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醉 语 无 心 -- 木耳
家园 【原创】醉 语 无 心 ――题记
当第3支烟点燃时，我想写下来的这个故事里的事，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标题。或许，是因为它在我脑海里还不具雏形；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写的多是网络日记（记录现实为主），已经不习惯虚构一些故事。
想到这儿，不觉有点懊恼。作家也虚构故事，但那是他们谋生的需要，文学青年也虚构故事，那是他们尝试的需要，我虚构故事，是出于什么样的需要呢？
现实生活中，如果在一个充斥着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人一旦失去了说谎言的本事，在不少游戏里就会遭遇淘汰出局的命运。迫不得已的时候，违心地说一些原本不是真实想法的话，也是现代人所需要具备的一种本事。假如没有泯灭人的善性与良知，这样的举动，是可以被看作为迫不得已、情有可原的。可是虚构故事，如同在现实生活中编织谎言一样，总觉得不妥当。
懊恼的情绪，无以摆脱。可故事在脑海里像烟雾一样弥久不散。索性将整支烟泡进了装满水的烟缸。烟灭了，空气慢慢又清新起来，懊恼也开始消退了，我发现自己还是有写这个故事的欲望。
这是一个与酒有关的故事，起名为“偶醉红尘”似乎题太大了不适合，因为我没想把它写成长篇。尽管这个故事牵扯的事，写一部长篇也未尝不可。想想，还是用了“醉语无心”为题，贴切与否，只有故事写就之后，读者知道，自己知道。
醉 语 无 心“外面好冷啊！”Angel回到Office时，跟Celia说。她的脸上，泛着红晕，陪她一起出去采办礼物的同事小王和小李，放下左一袋又一袋的东西，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只是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今晚的Annual Dinner，是这些有劲没处使的靓哥靓妹们盼望已久的，难得一次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动，怎能不开心呢？
Angel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Janet面前，“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看看还少什么没？”
“不用了，时间不多了，你让他们俩帮你，把这些东西带去酒店吧，我手上还有些事，一会就跟大家一起过去。”
“好哇，你们快点来呀！”小姑娘又热情洋溢地跟几个同事嘻笑着，走了。
Janet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是酒店打来的，来最后确认一下上菜的时间。既然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Janet给了他们一个准确的时间。似乎还少了什么，对，横幅，她匆忙在收线前叫住了对方：
“嗯，您看，能不能帮我们准备一条横幅？还有，你们可有气球？我想在餐厅和KTV里，都布置上一些，各种色彩的，什么颜色都要，时间仓促，我们也准备不及什么东西好玩的，这些气球或许可以让气氛显得热闹活泼些……”
“横幅？时间怕来不及哦……这样，我马上帮您去看看，或许可以。气球没问题，我们多的是，马上帮您布置上。等安排妥当了，我一会再复您一个电话吧。”
“那太好了，谢谢！请多费心，一会我们的Angel会先带些东西过来，麻烦你们派人接应一下，我等您电话！”
20分钟后，酒店回电话说一切按意思照办了，Janet觉得这时可以松口气了。向来细心的她，从不会忘记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对已经部署好的事项全部检查一遍是否到位的，就连为唯一一位吃全素的同事准备2道素菜，她也特别通知酒店准备妥当了。
同事们分批搭车离开Office去酒店的时候，Janet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和冷清下来的Office一样透出了寒气。为筹备这次特别的Annual Dinner，她知道自己在整个过程里所花的心思已经全部结束了。接下来，不需要太担心什么意外的事发生，她为此而感到高兴，是这一个多月来让她唯一还能感觉到高兴的事。
高兴之外，疲惫已经悄悄席卷而来。
她依然记得，在半个月前的Kick Off部门会议上，当她作述职报告时抑止不住的情绪引起了几位高层的注意。她代表整个Office向公司提出了一个商业以外的话题。因为在Kick Off之前，首席刚刚离职，新任的首席之位暂时还空缺着。整个Office人心有点乱，没有龙头的带动，整个队伍就像一盘散沙。靠一种和睦的文化背景支撑着，是支撑不了多久的。除非公司打算废了这个Office。自然而然，正如她所想的，应该不会有人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高层就特别让财务部拨出了这笔Annual Dinner的经费，尽管有限，但足以让即将休春节假期的同事们，可以安心，至少可以让他们理解公司的一些不得已的举措并不是针对什么人，而只是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采取的。
