗赞叹:“久闻此地,藏龙卧虎,其实不虚,小小一个跑堂也有这般的轻功!”

      二人诊毕,皆说既是外地客人被坑,理当不收诊金,说话便出了店门。不多时云中飞带了拐杖回来,不才小白试试虽不习惯,也可勉强行走,正欲找光叔告别,忽闻得远处似有异响,如钱塘潮涌,金鼓齐鸣,飞快的近来了。

      先头的到了美食街上,却是几个人,科头赤脚,身上多有青伤,跌跌撞撞犹在向前奔逃,口中不住的叫道:“祥瑞……御免!祥瑞御御御御御……免!”随后人便多了,一边向前逃:一边当中还有人向两旁喊:“亲王出巡了!你们还不快快躲避?!”

      不才小白尚未及开口问话,周围已是大乱。街上人走的走,躲的躲,霎时间踪影全无。两旁店里客人有乱着叫:“关门!放帘子!”的,有扔下碗筷拨腿便逃的,也有站起来道:“老子今日偏不信邪!看看他怎么个祥瑞法!”往外走的。光叔一店人拦不及劝不住,只得跺脚叹气。

      少时走也走了,躲也躲了,店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是光叔等四人俱苦着脸道:“偏偏今日碰着他来!”不才小白大胆问:“哪个亲王,这般跋扈?”不远攸高摇头道:“莫问莫问,您若不怕,可从帘子缝里瞧瞧。”闻得喝道声近,不才小白凑到窗前看时,但见先是两块大木牌,上面一为“祥瑞”,一为“御免”。后跟一乘轿子。举牌、开道、抬轿的,都着官服,却皆是衣裳残破,面色悲凉,身上也多有伤损。不久轿子过了,轿后也有两块木牌,却是字面朝后的,上面各写“大吉”、“大利”。轿子渐远,街面行人仍是寥寥无几,但两旁店铺已渐渐开门营业了。

      这边几个年轻人忽又都来了精神,不远攸高抢着向光叔道:“对面盈盈店里都是女子,刚才怕受了惊,现在吃饭的又少,要不我去看看她们有什么要帮忙的?”云中飞道:“我去!我去!”已出了店门。不远攸高也等不得光叔回话,连忙跟上。

      唐逗豆从厨房抱个食盒出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光叔,光叔道:“去罢!只是你记下了,好姑娘人人想要,你喜欢当然可以追,但那胖子粘她也是人情可原,再不准往人家的小料里掺东西!教你做菜不是让你坑人的!”唐逗豆面红耳赤,点着头出了店门。

      不才小白隔着街,只看到云中飞抢着帮忙收拾东西,不远攸高打着竹板围着调酒姑娘说笑话,唐逗豆一声不响,只是捧着食盒到调酒姑娘面前憨憨一笑,打开食盒递上,远远见里面是两块刚出笼的娃儿糕,面上还用果脯摆成“压惊”两字,那调酒姑娘噗地一笑,客气两句,接过就掰着吃起来。

      这时不才小白桌上一碟桂皮煮蚕豆早吃得精光,再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买几个叶儿粑粑带上,谢过光叔出了门。

      街上空空荡荡,倒是再无不慎落坑的风险,不才小白拄着拐,走几步,吃几口,停几步。累得不行,就靠在一棵大树背后休息。

      忽听得树前有人窃窃私语,悄悄一看,却是个马甲上写“逐日夸父”的,正与身旁家院模样的密谋。

      • 家园 出场了

        强势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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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还卖个关子

        • 家园 别得意太早

          破坏和谐稳定的家伙是木有好下场的。

          不过您该庆幸,因为那美女可不是好相与。

      • 家园 终于和美女接近了

        当然,和猪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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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不才小白正看得兴起,忽然凉棚下一张桌子边传来争执之声,街面不宽,两店相距甚近,看时只见一男子扶着桌边站起,抖了一抖通身的赘肉愤愤然道:“乃们看偶介个样纸,像是赖账八还滴银么?再说乃们这又八系八可以赊账,凭神马伦家可以赊偶不能赊?”他对面站着盈盈店主无奈道:“不是不能赊账,可你既点菜时有钱给小费,怎么这时倒没钱付账?”那男子也说不清楚,便争吵起来。不才小白定睛细看半天,才从人缝里瞧见这男子身上马甲不曾扣上,原来的名字似被抹去,添以白广告色写的三个字“纯洁帝”。

      吵着吵着,“纯洁帝”且战且退,似是准备遁走,却突然无声无响在他身后现出一人,白净面皮架一副眼睛,好似书生模样,怪的是非但此前围观众人中没见他的影子,就连他如何在眨眼间到得“纯洁帝”身后的,也无人看得清,众人纷纷啧啧不止,“纯洁帝”犹自毫无觉察,猛一回身,恰巧胳膊肘正打向那人肋上。

      不才小白眼睛一花,再看时,那人衣不皱、身不动,“纯洁帝”的一只胳膊已抓在他手中,人也被他轻轻一挡,却退后了好几步。那人犹自温言劝道:“胖卡,哪来有钱给小费没钱付饭账的道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说么。”

      那被称作胖卡的男子一见那人,立时舌头有些不灵便起来,只道:“尹尹尹尹捕头,不是偶不愿付钱,平日偶通宝铢钱都是系分开装滴,付了小费才发现钱包丢了……偶倒想说清楚来着,可介马说谁信偶呢?”

