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颤栗的产痛 ---序言 -- 史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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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北上深都住过的俺从未经历过别人的经历。

          九三年到深圳,工作一年,九四年离开。先住在福田,农民盖的那种像炮楼一样的楼里,后来公司搬家,又租住蛇口渔民盖的那种楼里。都遇到过来查证的,别说踹门了,铁防盗门你踹呀,敲门都不开,先问你是谁,问清楚才开门,暂住证?没办好呐。边防证?交上去办暂住证了。再见!夏天经常在外面混到后半夜才回家,从未被查过。

          九六年北京呆了八个月,没办暂住证,住在丰台方庄芳城园,经常骑单车去王府井,还去过天安门广场,、鼓楼,从没遇到过查证。

          后来到了上海,住在卢湾区制造局路附近,第一年没办暂住证,一直到有一天警察上门来查证,听说我们一直没办证,就让我们催公司快去办证。有了证反倒不来查了,似乎外地人居住超过一年才需要办证。

          俺是一次也没遇到过麻烦事,但不代表俺在否定那些事的存在,俺有同事身上发生过。是两千年在上海,那个同事某天没来上班,隔一天有人替他打电话到公司说他被抓了关在南汇,又隔了两天他自己回来了。据说他因为在租的房子里安置了几个老乡,喧闹声影响了邻居被举报,被联防队端了老窝,他还跟人家讲法律、人权啥啥的,就被送南汇去了,他给了一位先出去的难友一百元托他给公司打电话,可公司没管他,他是上了遣送火车,第一站就下来换车又跑回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人品问题呀!

          • 家园 你的意思撕暂住证然后送昌平筛沙是捏造还是个别现象?

            你的意思撕暂住证然后送昌平筛沙是捏造还是个别现象?

            “后来到了上海,住在卢湾区制造局路附近,第一年没办暂住证,一直到有一天警察上门来查证,听说我们一直没办证,就让我们催公司快去办证。有了证反倒不来查了,似乎外地人居住超过一年才需要办证。”

            具体哪年什么居住环境?

            记忆中蛤蟆嘴上台几年后最黑

            毛死后,从量变到质变需要时间

            • 家园 我的文里显然没你强加给我的意思。

              别人是在介绍他们的经历,我也是在介绍我的经历。我是九六年离开北京后就到的上海,住的卢湾区制造局路,算是市中心稍偏的老城区,2010年那里都变成世博园了。

              我没有否定别人说的任何经历,特别是撕暂住证送昌平这种事,言之凿凿,我在北京八个月,一次都没经历过,连听都没听过,怎么敢否定哪!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么!

              • 家园 那就讲点蛤蟆嘴时代的一手资料

                那就讲点蛤蟆嘴时代的一手资料——

                1、我1996-2000在上海上学,学校东西校区间一条马路,因为上课和去图书馆,不包括外出每周来回几十次,亲眼看到城管执法不下百次(不说痕迹),实际并不影响交通的小贩东西譬如油锅等直接摔地下,很多时候手上还有动作

                当时就想为什么这么黑那些受害者还得含着泪忍气吞声在这里混,怎么没见到暴力“抗法”,和社会与各阶层接触越多对下面黑暗越触目惊心

                周末外出时查身份证遇到过好几次,不过都没拦我,可能专盯那些民工模样的

                2、非典运动时江已经下台,不过我还是视作江时代,(在山东时)客车查身份证可能也是专盯劳苦大众模样的,某乘客可能稍有不满情绪,居然要查暂住证,一边骂一边直接往车下面拽,幸好该乘客与同行者比较强壮(官匪反而瘦小)一边抗拒一边说好话,后面又有车才放过

                3、蛤蟆嘴时代所见很多次济南城管执法根本不管什么影响交通市容,就是选择性抢东西(旁边很多不管),估计为了敲诈保护费

                06-08已经好很多了,一次在不影响交通市容位置修自行车时执法车上唯一城管赶人时,骂骂咧咧最后直接对摊主说这是共产党的地,我说不能摆就不能摆。

                那时一心琢磨怎么当好伪参谋长,有一段卖自己书买馒头,经常被城管驱离,一次过后受害者们骂骂咧咧时有一个卖奥运T恤的姑娘为城管说好话,说走遍很多地方,这是见过的最好的城管了

                那时要是把我舍得卖的书收了,也不当场翻脸,也不去要,先把不舍得卖的书卖废纸或烧掉,再指点转圈怎么推翻政权(破坏性思路比写建设性甚至揭示性文章简单多了),大不了脑袋搬家。

                读者早就过千万的《踩着组织出人头地》2004夏初就成熟了,06写出、07发出只是揭示社会,一点不涉及对既得利益阶层的技术性反抗,为后者思考所花功夫可比这篇文章多百倍,被车祸也挡不住

                4、蛤蟆嘴时代工商税务等部门到营业额高的企业反复查账吃喝拿很正常(真查问题也是好事)

                直到2004还遇到八杆子打不倒的部门小年轻拿部门文件到企业敲诈,还是济南最好的区

                郊县2008后才好转

                我的身份并非跟那帮畜牲打交道,只是无意中直接目睹的

                5、我的名利往往被合作方赖掉,直接掐客户走人

                克扣拖欠工资提成是普遍现象,甚至遇到过老板找黑社会硬要刚拿到的帐款的(远低于拖欠的应付提成),虽然不是对我

                6、既然说了是一手资料,就不说父母在内很多直接当事人告诉我的那些黑暗遭遇了

                神马打手队抢提留、存款净资产丰厚人数很少的好好的工厂短短时间搞垮工资退休金都发不出,所谓人民医院(承包科室)怎么无德之类,河里以前讨论只是偶尔提过冰山一角。上大学时我都担心天下大乱完不成学业,直到现在我还纳闷2008前怎么没乱起来,哪怕把能出卖的都出卖,“战略合作伙伴”实际帮助维稳,中国人民忍耐力也超出了我想象