她为大家争取了一个凝聚人气的机会，也为大家争取了一个可以解除办公室条条框框束缚的机会，更多的，她只是希望这个团队里一颗颗热烈跳动的心，不会因为前不久的事而冷下去，希望能够看到大家的笑脸还能跟往常一样灿烂。
Jentet知道她所做的，并不完全是为了大家，她也是为自己做的。1个半月前，她刚刚下了最后决心和他分手。人们不是常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么？工作就是她的赌场，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感情和工作都失去的结果。于是，这1个半月来，她如常的工作，如常地繁忙地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得妥妥贴贴。她是不允许让谁看出她出了什么事的，是她的虚荣也好，是她的自负也好。她的游戏规则就是：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在这短短的1个月里，她放下了自己的事没处理，却一直不断地在做着同事的工作，希望能用绵薄之力，挽留住这些有才能的人。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有点讨厌自己，因为所有这些主动的做法，让她觉得像是所谓“女强人”的作为，她不要。多少次，她在心里清清楚楚问过自己，如果婚姻家庭和工作事业让她作个首选，她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的。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超凡，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生存罢了。倘若有一个安逸的家，一个安逸的生活，她希望自己是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可是，地球不会按着任何人的意志转得快一些或者慢一些，生活，就是生活，事与愿违，也是生活。她硬生生接了生活反弹回来的一掌，而这一掌，发力之初源，还在于自己，不是别人。
当最后一个同事问她：“嗨Janet，要不要一起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从走神中猛醒过来，笑答道：“不啦，你们快去吧，我要作完这份报表，很快就过去，跟Angel说，不用等我，你们先开席好了，我很快就到。”
关了最后一盏灯，锁上门，走廊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这是她最不喜欢的气息，寒冷的气息。
灯火通明的街道，在夜色里，看起来距离她似乎很遥远。怕冷，但她还是打开车窗，希望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人们在匆匆赶着自己的路。她一时又想问自己：“这会，我是去哪呀，明天，我又会在哪呀？”
有多少个春节没回家过了？她记不得了，父母已经是不得不习惯春节只有老两口自己过的日子了。她舍不得花太多的钱在路费上，家人安好就好，至于这些团圆的旧礼仪，一个电话，也可以带去同样的问候。虽然想家，只是因为家永远是个有人情温暖的地方。可今年的春节，她最不想家。还没有把分手的事告诉他们，要怎么才能说得清楚呢？
而这样的夜晚，尽管街上的寒风吹到人骨头里都凉飕飕的，她也愿意在这街上多呆一会。自己的家不想回，父母的家又太远回不了，还能去哪里呢？
“谢谢15元，您到了！”司机看到她坐在车后座上走神的样子，回头提醒着。
“哦，不好意思，您收钱，谢谢！”
到了酒店门口，在进大堂的一刹那，她用素有的职业习惯给自己一个指令：微笑。带着她的笑容，她进了预定好的包房。大家都在那里说笑着，好不热闹的场面。缤纷的气球果然如期望的那样，点缀出别样的气氛。一些气球在几个贪玩的男孩手里推来推去玩耍着。看到横幅的时候，她觉得还是感到欣慰的，尽管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次的聚会，是她为大家争取来的，她不在乎。看着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样子，她知道她做了她应该做的事。而他们的笑容，也是她做完这事的一个句号。她觉得一下子放下了什么东西，好像轻松了好多。
Angel笑着走过来说，“礼物都放在KTV那边了，因为这里放不下。”Janet把小姑娘拽过来说：“好呀！我的工作做完啦，从现在开始，就看你的表现啦！”她很放心这个时候将主持快乐的接力棒交给这个不知道忧愁的靓妹。
大家并没有在她到来之前开席，她问领班，领班说问过他们了，是他们说要等您来了一起上菜。她听后，眼框发热。又微微笑着跟领班说，“赶紧上菜吧，跟他们说了别等我的，他们可饿不住……”
让Janet没想到的是，当责任放下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敬酒。她其实根本不想喝酒，本来只倒了一杯可乐。可来者都带了酒瓶过来，挡不住推脱不掉，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扫了大家的兴致驳了谁的面子。于是，第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接着，第二杯……Sales个个都是精灵，不是一个部门来，而是挨个轮番来，不一会功夫，Janet已经连着喝了几杯了。