      尹捕头笑道:“我信。”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皮钱包来。

      胖卡一见大喜道:“偶滴钱包!”伸手便要拿,尹捕头拿钱包的手向后一缩,另一只手将胖卡肩膀轻轻一点,胖卡登时又倒退两步,真真是擒大汉如弄婴儿。尹捕头接着说道:“你的?里面都有些什么?”胖卡这才想起规矩,定定神,一样样都说了。他说一样,尹捕头点一样,直点到最后一格,嚅嗫着说道:“里面是……是一张……照片……”尹捕头也不深问,点点头将钱包还给了他,拍拍他的肩膀又说道:“下次不得如此。”胖卡连连点头称是,忙忙付了账,匆匆出门去了。

      尹捕头便与盈盈聊几句日常治安,盈盈忍了半天,终于问道:“捕头大哥却是如何知道这丢钱之人就在此地?”尹捕头看看四周,见人甚多,压低声音说道:“那张照片。”盈盈接问:“照片上又有何物?”尹捕头瞄一眼后面调酒的姑娘,微微一笑,不答而去。

      这里不才小白却听得身后两人抓了空聚一处悄悄议论,不远攸高说道:“他又不是阔佬,每次去必给小费,还不是指望人家姑娘多瞧他两眼!真真是癞蛤蟆想天鹅吃!”另一人,刚从厨房出来马甲上写唐逗豆的,只是哼了一声,自去狠命的捣那辣椒粉。

      门外又有人喊:“医生来了!”老光连忙去迎,进来的除了引路的云中飞,还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老光不由一愣,陪笑问:“虽远大夫,大脚大夫,您二位今日怎么一起出诊了?”云中飞凑上前小声说道:“碰上这二位又在一处论医,唇枪舌战斗得正酣,只得一起请来。”那二人俱是一脸不忿,点头答礼,二话不说就蹲下察看起不才小白的伤脚来。

    • 家园 四(招聘到下期可能截止,对此三角色有意者从速)

      两家店虽对门,却各有特色:湘里香气是青砖瓦屋,雕窗竹椅;盈盈笑语则是热带风情,临街落地大玻璃窗,还搭着彩条布的凉棚,棚下摆一圈藤编桌椅,但皆极整洁。行至此方觉出一边有花椒香,一边有咖喱味,然不才小白素不好辣,颇有犹豫不定,徘徊间,突觉一条腿下一空,再一定神,竟又是跌进一坑!

      这坑不比上次,虽也极深却是极小,刚刚容一条腿进去,不才小白好容易挣扎着将腿拨出,只觉脚踝剧痛,眼看着肿了起来,行走不得。不才小白此时方明白那“轮拐租借”的意义,不禁仰天长叹道:“巍巍西河,踊贵屦贱!”

      这一声长叹,早惊动了旁边店里的人。那店主宅心仁厚,忙向几个跑堂说道:“是那野狼獾打的洞又陷了人了,我去看看,你们好生照管店面。”

      不才小白正无奈何,坑中一声响动,一个熊头貂身的东西从中钻了出来,倒把不才小白吓了一跳,那东西瞅瞅不才小白,也不害怕,抖抖皮毛,哧溜不知钻哪里去了。

      店主出来问了不才小白,知道有伤,忙扶他进店,寻个清净位子坐下,不住口的道:“这里坑多,把客人伤了,老夫替他们道歉!”一面又向一个跑堂叫:“小飞,你去找个大夫,就说坑伤了新下河的客人,叫他快些来。车马费我拿!”那小跑堂应声出了门。倒把个不才小白弄得有些面上挂不住,连说“不必不必,不必太客气”。

      店主又泡了芝麻豆子姜片茶来,陪着不才小白聊天,闻说俱是两湖之人,更是喜道:“也算半个老乡!敝名老光,众人皆称我光叔。”二人谈些乡间往事,颇是相投,不才小白便动问道:“敢问光叔,此地街市轩敞,商铺云集,来往的也多是知文识礼之人,却为何地上这许多大小坑洞无人过问?”老光叹口气道:“我也是此城建好后才来的,只闻得老住户说:当年建城之初,河道淤塞,常常泛滥冲垮城墙,有姓萨号鲶鱼者,极善打洞刨坑,疏理河床,外引清水,立功不浅。众人虽有与他同能者,却俱不如他的手段。铁大王封赏不轻,且赐“挖坑无罪”金牌,从此得了意,东一镐,西一镐,习以为常。要说一人之力,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这个地面。只是多有后来者效仿,更有甚者,专在要道挖坑陷人,必得花若干,宝若干,方肯填平让人出来。有鲶鱼先例,铁大王也不好太管。”

      此时已近中午,来此食客渐多,恰一位老先生杖挂葫芦进了店门。另一马甲上写“不远攸高”的跑堂忙忙赶上去,笑嘻嘻的道:“客官要点什么菜?我们这店里,素的有:干豆角、酸豆角、牛皮豆角、拌豆角,煎茄子、烧茄子、油炒茄子、拌茄子,北瓜颠、蕌果子、虾仁苋菜、白辣椒,您要嫌油少,荤的呱呱叫:焖炸排骨紫苏鱼,小炒肉丝芋头煲……”那老先生哈哈大笑:“你个小高!又卖弄新学的贯口不是?快去叫你们老板给我炒几样拿手的菜,不许用那唐逗豆的活计充数!”老光道声“怠慢”,忙上去和那马甲上书“醉寺”两字的老先生寒暄。不才小白无聊看着街上,对门盈盈笑语的门前也坐满了人,店里还有一位苗条大眼、肤色微黑、嘴角带笑的女调酒师,手里调酒壶上下翻飞着一面还和客人说话,全如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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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聘:骨伤科大夫一名;

      盈盈饭店需美貌活泼女调酒师一名;

      丢了钱包在盈盈饭店吃霸王餐者一名(非反派,如无人报名,那位胖的卡门的,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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