                7、这三年对老的中小水库拨款不少,但配套重力灌溉设施没恢复,抽水灌溉,水脉差的村子,排队晚了还没水

                生产队解散后农村水利化肯定是严重倒退的,还有农业实际机械化相当长时间才恢复,毛时代那么穷对五保户照顾有加,直到486末期才有低保恩泽(光曝光冒领官方新闻多少?),有的对胡温感恩戴德

                按照官方的表,即使有计划生育,高中入学率1997才恢复到80年代初水平

                农村50后60后高中生(与出身无关)很多,比我稍小几岁的上高中的都没多少

        • 家园 “观察者的立场” -结合你的回复, 一针见血啊……
      • 家园 对于三年自然灾害不敢苟同

        本人处于信阳地区,家中长辈大多数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舅舅在信阳市肉联厂做司机,他的描述是市区内很少听说饿死的事情,但是在下乡运输的过程中经常看见路边有饿死的。我父亲是刚刚没有吃的就开始全村讨饭,走到了无极这个地方听说河南开始发粮食了就回来了,村子里基本上没有人饿死。母亲的村庄基本没有饿死,听说过有的村子整个饿死的。在听说的过程中最惨的地方是潢川县医院门口,因为医院里面据说有葡萄糖,很多人饿的不行了希望到医院里寻求帮助但是被拒绝所以就在门口等死了。

        所以不敢苟同与教头的绝大部份饿死在农村的观点,和具体的地方基层管理有极大的关系。真正农村可能死亡的并不多,较大的应该是乡镇和一级。而且死亡率和基层干部有直接的联系,死亡的特点基本上就是整个村庄或者家族的死去,比较类似与古代的盲流。正是这样我对于很多人说的土共能够直接指挥到基层表示怀疑,除了文革中的几次运动曾经波及到农村,实际上对于农村的控制没有宣传的那么好。十多年来我就听说过和见到大量的会道门行为,多则十万人的大规模聚会。如果一切安好便是晴天,如果继续下行老区将还会是老区。

        • 家园 绝大多数确实发生在农村。有数据的。

          当然具体发布发生,确实与当地干部关系极大。

        • 家园 我家是山东鲁南农村,算是老区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没听说有饿死人的,但是很饿是一定的,在农村提到那段时间都说是,六0年挨饿,“挨”,方言里读“yai”,受罪的意思,奶奶常说,就得经过六0年挨饿才能不糟蹋东西,我三姨八岁了都饿得不会走路,只能坐在篮子里,不过幸好秋天就好了,

          • 家园 俺也是鲁南地区的

            俺的父亲也是这么说,他是49年生人。挨饿是共同的记忆,父亲到现在还是不喜欢吃地瓜,他说当年主粮是地瓜干煎饼,喝的是地瓜面糊糊,就的是地瓜秧咸菜,实在是吃够了。俺爷爷到晚年盐窝很深,就是当年他做为主劳力,食量很大,又要挤出粮食给青春期的孩子,经常是就盐粒子喝清水。

            虽然普遍挨饿,但是父亲也说,在老家基本没有饿死人的(有,但很少)。我父母双方的亲戚(几十口,基本都在农村)里都没有饿死的。据说当年出现饿死人是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发现一例上级立即严查,从县里到公社到村里非常重视。

            俺母亲的记忆是类似的,普遍挨饿,但极少死人。她那时小(52年生人),姊妹多,饿急就偷偷跑到二舅家里要吃的。俺二舅姥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家里有余粮。二舅姥晚年的后事,就是我妈和几个姨舅们给操持的。

            俺岳母的记忆也是类似(都生活在同一个县里)。她的母亲在最困难的情况下,曾经救济了邻居家一块煎饼,被记了一辈子:邻居家的孩子长大后在新疆生活,年年给老人寄东西,直到她去世。

            挨饿是普遍的,说明当时真的得困难,粮食出现了问题,问题是真实存在。但是死人极少,应该是社会公平机制发挥的很大作用,在最低生活线上维持住了。

        • 家园 城市居民有定量的口粮

          还是要尽量保证的。这就是教头说的对农民的压榨。

          小时候没有听大人说过饿死人,都是文革结束后,环境宽松一点了才有人敢说。

          家父回忆那时候在宝鸡的军工厂工作,全长停工,到山上去挖野菜树皮。

        • 家园 这个方面。。。嗯,

          之前曾经写过一些帖子,恐怕三年自然灾害这样蔓延全国,长时间的灾荒的形成和内在原因,并不能由信阳一地的个人记忆来做结论。----比如我当初写下面的帖子时,至少看来几十个县的县志,确实发现大部分县的人口增长率和死亡率在这几年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不妨请参考下面的帖子

          链接出处

        • 家园 三年自然灾害粮食征收数据是准确的

          入库数据没有问题。所以能准确发放到城市居民手里。

          出问题的是产量数据。后来隐瞒的也是农村情况。

          所以应该是农村出问题

          • 家园 你提到的城市居民应该是工业城市

            县城乡镇和农业城市都是调出地,所以饿死的比较多,但是农村还有一些办法或者逃荒,死亡率可能还要少一些。

            顺便说一下,上层设计固然好,最终还是底层的人民是基础。不能过于脱离底层

            • 家园 吃商品粮的很少饿死,和位置关系不大

              户口本+粮票是基本保证,换句话说是有国家组织分配。

              农村要是大跃进多报产量,会导致多征粮导致没有口粮,而农村根本没有退发粮食的体制。一片混乱下不出事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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