大家都在轮番互敬着酒，Angel和Celia也来凑热闹，举了杯红酒跑过来，一杯也是喝，十杯也是喝，虽然有点晕，但她似乎开始觉得有句话挺有道理：“不醉不归！”
餐后，大伙又蜂拥到KTV去了。Janet留下来结帐，她刚想站起来，头一晕，又坐回了椅子上，领班忙扶住她，轻声问她“您还好么？真是好酒量呀！”
“没事，坐坐就好了，难得他们都开心，我没事的……什么好酒量呀，我从没喝过这么多酒，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酒量呢，哈哈。”
Janet请领班找人倒了一小碟醋来，一口喝了。酸味很冲，但也让她清醒了一些。结了账，她扶着墙出来，去KTV的路上，领班还是找了个服务生带路扶送她过去。地是会摇晃的，看出去2～3步，却似乎一直走不到头似的……她觉得没力气走了，只想坐下来歇歇。
KTV里，几位素有唱歌名气的男孩，已经握着MIC尽兴演唱了。她坐进沙发里，似乎已辨别不清眼前的人了，但她又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谁是谁……
还是酒，啤酒，当再次被一个Sales敬酒后，她突然清醒到自己喝了夹酒，而且这杯啤酒还几乎是满杯的，在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她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喝完后，她就跑进了盥洗室……
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不知什么时候，眼角已经在情不自禁地流淌着眼泪了。她不想让她的同事们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因为她都没劲去微笑了。
楼道里的空气清新些，她坐到一个拐角里，边上的保安在打量着她，她不想理会，爱怎么看怎么看吧，喝醉酒的，在这里不是很平常么？
她想找烟，手在包里触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是烟盒吧？她想着，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把那个方方正正捉出来，哈哈，是手机……没有带烟，其实她也没习惯带烟。
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微微的凉，似乎有点清醒。突然，Janet很想拨通谁的电话，想听听一个人的声音。她翻着通讯录里的号码，除了同事还是同事，她觉得失望，没来由得跟自己着急起来，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让你在此时此刻可以拨打的电话么？
当又翻一遍电话号码时，D字序列里，有一个非常醒目的名字让Janet感到莫名其妙的开心。
“哈哈，找到了！”旋即，她又开始害怕，害怕在无数声铃声后，是一句温柔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听的答复：“您拨的电话没有应答，请稍后再拨。”
不管了，不接也要打……Janet从来没有这样去跟自己任何一个朋友做过看上去很“蛮不讲理”的事。她按了那个绿色键……又慌忙按掉。“我不可以打……，不可以这样子，我在做什么呀……”
此时，有同事出来盥洗室，看到她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关切地问“没事吧？”她笑道：“没事，只是有点喝多了，外面空气好，坐坐就来，你们先玩吧……我还要打一电话……”
于是，这一次，她没有把闪烁着正在连接中的屏幕信号按掉。
“喂，哪位呀？”
是他，熟悉的声音，非常熟悉。她见过他的照片，但假如在马路上擦肩而过，未必就能认出他来，但这声音是相当熟悉的。这几年，他的声音一直在她无以面对的时候，包围着她。似乎，他的声音，是她的一副软盔甲，可以帮她挡住任何冲击，好好得把她保护起来。她知道在她精神上，已经依赖这个声音很久很久了。
她觉得晕眩，地在动，但她不想挂断电话。靠在墙边，一只手臂衬在额头下，过道上人来人往的声音有点杂，Janet已经分不清此时的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醉到了极限……
“是我，……”
“你那儿声音很杂，在外面么？你好么？”
衬着额头的衣袖被不知不觉垫在了眼睛下，湿透了一片。
“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Janet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这一刻，她只是觉得完全没有武装自己的必要，更没有伪装自己的必要了。她不快乐，压抑很久的不快乐，她想让那些微笑统统都见鬼去。她只是在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一个熟悉的人说，她不快乐，她很难过。至于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没法说，而她知道，他也不会问。即便问了，也不会追问到底。
“……”她听到他在说话，只是，听得不是很清楚，她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出口了。
“听我说，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嗯？！”
