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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的日记之131 --- 二读沈从文:沅水上的人生 -- 不忘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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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我的日记之131 --- 二读沈从文:沅水上的人生

    《湘行散记》的每一篇随笔都让我爱不释手。沈从文那种特有的不事雕琢行云流水般的笔触和他那种对山、那对水、对人生、对景物发自内心的热爱,让我每每看完他的文字就迷上了沅水,以至于黄昏时一个人总想去水边。

    《湘行散记》里有这样一段话,“山头一抹午后阳光感动我,水底各色圆如棋子的石头也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渣滓,透明烛照,对万汇百物,对拉船人与小小船只,一切都那么爱着,十分温暖地爱着!我的感情早已融入了这个第二故乡的一切光景声色里。我仿佛很渺小很谦卑,对一切有生无生都在伸手。”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自己当时看过那段话后的感觉,只记得我就一个人呆在了书房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我在想,原来这世上,竟也有这么对我心情的作者和这么对我口味的书。

    《湘行散记》朴实真诚的文风背后折射出的是沈从文非凡的人性底蕴,往往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我想得很远,很多。有这么一段文字写到,“黑夜占领了全个河面时,还可以看到木筏上的火光,吊脚楼窗口的灯光,以及上岸下船在河岸大石间飘忽动人的火炬红光。这时节岸上船上都有人说话,吊脚楼上且有妇人在黯淡灯光下唱小曲的声音,每次唱完一支小曲时,就有人笑嚷。什么人家吊脚楼下有匹小羊叫,固执而且柔和的声音,使人听来觉得忧郁。我心中想着,这一定是从别一处牵来的,另外一个地方,那小畜生的母亲,一定也那么固执的鸣着吧。算算日子,再过十一天便过年了。小畜生明不明白只能在这个世界上活过十天八天?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这小畜生是为了过年而赶来,应在这个地方死去的。此后固执而又柔和的声音,将在我耳边永远不会消失。我觉得忧郁起来了。我仿佛触着了这世界上一点东西,看明白了这世界上一点东西,心里软和得很。”

    “我仿佛触着了这世界上一点东西,看明白了这世界上一点东西,心里软和得很。”这段话让我不知为什么感动着。沈从文对那小羊和羊妈妈的联想也似乎使我触着了一些人生或者别的东西。这位自称“乡下人”的沈从文其实对人生看得是远的和执着的,“我要表现的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写于2005年4月16日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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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沈从文的“乡下人”情结

      最爱《从文自专》,《湘西》和《湘行散记》。

      沈解放后的经历与其他文人不同,在国内所谓“大环境”下,还受到某些文化界内部的某些人的不公待遇。

      读沈的文章,隐隐可感觉他有一种“乡下人”情结,可能与他的遭遇有关。

      《从文自专》的《女难》一篇提到沈从文十七岁初恋,看上一女孩,结果被女孩的弟弟利用,骗去千来元钱。沈说:“。。我这种乡下人的气质,到任何时任何一处总免不了吃城里聪明人的亏”,“乡下人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抗这命运所摊派的一切!”

      在另一篇《常德》里,沈说:“我虽然已经好象一个读书人了,可是事实上一切精神却更近于一个士兵。。。我同任何一个下等人就似乎有很多方面的话可谈,他们那点感想,那点希望,也大多数同我一样,皆从实生活取证来的。可是若同一个大学教授谈话,他除了说说书本上学来的那一套心得以外,就是说从报纸上得来的他那一分感想,对于一个人生命的构成,总似乎缺少一点什么似的。可交换的意见,也就很少很少了。”

      写其表兄一家事迹(黄永玉父)的《一个传奇的本事》中,“如所谓的‘弱点’,不过是象我那种‘乡下佬’的顽固拘迂作成的困难,以作者(指黄永玉)的开扩外向性的为人,必然不会得到我的悲剧性的重演”。

      一九五七年发表的《新湘行记》中,“在一般城里知识分子面前,我常常自以为是个‘乡下人’,习惯性情都属于内地乡村型”。

      记得以前看过回忆文章说,沈从文在追求张兆和女士时,也有这中潜在的自卑感,其一封情书有“让我这个苦命人喝杯美酒吧”的句子(也许记忆有误),(后来张家同意了沈的求婚礼,让张充和给沈发电报,电文是“苦命人,去喝美酒吧!”邮电局人还问,这是什么意思,张小姐回到,你别管,就这么发。)

      从这些记述,似乎可寻到一些关于沈从文对自己乡下人经历既自卑,又骄傲的复杂心理的蛛丝马迹。这种心理,也许至少在部分上解释,沈与某些当权的文化界人士难以相处的原因。

    • 家园 别管哪壶,给你贴一张我去年回家拍的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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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真是湘西,凤凰,世外桃源
    • 家园 雪个,叶兄,我!~~~晕。到底哪壶?
    • 家园 这个一定要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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