“嗯，好的……”
当电话收线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开始醒了。只是，仍然止不住在掉眼泪。被枕着的手臂袖子上，浸湿了一片。在KTV里，大家已经差不多回家了。那位跟她干了最后一杯酒的Sales，跟一位还比较清醒的Sales说好送Janet回家。
一声回家，又刺破了刚刚愈合的一层伤疤。对Janet来说，她此刻没有一个真正想回的家，没有。
她只想去江边吹吹风，她只想让风把脸上的泪和今夜的情不自禁和所有放肆的行为风干……
那位Sales非常尽责，非常想护送她回家，他上车的时候，对Janet说，“你压抑自己太久了，开心点嘛。这个时候，谁都郁闷……”Janet知道，他所说的，只是首席走的事带给大家的阴影，她无力去跟谁说再多的话。
当她借着酒意，执意换了一辆的士要自己回家时，清楚地听到那位Sales对她这辆车的司机说：“师父，你开慢一点！”她明白他是想跟着她的车，也算是护送到家吧……
在一个都市里，出租车盯出租车，没有一些专业水平是很难盯住的，Janet很快就知道自己无需担心太多了。开了车窗，晚风吹在酒后的脸上，已经不那么冷了，反而很舒服。她想睡去，可是不能睡在出租车上。于是，她还是给了司机那个地址，即便是她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回去的理由。
开门的时候，屋里的钟敲响了凌晨1点。他还没有睡，从他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了灯光。这一缕灯光，让Janet绷紧的精神全部崩溃，她跌坐在门边，久久站不起来……她听到他从屋里出来的声音，从她面前经过，倒水，又从她面前走回卧室。依稀听他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见她没答应，就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里，关上了灯。
漆黑的客厅地面上，墙上，丝丝屡屡的，被窗外透进来路灯光照射出几道斑驳的影子。Janet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等到她有劲站起来时，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包，手机短信声恰巧在这时传来。
是被她逃脱护送的Sales发来的，问她是否到家，是否安好！还有一串未接的电话记录，也全是那位同事打的，只是她在车上，根本什么也听不到也不想听。她回短信道“到家安好正准备睡”，就关了手机。
她知道，如果她刚才下意识按包的时候，想到的，决不是这些短信和未接来电号码。
当黎明来临时，Janet早早地走进Office，带着她惯有的微笑，只是谁都看得出她眼睛的浮肿和一脸的倦容。
――后记
1个月后，Janet找到一处房子，搬出了那个家。
快1年过去了，当Janet有一次和他聊天，不知谁又先说起那次打电话的事，他问她：“你还记得么，当时你一直在跟我说一句话，反复地说着那句话？”
“有么？我有么？当时我醉了，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应该没说什么吧……”Janet有点后怕，那次醉酒后，她对自己说：“再也不碰酒了。”
而那是她这一生中，最为狼狈的记录，她都不敢回头看那晚发生的事。所以，也真不记得当时说的哪句话是反复了很多遍的话。
“怎么没有呀，足足说了20分钟呢！……”
“有么？天哪，说这么多次？说什么了呀？告诉我吧，我真不记得了……”
“哈哈，你再好好想想。可以问我呀，不过，哈哈，我不会告诉你！”
“快告诉我吧，我真不记得了，说什么了？告诉我好不？”
“不早了，快睡觉吧，问我也不告诉你……”他在笑，她相信他一定在笑她。
唉，真要不得，再不喝酒了！Janet对自己狠狠地说！
“假如说错了什么，真的是无心的！”她在心里，对他这么说着，可没有说出口……
手里点燃了第4根烟，凌晨5:25，该是BJ天安门升国旗的时候了吧？如果是夏天……
很久以前，网络上认识一个MM，经常播放蔡琴的歌。她说蔡琴的歌里，《渡口》是她比较喜欢的歌之一。我对蔡琴的歌，不是很喜欢，也不讨厌，至少没到狂热迷恋的地步，所以无从比较一个结果出来。今天找来这首，当作背景音乐，觉得歌词倒是值得记取，偏巧这歌词，还是那个时代，台湾一位有名的朦胧诗作者――席慕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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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 口
――词: 席 慕 容
让 我 与 你 握 别
再 轻 轻 抽 出 我 的 手
知 道 思 念 从 此 生 根
华 年 从 此 停 顿
热 泪 在 心 中 汇 成 河 流
热 泪 在 心 中 汇 成 河 流
让 我 与 你 握 别
再 轻 轻 抽 出 我 的 手
是 那 样 万 般 无 奈 的 凝 视
渡 口 旁 找 不 到
一 朵 相 送 的 花
就 把 祝 福 别 在 襟 上 吧
而 明 日 明 日 又 隔 天 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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